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外邦女人,为父还看不上。”
吕布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刚说完,就被人拉去喝酒。
与大厅的热闹喧哗相比,外面风雪吹过屋檐、走廊,火光摇曳,公孙止推开一扇门,有人坐在长桌前安静的吃着饭食,动作间,传出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响。
门扇呯的一声关上,公孙止在那人对面坐了下来。
“文和,可习惯域外美食?”
第六百一十七章 外域年关(中)()
“习惯,也不习惯。”
油灯随着对面的身影落座摇晃了一下,贾诩咽下口中饭食,端过琉璃杯喝了一口葡萄酒,看着杯中荡漾的波纹,“只是这外邦器具,真是奢侈啊……”摇晃的光芒里,老人的表情也变得明明暗暗,“不管大宛、安息还是大秦人,就是这一桌菜,吃起来味道不同,但食材都是一样的。”
“文和对做菜颇有心得,看来这次我是带对人了。”公孙止笑着拿起长筷,在盘里挑了挑,夹起一片刀工稍微精细的肉片放进嘴里,咀嚼时,说道:“同样的食材,放到不同的庖人手里,才能见真章。”
贾诩放下杯盏,依旧端坐:“都督抬举了。看都督神色,安息皇帝和那些蛀虫都愿意与我大汉西征军联合了。”
这位五十有余的老人在北地经历过地牢囚禁、拷打,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后来被公孙止带上西征后,其实大抵明白对方是防着他,可能会在后方捣乱之类的顾忌,能不杀他已经算是这位狼王惜才了。
自入侵大宛开始,到围困安息的番兜城,其中大部分的谋划都出自他手,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这事算是定下了,不过文和用计太过冒险…。。”
“不是已经达到都督想要的吗?”贾诩面无表情的的夹过一筷菜,白多黑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公孙止,“。……。棋盘上,没有诱子落下,哪里能有摆出一条大龙的机会。”
公孙止靠着椅背,看着老人缺牙的嘴慢慢咀嚼,与对方看来的目光对视,“只要消息准确,文和每计都有把握?”
老人放下筷子,将嘴角一滴油渍,轻描淡写的擦去:“……不敢说,不过只要都督敢用,诩又何必藏拙。”
公孙止点点头,在他一句“李恪!”的声音里,门扇打开,呜咽的风雪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高壮的青年持着狼牙棒会意的朝老人过去,将对方手脚上的铁链打开。贾诩看着卸去的铁链,起身拱手:“诩谢过都督信任。”
“用不着多礼,我公孙止向来有过者罚,有功者赏,再说,今天是年过,日子特殊。总不能让你戴着这些东西过新年吧?”公孙止陡然拍响手掌:“把人带进来。”
吱嘎——
门扇再次打开,几朵雪花随着两道包裹的人影挤了进来,是两名裹着毛毯的波斯女人,脸上照着半截面纱,只露出深陷的眼眶、高鼻梁,虽然无法看清样貌,但绝对是比较出众的美人。
老人精明一世,哪里会不知道公孙止的意思,只是被突然这一出弄的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都督,使不得,使不得,老夫年迈,身体比不得年轻人……”
“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家首领既然送了,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李恪将狼牙棒在地上呯的砸响,旁边的两名波斯女人原本就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像是受到命令般,眼睛弯成月牙,妩媚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塞留斯老人依偎过去。
“文和好好享受。”
公孙止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走去门外。贾诩挣扎想挣脱那两名波斯女人,结果被一左一右拽了回去,向来处变不惊的老人,此时竟是惊慌起来。
“都督,使不得,诩身子骨吃不消……。都督…。。都督…。。你们手拿开,小心扯断腰带……尔等蛮夷之辈…。。下……下去…。。从老夫身上……下……嘶——”
最后意义不明的‘嘶’声落下的时候,公孙止已经离开这方回到他的房间,回头对典韦、李恪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也过去喝酒吃肉吧,对了,给李恪也安排几名女人,这家伙老是不开窍。”
说完,呯的一声关上。
站在门口的李恪脸抽了抽,慢慢回过头看去典韦,后者嘴角露出狞笑,还未等他转身跑开,就把粗壮的手臂夹住了脖子:“嘿嘿,你今晚可有福了。”说着把李恪夹着带去偏厅那边,推开房门,直接将他丢了进去。
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倒软软的东西才停下来,李恪触电般一下从地上跳起,周围七八名身子粗壮有力的帕提亚女人穿着暴露的坐在地上,看到年轻的塞留斯男人,笑的下巴上的肉都堆了起来。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保证有劲儿!”典韦眼神多有些不舍的从那些女人身上挪开,“比贾文和那两个陪寝的女人有感觉吧?好好享受,我先去大厅找张翼德拼酒,你就不用过来了。”
