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明白,因为没有竞争是吧,火车上的餐车是铁路公司经营的,除此一家,别无分号,就是这样。独家的买卖谁做起来都会做成这么样。其实,我觉得也许,可以把这两节餐车分别租给别人,就像是商铺一样,这样价格就会降低很多,毕竟,有了竞争,不再是独家的买卖。价格就会降低。”
“这也很简单,铁路公司只需要把租金提高就行,如此一来,那怕就是别人租了下来,为了利润,也会提高价格,反正对于铁路公司来说,无论如何这都是独家买卖,他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利润。至于其他,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毕竟别人是不可能在这上面卖东西的……”
李将开笑着说道。
“就像火车站里的商铺一样,东西肯定都比站外的贵,你要习惯这一切……”
好吧!
王云无奈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然后说道。
“你是记者,不应该仗义执言吗?”
见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这种观点,李将开并没有去为自己辩解什么,而是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唇,然后对伙计说道。
“伙计,有什么报纸。”
“《明报》、《公议报》、《河南日报》、《黄河晚报》、《开封晨报》……”
带着报纸袋过来的伙计,连忙介绍道。并且掏出了很多报纸,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热情。
“那给我来一份《公议报》吧!”
“给您……谢谢,一钱。”
“一钱?!这未免也太贵了吧,《公议报》不是每份十文吗?怎么到了车上这么贵?这是什么时候的报纸?昨天的报纸你也拿出来卖?”
李将开夸张的说道,同时把报纸递给王云。
“你看看,报纸都是昨天的!”
可不是。
王云搭眼一看,报纸可不就是昨天的。
“这,这那有卖过期报纸的道理,这报纸过期,等于废纸不是。”
“呵呵,先生,您说笑了报纸过了期,那也是报纸不是?”
“算了算了,给我一份……”
摆摆手,李将开颇为无奈的付了钱,王云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既然报纸过期,等于废纸一张,为什么你还要买?”
坐在位置上的李将开坐直了身子,展开报纸说道。
“因为在火车上,你并没有其它的选择啊!”
……
第379章 不同(求支持,求月票)()
“捷报,捷报,前线捷报……”
在车上刚于车站停稳,就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月台上传来,那人的声音非常尖锐,可以直接传进车厢中。
尽管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响亮。但是他话语中的“捷报”两个字,仍然立即引起了车厢里的人们的注意。
车厢里的乘客们听到后,无不是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打开车窗,然后对着月台上的那人喊道。
“捷报?那里的捷报?又打下什么地方了?”
月台上的那人见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立即咧嘴笑道。
“是最新的捷报,今天刚印的,保证不过期……”
他一边说,一边扬着手中的报纸,然后说道。
“一份50文!”
他的话音未落,那边的乘客们就嚷嚷了起来。
“50文,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这红纸捷报通行大市2文钱就顶破天了!”
“可不是,巴掌大的一张纸而已……”
“这纸还是那纸,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火车站!你们不看,有人看……”
显然大家伙儿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卖的天价报纸。管他们对火车站里的东西卖的很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本一份非常普通的,甚至有时候不要钱的“捷报”,居然可以卖的这么贵。
然后那个尖利的声音再一次在月台上响起,他压根儿就没有在乎乘客们的抱怨,而是有持无恐的说到。
“捷报,最新捷报,官军大捷,建奴大败……快来看报了……”
尽管车厢里的人们嚷嚷着捷报卖的太贵,可是最后好奇心以及对前线的关切,仍然让他们买下了那原本不值钱,甚至免费派送的捷报。然后,人们无不是眼巴巴的看着买下捷报的人,等着他们讲述来自前线的消息。
而那些买了报纸的人也不会吝啬于消息,他们愿意同所有人去分享着来自前线的胜利,分享胜利的喜悦。
当然他们并没有忘记去诅咒那些商贩的贪婪,诅咒着火车站离物价的昂贵。先是诅咒一番之后,他们才开始拿着捷报念了起来。
“腊月初三,大明西征军左翼军指挥使赵勋的率领下,克复塔什干城,城内两万清虏投降,塔什干城于土人语中意为“石头城”,因地处山麓冲积扇一带,有巨大卵石而得名……”
这边话声未落,那边听众们就已经觉得无趣到了极点,这是那门的什么捷报?
