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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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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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堂,今日中堂之所色犹豫,无非是寄希望予朝廷,目下朝廷手中确实无地无兵,若是中堂能领西南数省相投,又有麾下数十万人马,朝廷焉能不重用中堂?”

    在内心的想法被朱应升一语戳破的时候,洪承畴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眼帘一垂,只是默默的喝着茶。

    “可是,朝廷既然无兵无地,中堂引兵相投,朝廷又岂能信得过中堂?况且,以中堂的名声,若是淮藩加以指责,要求朝廷严正法典,到时候中堂又该如何?”

    见洪承畴不说话,朱应升又补充道。

    “况且其它三藩又岂愿意看到朝廷独大?到时候,定会请朝廷正法典,至于中堂……”

    摇头长叹,重新端起茶杯的朱应升并没有说话,在喝茶的时候,他特意用余光看了一眼,似在深思的洪承畴,心底冷笑之余,却又有些得意,洪承畴正是他朱某人的晋身之道,只要能够说服洪承畴,于楚王身边,他就是第一幕臣,将来自然是不可限量。

    “那以你之见,洪某人现在应该如何?”

    打破沉默的洪承畴盯着朱应升,他已经知道到了答案。

    “中堂可记得南安侯?”

    南安侯郑芝龙,洪承畴自然非常熟悉,听到这个名字时,他略微一愣,然后点头叹道。

    “他有一个好儿子啊!”

    若不是因为郑成功是其儿子,朝廷又岂会赦免他?

    “中堂,为何朝廷赦免郑芝龙时,天下诸藩皆不曾反对?”

    不待洪承畴回答,朱应升便说道。

    “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因此而得罪闽藩,所以皆选择沉默。”

    其实说到底,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对于朱应升说的这个道理,洪承畴未尝不知道,只不过他有自己的考虑。也许是因为当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所以现在他不得不变得更加谨慎起来,毕竟,他已经没有再犯错的机会了,经沉思片刻之后,洪承畴终于道出了他最大的顾虑。

    “朝廷总有一会削藩的!”

第98章 臣心(第二更,求支持)() 
朝廷总有一会削藩的!

    这是从所周知的事实,对于熟读史书的洪承畴来说,他自然知道,古往今来,那些所谓的“强藩”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在道出内心的顾虑之后,洪承畴又接着说道。

    “现在四藩看似执掌天下兵马,可四藩矛盾重重,一但清廷外患被除,朝廷总归是会削藩的!到那时,洪某又该如何?”

    在提及这个问题之后,洪承畴的眼睛盯着朱应升,沉默了好长一阵子,才慢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洪某人当年弃明投清,落得今天进退两退之境,若是洪某人弃明而投李氏,将来朝廷削藩之日,洪某又该如何?”

    这些年,洪承畴不是没的后悔过,但是他没有退路可走,若非是如此,他又岂会坚持至今,也正因为当年的错误,他才会小心翼翼的想要为自己谋一个将来。

    “正是中堂所言的,朝廷总有一会削藩的。”

    朱应升一副气定神贤的姿态。

    “纵观史册,凡枝强干弱,最后,国必大乱,朝廷为维持休统,必定会行以削藩,从而强干弱枝,而且四藩实力亦不相上下,且各有矛盾,如此,朝廷若有贤臣辅助,自然可以从中余利,以藩制藩进而谋强,况且四藩之中,晋藩于朝廷亦是忠心耿耿,朝廷虽然看似无兵无权,可有诸藩不和,朝廷反倒容易应对,若是朝廷削藩之时,诸藩不能齐心,朝廷自然可以各个击破,如此,大权重归朝廷不过是早晚之事。”

    在这点上,洪承畴与朱应升可谓是所见相同,但他不能像朱应升一样,如此毫无顾忌地直言,稍一不慎,就可能招致奇祸,所以才会谨慎如此。思索良久洪承畴才说道。

    “到那时洪某人又该如何?”

    甚至洪承畴相信,即便是他那个时候已经身死,恐怕也少不得被扒开坟头,然后被挫骨扬灰。

    “可中堂大人别忘了,若是中堂大人再这么犹豫不决,恐怕连今年都过不去,一但,大明遣兵西征,以中堂大人看来,到时候,中堂大人又有几分活路?即便是归降,又可有活路可寻?”

    朱应升的话如同寒冬中一盆冷水劈头浇到洪承畴的头上,立时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蔫蔫搭搭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但洪承畴并没有死心,定定神后,他又强撑道。“四藩之中,谁又愿为朝廷驱使,今日朝廷还驾之事,再加上淮王之事,各方可谓是分身乏术,又岂能顾得上洪某?”

