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返回帅帐的时候。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各炮位要用厚木板遮挡，保证炮军安全。弩炮坏了没关系，咱们有新的。关键是要保护好炮军的弟兄们和指挥官，所以防护必须到位，这件事就麻烦两位长史安排。每个炮位储存霹雳弹不得超过三十枚。所有霹雳弹均需在距炮位后方一百步以外构筑掩体储存，而且必须建立掩墙。掩墙为梯形上窄下宽，高度需超过一人的身高。这样一来一旦掩体被击中引发爆炸也不会波及他处。现在咱们远东每个士兵都是宝贝，必须要尽量减少非战斗伤亡。还有粮草和其他物资的储存也照此办理，人员隐蔽所也要如此。再有就是在铁壁车防线之后修筑高大的木质哨楼，哨楼上布置大型弩炮，等大帅回来本官禀明大帅之后，就用哨楼上的弩炮轰击戎部浮桥。此事就交给两位司马办理。”
“书记官大人，樊吉平都尉已经领人去破坏浮桥了，我们还轰击浮桥作甚？”
“樊吉平都尉是去拼命的，成与不成还不好说。戎部浮桥多达几十座，樊都尉他们只有毁掉一座才能接着破坏下一座。耽误时间不说，损失必定惨重，需知戎部必是连夜过河，他们又不傻还会等着咱们一座接一座的破坏浮桥？所以我们必须轰击浮桥，一是尽快阻断敌军援军渡河。二是……，唉，能让樊都尉活着就最好了。”
“书记官所言极是，我等这就去办。”
“大人，粮草物资详细账簿已统计完毕，请大人过目。”
“好，各位辛苦一些，做好这些准备，明天我们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军情紧急，本官就不留各位了，等到大功告成，本官一定请各位喝酒。”
“卑职遵命。”
帐帘一挑关长云、黄生汉还有一帮文武官员走出账外。
“大帅，大帅回来了。”
众人连忙施礼，牛天赐摆摆手说到：“书记官布置得很好，你们就按照书记官的布置去做，辛苦各位。”
众将大声应诺匆匆离去，天赐转身走进帅帐。他身后的风狂冲着帐内的老校尉挤挤眼，老校尉们点着头伸出大拇哥。
天赐来到书记官的面前，书记官捧着厚厚的账簿起身来到天赐面前。
“启禀大帅，卑职已将粮草物资统计完毕，计有………。”
“停，待会再说。本帅问你。未经本帅许可擅自改动防线部署，该当何罪？”
“呃，罪同抗命，轻则重责四十军棍，重则枭首示众。”
“本帅该如何罚你？”
“卑职有错在先，任凭大帅发落。”
“来人。在本帅帅案之左设置桌案，从今后这里就是书记官的座位。从此以后不论在哪里均按此规制办理。”
“末将遵令。”风狂转身而去。
天赐转过身对着书记官说：“本帅还要罚你，从今以后参赞军机，协助本帅治理远东。治理的好本帅酌情赏赐，处理的不好本帅每次打你十板子，你可有怨言？”
“这个嘛，大帅，能不能记账呀？”
噗，牛天赐实在憋不住了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满帐的老校尉们都笑出了声。天赐伸手接过账簿放在案上之后，冲着书记官拱手一拜。
“天赐求贤若渴，不想在这远东之地，居然有先生这样的大才，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书记官慌忙撩衣服跪倒在地。
“卑职参见主公，卑职言语不当惹得主公生气，今后卑职必将小心谨慎约束言行，卑职感谢主公知遇之恩。”
天赐扶起书记官笑着说：“不必改。你若不如此本帅还不用你呢。你安排的很好，看来查漏补缺是你的长项。从今后你就跟在本帅身边。本帅缺的就是你这样人才，有什么话就放心大胆的说，本帅绝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嘿嘿，大帅还没见到我其他本事呢，今后慢慢就知道了。大帅，何时炮击浮桥。”
“等到他们点起火把渡河之时。”
“卑职明白。”
“还有。远东有火油吗？”
“回大帅，有。难道大帅是想？”
“正是。”
“太棒了。卑职建议由八木墩校尉马启孟担此重任，也只有他才能办到，卑职这就派人去找他。”
“不用了，他现在是本帅麾下炮军统领。”
“恭喜主公得此奇才。”
“嗯。你也是个奇才。我说咱们俩就别主公卑职的了，我还不知道你姓字名谁呢？”
“哦哦，卑职失礼，卑职名叫欧阳休。”
“哎呀，原来是欧阳大家，失敬啊失敬。”
“怎么？主公知道卑职？”
“呃，那人和你同名同姓，不过比不上你有用啊，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主公，卑职毕业于柳林书院，主公的谋士西门庆是我的学长，还有令弟周孝贤和卑职是莫逆之交。”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咱们是一家人啊。来，小休，本帅要奖励你。”