不过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份战报。
也许是因为胜利的消息太多,早就把大家的胃口的给养叼了,以至于他们无不是觉得“报捷”,至少应该是全歼清军主力或者夺取建奴都城靖南那样的大捷。
可是现在,这不过也就是一份看起来赢得的很简单的战报罢了。这份报纸可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新闻。也就是一些三流报社在那里用“捷报”的噱头。去欺骗一些百姓,挣两个黑心银子。
“么的,一**商!”
买了报纸的人在那里抱怨着,报怨着自己花了几十文钱,就买到这么一份报纸。一份不值一提的报纸,报纸上的新闻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看头。
还好,前线的胜利,总归是好消息,对于火车上的乘客来说,不论是挤坐在三等车厢里的普通税额,还是头等软卧车厢里那些富人,他们总会为前线的胜利而感到高兴。
尽管现在太多的胜利,已经让人们对胜利期待变得更高了。
虽然不是什么“捷报”,但是买来报纸的人还是继续念了下去。和往常的战报一样,在战报中同样会用文字述说着前线作战将士的英勇,当然还有前线将士们的慷慨称词,大抵上无外就是敌人残暴让他们如何义愤填膺,在战场上他们又是如何热血沸腾,如何于战斗中舍生忘死。当然,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仁义之师。
所以,在清军投降后,他们接纳了清军的投降……
几乎是刚一念到这,车厢里就响起一阵抱怨声。这个时候他们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心中不满的对象。
“呢么,这是什么事?”
“可不是,怎么能就受降了呢?”
“可不是,不应该把那帮子杂种全他么用刺刀挑了嘛!”
“就是就是,即便是不用刺刀挑,也应该排成队的活埋了不是!”
“天无眼,当年他们可是没少做恶!”
“我爷爷八岁的时候,被清兵给杀了,我恨死那些鞑子了……”
义愤填膺的话语,在车厢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无一例外的,大家都是一副愤怒的模样,恨不得一副渴饮建奴血、饥食建奴肉的模样。
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大明境内所有的报纸上,每周都会于报纸上刊载一篇“陆沉文”,上面都是“甲申天变、华夏陆沉”后,清虏所犯下的暴行,一桩桩一件件亲历者的回忆,再一次唤醒了人们痛苦的记忆,让本已经淡去的记忆,再一次清晰起来。同样对建奴的仇恨也被唤醒了,他们在赞同追击到天涯海角的同时,自然不希望对建奴以宽容。
乘客们在义愤填膺中,愤愤不平的说道着建奴当年犯下的暴行,言道着无法磨灭的仇恨,然后对于来自前线的结果后,自然表示无法接受,胜利的消息,反倒激起了人们的不满。他们之所以不满,是因为朝廷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宽容了。
“依我说,那些个建奴应该全都杀个干净,但凡是留一个活口,将来肯定也会再次作乱的,过去他们在东北作乱,现在他们在西北,将来还是会作乱!”
“可不是,咱大明过去对他们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你瞧瞧咱们在西南,对那些人多好?可建奴不一样,那些人骨子里长着反骨,现在势不及人,一个个都愿意降了,可将来肯定是会反的。”
“是啊,该死的建奴除了会烧杀抢掠之外,他们还会干什么?要是给他们百十年的时间,将来倒霉的就要是我们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现在,把建奴统统都宰了,先把这个祸根给除了,这样天下也就消停了。”
“哎,我说诸位,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以德报怨呢?要我说这才是堂堂天朝上国,中央之国风范嘛!我大明官军可是堂堂仁义之师,又岂会行灭族屠幼的暴虐之事……”
这边这位的话声还没落下来,一旁就立即有人反驳道。
“你这人我看你脑袋瓜当真是愚木脑袋。那些年,建奴是怎么祸害咱们的?咱们现在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可对得起黄泉下被杀的亲友?”
