《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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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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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亦还礼道:“武威贾文和见过郎君,郎君既是徐州人,应当走南方,若见前方有一排青竹,青竹之后便是徐州诸生住舍。”

    他就是乱国毒士贾诩!!!

    伏泉并未牢记贾诩之话,知道面前之人姓名。伏泉眼露惊恐紧盯贾诩,想要看破此人内心,不过对面之人亦有所感,只见他突然眯眼与伏泉对望。

    此刻贾诩双目细长,看着宛若一潭死水,不泛一丝涟漪,他仿若看待死人一样看着伏泉,下意识便让伏泉心里不自然的感觉到一丝冷意。

    稍后,贾诩面色如常道:“郎君既知同乡乡友所在,不速去?还有何事?”

    此言乃是逐客令也。

    “谢过贾兄,泉他日再来拜访。”说完,伏泉离去。

    贾诩看着伏泉远去背影,心中思索这小郎君为何初次见面,那般扫视自己,但却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院中又是一阵高喊,他立即侧入门内,不断观察门外左右,其实他内衣里尚穿着白色儒服,外面套着太学生衣袍。若门外稍有异常,他必脱了太学生衣袍,当先逃走,不过想到段颎同为凉州人,要找麻烦当不会先找同乡,心才稍安。

    其实按他本意,若不是此次乃凉州同乡私会,其中多为熟人,他是不想趟这浑水,即使太学生不断集会言论反抗又如何,凭着口中口号,清谈议论,根本改变不了朝中局势。

    辞别贾诩,伏泉心中寒意未减,并未按他所指路线前去,去又如何?难道和其他太学生一样,示威吗?他如果傻了,或许真会如此做,而且现在风声未过,段颎只是因为刘悝一事分散精力,自己外戚身份敏感,这类事情还是莫要掺和为宜。

    左右今日已熟识了太学之路,便出了门,打道回府。到了府邸,下了马车,得了苍头报信,言道其舅父宋奇来了。

    宋奇是皇后宋氏的兄长,爵封濦强侯,说是舅父也欠妥当,毕竟自己母亲只是他的族妹而已。想到这个名义的舅父,伏泉哑然失笑,盖因这个皇后的兄长,应是现在最尊贵的外戚之一,可是他就和自己伯父一样,没有一点政治斗争经验,不过伏完比他稍好,起码有些政治警觉,加之自己伯母刘华,自小便在深宫长大,还是有些政治自保能力的。

    舅父人既然来了,伏泉必需拜见才行。入府后,急往前堂赶去,刚到堂口,便听到里面谈论之声。原是伯父伏完正与宋奇谈话,话题自然便是刘悝一事,两人都是皇亲,按照刘悝和伏泉的联系,还是有一些拐弯亲的,所以屏蔽了下人,谈话也无顾忌。

    “王甫可恨,贪财成性,邪恶狡猾,恣意妄为,其罪足可灭族,子全兄,今番吾已请示皇后,欲联络外朝士人,必先逐之而后快。”子全,乃是伯父伏完表字。

    话音刚落,伏完尚未回答,便听堂外一声大喊,“舅父切不可如此。”

    未几,伏泉跑来,以父子之礼叩拜道:“檀奴见过伯父、舅父。”

    伏完“嗯”了一声,宋奇则眼露不喜,右手虚扶,语音沉重道:“汝这几日奔走也是劳累,起来吧。”

    稍后,只听宋奇道:“刚才孤于汝伯父商讨诛灭王甫一事,汝为何阻止?”孤者,《礼记·曲礼》谓:远方小侯自称为孤,宋奇爵乃濦强侯,按礼已有称孤权利,同理伏完也可称孤,只是一方面其多在家中,家有刘华这个桓帝长公主,母老虎一个未敢放肆,另一方面此乃京都,他多为散官,入朝时多有上司,在上司面前称孤多有不便。而宋奇不然,他乃皇后兄弟,又未做官,称孤无任何制衡。

    “回舅父,檀奴并未阻止,只是舅父所言,联合外朝,铲除王甫一党,欠缺妥当。窦公之事尚在眼前,舅父欲重演宫变乎?”

    宋奇听后脸露吃惊,目瞪口呆,呐呐不言道:“这……”

第二十四章 翻案机会() 
身为外戚家族,说是幸运,毕竟身份由此而贵,但亦可悲,可悲的便是宫中阴谋如履薄冰,更有外朝中朝居心叵测之人暗中推波助澜,夹在外朝中朝之中,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

    宋奇听到伏泉直言窦武之事,暗觉一身冷汗,但自觉心中无愧,便问道:“窦公之事全因泄密,犹豫不决,贻误先机。此番吾若计划妥当,应可诛除奸邪,还政治清明。”

    “舅父此时四处联络,敢保消息不泄乎?”