“啊？大帅为何如此客气？不过大帅所赐小休不能推辞，那金边的汇票给我几张就行，嘿嘿嘿。”
“这个简单。来人，把欧阳休推出去重责十板子。”
“啊大帅，大帅且慢，不知小休所犯何错惹得大帅要打我？”
“谁叫你坐我的位子的，本帅给你的屁股长长记性。”
“这个这个这个。大帅呀，小休还要为大帅出谋划策，屁股开花影响思路，可不可以先记账呀？”
“哈哈哈，好先记下这十板子，咱们有的是时间算账。”
“末将马启孟参见大帅。”帅帐外传来马启孟的声音。
牛天赐一挥手，欧阳休迅速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方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
三人在帅帐中商议了一会，马启孟和欧阳休一起走出帅帐。天赐也没有一丝倦意，他翻身上马来到铁壁车防线登上铁壁车，只见赵子龙还趴在指挥位置上不停地观察着前方。
天赐来到他身边坐下，把一块肉干递给赵子龙，赵子龙笑着接过撕了一块扔进嘴里。
“敌军还没有开始渡河？”
“还没有。”
“他们会不会摸黑过河？”
“不会。戎部部众夜间是看不清道路的，这和他们的饮食习惯有关，因此他们渡河必定会点亮火把。大帅，今夜河面上有薄雾，会影响弩炮的准确性，但是却有利于樊都尉他们的行动。”
“这个我有办法了，只希望樊吉平不要太执着。子龙，我们同生共死已经是兄弟了，私下里还是兄弟相称吧。其实，我还是喜欢你们管我叫队正。”
“呵呵呵，你可是大燕最大的队正了。”
“哈哈哈，就是。将来我还要当更大的队正，子龙你们跟着我不。”
“跟呀，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去？我问过他们几个啦，我们今后就跟着你，你不想要我们都不成，我们哥几个就赖上你啦。”
牛天赐和赵子龙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去。（。）
第一一九章 扫荡狼骑（九）（）
夜色深沉，清风徐来，空气中带着清凉的水气。戎部大营内的篝火逐渐熄灭，只留下点点灯火在黑夜中闪烁。今晚的天气不太好，前半夜还是月朗星稀，现在却是乌云遮月。本来视线就已经很模糊了，现在干脆是眼前一抹黑。天赐估算了一下，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也就是差不多四个半小时的时间。难道说戎部没打算夜间增兵？这绝对不可能。按照戎部的一贯做事风格，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会强力报复，不可能白白错过增兵的机会。
天赐站在哨楼上闭上双眼运转神龙诀，他的意识蔓延开来，方才还是漆黑一片的戎部大营，现在却犹如黑白画面一样清晰的出现在天赐脑海里。戎部大营中所有士兵全都衣不解甲，相互依靠着坐在帐篷里。还有很多人悄悄地向炮位上搬运霹雳弹，更让天赐吃惊的是，那几十座浮桥上满满的全是正在渡河的骑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戎部的士兵，都可以在伸手见五指的黑暗中看清眼前的道路？天赐稍微一想立刻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戎部的士兵的确看不清道路，但是战马可以。
战马在黑暗中的夜视能力是人的六倍以上，只要有一点微弱的光线，战马就可以准确的找到道路。戎部骑兵在夜战时的战力急剧下降，但是有战马的帮助，渡河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天赐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他的思维方式或多或少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影响。老校尉们和赵子龙说的并没有错，但是他们忽略了即使不点火把，骑在马上也能过河这个因素。
“马启孟，命令炮军准备发射。我报给你数据，你来指挥。”
“末将遵令。”
马启孟很奇怪天赐为何这样说，因为马启孟一直在观察着对面，到现在为止还什么都没发现。但是出于对天赐的信任，马启孟毅然下达了作战命令。