“典韦!!你他娘的——”
声音随着门合上消失,典韦朝身边几名狼卫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过去守着主公。”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隐隐有惨叫声的房间,呸了一口:“胸脯大、腰粗、屁股也大,这种女人很难找的,竟不知足。那些腰肢纤细,娇娇滴滴的,一抱就断,有啥好。”
巨汉嘟囔着摇头越走越远,随后拐去廊角,便是去了大厅那边。。。
……。
与其他热闹的地方相比,公孙止的房间显得静谧,散发温度的火盆掉在顶上,摇晃的火光照着坐在书桌后面的身形,投在墙壁上,不时发出素帛、羊皮窸窸窣窣的翻动轻响,而一众消息中,一张精美花纹的素帛静静的压在桌角边上。
桌子后方,公孙止翻阅着安息人往昔的军事情报消息,已经是乌提和几名大宛人翻译过的,对于开春后将要面临大秦人,心中多少需要有腹案,以免遇到战事无从下手,上面没有一条消息,他基本都会仔细默读几遍,重要的将会写在一张空白的素帛上,这是多年征战以来,养成的一种习惯,只不过以前是记在脑子里,而现在是记在素帛上。
“罗马……泰西封……。幼发拉底河……”就在公孙止盯着地图上,思考如何击破这块区域时,外面陡然间响起狼卫的声音,隐约还有兵器拔出鞘的声响。
“站住,狼王居所,尔立即离开!”
公孙止被陡然打断思路,抓起桌上的七星刀,打开房门,皱眉走了出去:“外面怎么回事?”
“回狼王,是一名安息女人……”
躬身的狼卫指着地面不远一名女人,高挑丰腴的身形,将一身宽大的连兜长袍,衬的凹凸有致。公孙止认得她,在安息人的皇宫中,那位阿尔达班介绍过对方,好像还是一名宗教的祭司。
“进来吧。”
公孙止轻说了一句,转身走回桌子后面时,那女人跟进来,轻轻将门扇阖上,褪去兜帽,深棕的长发如丝般滑落下来,然后…。。宽松的长袍也无声的垂落,娇嫩的指尖轻柔点在毛毯上,腰肢摇曳着走了过去,那对水滴般丰盈的玉肉轮廓都在微微颤动。
“巴拉耳馨,愿侍奉伟大的塞留斯统帅……”女人轻咬红唇,微张。
第六百一十八章 域外年关(下)()
灯火呈出暧昧的光线。
长袍顺着光滑的脊背落到地上,白嫩的足尖轻柔踩过毛毯,跨出的莲步间,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随着走动,一扭一摇,充满了诱人的野性。
“巴拉耳馨愿意侍奉来自东方的塞留斯统帅,度过帕提亚寒冷的冬夜”舌尖舔过红唇,微张:“。巴拉耳馨也会让您领略帕提亚女人的魅力和这具诱人的身体。”
前方一道黑影划过昏黄的灯光陡然飞了过来。呯的一声,一把匕首钉在女人的脚边,此时,她舌尖还停留在唇角。
“滚出去!”
雄浑威严的声音顿时在上方响起,巴拉耳馨望着钉在脚边还微微摇晃的匕首,虽然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但语气上的严厉还是能领会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这具身体难有人在抵抗的了,比如老皇帝、那个不知死没死的沃洛吉斯,甚至新任皇帝阿尔达班对着自己也不时咽口水。
除非眼前这个塞留斯人不喜欢女人,她想。
“我是大祭司,巴拉耳馨,是帕提亚最有权势的女人,就连皇后都比不了。。塞留斯人,你竟敢拒绝我的好意。”
巴拉耳馨盯着桌子后面男人冷厉的眼睛,搂着耷拉下来的胸脯躬身缓缓后退,捡起地上的长袍和狐裘飞快的套在身上,打开门,侧过脸,黄金耳环摇晃间,她鼻中冷哼了声,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门边的狼卫看着凹凸的背影远去,面面相觑,他们自然听到里面发生的一切,随后赶紧将门重新阖上,呜咽的风雪声戛然而止,屋内再次陷入安静,公孙止坐在椅上看着钉在毛毯上的匕首,揉捏着眉心,“他娘的,真是随便什么人都想爬上来。我又不是曹操。。”
这让他想到了数年前的某个夜晚,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做的
“女人这般主动投怀送抱,不是被爱情冲昏理智,就是别有目的,曹操吃的亏就够大了,我还不会警惕?”他笑了一下,拿过地图放到灯火下,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思路,身为三军之主,关系到十多万部下的生命,甚至还有各世家的商队,只要他这里一旦出错,那几乎是成千上万人的失去生命,纵然再凶戾的人,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时间缓缓推移,中间有侍从进来给灯盏添了添油,屋内又亮了些许,过得不久,外面传来狼卫的声音:“启禀主公,温侯来了。”
“请温侯进来。”
吱——
威猛的身形推门而入,门扇缓缓关上后,走了过来,声音雄浑:“就知你一个人躲在屋内想事情,刚刚看到一个安息女人气冲冲的离开算了不说这个”忽然想到什么,颇有些同病相怜的看了公孙止一眼,吕布将一罐葡萄酒放到桌上,拍了拍封口“今夜寒冷,怎的也要喝些酒暖暖身子。”
外面有侍从进来摆上琉璃杯,被吕布挥手打开:“换大碗过来,用惯了这些东西,显得我大汉男儿小家子气。”
“哈哈哈,温侯说的有理!”公孙止笑着接过那陶罐封存的葡萄酿,将泥封拍开,着人取来两只碗满上,对敬过去:“今夜年关,我敬温侯。”
“请!”