    “吾欲联络之人皆朝廷正直之士,倒时朝堂诸公合力,定可让阉宦难逃法网。”

    伏泉听之一愣,这话真是书呆子才会说的,像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联络,估计还未有一天,消息便泄露满城皆知了,真是太天真了。怪不得历史上刘悝死后,何家与宦官联手废后,宋家竟无一人能反抗,都是学问尚可,权利争斗一点经验都没有,最后因巫蛊一事,死得稀里糊涂。

    外戚世家虽然不参与争斗最后,可那也是在太平之时,东汉后期,外朝中朝斗争如此激烈,外戚夹杂中间,说是外朝之人,却属中朝之人,说为中朝之人,身边却多为外朝之人,若想存活,只能争权,使两方都侧重于你,否则一方强势,首当其在出祸者便是外戚。

    “敢问舅父,诸公会应允出力乎?”

    “为何不会?”

    “其一此天子家事,更涉谋逆,一着踏错,便会祸染己身,诸公会轻易涉足?其二,诸公若想出力,段颎上奏之时,便会合力阻止,然袁隗却率先要求彻查,观袁隗态度,便知诸公态度,舅父前去皆徒劳尔!”

    “这……”

    宋奇最终失魂落魄的走了,对于这个自幼饱读诗书的侯爷来说,自己第一次想做些外戚该做的事情,却不想只是多此一举,心情能好吗?不过,宋奇一事却让伏泉若有所悟,毕竟史书上可没有记载宋家联络他人对抗宦官一事,看来是自己提前预警,掀起的蝴蝶效应,会不会以后的三国,也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而面目全非呢?

    晚上刘华和韩靖前后归来,待听说宋奇来访后,两人皆惊,没想到这个平时里低调做侯爷,不参与任何纷争的皇后兄长,竟然也被逼得参与这争斗来了。

    “看来皇后在宫中亦不好过也,否则为何突然应允濦强侯此事。”韩靖捋了短须道。

    刘华此时皱眉问道:“先生来时并未通知宋家?”

    “未曾。”

    “为何?”

    “联络公主和君侯亦有可原,而联络宋氏,倘陛下得知,则大王必无救也。”

    众人听后,随即了然。刘华是刘悝亲侄女,两家私交密切外人无话可说,而联络皇后,特别在此非常之时,虽刘悝王妃宋氏乃皇后亲姑,但外人得知亦难免会做他想。伏泉暗道这估计是这韩靖掩饰之词,更重要一点是宋氏家族成员如何,众人皆知,纵使知晓王甫所图,亦无法解此危局,不如不联络为宜。

    稍后,刘华说道:“今日吾已密得郑、董二位常侍口信,因有太尉等人监督,段颎审理未有进展,更有太尉掾属两人日夜监督,未予其动用私刑机会。二人言道,必死咬不知民间谋逆传闻一事,与王叔联络也只是昔日旧情,只待王叔入京,便联合翻案。”掾属,即是佐治的官吏,汉代自三公至郡县,都有掾属。人员由主官自选,不由朝廷任命。

    伏完道:“妙极,若如此,寺人之谋尽失矣。”

    随后韩靖道:“此事难说也,需知昨日李公事能成,皆王甫之流未当值也。若是大王进京以前,寺人于陛下左右妄言,天子年幼,改变心意,尽信其言,则前事皆徒劳尔。”

    “先生有何建议?”

    “为今之计,当有人入宫,探得陛下心思。”

    此时中常侍王甫的府邸,里面传来一阵生气吵杂声。

    “孤真是看错段纪明了,如此小事都办不好。”刚刚知段颎还未从郑飒、董腾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王甫气愤道。

    “王公稍安,此非王甫之过,未想李咸竟参与这浑水中来。本以为,只要坐实了刘悝谋反,以她妃子和皇后的关系,不说扳倒皇后,起码也能动摇她的后位,这样何家兄妹的钱咱们收的是心安理得了,偏偏此时出了差错。”说话这人乃是曹节,居于侧席,屋里共有三人,除了王甫外还剩袁赦,三人都是宦官,在宫里互相帮扶,关系很好。

    王甫听到曹节所言,亦十分忧心,转头望向袁赦道:“唯今之计,唯靠袁公出力了。”

    袁赦回道:“只怕大鸿胪那里会退缩,毕竟此时时机已失,袁氏无利可图,必退矣。”

    “事在人为,如之奈何!!”王甫长长一叹,便让二人离去,今日怕是商讨不出有力对策了。

    看着曹节袁赦二人离开,王甫摸着自己的胡须,皱眉深思。他是宦官,当然不会真的长胡须,和宫里其他大宦官一样,因为身体缺陷,心理总会有些影响,他们都会粘一些假胡须装成男人,同时还娶了几个美貌小妾在家里,弥补身体缺陷,俨然一副豪门贵胄的作派。

    当年刘悝因被弹劾意图谋反,被桓帝贬为廮陶王,后暗中联络他,许诺如果王甫帮其复国之后,便给他五千万钱作为答谢。可刘悝复为勃海王后,答应给自己的五千万钱并没有给自己,虽然他说什么是桓帝遗命,不是自己的功劳,但自己可不管,自己进宫不就是为了发财,日子过得更好而来,不给钱,那就只能让你后悔了,当时他就发誓要诛杀刘悝满门。这次机会难得,段颎投靠自己,加上民间关于两人谋逆传闻颇多,竟未想半路出了这档子事,让他颇有些骑虎难下,他明白一旦刘悝进京,如果他们还是无法从郑、董二人嘴里查出任何东西,那么他们只能放了刘悝,这让他非常痛心。

