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薇心潮起伏,成婚后,她将随周澈一同去安成,她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买她喜欢的宅子,按照她喜欢的式样来布置,还有仆妇,一切都要由她来持办,她心中又是期盼,又有点担心,这些她都没有做过,她能做得好吗?
袁薇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以致于她身旁的女伴们叽叽喳喳说成一团,她都充耳不闻。
迎亲队已经浩浩荡荡上了桥,很快便过了汝水,又走了片刻,队伍终于进了周氏里坊大门,到了这里,众人的度便刻意放慢,坊街两边更加热闹,人潮涌动,几乎整个坊人都出动了。
“新人到!”
周家门口有人大声高喊,早有数十名奴仆陪伴着周乘和家主周恂在这里等候了,随着轿夫头将轿帘撤封,周鼎一声高喝:“新人下轿!”
两名喜娘将轿帘拉起,左右伴娘扶持着头戴盖头,穿着大红婚服的新娘从轿中出来,在喜娘的带领下,袁薇给周乘、周恂盈盈施了一个万福,娇声道:“给族公请安!给族长请安!”
周乘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好孩子,快到后院去。”
众丫鬟簇拥着新娘,缓缓向后院走去,这时,客人开始陆陆续续抵达了周家。
写的兴起把爆竹写成鞭炮,烧爆竹就是烧竹子。现在已经改回。
(本章完)
第175章 再归京师()
熹平元年五月初六,天才蒙蒙亮,周澈就被窗外的马嘶声吵醒了,披衣而起,给袁薇盖好被子,推窗观之,见是郭强、孙信在收拾行装,给坐骑套辔头、上马鞍。
原来朝廷给他两个月的时间,赶到洛阳赴任,三月底的接到文书,现在是五月初六了,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好在汝南距离洛阳不是很远,剩下的时间,应该可以赶到。
周澈回头看着此刻躺在被窝里的袁薇,笑了笑,旋即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痴痴的看着,心中却偷着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结婚半月有余,彼此之间的了解又加深了许多。
吾妻袁氏名薇,字芷珺,不愧是袁家女子,品性贤良淑惠,周澈望着窗外白云。古代女子名字只有亲近之人知道,嫁人后一般是XX氏,比如袁薇以后就是…周袁氏。
因为周澈这半个月要督练那些部曲,白天不常回家,但她对此没有丝毫怨言。不但没有怨言,每当周澈归家,她还会认真整仪容,拿出自己最美的一面来迎接周澈,颇有“女为悦己者容”的味道。
周澈此刻已经收拾完毕,穿好了衣服,见袁薇还未醒来,就想着多睡会也好。他对着铜镜,开始梳自己的头发,想起了袁薇在行结婚仪式时表现出来的娇憨之态。
那一天拜堂,袁薇打扮得非常漂亮,丽女盛饰,晔如春华,身穿玄色裙,脚着漆画屐,腰系五色带,耳垂明月珰,环佩叮当。她这一天,才只有十七岁,打扮得再成熟漂亮,总归是个花季少女,就算对周澈存有好感,就算颇有见识,非寻常少女可比,事到临头,嫁入周家门,从此后即将为人妇,难免忐忑羞涩。
行沃盥礼,洗手洁面时,她差点打翻了侍女捧着的漆盆。行同牢礼,与周澈相对同席而坐,食用黍、稷等食物时,她害羞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又与周澈共饮合卺酒时,她只抿了一小口就咳嗽不已,把小脸呛得通红。又在行结发礼时,她手颤抖得半晌没剪下一缕头发。
入门后的第一项仪式:拜见公婆。周澈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老周乘。周澈犹尚记得,袁薇面向周乘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镇定,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怜爱之心。
种种般般,如今回想起来,令人不觉微笑。
且说那洞房之夜,袁薇披着红盖头坐在外屋的床榻边,外屋的床是夫妻的寝房丫鬟所睡,一般就是女方陪嫁丫鬟,但今晚她不能睡这里,而是睡在隔壁偏房。
里屋是寝房。袁薇坐在外屋,心中忐忑不安,天色已经黑了,洞房花烛夜终于来临,她终于要面对那一刻。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又随即关上,袁薇的心顿时怦怦地跳起来,她知道是周澈回来了。
周澈走到她身旁坐下,柔声问道:“累吗?”
袁薇摇摇头,又轻轻点头,悄声道:“有一点,你呢?”
“还行,喝了几杯酒就逃回来了,娘子,累了,咱们就安寝吧!”
袁薇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夫君,我们还没有喝酒!”
周澈忽然醒悟,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糊涂了,他们还有一步没做呢!
