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一个寒门敢主动挑战士族,这样在他们眼里面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让萧瑀的几个儿子也都接受不了。在这种傲慢和偏见之下,他们已经无法正确判断整个局势了,自然把一切责任归咎于时不凡。
萧瑀看了自己几个儿子,也都不由得摇头。自己这几个儿子虽然平日里面很聪明,可是平日聪明往往不顶用,只有在危急关头能够聪明,那才是真正有用的。有些人平日里面看起来很聪明,可是真正到了危急关头,却无法发挥。有些人在平日里面看起来很笨,可是在危机关头比谁都聪明,这个也就是每一个人的潜力不同了。
一个人成功的机会大不大,往往不是看平日时候是否聪明,而是在关键时候是否能顶用。关键时候不顶用了,哪怕平日再聪明,也都会被葬送了。一个平日里面也许是笨蛋,可是在关键时候超水平发挥了,反而也许能够创造大业。
自己这几个儿子平日里面虽然接受了各种教导,而是这个时候却因为士族对于寒门的傲慢和偏见,居然无法判断整个局势了。居然拿着士族寒门的区别不放手,不仔细分析一下自己被免职的真正原因,反而归咎于时不凡这个寒门?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连真正的主事者都不明白,反而把目光投放到时不凡这个小官身上,你们真是不成器!”萧瑀暗骂。
时家
“嘉瑞,这次其实是冤有头债有主,陈叔达和萧瑀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们想要报复我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哪怕报复我,那也是他们得不偿失。因为这次真正想要收拾陈叔达和萧瑀的,并非是我时不凡,而是皇帝。我不过是揣摩上意,然后顺势而为罢了。他们被免职,俺可是大势,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所以他们被免职是迟早的,甚至他们自己也都非常明白这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所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退休的准备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来得这么突然,让他们颇有几分措手不及了。所以这次别看是我告状了,可是事实上真正要收拾陈叔达和萧瑀的人,并非是我,是皇帝!”时不凡说道。
秦嘉瑞一直担心,时不凡这么对陈叔达和萧瑀下手,这样是不是在得罪江南豪族呢?陈叔达和萧瑀哪怕被免职,那也是曾经的宰相,人家背后门生故吏很多,想要收拾时不凡很容易。甚至对秦嘉瑞的产业下手,那也是很正常的。所以秦嘉瑞一直在为时不凡担心,担心时不凡得罪了萧瑀和陈叔达,以后没有好下场。
不过时不凡却也都安抚秦嘉瑞,让秦嘉瑞不要紧张,因为陈叔达和萧瑀虽然表面上看是被时不凡给收拾了,可是事实上真正收拾他们的反而是皇帝李世民。这点不但时不凡清楚,甚至是陈叔达和萧瑀自己也都非常清楚。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这两个家伙哪怕想要报复,那也是去报复皇帝李世民好了,可是他们敢吗?
报复时不凡,他们还没有这么掉价呢?
至于独孤大雪也都说“嘉瑞,其实很简单,如果陈叔达和萧瑀来报复夫君,那其实是他们丢脸。两个宰相追着一个八品小官不放,那他们可真的是没有脸面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曾经是堂堂一国之相,哪怕没有宰相的度量,也要有宰相的目光吧?跟着一个八品小官纠缠,那是有损身份的。这个事情说到底不是一个八品小官能弄出来的,夫君只是借用了皇帝的势而已。这个真正的指使者是皇帝,夫君只是适逢其会借势而已。”
“这种事情,凡是在高层的官员都明白这里面的问题,只有那些信息不多,并且脑子愚笨之人才会想当然的认为是夫君搬到了他们两个宰相。可是真正的聪明人,还有那些高层官吏都会明白,这次真正的主事者是皇帝,并非是夫君。报复夫君,不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掉了身价。”
“而且,嘉瑞妹妹,在官场里面是没有私仇的。官场无私仇,有的只是利益,和背后所代表的集团。个人的私仇是不存在的,所以陈叔达和萧瑀如果来报复夫君,那反而说明他们是愚不可及,追究这种私仇之人。可是他们不会是这种笨蛋,他们反而非常聪明,所以不会在夫君这里浪费时间精力的。”
时不凡也都马上点头,这个独孤大雪显然在政治上比起这个秦嘉瑞明白的多。就好像战场上的士兵是没有私仇的一样,官场的官员也没有真正的私仇的。每一个官员背后都是由着他背后代表的派系,而不同的派系也是有不同党派,不同党派更是代表了不同阶级或者是利益群体的利益。也许官场上的竞争,本质上是派系党派甚至是利益群体的竞争。
