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惹上了麻烦。其实…从那时起,我就败了!”
陈锡收回目光,深深地望了周澈一眼,道:“我想跟你斗,可是从那时起,你斗的就是廷尉府、就是御史台,已经把我远远地扔在后面,甚至把陛下、士族、宦官各方势力全部牵扯进来。我根本不配再做你的对手,无论你是胜是败,我都已经先败了。”
陈锡摇摇头,苦笑道:“可笑我那时还在自鸣得意,何其可悲”
周澈微笑道:“小弟确实是运气,选择窦氏老妇殴杀儿媳一案时,我也没有想到,后面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陈锡点点头道:“的确是你的运气,不过才干是一种能力,机智是一种能力,人脉是一种能力,运气,同样是一种能力,你有而我没有,我就得服气。更何况,你接下来的作为,绝不是运气!
如果你屈服于某一方面的压力,你会败的很惨。但你,站的比我们都高,看的比我们都远。当别人还在算计该站在哪一边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时,你已经站到了永远正确的一方。当我还在等着看你如何让各方都觉得满意时,你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你不需要向他们任何一方有个交待!”
陈锡又抬起头,眯起眼,仿佛从那茂密的枝叶间看穿过去,看到了什么。
他定定地看了一阵,才对周澈道:“我败了!不过,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呵呵!伴君如伴虎啊!咱们那位陛下可是士族嘴里说的那样不堪。。。。”
周澈点点头复又拱了拱手道:“我明白,我现在只是站住了脚,仅仅是站住了脚而已!圣上其实比谁都看得清。”
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太明白的,就像有些事不可以摆在桌面上谈,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
陈锡笑了笑,忽然又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老家家里也有一棵桂树,不知道此刻开花了没有。”
周澈皱了皱眉,问道:“陈左司准备离开本部?”
陈锡也皱了皱眉,道:“现在离开,还会有人送我,有人念着我。御史台也会放我一马。等你把整个司刑曹完全掌握在手中,再把我一脚踢开的时候,陈某就真的成了一只丧家之犬。周右司不肯让我走的体面一些?”
周澈道:“为什么要走呢?我和你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前辈,对晚辈不是应该多加照拂和提携么?”
陈锡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古怪的神气:“你敢用我?你放心用我?”
周澈笑了:“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放心?陈君方才还夸我站的高,看的都远,那么你知道我的志向在哪里吗?”
陈锡与他对视着,良久良久,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笑意。他双手拱手胸前,微笑地道:“陈某只是这树下的一只燕雀,所图不过是部曹的一个右令史,他日告老还乡、退休于居的时候,能赠个侍郎衔,就是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了,怎么会知道鸿鸽的志向呢?陈某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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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理王逸被杀一案,余波荡漾不绝,甚至激起了一场更大的风波。前文已经提到御史台揪住王锌,结果这一查,王锌的屁股还真的不干净,就此被罢官免职,袁家顺利渗入台阁。
御史台而后乘胜追击,再参陈锡,好在陈锡有自知之明,先去打通关节,把之前颍北所得的贪污赃款上缴,他虽然是宦官势力的弃子,但是跑得快,免受屠戮之灾。
紧接着,周澈又在审理北市令胡锋杖杀平民白二小一案时,揪出了胡锋重金与死者妻子私了的事情,在审理中,胡锋的后台,那位司隶校尉部的假佐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些影子。
御史台再接再厉,他们马上开始弹劾起这位倒霉的假佐来,再次把他参倒。
御史台的名声因此大涨,周澈的声望也是水涨船高,接连两位令史级大员的落马都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因为这个缘故,再加上陈锡离去前对他的鼎力支持,他在部曹的地位和声望一时无俩,隐隐有名副其实的味道。
可是天子刘宏不甘心,见两位宦官势力的人落马,他为了巩固尚书台,把沈腾这不利落的家伙踹开后,安排了一位宗室,刘宜任部曹尚书,张让又举荐了一位自己的门客,张固任尚书侍郎。
当天子刘宏在巩固尚书台,维护自己皇权的时候,在部曹刚刚站稳脚跟的周澈正在洛阳最大的酒肆里大摆酒宴。他今天包了酒肆的一楼,宴请的人是通过袁绍介绍而来的士族和权贵,他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建设自己的人脉,这次宴会将是他的强大助力。
酒肆里欢歌笑舞,青春貌美的胡姬在舞台上随着异域风情的欢快舞曲,尽情地摆动着她们的手臂和腰肢,丰硕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扭摆出夸张的曲线,腰间一抹雪白的肌肤,扣人心弦。
文辉、周仓等人大呼小叫着,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有人借着酒意溜到台下,趁那异域美人舞到台边时,便想伸手偷袭那滑腻如脂的美人肌肤,引得美人吃吃娇笑着又舞开去。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周澈也懒得理会,只管与袁绍和曹操大口喝酒,以及和宾客敬酒。