    身在长沙的洪承畴自然知道天下的纷乱,正因如此,才坚定了他拖下去的念头。

    “估且不说其它,允齐,淮王身份到底是何?其它人不知,允齐又焉能不知?”

    洪承畴的反问,让朱应升不觉一愣,他立即想到了当年入洪承畴幕府时,与他曾有过的密谈。

    “当年,北太子案,虽然摄政王称其为伪,可洪某又岂不知真伪?太子为其杀于京中,同时被杀的还有永悼王,周皇后所出三子之中,只有定哀王下落不明……”

    死死的盯着朱应升,洪承畴又继续说道。

    “当初,洪某曾言,先帝必有子嗣存世,可却未曾想到,定王非但能忍辱负重,且又能短时间内成此功业……”

    洪承畴之所以会如此确信,是因为早在他得知淮王是孝烈皇帝的子嗣时,就曾派人于江北取得了淮王的画像,与其它人不同,他曾多次面见先帝,对崇祯的相貌自然并不陌生,加之因为定王确实下落不明,所以他相信这个“谣言”绝不会是什么谣言。

    “淮王是不是定王,或许并不重要,但是朝廷又岂会容定王居淮?此谣言从北直隶首先传出,其中缘由又是为何,洪某尚是不知,可若是朝廷谋略定王时,楚藩又会如何?以洪某看来,恐怕必定会加以征讨吧,四藩互相为敌,如此离心,又岂能长久……”

    尽管因为洪承畴确信淮王是先帝子嗣而有些慌乱,但是对于早就已经认准了主子的朱应升来说,在片刻的慌乱之后,突然笑道。

    “中堂大人多虑了……”

    摇头笑着,朱应升接着说道。

    “四藩离心不假,可若是说诸藩必定不能久却是多虑之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说到这里,洪承畴看了一眼朱应升,只见他安然坐在那里,并没有给予回答,而只是低着头,若无其事地以手蘸茶水在桌面上划着。

    于桌上写下两个字后,朱应升对洪承畴说道。

    “中堂大人请看!”

    洪承畴抬头往桌上看去,只见朱应升面前有两个字以茶代墨写的字,仔细一看,他的脸色骤然一阵急变,心头顿时涌出一阵狂跳,他惊愕的看着朱应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的惊讶落在朱应升的眼中,只见他不露声色的将那两字擦去,然后慢吞吞的说道。

    “所以,大王于中堂大人可谓是扫榻以待,倒履相迎!”

    “这……这……”

    摇头长叹着,洪承畴的嘴角边泛出一丝苦笑,心头涌出一股悲凉。

    “中堂大人,需知道,这机会只有一次!况且……”

    朱应升看似漫不经心,可语气却坚定非常。

    “若非是如此,中堂大人以为,这天底下又有何人能容得下中堂!”

    朱应升的话落在洪承畴的耳中,让他的手却突然像被马蜂刺了一下似地抖起来。

    “这,这……”

    话语结巴着,一时间洪承畴居然说不出话来。似有似无地点点头。

    “大人,信差送来了昆明的八百加急。”

    恰在这时有下人进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心知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作用的朱应升并没有继续逼问下去,现在,还需要再给一些时间给他,大势如此,容不得他不做出选择。

    来,信差送来的是吴三桂派人送来的八百加急,信中就黔国公沐天波攻下永昌府一事咨询洪承畴,是攻,还是守?

    沐天波想坏洪某大事!

    看完吴三桂的信后,洪承畴的眉头紧皱道。

    从淮王打下缅甸设定南府起,这两年,得到淮王支持的沐天波,便开始在缅甸招兵买马,凭着黔国公沐家于缅甸等地的威望,轻易的招募了一支规模不下十万人的土军,那些土军在忠义军的操练下,已经隐然成军,虽说火铳兵、炮兵数量有限,可是凭借着十万土兵,沐天波已经不见了往日的仓皇。甚至屡次进攻云南,试图夺回云南,为此,吴三桂更是多次告急,对此,洪承畴自然是颇为无奈,他既担心吴三桂打败了沐天波,到时候若得定南军北上,同样也担心沐天波攻下了云南,使得局势不可收拾。

    “无论如何,云南都不能有失!”

    一得知云南的局势,吴正中便立即说道,作为洪承畴的亲信幕僚,他自然知道现在大家的依仗是什么,正是这西南数省,这西南数省的地盘,关系到他们的身家和将来。

    “一但沐天波夺回云南,其势必会于云南兵犯贵州、四川,到那时,我等势力腹背受敌!”

