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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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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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照顾呢?”

    沉思默想了一会儿,想到农村之中的农活,他就在纸上写到。

    “一户出丁,九户出力,农忙时,其他九户需出丁力为出丁之家操做田业,丁户田业未完着,丁力一律不得操持自家田业,”

    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劳役,官府用劳役从来没有给钱的说法,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劳役,用在了军属的家中。

    “细节上还要再完善一些,千万不能让人给利用了,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

    就这样,几乎整整一夜,钱磊都在那里书写着“甲兵制”呈文,几乎每一条每一款他都在那里反复推敲着,以让这个可能彻底改变中原未来的“甲兵制”变得更加严谨,甚至无懈可击。

    直到天将放明的时候,意筹志满的他看着厚厚一叠“甲兵制”制文,唇边自言自语道。

    “若是钱某人的这份“甲兵制”能得已推行的话,定国朝千年之制?到时候岂不得与刘文成公一般?”

    许是过于得意的缘故,以至于钱磊甚至不经意的拿着自己同刘伯温相比起来。这般得意着,钱磊将那“甲兵制”的呈文收起之后,瞧着那已经有些放白的天色,这才意识居然已经过去了一夜。

    “先去补个觉,上午还要说服其它人!”

    其实那里需要说服,对于经历了甲申天变的诸人来说,面对钱磊呈上的那份“甲兵制”,几乎无人出言反对,甚至纷纷立即出言表示了赞同。

    “此法甚好!甚好!”

    出人意料的回答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朱明忠看着朱大咸、张国久、徐又铮,甚至还有刚刚入的郑侠如,他们无不是立即出言表示了赞同。

    “刑罚重则人心畏刑,人心畏刑即不畏强敌!钱参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观我大明之兵,临阵哗变者有之,临阵降敌者,更是层出不穷,将帅如此,兵卒亦是如此,将帅降敌逃跑者是为国贼,兵卒者是为军贼,对此等恶贼,必当身戮家残,去其籍,发其坟墓,暴其骨于市,男女公于官。”

    在提及那些“恶贼”时,张国久那神情中更是恨不得食其骨的模样,毕竟满清入关后,于江南攻掠各地,皆是以绿营为主,而那些绿营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明军投降而去。

    甚至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洪承畴,吴三桂之流纷纷降清,那满清又岂能入得了中原。中原百姓,又怎么可能被屠杀亿兆。

    所以在这种国仇家恨之中,对于那些汉奸,他们自然主张严刑厉法。又怎么可能会不赞同这种“甲兵制”,甚至在他们看来,这“甲兵制”推行的都有些晚了。

    “玉山所言甚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若不设以严刑俊法,又焉能正军法、立军威!”

    朱大咸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赞同道: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当年先皇时,就有这个“甲兵制”,我大明的天下,又怎么可能落满清之手!军门,这“甲兵制”以在下之见必须立即推行与江北,非如此不能中兴我大明!”

    “正是,非如此不能复我中国!”

    面对众人的赞同,就在朱明忠正准备开口道出他的看法时,屋外忽传来争执的声音,亲兵来报道。

    “启禀军门,参军处有一人吵着要见军门,我们说您正在会商要事,他却一定要见您!”

    有人要见我?

    朱明忠有些诧异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隐约的可以看到一名穿着官袍的官员,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召见,那人甚至不时充满渴望的朝着这里看来。

    他是谁?难道有什么要紧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急。

第31章 死觐(为盟主自若如是否加更)() 
置身堂外等待着召见的是一位穿着的七品官衣的文官,他不时的看着堂内,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但是目光却很是坚毅,甚至还带着些决然。

    如果丢了脑袋的亢得时能够复活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位穿着七品官袍的人是谁,可不就是他曾经的家奴吴品亚,这位曾经的包衣奴,正是凭着手刃亢得时的功劳,得到重用,被留用于安抚使府参军处。

    “但愿还来得急”

    就在吴品亚这么自言自语的时候,先前阻拦他的卫兵说道。

    “军门请你进去!”