    曹节袁赦离开王府,曹节直接回府,而袁赦则直接去了大鸿胪袁隗的府上。袁赦,入宫前本名袁朗,与袁隗乃是同族,皆为汝南袁氏人。桓帝时,袁汤为了对付大将军梁冀,让自己的族人袁赦挥刀自宫,成为袁家与皇帝之间的私密联系人。他不仅在铲除梁冀出力颇多,帮助袁氏亲友升官加爵也是不遗余力,是以此次与王甫密谋,当他找上袁隗时,对方只能答应出力。

第二十五章 索贿() 
一连十日,郑、董二人与历史不同,因有外人干预,加之皇帝身边并非总有宦官言语,董腾未死,郑飒也未受不过刑讯,攀咬刘悝,二人被审问,只是咬死自己与刘悝联络,皆因昔日有旧,并无它事。

    两人都得了刘华秘密渠道传的口信,知道段颎不敢加害于他们,而且本身他们就未有与刘悝谋逆心思,是以无论段颎如何审理,皆未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信息。而段颎因为身旁有李咸等人,也是束手束脚,案件几无进展。

    汉代不似后世,信息传递不易,皇帝旨意即使快马加鞭,也需时日。这日,邺城里,冀州刺史官署里,刺史李邵正与一宦官小黄门周旋。这小黄门与其同姓,名曰李超,是雒阳派来传旨的。

    雒阳到邺全程两千余里,小黄门一行因旨意紧急,加急赶来,十日赶到也算迅速。今日刚到邺城。李邵接完旨意,这小黄门便语气诡异,稍久,他才明了其人是来索贿的。

    遍及两汉,行贿索贿之风盛行,不说西汉,东汉名士贪污者也不少。

    例如已故的东汉著名的经学家马融,其出身扶风茂陵马氏,乃开国元勋后裔,东汉名将马援的侄孙。自从马援的女儿嫁给汉明帝为皇后之后,马家便富贵发达,与光武帝的母家樊氏、妻家郭氏与阴氏合称东汉的“外戚四姓”,子孙世袭侯爵,合称“四姓小侯”,被蔡邕誉为“婚姻帝室,世为名族”。后来樊、郭两家因各种原因衰落,马氏则与南阳的阴、邓门阀以及关西三辅一带崛起的窦、梁门阀又被世人称为五大外戚家族。东汉立国直到桓帝时期,六位大将军有五人出自这五大家族,而十一位皇后中,他们输送了九人,此五大世族当时皆为天下第一流门阀无疑。

    马融是传奇女学者班昭的学生,后来与张衡、王符、崔瑗、许慎等一流学者结为密友,广泛交流,吸收他们的知识,而自己又能取长补短,所以被公认为当时最渊博的学者。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显贵至极的人物,竟然也会利用为官之便,四处贪污纳贿,为此饱受世人责难。

    盖因世家出身之人,多数生活奢侈,马融亦然,他生性还十分放荡。其曾仿效孔子,广收门徒数千人,经常坐在紫红色的大帐内,让弟子们跪在帐前,令歌伎舞女列在周围表演,很少有弟子能不分心,一心一意学习。后世称“设帐”为设馆授徒,便由此而来。

    东汉士人受贿寻常,除非家境富裕不缺钱者,宦官亦然,毕竟他们之中多数都是家里贫困才挥刀自宫,入宫当太监的,不多捞点钱财,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小黄门在宫里是王甫亲信,这次得了吩咐,出来传旨,而且目的地还是东汉有名的富庶之地冀州,传完旨后能不索贿吗?不然对得起他这连日来的奔波吗?

    “天使见谅,冀州府库空虚,无余钱尔。”李邵意思明确,州府没钱,他不会给钱。

    “李冀州说笑耳,冀州之地,人口百万,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李冀州怎言无钱?何故如此诳吾?吾二人本乃同姓,换言之,李冀州乃吾兄,一家人也,试问弟向兄要钱,有何不妥?”若说冀州没钱,李超是万分不信的,因此继续索求。

    李邵未想这宦官如此无耻,见钱眼开到极点,然而他可不吃这套,毕竟一小黄门尔,他乃是一州刺史,刺史州牧罢除,地方上他便相当于封疆大吏,何惧这年轻寺人。

    若是王甫、曹节亲自前来,李邵或许会行贿,而这年轻宦官他还未放眼里,是以怒喝道:“邵耻于与汝同姓,汝若是吾弟,邵必杀之。”

    言罢,拍案而起,出了屋子便没了影踪。只留下小黄门李超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未久才面露恨意,愤然离开。

    看着李超离去,冀州刺史掾属小吏闪身走入后室内,李邵正在后室。小吏对李邵行礼说道:“明公息怒,阉宦欺吾冀州无人,强取钱财,吾这便召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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