    “云南决不能有失,必须要保下来,一但云南有失,非但我等恐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甚至还有可能导致内部生乱,一但众人纷乱……”

    心知现在自己这边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洪承畴对吴正中说道。

    “惠林,你就按这个意思拟一份信给吴三桂,告诉他云南之重,关系甚大,若是云南有失,明廷必定从中策应,一但地方离心,军心混乱,我等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洪承畴担心的并不仅仅是云南,他更担心若是丢了云南,内部的动荡,到那时众人势必会为各个寻找生路,至于他洪承畴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在乎?到时候,他们甚至可能会拿他的脑袋去换生命。

    “假若吴将军击败了沐天波呢?”

    吴正中一贯遇事想得深远。

    “会不会因此惹恼定南府,毕竟其麾下还有万余定南军,那可都是忠义军,若是他们也一同北上的话,云南可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要守!你要在信里写明:要以守代攻,乱其粮道,令其不敢轻易进犯昆明,至于将来……现在务必先保住云南。”

    至于将来……对于已经是自身难保的洪承畴来说,自然顾不上吴三桂了,而且他也很清楚,沐家是绝不会容忍吴三桂占据云南的。

    也许可以拿云南和沐家做笔交易……在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洪承畴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沐天波或许会同意拿云南做交易,但是他肯定会在合适的时候落井下石。

    沐家也是恨不得食他之骨啊!

    眼帘微垂的洪承畴长叹口气,随后自然想到了朱应升的先前那番话,他岂不知道朱应升说的是实话。

    天底下确实无人容得下他啊!

    恐怕就是大清朝廷……突然,想到了大清朝廷的洪承畴,自然想到了那位出关后就再没有任何音信传来的皇上。

    现在皇上怎么样了?

    是否已经安然的渡过黄河进入陕西了?

第99章 大汗(第一更,求支持)() 
“彭缎三千匹、丝绸一千五百匹、棉布一万五千匹、茶砖十万斤、铁锅一万五千口……”

    帐篷里,巴克里高昂读着手里拿着的长长礼单,坐在毛毯上的土谢图汗与车臣汗、札萨克图汗只是面无表情听着明人送给他们的礼物。虽然巴克里手中礼单很长,听着东北也着实不少,可实际上这些东西若是喀尔喀三汗一分的话,每家落得的东西并不多,这三位喀尔喀大汗自然不会把这么点礼物看到眼里。

    王文白不露声色的看着在座的三位大汗,见他们一脸不以为然,知道他们嫌礼物太少,觉得这样大动干戈来迎接他一点必要也没有。于是站起来朝在座的这三位喀尔喀大汗一抱拳,然后朗声说道。

    “各位大汗,上面说的这些东西是大王听闻三位大汗欲集兵讨伐清兵,为此献上一点微不足道礼物,以酬劳各倍的蒙古壮士。淮王殿下以前与各位并没有什么联络,对各位急需什么也不清楚,如果送上无用之物反而不美。所以鄙人这次过来,也没带更多的礼物。大家如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在下,可以用尽快将各位需求物资送过来。不知三位大汗以为如何?当然,淮王殿下这里还有一些礼物是送给各位汗王本人的……宋上尉,端上来!”

    站在帐篷外的宋康听到王文白叫自己,领头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了十几名战士,每两名战士抬着一个箱子,而箱子都有托着一个托盘。而且托盘上用一块红绸盖着,高高鼓起的红绸下藏着什么东西。

    因为王文白说的是蒙话,所以三位大汗无不是伸着脖子想要看看那个淮王到底给他们带来了什么礼物。其实,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要拦截清兵的意思,只是在满清逃入蒙地的同时,在王文白——这个曾多次出入他们帐中的汉商却突然出现了,然后以明朝淮王的名义,向他们发出了会盟的邀请,而邀请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他们是想借刀杀人。

    听到王文白这么说,土谢图汗衮布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明人送给他们部下的,坐在中间的衮布饶有兴致微笑着看着那些进来的明军士兵,对于的明军的记忆大都是从部中的长者的口中知道,这些士兵和他们讲述的明军不一样,和其他人一样,他也在猜测明人会送给他什么礼物。

    汉人的东西,是蒙地从来都离不开的,蒙古人离不开汉人的丝毫、棉布、铁锅以及茶砖,只不过,过去汉人从不愿意敞开售卖,至于清廷则把蒙地的生意完全交给了几家晋商,任由他们抬高价格。。。

    而此前的战事导致的商路断绝,使得现在蒙地的棉布、茶砖以及铁锅等物奇缺,刚才送来的那些东西,也只是稍微满足了他们暂时的需要而已。而现在他们送来又是什么?

    明人送的会是什么“大礼”,所有人都好奇着。

    宋康带着战士在帐篷里排成了两排,王文白走到前面最右边,将盖在托盘上的丝绸缓缓揭开。土谢图汗、车臣汗、札萨克图汗以及周围坐着的蒙古贝勒、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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