    尽管朱明忠有江北安抚使的头衔,但是大家还是习惯称他“军门”,不过作为安抚使参军处的七品都事,吴品亚进门后长揖道。

    “参军处都事吴品亚参见安抚使。”

    即便是两人官位悬殊极大,但是按明礼,作为官员的吴品亚仍不需要像朱明忠行顿首跪礼。直到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朱明忠才发现他被辫子戏给误导了,在没有经过满清两百余年野蛮奴化的中国,国人的身上根本没有那种所谓的“骨子奴性”,别说是明朝官员间上下级是不跪的,即便是群臣面对皇帝的时候,在朝堂之上,同样也是不跪,行的是君臣之礼,而君臣之礼是不跪的,少数官员有座,多数东西相向站着的,还有站在殿堂的外面的。有座或者赐座的第一次回答皇帝的话,必须站起来回答,回答完了就可以坐下。如果皇帝第二次再问到他的时候,他只需要坐着回答就行了。只有在奉天殿这种祭天的场合,皇帝的身份就是天子而不是君王,在这个时候百官是要跪的。

    其实,这恰恰就是汉人王朝的特点——我是天子时你可以跪我,我是君王时不必跪我。

    尽管跪拜礼华夏自古有之,直到唐代之前,汉族一直采取跪坐,所以在双方相对跪坐的情况下,互相叩首拜一下是极为寻常的等同于打招呼的礼节,并没有任何尊卑意义,但是由于交椅以及胡床的传入,从宋朝起,汉人放弃跪坐,所以不再采用跪拜,朝廷中君臣相见作揖即可。但是到了蒙元,蒙古人以征服者自居,重新采用跪拜,这时便开始有了尊卑意义,明朝虽然君主专制有一定强化,且受到元制影响,但跪拜只在较重大场合使用,臣僚拜四拜后皆得侍坐,大臣仍然维持着人的尊严。到了满清,在满清的奴役下,便到了无处不跪的地步,似乎汉人的礼节似乎只剩下一个,就是跪礼,百姓见官员要跪,下级见上级要跪,群臣见皇帝,同样也只能跪。人完全变成了奴隶,哪怕是那些大臣也是如此。

    而这种礼节上的蛮夷化,恰恰正是朱元璋光复中原后恢复的——洪武四年十二月壬寅,朱元璋鉴于“军民行礼,尚循胡俗,饮宴行酒,多以跪拜为礼”,乃令中书省和礼部定官民揖拜礼。

    也因如此,朱明忠反倒以极快的速度适应了明代的礼节,至少汉人的礼节没有尊卑的含意,更没有折辱人格的含意,所以很容易接受了这些礼节,就像面对吴品亚的举手齐口的长揖,朱明忠举手齐心答之即可。

    “吴品亚,我记得你,你就是那手刃亢得时的人!”

    还礼后,朱明忠看着他问道,对于这个人,除了知道其手刃漕运总督亢得时外,只是听说其颇有些才学,而且为夺取清河立下了功劳,所以才会留其于参军处,作为普通的参军留用。当然也带着试用的含意,如果他确实可用,朱明忠自然会用他。

    现在,他为什么来见自己?而且又这么急切?

    “回安抚使,下官手刃亢得时,是为河南同乡抱仇,此獠残杀我河南百姓不下数百万,不杀其,焉能告慰同乡之灵!”

    吴品亚再一次强调着他杀人的原因,他从来不是为个人的荣辱或者荣华富贵。甚至在亢得时接到救援南京的命令时,他都已经打定主意,他日在船上将其沉入运河之中,将其淹死,从而令漕丁群龙无首,不能救援南京。

    “先前听闻,你非要见本使不可,说有要事相报,不知所为何事?”

    现在的参军处中,像他这样的参军有不下三十人,对于这些人,朱明忠的态度非常简单,加以磨砺之后,可堪大用者,待他日留以重用。既然他想见自己,肯定是有事报告。

    而对安抚使的询问,吴品亚深吸口气,迎着朱明忠的目光说道。

    “安抚使见谅,下官请安抚使,为天下苍生计,万不可施行“甲兵制”。”

    这一次吴品亚的长揖过顶,行此重礼大有是为天下苍生代行意思。

    可是他的话,立即在大堂内引起了一番轰动。以至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甲兵制”。

    “吴参军!”

    发现这人一进门就攻击“甲兵制”的钱磊,立即怒声说道。

    “你不过就是参军处中一七品都事,是从何处得知此等秘事,军门,下官请军法长查堪此事!以正军法!”

    常年在官府中身为师爷的经历一直影响着钱磊,即便是现在,开口就是先给对方扣上一个帽子,如此才能稳居不败之地。

    而对于吴品亚来说,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军法森严,但是为了大明的将来他不能不说,也不能不来,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的掉脑袋的准备!