“可不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天下底的道理,本身就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车厢里,乘客们在那里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毫无疑问,几乎所有人都主张报复,甚至有些人在那里兴奋的献起了主意来。什么应该像蒙古人那样建人市,什么应该身高三尺以上的男丁斩绝,诸如此类的话语在车厢里回响着,没有人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毕竟,面对仇恨,理智总会退后数步。
当然,对于战争的未来,大家并不会担心,毕竟二十几年来,大明从来都没有战场上失败过,大明曾无数次击败过一个又一个敌人,至于建奴,不过只是一群手下败将而已。
也正因如此,内心深处充斥着复仇渴望的人们,希望能够看到官府用他们喜闻乐见的办法去收拾那些人。
什么才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方式呢?
当然,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看法。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能够彻底解决那些家伙。
当然现在朝廷这么处理,多少总让他们有些不满。
当三等车厢的乘客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国家出谋献策的时候,在那里用言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的时候。在头等餐车里,正在喝着茶的乘客们,同样也要那里讨论着这份战报。与普通百姓的愤愤不平不同,这些人显得更冷静一些。
“我觉得,这是一个信号。”
放下茶杯,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说道。
“你们要是注意一下的话,应该可以看得到,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自从安集延之后,就不断的有清军投降的消息传来,之前我们的战报里往往都是“歼敌多少”,几乎没有俘虏的消息,现在好了,直接告诉我们清军在大规模的投降,这不仅仅是在表明,清军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更重要的信号是在表明,朝廷对西域是有计划的!”
“计划?什么计划?”
“计划自然是在西域的垦殖,众所周知,我大明与旧时任何时期不同,我大明在过去的二十年间,足迹几乎踏遍全世界,我们不断的把大量的百姓迁往新征服的土地,让他们在那里建立新城,定居在那里,然后那里变成与内地没有区别的地区。这样的扩张与历朝历代的扩张皆有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们的人在那里,当地就不可能掀起反叛,甚至我们汉人在当地的数量,远远超过土人,现在西域,那里地太广,人太少,所以,我觉得朝廷很有可能是想给那些建奴一个机会,毕竟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汉人……”
“汉人,不过就是一群汉奸罢了!”
“可是,对汉奸,有什么客气的。”
“哎呀,是不用客气,可你们知道的,即便是汉人移民过去了,也总需要有奴婢去干活吧,我觉得纳俘为奴,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
在这间车厢里,人们的意见也是分明地分成了两派。有些人对于朝廷的决定表示支持和理解,而有些人显然并不赞同在的这种处理方式,他们更倾向于用一种快意恩仇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
旁边传来的言语,让李将开微笑道。
“云亭,你觉得朝廷有可能纳俘为奴吗?”
沉思片刻,王云摇头说道。
“纳俘为奴,这是南洋诸夏的法子,他们击败土人后,会纳土人为奴,对其施以教化,其中不少人后来成“归化民”,如此数代后,土人与汉人无异。当然,众所周知,主人还会纳其妻女为妾,如此几经混杂,土人相貌、习俗最终会完全从我。但,这是诸夏的法子,大明实施起来,肯定不容易。至少朝中内阁是绝不会同意的。”
何止不会同意,他们肯定会立即反对,毕竟,“纳俘为奴”本身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甚至大明许多士人常以此为不齿,经常以此抨击诸夏的“野蛮”。现在大明自己这么干,不仅在朝廷会有压力,就是在舆论方面也会有压力。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国外购买奴婢。甚至在他们大量购买着奴婢伺候自己起居的同时,还在报纸上指责奴婢贸易。
对于这种蛇鼠两端的行径,现在大家伙儿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如果有人动手这样……处理了他们,朝廷民间都会装聋作哑,但是“纳俘为奴”肯定会有人站出来的。到时候,只会引起很多麻烦,无论如何,朝廷都不会这么做的。”
作为书院助教,奉命前往迪化的王云,分析起这些问题自然是头头是道,与普通百姓的义愤填膺或者唯利不同,他或诸不知道未来朝廷会怎么做,但却很清楚朝廷不会干什么,至少不会光明正大的干什么。
“确实!”
略点下头,李将开说道。
“其实,以小弟看来,现在接受建奴投降,恐怕也是为了面子,为了天朝的面子。我们大明天朝,不同的藩邦蛮夷,他们可以屠杀,我们不能,大明是世界上最文化、最有教养的民族。建奴代表野蛮,南洋土人代表愚昧,其它土人大抵也是如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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