个人之间是几乎没有私仇的,一个人的决定不是由他自己的脑子决定的,而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和代表的利益集团决定的。陈叔达和萧瑀不会不明白,时不凡只是代表了李世民,把李世民想说的话给说出来。时不凡只是李世民的“嘴”,替李世民把他要说的话说出来,最后李世民完成了把他们免职的想法。
可是陈叔达和萧瑀会为此报复时不凡吗?如果他们报复时不凡,那时不凡反而要怀疑陈叔达和萧瑀是如何混上宰相位置的了。一个纠结于这种小事情的人,是混不到宰相位置上的。对于他们皇帝和宰相之间的矛盾,时不凡只是一个“小事”,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如果过分的和时不凡计较,那其实也就是和一个法官在审理案件时候和杀人的刀计较,而不去和拿刀的人去追究责任一样荒唐。
“冤有头债有主,陈叔达和萧瑀要恨的也是皇帝,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工具,虽然我这个工具主动了一些,可是还是摆脱不了我只是皇帝的一个工具而已。我也只是猜测到了皇帝的想法,这才是让我可以借势而为的缘故。萧瑀和陈叔达的是老牌政治家,都是混到最巅峰的政治家,不会如此愚不可及的和我一个小小的八品小官计较,更不会把皇帝的行为怪罪到我身上。这么大的事情我是承担不起的,哪怕要背黑锅,也轮不到我。所以陈叔达和萧瑀只能够打掉牙往肚里咽,不可能来追究我的责任的。”时不凡说道。
很多影视剧里面都说那些达官贵人,那些宰相因为某些普通“草民”一句话得罪了他,所以也就让人杀了他?这种其实不然,如果不是真正核心威胁,一个宰相怎么可能对于一个小小的草民下手?后世在民间网络上骂中央官员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还能够因此把所有百姓都给杀了?人家可没有这么清闲,随便跟你一个草民计较。
如果一个宰相整天盯着的也就是这点低级的破事,那人家每天忙死都忙不过来。不同层次盯着的东西是不同的,宰相盯着的是国家大事和整个利益集团的谋划,没有时间来处理这种被骂的事情。
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并非是真正的宰相度量大。而是因为他格局高,不会计较一个普通“草民”得罪他。一个大象不会计较一个蝼蚁得罪他一样,一个宰相不会随便计较一个底层官员骂他的。何况这次时不凡只是做了李世民的一把刀而已,就好像是刽子手处决罪犯,可是刽子手自己却没有资格决定这人的生死,只有法官才有权利决定。可是法官却不会亲自执行死刑,所以被刽子手执行死刑了,可是那个罪犯却并不能够算是刽子手杀的。死刑犯的家属要报仇,那也是去找那个做决策的人报仇,不是来找刽子手啊!
“不过,这次也好。这次我收拾了这两个宰相,也算是我有了足够的资本了。以后谁也都不敢轻视我,至少在中低层的官场,没有人敢真正的轻视我这个人。我连宰相都收拾了,他们还敢把我怎么样?所以在中低层官场,一般人不敢把我怎么样了,更不敢得罪我。所以以后我暂时不怕了。”时不凡说道。
独孤大雪也点头,说:“这次固然是借用了皇帝的威势,可是也都可以增加夫君你的名声。虽然是皇帝作为真正的主事者,可是对于很多底层的官员会想当然的认为是夫君你在主事,这样对于你增加威慑力和影响力有很大帮助。这样以后足以让你可以获得更多的追随者了,和更多的潜在追随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五官五做()
时不凡在接下来几天,果然引起了很大轰动。甚至很多官员济安到了时不凡,也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时不凡连两个宰相都给搬到了,这样谁敢不重视?当然,这个只是下面的官员一般人的想法,他们身在局中也许不一定能够有如此长远的见识。甚至不一定能够知道高层之间的矛盾冲突变化。就好像是后世普通百姓,虽然每天在电视里面看到官员一个个慈眉善目,各大高级官员之间一副哥俩好的好同志形象,可是背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利益冲突谁知道有多少?
别说百姓不清楚,甚至很多中低级官员都不知道皇帝还有各种高级官员之间的利益冲突呢!不过时不凡恰好清楚,因为他唐朝初年的几个宰相的履历也都非常清楚。再加上结合他一些的关于那些官场常识的推论,很容易得出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才是时不凡顺势借势而为,不然他也都不敢随便乱来。
也许在外人眼里面,时不凡是一个能够预先知道事情的“诸葛亮”。可是时不凡自己却非常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事后诸葛亮而已,事后逆向分析远比事先预测简单了何止千倍啊!