    人,总要做出一些正确的选择,他不想再像过去一样苟且偷生了。

    “钱参军,在下虽只是小小七品都事,可却是大明之官吏,不能眼见“甲兵制”祸以大明,毁以安抚使基业,而不闻不问,按我忠义军军律,在下处刑三年,可钱参军未将密文草稿毁去,而是直接弃于纸筐中,泄以机密,按律当斩”

    身为亢得时的心腹家奴,对于官场上的那一套,吴品亚当然也是轻车熟路,构陷栽赃更是身为家奴必须学会的东西。

    尽管他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束手就擒,他同样也会反驳,也会抵抗。

    他这么一说,钱磊这才想到,昨天他只是将草稿随意的一团,然后就随便丢弃了,那里有将其焚毁,被抓住痛脚的他,只是连连倒吸口气,甚至就连额头上都冒出来汉来。

    其它人一见这平时油滑似泥鳅的钱磊,居然如此轻易的落在这瞧着并不怎么起眼的吴品亚手中,心底无不是暗叫着痛快,这姓钱的终于碰着对手了。

    “哼哼,你非请即入钱某公室”

    就在钱磊试图挽回一局时,眼见他们两人马上就要岔开话题的石磊,见军门的眉头微皱,便插话说道。

    “军门,此事以下官看来,两人皆是无罪,钱参军报呈兵制草文未曾以公文呈报,而是以草稿程文,所以两人皆是违规而非违法。钱参军未曾为按规定加盖“秘文”印章,亦未曾按规定消毁废文,而吴都事涉嫌窥探,却非机密,所以下官以为,可罚俸一月。”

    石磊这么一和稀泥,朱明忠才注意到,这份“甲兵制”的草稿并没有走正常的公文渠道,没有按他借鉴后世的“密级”对其加盖“秘文”印章。这个细节,显然是钱磊一时疏忽,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们再争执下去,于是便说道。

    “嗯,四石所言极是,确实如此,处事皆不严谨,你们两人罚俸一月!”

    对于这样的惩罚,钱磊那里敢说不服,而本就报着必死之心来此的吴品亚,更是没有丝毫不满,连命都不准备要了,还在银子干什么?

    “吴都事,你为何说为天下苍生,废除“甲兵制”。”

    朱明忠盯着吴品亚反问道,尽管他对“甲兵制”的一些内容有些许抵触,但是并不妨碍他对“甲兵制”的欣赏,这是变相的征召体制,只不过是它更加严厉。

    尤其是已经了解到了募兵制的种种危害之后,更是早就下定决心推行这一制度,当然还需要再加以完善。

    “回安抚使,下官非是以为“甲兵制”不妥,而是以为目下推行“甲兵制”断然不可!”

    吴品亚的话,让朱明忠和其它人无不是一愣。

    “现在断然不可,可若不推行“甲兵制”那兵从那里来?没有兵马,又如何能挡得了达素的十万大军?”

    心急于成为“当世刘伯温”的钱磊急声反问道。他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他已经将身后之后全都寄托于这份“甲兵制”上。所以即便是有人说暂缓推行“甲兵制”,他当然也不会乐意。

    “就是,不推行“甲兵制”,又如何能够征兵?”

    众人之所以倾向于“甲兵制”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募兵不好募时的无奈之举,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省钱——“甲兵制”无需要支付军饷。这样征募五万新兵,一年就能省下一百多万两银子,对于银钱本就紧张的忠义军来说,这自然是个好事。如果是50万,甚至百万之兵时,这“甲兵制”的优点就会尽显无疑,因为到时候,每年的军饷就能节省数千万两。当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官长吃空饷的弊端。

    “可若是目下推行“甲兵制”,引起地方动荡又如何?”

    面对众人的问题,吴品亚沉声说道。

    “当下,于安抚使而言,江北初定,首重之事,本应是安抚地方人心,而非动荡地方,若是地方人心动荡,他日安抚使又焉能安心领兵出征?”

    吴品亚的反问让朱明忠的眉头微微一皱,确实,对于百姓来说“甲兵制”就是恶政,甚至不亚于剃发易服,可以说,打从唐朝以来,还没有那个朝代,如此召发过民力。但为了打败满清,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这“甲兵制”必须推行。

    ““甲兵制”虽可助安抚使练以精兵,但推行“甲兵制”,非得地方安稳不可,如今十万清虏南下,本就人心惶惶,若是安抚使又行以“甲兵制”,只恐怕民心更是动荡,届时,百姓逃离、离乱徒生,安抚使又何能安心抗击清虏?再则,又焉能于一月之内推行“甲兵制”,征募足够的兵丁?”

    他的这番见解,让原本还倾向于赞同“甲兵制”的众人,无不是陷入沉思之中,即便是钱磊,也认同了他的观点,推行“甲兵制”的确需要一些时间,而且绝不能仓促而为。

    “唉!此事本可从缓,只是清虏南下,朱某不得不加强军备,以抗击清虏,这兵丁难募,又不能推行“甲兵制”,无兵!让朱某这如何抗击清虏?”

    意识到立即推行“甲兵制”将会遭遇重重阻力,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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