他慢慢地揭开了新娘的红盖头,烛光中,只见袁薇腮晕潮红、羞娥凝绿,美貌绝伦,她盈盈一剪秋水含情凝睇地向周澈看了一眼,立刻娇羞无限地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周澈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前,桌上一只漆盘里放着两杯酒,酒杯用苦瓜雕成,这是合卺酒,只有喝完此酒,他们才能上床行夫妻之礼。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嫣然一笑,一齐端起酒杯各喝了一半,将另外半杯酒交给对方,凝视着对方慢慢喝了酒,将杯子一反一正扔到床下。
周澈牵着她的手笑道:“酒喝完了,咱们安寝吧!”
袁薇害羞地低下头,她那如天鹅般的玉颈轻轻点了点头,周澈替她摘下凤冠,拔掉钗和玉簪,袁薇那如瀑布般的青丝披散在肩上,又替她脱去喜袍,里面是一身白绫夹衣。
周澈蹲下,袁薇慢慢地趴在他背上,这是背新娘,在普通人家,新娘最后是由新郎背进大门,但名门士族,这一步是放在最后,在洞房内,宽衣去冠后,由新郎背上床。
袁薇趴在他背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愿夫君怜惜!”
喜烛灯火耀耀,似乎指引着周澈人生中最重要的道路。他们进了里屋,周澈将袁薇放下,又抄膝弯将她抱起,低头亲了亲她樱唇,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床上已经铺了软软的被褥,红底金色的龙凤缎面。
袁薇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她双眸紧闭,粉腮娇嫩欲滴。
“夫君,我不想有光,你把灯摘了吧!”
“好!”周澈吹灭了灯火,他迅看了一眼红绡帐,只见朦胧薄透的帐中,袁薇正在脱去内衣,露出了她丰盈窈窕的娇躯,躺进喜被中。
周澈放好灯具,房间内顿时一片昏黑,他也脱去了衣服,上了床,钻进了被中,轻轻将袁薇柔软滑腻的身躯抱在怀中,然后慢慢吻住了她。
袁薇紧张得浑身微微抖,像只柔弱的白羊蜷缩在周澈怀中,周澈见她害怕,心中怜惜,便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以后再行礼,今晚我抱着你睡。”
或许是周澈的温柔让袁薇心中的紧张慢慢消褪,她伸双臂搂住了周澈的脖子,主动地吻她,悄声道:“洞房花烛夜,妾身当然要献身给夫君,只是妾身初经人事,望夫君怜惜!”
周澈应了声,轻抚其身,此时袁薇心中后那最后一点害怕又不会拒绝的惶恐,亦随这轻抚褪去,紧闭双眼蹙眉承受冲击时那一声忍不住的婉转痛呼,红绡帐内嘤然有声,梅花点点,无边春色弥漫着这洞房花烛之夜。
在云雨交融后,她抓住周澈的臂膀那一句怯生生地询问:“妾身今日可有失礼?”
新妇入门,惶恐不安,初受云雨,正体疼之时,夫妻私语,问的头一个事不是别的,而是:可有失礼?周澈当时就想大笑,太为难这花季姑娘了。
周澈对着铜镜,系好纶巾,嘴角绽笑。他想道:“我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对了,我回答的是‘今伊初夜,夫妻夜话,当只谈****,不言诗礼’。她开始没听懂我的意思,瞪大眼茫然可爱,其后明白了初夜、诗礼之意,登时双颊羞红,把小脑袋埋入了我的怀中。哈哈。。。”
此时,袁薇似乎睡醒了,见周澈坐在床边看着她:“啊呀?!夫君,你怎么不叫我起来,我好伺候夫君穿戴。”
“不碍事,起来吧!为夫给你画眉。”周澈扶着袁薇起来。
周澈夫妇洗漱完毕后,喊来郭强、孙信,一块儿坐下吃饭。——周澈为笼络人心,吃饭时从来都是和轻侠们同席共座的。郭强、孙信没什么压力,他们只有兴奋。既是兴奋周澈入朝升迁,他们跟着水涨船高,也是兴奋将要去首都洛阳。风卷残云也似地把粥、饼一扫而空,他二人抹了抹嘴,眼巴巴地等周澈吃得差不多了,急不可耐地问道:“主公,走吧?”