两人对敬一碗后,方才落座,公孙止举着陶罐再次倒上:“刚刚温侯进来说的那番话,我也是没办法,大秦人不比安息、贵霜,这两过一个势微,一个最擅长的骑兵却比我们差上许多,但大秦那边就要麻烦许多,疆域也极大,拥有的军队至少是我们两倍以上,所以这第一仗,怎么打,从哪里开始打,对我们的士气极为重要。”
“大秦人有多厉害?”吕布端起的酒水停在嘴边,皱起了眉头。
“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厉害一些。”公孙止支持阿尔达班登基后,也几次交谈中询问过关于西面罗马的军事实力,毕竟安息与对方打了三四百年的仗,彼此之间的熟悉程度远比他在北地时,从那些罗马辅兵口中知道的更加详细。
酒水微荡,他饮了一口:“一场战争,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还没正式开展大秦人就已经拥有后两者,加之野战有不属于我大汉的弩砲、投石机,军队素养也很高,后勤补给更是占据地利,补给迅速,闪击大秦只能用一次,对方就能反应过来。”
公孙止将那张安息宫室绘制的羊皮地图吕布面前铺开,指着上面地名标注的汉字,从泰西封划到北面的幼发拉底河:“想要杀入大秦国境,涉水过那条大河显然行不通,就怕才渡河一半就被反应过来的大秦兵马半渡而击,目前只能走泰西封,可惜安息人没守住,把这块至关重要的地方丢给了大秦人,这第一仗实属有难以下手。”
“此间事,别问我,某家如今只是先锋副将。”吕布目光扫了一眼地图,端起酒水与公孙止碰了一下,“。。。战争,不过是桌上已谈好的结果延伸,能不能打、怎么打,尝到甜头的世家、草原人,将来还有安息、贵霜、大宛,到时候,他们比你还急。”
“温侯现在懂的这个了?”公孙止端碗敬过去。
“哈哈哈,静心几年,书可不是白读的。何况经常听李儒那厮叨扰,多少明白一些。”吕布仰头饮尽,望着摇曳的灯火:“。。。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空下的瓷碗放下,吕布并不在意刚刚说的最后那句话,换做曹操这类人,他也不会说,从徐州去往上谷郡,一待多年,俩人时常见面,性格上,其实有很多相近的地方,加上曾经的过节,反而增加了现在彼此的欣赏。
“温侯这话就说错了。”
公孙止给他倒上酒,被吕布摆手制止,过得片刻,后者才点点头:“是啊,从前的某家是现在这般,那汉朝天下不知还要打多久今日年关怎么说到这里,既然都督想自寻烦恼,那某家就不奉陪了,你慢慢想吧。”
吕布将最后一碗酒喝完,起身离开,打开房门跨出去的时候,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三军主帅,威严的脸上露出笑容:“大秦人掀不起风浪,到时候看某家追着他们打。”话语里,有着分担的语气。
门阖上,公孙止看着空荡荡的碗,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目光投在地图和各类情报时,摇着头挪开了,最后落在桌边用灯盏压着的一张精美的素帛上。
那是年底最后一批送来的家书。
第六百一十九章 风雪满夜,温暖自人心()
风声呜咽从外面吹过。
公孙止籍着暖黄的灯火将书信展开,上面的字迹,透着一股娟娟秀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看了开头,繁杂焦躁的心情,渐渐安静下来。
夫君安好:
家中一切如常,李长史、王郡守、邴郡丞时常会来府中拜会正儿,也有循循教导之意,如今正儿学业不错,上个月还得到三老的赞赏,入秋后,个子却是猛窜快有妾身高了,妾身为此还被吓了一跳,以为得了什么病症,后来找了医匠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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