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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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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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作为楚王府的官吏,顾景星却很清楚,这势必会引起大王的不满,若是大王不满,到时候,又该如何?

    至于大王为何不满……

    顾景星只是于心底苦笑着,他本是崇祯年的贡生,弘光朝时考授推官。入清后屡征不仕,后来亦与其它遗民一般,云游四方。后来尚为九江总兵的李子渊奉张煌言命,出兵武昌,刚刚返回蕲州老家的顾景星欣喜若狂下,立即入营投效。后来李子渊叛张自立,让顾景星颇为不满,在犹豫着是否弃其而去时。李子渊的北伐让他选择了继续为其效命。

    叛张是私利,而北伐是大义。

    尽管现在他身为礼科主事,可是在内心深处,对于楚王他同样也是极度的不信任,毕竟,此人能够背朱叛张,他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皇上要扩大锦衣卫,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楚王会高兴吗?

    “那件事……”

    抬头看着任子信,顾景星犹豫道。

    “小弟以为,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知道其所言是何事的任子信,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那窗外的风雪说道。

    “谨慎……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既然后直吩咐了这个差事,在下只能尽量去做,毕竟皇命难违啊……”

    长叹口气,任子信看着顾景星笑道。

    “此行能与主政结识,实在是人生快事,若是我大明之臣,皆如主政,这天下想来也就太平了!”

    这一声长叹之后,任子信站起身来,朝着窗外又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顾主政,你我一同下船吧!圣驾可是快来了,你我可不能耽搁了差事。”

    圣驾将至!

    当从塘沽到天津,再到京师,为迎驾一事而忙活着的时候,在黄海上,数十艘船只组成的船队,仍然缓缓的逆风航行,这黄海上的海浪颇大,以至于船中的不少乘客,都因为晕船而躺在船上。

    不过对于早就习惯了航行的水手来说,这样的风浪,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经历过更大的风浪。

    “浪头大的时候,这船头几乎都顶上天去,这浪还不到一丈高……”

    梁头上吊着的灯随着海浪摇摆着,在玻璃油灯下方,魏老三一边做着饭,一边对一旁吐得不成模样的厨师显摆着,尽管那厨师是宫里头的御厨,可是到了船上,那也就变成了软脚虾,浪一打过来,别说是做饭了,就是连站都站不住。

    “哎……”

    坐靠在粮袋上,马士力苦笑道。

    “这海上,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当初我也是武昌城里头鼎鼎大名的名厨,可谁曾想却要遭这样的罪,万一要是把命赔在这里,那可就亏大发了……”

    这会马士力尽是一副,我怎么遭了这罪的模样,似乎对于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一直心抵触。

    “瞧你说的,”

    对于他这副模样,魏老三倒也不怪,在船上被晕船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不止他一个,晕船到这份样,什么样的丑态都有人出,只是嘿笑道。

    “这船上的大人物,可不是一个两个,皇上他老人家可还在这船上哪,话再说回来,您老能给万岁爷做饭,那可是几辈子的福气,将来,就是的老了老了,也有个显摆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么的太折磨人了,这,这他妈还是……呕!”

    冲着旁边又吐了口,马士力的那蜡黄的脸上这会根本就没有一丝血色,吐了几口胆汁之后,那脸色更是黄中泛白。

    一边搅着锅里的粥饭,瞧着马士力吐的不成人形的模样,魏老三只是轻声问道。

    “马师傅,您瞧瞧,这粥还成吗?”

    搁过去,魏老三从没有想过,煮一锅粥有那么多讲究,可现在却不一样,非但材料金贵,就连做法也有它的讲究,即便是晕船晕得七晕八素的马士力仍然要在一旁看着,生怕他短了火,到时候砸了他马士力的招牌。

    “行,还欠点火候,再等半柱香,差不多就成了。”

    甚至都不用看,只需要闻着那味道,马士力便知道这粥饭的火侯。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待到那粥煮好之后,马士力并没有让人立即把饭送上去,而是在魏老三的注视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小心翼翼的洒着粉末,一旁的魏老三看着那瓷瓶,又一次问道。

    “马师傅,您这方子,当真不传外人?”

    魏老三尝过这粥,洒过那秘方的粥与没撒过的,完全是两个味道,他知道,能出这个味道的,肯定就是马士力的方子。

    “祖上的规矩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规矩不能破!”

    马士力摇着头,冲魏老三说道。他的回答,让魏老三只是眼巴巴的盯着那小瓷瓶,心思寻思着,难怪这人能当上御厨,就是这秘方……可惜了!