“皓粼,我即将赴任濮阳长,不可在京师久待。洛阳之事要靠你自己了。”袁绍举酒饮道。
“妹夫我省的了,舅兄只管去。可是本初啊,我真不愿呆在这洛阳城里头,整天和那些文痞耍阴谋,累!”周澈自我调侃道。
“官场就是这样,孟德你那北部尉怎么样?”袁绍转而问曹操。
“因为是走了王甫的路子,所以尚书台和三公府,压着不发,要等我弱冠之后才可以。”曹操皱着眉看着周、袁二人。
“那岂不是还有一年半?”周澈道。
“正是,看来还要回沛郡,俺爹给我说房亲事,让我回去先结婚。”曹操一脸苦相。
“啊?那真是恭喜孟德了!”周、袁二人异口同声。
“奈何吾与皓粼皆有官身,不能至沛郡参加贤弟婚礼。”袁绍感慨道。
“喝喝喝,莫说这不开心的事。”曹操微有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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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澈去部曹点卯,在路上想了一会:“京师水太深了,想个办法外放。”
(本章完)
第205章 急急忙忙()
周澈到了部曹只是去点个卯就好,琐事公务甩给文辉,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他的志向从来都不在文官衙门里头,自从陈锡走后,在周澈保举下,文辉升任左司刑令史,他也是一个极聪明的入,发现了这一点后,更无怨无悔地帮他做事,他只负责顶住来自刘宜和张固施加给司刑曹的压力,让文辉放手施为,两人合作十分愉快。
周澈现在想的是怎么谋求离开洛阳,正思索间,文辉进来了:“司刑这个案子,是陈叔赐留下的烂摊子………颍川刑狱混乱。”
听其说完,周澈记起沈腾之前对他说过,忽然道:“此案还是我亲自去吧,那些蛮横县令以及豪族,普通公人去可不好压制。”其实周澈是想远离这争权夺利之地。
“诺!可要韩远陪同?”
“不,你二人坐稳部曹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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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周澈写信召唤汝南的徐康、田熙、田丰等人去颍川北部的阳城县等他。可是就在周澈准备去巡查的时候,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皇太后窦氏凄凉暴死在洛阳皇宫里,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的死引发了一系列重大风波。
窦氏暴亡后的转天清晨,守宫宦官忙着打扫皇宫庭院里所积雨水。一个小黄门抬头擦了擦汗,却发现禁宫朱雀阙上被人用刀刻下一行大字:“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有忠言者。”
这行话本来是想引起皇帝的深思,从而讽谏他摈弃宦官。没想到适得其反,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刘宏这个外表温顺的皇帝第一次拍案大怒!他觉得有人若可以无声无息潜入皇宫,那自身安全就会受到威胁,严厉斥责羽林卫士,把卫尉、光禄勋骂了个狗血淋头。王甫、曹节火上浇油,借机煽动刘宏向太学生发难,指出留下“谤书”者欲为窦武、陈蕃翻案,请求搜捕太学生。刘宏在盛怒之下立刻责令司隶校尉施行。
司隶校尉刘猛本儒学士人,听说抓捕太学生,他坚持不肯奉诏。刘宏三次下诏,刘猛三次不受,最后竟发展到君臣二人当殿争执的地步。刘宏一气之下将刘猛及支持他的官员全部罢免。
正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刚刚因军功调入京师的段颎主动请缨,愿意出面办理此案,于是他立即被任命为司隶校尉。
段颎与曹嵩一样,皆依附于宦官王甫的势力。他接手后亲自带兵彻查太学,短短数天内将一千多名太学生锁拿入狱。
在这段时间里,曹嵩兄弟一直在暗中活动,以书信的形式为段颎献计献策,实际上许多太学生是在曹氏兄弟的煽动下才被段颎下狱的。但审问太学生是件极其麻烦的工作,一则人数众多,二则其中也有许多权贵家族的子弟。审问进行了数日,仍然毫无收获。曹氏兄弟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会潜入皇宫呢?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宦官势力当中有内鬼。
事实往往十分可笑。就在曹嵩与曹炽、曹鼎坐在书房里讨论捉拿罪人的时候,一墙之隔的曹操却在想方设法保护罪人。他对整个事件的真相尽皆知晓。
两个月以前,在何颙的联络下,许多太学生纷纷上书,请求惩治宦官。但是皇帝刘宏置若罔闻,在他眼中宦官个个是好人,即便稍微参与一些政务也不是大错。既然合法手段失败,何颙就开始展开刺杀计划。就在那天夜里,他不顾袁绍、周澈、曹操的劝阻,趁着大雨潜入了禁宫。
何颙的计划不能说不完备,他甚至想了许多应对紧急事件的策略,可是万万没想到窦氏会在那个夜晚突然暴亡。太后驾崩非比寻常,王甫与曹节都要陪同皇上到南宫云台守灵,那他们居住的寺社自然就空了。何颙当时真有心舍命杀上云台,可是羽林卫士众多,恐怕见不到王甫、曹节的面就被乱刃分尸,即便送了性命也不会对那些阉贼有丝毫的损伤。万般无奈之下,何颙在朱雀阙上刻下了那几行字,趁着暴雨的掩护逃离皇宫,又藏匿到了袁绍家中。
但由于宫里人发现及时,第二天城门还未开,朝廷的盘查令就先传到了,严格审查出城人的身份。这样一来,何颙就被困在洛阳城里了。
眼瞅着太学生一个个被抓,城里的搜查越来越严密,曹操急得团团转,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曹嵩又不准他出门。
“为什么?”