周澈笑掷箸匕,长身而起:“走。”
哈哈哈,本来写了段肉戏,结果被和谐了。看来以后不能乱开车
(本章完)
第176章 路遇故人()
在安成驿站,袁薇、周涌、姜枫等人陆续来到,除了他们,还有十几个闻讯而来的周氏其它各房中人。众人把周澈他们送到县界,又遇见了黄忠。
一番依依惜别,不需赘言。
最后,袁薇双手握着一段细柳,行了个万福,说道:“夫君此去京师,道阻且长,风险多有。行路时务必要谨慎小心。君今将行,吾心甚忧。”
周澈答道:“得卿如此,夫复何求啊!为夫会谨慎提防的。家里之事,就托付给娘子了,家事族事,俱为一体,赏罚分明,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者,宜付有司,治家之道,不宜偏私,日常用度当以节俭。族兄鼎、族弟涌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夫之良师诤友。夫以为家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姜枫之、南伯驰、黄公覆,性行严猛,晓畅军事,吾家门客部曲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夫君之话,妾身谨记。今与君相别,妾身有一言相赠。”
“请说。”
“今君且远行,欢乐殊未央。愿君惜身体,努力加餐饭。”
周澈握住妻子的手正色说道:“吾妻良言,夫必谨记。”语毕,向诸人一拜。诸人回拜。
孙信上前,接过他们的临别赠钱。临别时送些钱以壮行色,这也是当世的风俗。周涌、周祈、周佑三人各送了百钱,余人皆是十钱,独黄忠最多,送了块金饼。周澈都不推辞,待孙信把钱收好,他翻身上马,于马上拱手说道:“诸君留步,澈去了。”
郭强、孙信各上马,周仓坐入行李马车中押货。三骑一车,在诸人的目送中,沿官道向西北,赶赴洛阳,迎着晨光远去。
汝南到洛阳相距五六百里。若是骑马,快马加鞭七八天就能到,只是众人的行李是放在马车里的,行速快不起来,因此起码要十三四天吧。千里出行,对普通百姓来说可不是一件易事。不光是食宿开销,仅是沿途的关卡就够你喝一壶的。好在周澈是官身,路上饥渴劳累时可以在乡中亭舍里稍作休息。
五月十八,周澈等终于到了洛阳。
洛阳乃国之首都,天子所在之地,京师豪强众多,大户林立,人口繁多。
离城还有七八里远,官道上的行人就渐渐增多。路边的田野一望无边,远处庄园耸立,近处数十上百的农人、奴婢散布田间。一个裹着绿帻的大奴挺胸凸肚地站在道边的田垄上,正在指挥几个小奴锄草浇水,瞥眼瞧见了周澈一行人,只漫不经意地瞅了瞅就转回了头。
周仓叹道:“洛阳真大汉之国都也。一个田边的大奴就能视吾众十余车骑若寻常小事。”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十余匹马,三辆车,大多携弓带剑,这要放在安成乡下这样的小地方,早就惹路人频频目注了,便是在平舆,他们这样的行人也不多见,而这个大奴却仅只是瞧了一眼就不再看了,可见平时有多少车骑队伍来往此地,管窥所及,亦可见洛阳之繁荣。
随着越来越多的行人前行,不多时,洛阳尽现眼前。
一条宽深的护城河绕城一周,暮色下,波光粼粼。过了护城河,迎面是座雄伟的城门。城门上旗帜飘扬,金吾甲士巡行其上,十几个持矛披甲的门卒分立在城门两侧。经过瓮城,再过一座城门,尚未从城门下的昏暗缓过神来,无数的嘈杂热闹的声响已喧嚷入耳。
他们是从东城门进的,洛阳的市集在西南边,这边多是里坊,饶是如此,路上已是热闹非常。
周仓等人大多没来过,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一条大街笔直壮阔,足能容七八辆马车并行。路人行于两侧,车骑驰行中央。路边沟渠石垒,渠外邑宇逼侧。高楼临街,青色的酒旗高高挑出,时有人结伴进去,又时有人醉醺醺的摇晃出来。往来行人中,不乏高冠士子;驰行车骑上,多华服贵人。
周澈前世见惯了大城市,也曾来过洛阳,是诸人中唯一一个淡定从容的。他说道:“尚书台府衙在城西北,从这里过去还有段距离。这一路走来几十里地,大伙儿都累了,再提把劲,我早点拜见过吏部曹,也好将息。”
诸人应诺,簇拥着他,步上街道。
走上来才发现,这街道被夯实如硬土,路面上还铺设了河卵石,马蹄踩上去,嗒嗒作响。
郭强咋舌说道:“这么大一个城,这么宽的路,得用多少河卵石啊!”
孙信没出过远门,见识少,亦啧啧羡奇,车也不赶了,抓住车轼,探身往下看,说道:“可不是么?这么多河卵石从哪儿弄来的?”周仓闻言略想了一想,即对这些河卵石的来处了然于胸,笑道:“小信,你忘了洛阳之名么?”孙信顿时恍然:“噢!原来是从洛水来的。”
周澈回头招呼说道:“小信!好好驾车!地上有河卵石,车行颠簸。来往行人又多,别摔住或碰到人了。”孙信闻言,忙收回身,专注驾车,不再乱看。
“小郭,你也别东张西望的,替元福看着点车。”
郭强吐了吐舌头,从马上跳下,来到车边,一手牵住缰绳,一手帮周仓赶车。
街上熙熙攘攘,不时有车、骑从他们边儿上经过。车以辎车居多,珍饰华侈,外有遮挡,看不到里边的人,偶尔有妇人的香气从中飘出,每到这时,周仓手下的那队轻侠就会忍不住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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