    瞧着那粥送上去的时候,马士力又一次软软的坐靠在粮袋上,在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情却是一阵复杂,不过那复杂也仅只是一闪而过。

    。

第125章 刀与手(求支持,求月票)() 
行程还是被拖了下来。

    张煌言又留在了沈阳。

    原本,朱明忠并没有留张煌言于沈阳长住,甚至在接待的他的当天,就已经表示了“送客”的意思。但是随着清虏酋首死讯的传来,原本计划次日离开沈阳的张煌言留了下来。

    之所以留在沈阳,是因为在张煌言看来,对于大明而言,西征的时机已经成熟。当然,西征,需要忠义军的配合。

    “现在清虏酋首刚刚去逝,所继位者不过只是一个九岁小儿,若是我大明能趁此机会,发兵潼关,必定可以一举扭转乾坤,不但能克复陕西令清虏再不能为患大明!”

    在张煌言说道着西讨事宜的,朱明忠只是不时的把目光投向地图的上的陕西,与后世的陕西不同,现在的陕西包括甘肃,占据着大半个西北。而现在,这里应该是满清朝廷能够真正掌控的区域了。

    “而且一但虏首覆灭,西南清虏必定大为震动,届时,其必定不敢再对抗王师,如此,天下既可平定!”

    张煌言注视着朱明忠,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顺治的突死,改变了一切,让原本可能需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结束的战局。

    原本因为满清主力尚存。想要彻底解决满勤,至少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先不说其他,就是想要攻克潼关天险,就不是一件容易饿事情。而且满清占据西北,西南。非但元气未失,甚至要是能有几年的时间养精蓄锐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重新卷土而来。

    但是现在,顺治的突然死去,意味着新的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非但可以彻底解决满清的遗患,而且可以让再次太平。

    “司马可知”

    看着张煌言,朱明忠说到。

    “现在洪承畴很有可能已经和楚藩之间取得联络,洪承畴随时都有可能投降,一旦他投降的话,那么,西南局势必将大变。”

    或许对于张煌言来说,对于将来西北,西南的形式是忧心重重,但是朱明忠却不曾有诗豪的担心。这不仅仅是因为实力上的自信。更重要的是,军正司已经得到了很多情报,所有的钱包都显示现在洪承畴等人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

    也正是基于这种判断,朱明忠才会如此的自信。很清楚,现在至少西南的局势。很快就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至于暂时盘据于西北的清军,更是不足为患,西北地瘠民贫,不足以支撑数十万大军,待到时机成熟时,挥师进攻,自然是事半功倍。”

    之所以相信,清军于西北是坐守困境,是因为通过对忠贞营的一系列策动,现在李来亨已经出山岭进攻重庆,至于四川总督李国英,面对忠贞营的进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对此,朱明忠并不关心,但可以肯定的是,四川不可能成为清军的大后方!看似拥有近十万大军的四川,同样也已经是人心惶惶,大局如此,一点都由不得世人。

    “可是,大王愿意看到洪贼等人逃过一劫吗?”

    张煌言盯着朱明忠反问道,他并不赞同的招降洪承畴等人,毕竟那人手上沾着太多汉人的血。

    “此事,由不得本藩啊!”

    摇摇头,朱明忠苦笑道。

    “现在招降洪承畴的是楚藩,甚至就是皇上那边也不反对,朝廷同样也不会反对,本藩即便是反对又有何用?”

    苦笑之余朱明忠的目光投向他处,然后颇为无奈的继续说道,

    “苍水,现在于朝廷来说,本藩才是心腹之患,于今上看来,本藩是先帝子嗣,不论真假,于其皇位而言,都是最大威胁,为此其势必非除本藩不可,况且本藩手中又掌握兵马,如此,今上可谓是寝食难安,为此,他甚至不惜信用李藩,更于本藩百般防范”

    朱明忠的话让张煌言的心头微颤,这是两人再次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如此坦诚的将内心话语尽数道出。

    “大王,在下”

    不待张煌言开口,朱明忠便止住他说道。

    “苍水当时所为,本藩可以理解,但是苍水可曾想过,若是本藩意欲加害今上,又岂会等到现在?当初迎驾时,便可将其杀死乱军之中,何必如此自寻烦恼?于本藩而言,今上虽出于远藩,可却已经登基为我大明之皇帝,自然为天下臣民所瞩目,亦我大明抗清之旗帜,本藩又焉能因私失大?自然愿为其臣,绝不会有丝毫非份之想”

    尽管朱明忠看似无奈,而且又有些悲愤,可他的话语中却非常隐晦的道出了一个信息,而且信息量极大,尽管看似的在诉苦,可是张煌言还是从他的话中抓住了几个极为隐晦的信息。

    “现在,今上又岂能容得下本藩?”