“现在城中正在严厉缉拿逃犯,你若是出去难免招惹是非。”曹嵩的口气不容更改,“虽然此案与咱们毫无瓜葛,但这年头盯着咱们爷们的人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节骨眼上,不准你和任何外人见面。万一你那些朋友中有哪个牵涉其中,火就会烧到咱家头上。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什么时候此事风平浪静,什么时候准你出门。”说罢转回书房接着议论他们的计划。
曹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恨不得撞开大门跑到袁绍家。但如果那样做,势必要引起父亲的怀疑,只好在花园里踱来踱去想对策。
就在这时,只听有仆人大呼:“有官兵进府来了!”
曹操身上的血都快凝固了:完了!一定是何颙被拿住,招出我了。此事有刺王杀驾之嫌,不但我死定了,整个曹家都被我毁了,全完了…他痴呆呆瘫坐在树荫下的青石上,脑子里渐渐地变成一片空白。
“大少爷!大少爷!您在这儿呀,怎么也不应我一声呀?”一个小厮颠颠跑了过来,“老爷叫您速速到前堂去,来了个大官,还带着许多兵,想要见见您。大家找您有会儿工夫了,您快去吧!”
花园到前堂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距离,可曹操却第一回觉得漫长无尽。眼瞅着小径两边渐渐站满了军兵,一个个盔甲鲜明,兵刃闪亮。曹操恍恍惚惚往前走,一步一思量,思量着自己死后会不会有人替他收尸,会不会有正义之士为他写诗作赋,会不会有一干太学士给他斟酌墓志铭……
就在曹操假想之际只听见曹炽训斥道:“愣着干什么,快行礼呀。”
“诺。不知段司隶驾到有失礼数,小侄给您赔罪了。”
“不必客套啦!”段颎亲自起身搀起了曹操。
曹操这才注意打量,原来这个名震羌人的段颎生就一张细长脸。白净脸庞,细眉小眼,还有俩酒窝!真无法想象,这么个乐呵呵的人物,怎么能出塞千里大破敌军呢?
“犬子不才,叫段兄见笑了。”
曹嵩气哼哼地盯着儿子,直到他规规矩矩站到一边,才扭过脸来对段颎客气道:“纪明兄,你今天为何带了这么多兵丁来至我府?”
“刚刚请了圣谕,准我在京师大小官员宅中搜捕。现已在太学搜出诸人与当年余孽何颙往来的书简,想必何颙就在洛阳城中,因此要搜检所有官员府邸。”
(本章完)
第206章 辩才许攸()
糟了!既然查出伯求兄了!曹操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眼下最重要的是通知何颙赶紧转移。父亲不允许他出府门,家院小厮紧紧把着,那怎样才能通知到周澈、袁绍他们呢?曹操绞尽脑汁,终于有了一个险招!
他道:“我尿急,先去出恭,各位大人,小子告退。”
曹操出来后,急忙去了曹德房间:“德儿,哥哥有事求你,你管不管?”
曹德一愣:“什么事呀?这么认真。”
“我要出去一趟。”
“什么?爹爹不准咱们出去。”
“可是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必须得出去。而且绝不能叫爹爹知道。”曹德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这个…行!你只管去吧。”曹操和弟弟曹德继续商议道:“你一会儿告诉家人们,就说你要在房里读书,你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谁也不会去扰你。然后你就偷偷到我屋里,把被子蒙上假装睡觉,这样谁都会以为咱俩都在家呢。”
“那你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