不过那个陈叔达和萧瑀明显也都没有来找时不凡报复,因为报复时不凡那只是代表了他们政治水平低,反而会坏了他们的名声。反正他们自己早就预测到了自己会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那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有些突然而已,可是也在预料当中。
“我这次除了借势搬到了陈叔达和萧瑀,不过更主要的是打破了江南豪族培养第二代代言人的机会。本来南康州都督府长史刘洎将会如果不出意外将会调任万年县令,过来跟我抢功劳。可惜被我给先下手为强搬到了陈叔达和萧瑀,这样刘洎调任万年县令的计划彻底破产。幸好我知道原先历史上刘洎是江南豪族的第二代代言人,不然我恐怕这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真是险啊,不然我做出了业绩,可是在为别人做嫁衣了。不过这次阻挡了刘洎的前途,以后刘洎还不知道会怎么看我呢?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时不凡也都颇为无奈的想道。
时不凡先不管以后的事情,虽然他掌握了原先的历史,可是他却明显现自己好像已经开始有些失控了。原先的历史已经产生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化,不过他也都没有选择,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只能够做好自己目前的事情好了。目前自己只是一个县官,处理好民生事务也就行了,别的他管不着。
“时贤弟,我来看你了!”时不凡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时不凡马上回头,热情的说:“刘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刚刚上任咸阳县丞吗?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按照我大唐规矩,凡是县官不能够擅自离开县城,怎么你随便离开了?”
这个“刘兄”也就是刘仁轨,之前半个月刚刚上任咸阳县丞。时不凡在李世民面前帮助刘仁轨求情,这样刘仁轨不但没有活罪,反而因祸得福获得了升迁,获得了咸阳县丞的官职。咸阳县其实和长安很近,长安在这个时代只是一个县而已,咸阳也是一个县。不过长安和咸阳距离很近,其实也就是接壤的两个县而已。长安也就是后世的西安,咸阳在后世也是叫做咸阳,不过凡是去过西安旅游的人都应该略微清楚,西安和咸阳在后世都已经是几乎融为一体了,甚至连电话区号都是同一个。
“没事,也就是来看看贤弟你了!之前多亏了贤弟你替我求情,不然我也对无法能够逃出生天,甚至是来到了咸阳担任县丞!一直没有能够来感谢贤弟你,今天说什么都得我做东,请你去长安吃一顿。至于你担心我随便离开,这个其实也就是我跟县令讨要了一个公文,让他‘派’我来长安做些事情,总能够找到借口的,不是吗?”刘仁轨说道。
“哦,原来如此!”时不凡呵呵笑道,显然这个刘仁轨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他那个上司“派”他来长安做事而已,这种借口很容易找到的,比如说出国旅游叫做出国考察什么的,只要愿意找借口总是能够找到的。
不过时不凡也比较方便,他是长安城的附郭县,自然可以随便出入长安城,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两人在一家小客栈点了几个小菜,开始边吃边聊,反正工作时候来聚餐,目前长安没有人敢管时不凡了,两个宰相刚刚下台,谁敢来招惹时不凡啊!一点小小的工作纪律恐怕无法能约束目前的时不凡了。
“时老弟,我敬你一杯,自从上次你面对我一个素未平生的人,都能如此一起共担风险,甚至冒着被我连累的危险替我求情,那从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了你,你是我这辈子的朋友,永远的朋友!我说过,如果这次过来了,我愿意和你结为八拜之交。”刘仁轨说道。
时不凡却拒绝说:“我们别弄得像是那些江湖中人那样,弄什么结拜。我们是朝廷官吏,弄什么结拜不好。我们理应是志趣相同,理想相同的‘同志’,并非是这种江湖混混的酒肉朋友。所以结拜一说,不用再提了。只要我们还是志趣相投的‘同志’,有没有这层所谓八拜之交,有意思吗?”
“这个倒也是,不过‘同志’这个词用得好啊,我们志趣相投,自然是‘同志’了。也罢,八拜之交之事不再提了。”刘仁轨说道。
显然时不凡和刘仁轨都知道,在官场里面说什么八拜之交,那是庸俗的。在政界里面别说八拜之交,亲生父子都可以能反目成仇,这种八拜之交算什么?与其说这些,不如去追求大家都共同的理想,这样才是维系双方关系的核心。如果道不同,那自然“不相为谋”,这个是政界里面常用的。代表的利益集团不同,或者是执政理念不同,那哪怕结拜了,也都是貌合神离,没有意思。
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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