设置在哨楼上的全是大型弩炮，射程远威力大。是轰击浮桥的主力，地面上的弩炮阵地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牛天赐大声报出一连串数据，马启孟吃惊的看着闭着眼睛的牛天赐，不知道这些数据是怎么来的。马启孟不及多想，大声重复着数据。
“三门一组对准目标，装填，发射。”
呜呜呜，加了料的霹雳弹呼啸着飞如夜空。这种加料的霹雳弹是用一颗中号霹雳弹做为炸点和引火点，在这颗霹雳弹周围牢牢地捆着八罐兑了烈酒的火油。当加料霹雳弹飞到浮桥上空逐渐下落时。中间那颗霹雳弹猛然炸开，而周围的火油罐同时被炸碎，飞溅的火油瞬间被点燃。梅琳楚河上空犹如朵朵礼花炸开，又如火雨瀑布飞泻而下，漆黑的梅琳楚河顿时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第一轮霹雳弹注定准确性不高，但照明的效果和燃烧效果非常好，正在渡河的戎部骑兵和那几十座浮桥，完全暴露在燕军眼前。
“换装大号霹雳弹。发射。”
马启孟这是已经不用天赐再报数据了，在他的指挥下。哨楼上的炮军快速的发射着霹雳弹，隆隆的爆炸声笼罩了梅琳楚河河面。正在渡河的戎部骑兵霎时变得人喊马嘶，噗通通跳水的声音连绵不绝。那是浑身冒着火的戎部骑兵跳河灭火时发出的声音。随后而来的霹雳弹将一座座浮桥炸的粉碎，但大多数霹雳弹落入河中炸起一条条水柱，密集的轰击瞬间击毁十几作浮桥。但就在这时，戎部的弩炮队开始反击。他们的目标就是燕军哨楼上的弩炮。
马启孟不愧是一位优秀的炮军指挥官，他迅速抽调五门弩炮用加料霹雳弹轰击戎部弩炮队的炮位。只一轮轰击，至少就有十门戎部的弩炮被摧毁，熊熊烈火引燃了堆放在弩炮边上的霹雳弹引发了殉爆。戎部弩炮队的反击慢慢变弱，但燕军哨楼上的弩炮也在这场双方炮军的对抗中被击毁一多半。原因无他。哨楼上的弩炮目标太明显了。虽说炮位之间距离比较远，又处在半空中不容易被击中，但是架不住戎部弩炮数量众多，又多是中型弩炮，射速较之燕军大型弩炮快了一倍不止，近百颗霹雳弹轰击一座哨楼只要有一发命中，那架弩炮就算是报废了。
天赐站在哨楼上，镇定的指挥身边的炮手们发射霹雳弹，马启孟焦急的喊着：“大帅快下来，危险。”
可牛天赐岿然不动，依旧沉着地指挥着炮手们不停的发射。马启孟迅速爬上哨楼来到天赐身边。
“大帅，这是我的指挥位置，请大帅速速离开。”
“大帅，大帅临危不惧，指挥若定，全军振奋。但是大帅擅离帅位，以身犯险，若有差池全军何去何从？军法官何在。黄司马，大帅触犯军律该当何罪？”欧阳休冲黄生汉挤挤眼。
“啊？书记官大人，你没喝多吧？哦哦。大帅不守军律，让我等今后如何自处。大帅，速速下来领罚。”
“那么多废话。大哥，兄弟来陪你。”
王猛唰唰几下蹦到哨楼上，天赐一看这不行，不能让兄弟们为自己担心。他拍拍马启孟的肩膀说：“这里交给你，务必把浮桥全部炸断，尽量压制消灭戎部弩炮队。”
“末将遵令，大帅放心吧。”
“好，注意安全。”
牛天赐轻飘飘跃下哨楼，王猛紧随其后。天赐来到黄生汉面前笑了笑说：“黄司马，本帅触犯军律前来领罚。”
“啊？大帅，你还是罚我吧。刚才都是欧阳书记官让我这么说的。”
“小休，你想怎么罚我？”
“杖责十下，嘿嘿，先记账先记账。”
炮战仍在继续，就是在最吃紧的时候牛天赐都没下令动用地面上的弩炮部队。这只暗藏的弩炮部队，是牛天赐手中唯一一支可以依仗的远程打击力量了，明天能不能守住防线击溃戎部大军就看他们的了。
“黄生汉。把从防线上撤回来的将士们当中的炮手，全部送到马启孟手下。传我帅令，不论多大代价，一定要坚持到底。”
“末将遵命。”
马启孟的喉咙已经嘶哑，硝烟已经将他英俊的面容熏得漆黑。梅琳楚河上的浮桥只剩下最后三座，由于距离过远。只能由最东面的那座哨楼上的弩炮来完成这个任务。
其他被击毁的哨楼被迅速修缮，一架架弩炮重新布置在上面，炮手们拼了命的发射着霹雳弹，戎部弩炮队的损失越来愈大。此时的戎部大营也已经处在一片火海当中，火雨从半空中不断倾泄下来，把一处处帐篷、马厩和粮草堆点燃。烈火浓烟冲天而起，炮声隆隆，弹片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戎部士兵们蜂拥着退到个个隐蔽处躲避。戎部弩炮队各炮位的炮手们也是玩了命的反击，但是依然被一颗颗霹雳弹命中摧毁。
燕军最东侧哨楼上。段小四利索的爬了上来，搬开趴在弩炮上的炮手，利索的装上霹雳弹。他测了一下距离，调整了一下弩炮的位置，点燃了引线。
呜，轰。一座浮桥被拦腰炸断。
“好，好样的。继续轰它。你要是全给炸断了，本将替你向大帅请功。”
“马哥你就瞧好吧。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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