    看着苦笑连连的朱明忠,张煌言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副画像。

    “大王,大王到底是何人?”

    说出这句话时,张煌言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是他问出来的,他从不曾想到自己会问这个问题,现在面对朱明忠的无奈苦笑,他却不由自主的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过在问出这句话后,张煌言后悔了,毕竟,对于他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听到那个答案之后,究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是大明之臣,而现在大明却有皇帝在,即便眼前的这位大王真的是先帝的子嗣,即便是如此那该如此?

    大明自有皇帝在

    默默的念着这句话的时候,张煌言的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拿眼前的这位大王与今上相比,只是稍一比较,他的心里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有时候,那些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相比于今上,眼前的淮王或许更适合身为国君,无论是治国亦或是其它种种能力,皆非永历所能相比,甚至在他的心里还升出一个念头——若是淮王为帝,天下必可太平,因为淮藩本就是天下强藩,其手中更是掌握数十万雄兵。如此,自然不会发生大权旁落、中枢虚设的可能。

    但是大明自有皇帝在!

    又一次,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却听到淮王长叹道。

    “帝以他人为忠,却不知他人之奸,终究会身受其害的!”

    这一句身受其害,让张煌言的心头猛然一颤,他惊诧的看着淮王,禁不住大声说道。

    “他敢!”

    尽管看似激动,可话到嘴边的时候,那话语却没有任何底气,毕竟,楚藩曾经背叛过他,也曾背叛过朱明忠,如此劣迹斑斑之徒,又有什么不敢的。

    “大王,您,您是说”

    脸色骤然急变,张煌言几乎是立即起来说道。

    “大王,下官要立即往京师去,这便告辞了”

    此时他甚至不再提什么西征,现在张煌言更在意的是皇上的安危,唯恐那李子渊真来个挟天子令诸侯。甚至那李子渊都有可能行以不臣,万一他要是想要弑君篡位的话

    这不是没有可能!

    突然,瞬间,张煌言只觉得的后背猛然一凉,他整个人甚至都无法动弹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一张大网给笼罩住,根本就无法动弹丝毫。那冷汗不住的流淌着,不是因为他意识到李子渊极有可能会“弑君篡位”。

    而是因为他意识到,即便是李子渊“弑君篡位”。天下诸藩也极有可能选择沉默。即便是眼前的淮王也极有可能选择沉默,因为——今上意杀淮藩!为了自保,淮藩极有可能选择沉默,他或许不愿行以不臣,但是他却选择了借刀杀人!

    不对,借刀杀人的不是其它人,而是,而是

    张煌言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以至于就连那嘴唇都不住的轻颤着,他发现自己居然成了李子渊手中的玩物!

    李子渊传出淮王是烈皇子嗣的消息,从而让今上对淮王生出了杀心,而他又唯恐淮藩不臣,上书朝廷要求还朝,从而让朝廷身陷虎口。终于,想通了全部的张煌言,他盯着淮王,喃喃道

    “下官、下官”

    在这场角逐中,谁是刀?谁是持刀人?谁又是得益者?突然间,张煌言意识到,不仅仅他是刀,李子渊同样也是刀,在不知不觉间,自以为得利之下,所有人,都甘愿成为那柄刀,而真正的持刀之人又是谁?

    盯着淮王,张煌方只觉一阵心颤,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许多,他同样也知道了答案,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还来得急吗?”

    抬头看着张煌言,看着他那煞白的脸色,心知他已经想通一切的朱明忠,并没有出言安慰他,有些问题,总需要想个清楚。

    “要知道,皇上可以已经快到塘沽了,何为忠,何为奸可笑,可笑。”

    摇头长叹之余,朱明忠的双目盯着西南说道

    “如果本藩所料不差的话,现在楚藩应该已经到塘沽迎驾了吧,但愿”

    但愿什么?

    朱明忠并没有说,而张煌言只是看着他,好一会才说道。

    “大殿下,这,这就是帝王之术吧!”

第126章 想往(第一更,求支持)() 
风雪之中,数十辆马车在千余骑的护送下沿着官道往塘沽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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