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才有趣”
众将欣然应若,那边的公孙止也并未反对,毕竟四州之地还在他人手中,就算要拿也只能凭自己本事去,冀州、青州富庶,可都在南面,离最近的也只有幽、并两州,他知道曹操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也是为避免此时可能出现的争端。
之后帐中的目光转到了四州这块肥肉上,喝醉的众人满口胡言的吹碰出如何快速攻打四州的言论,不久之后,夜深下去,众人相互搀扶的走出大帐,公孙止披着裘衣与李恪、典韦走向他驻军的营寨那边。
不管如何快速拿下四州,今年已是不可能再打仗了,算是短暂的和平吧。
头顶,繁星密布,铺砌出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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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天下惊鸿,因缘际会()
夜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一抹青白,残留火星的篝火飘着袅袅余烟。
营地中人声、马声有了喧闹,公孙止抹过手边的刀柄,方才睁开眼醒了过来,走出帐篷,外面战马嘶鸣,兵卒持着兵器开始归拢队伍,人影一道一道的从他视线中来去,李恪抱着狼牙棒打着哈欠过来:“首领,时辰差不多到了。”
公孙止点点头,看了一眼铅青的天色。
“让步卒先行,骑兵稍缓断后,现在就出发,休息一晚,曹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万事当心一些才好。”
李恪转头看了看曹军驻地那边,露出憨态的笑容,小声说道:“温侯和长史早防着曹操呢,并州铁骑和一支步卒从从夜就驻扎在外面。”
“就你聪明,你以为曹操会不知道?”
这位早起的狼王目光闪过笑意,对于自己亲善的人从不吝啬微笑,不久后,军队重新集结,马蹄踏出辕门前方里许之地,幽燕步卒呈出阵列面对东面的方向,并州铁骑、白狼骑、黑山骑以及近卫狼骑四支骑兵都齐齐下了马匹,悄然无声的站在原地,公孙止骑马过去前方,越过众人的木架出现在视野上方。
一层层搭建起来的木架中,有层层叠叠的身影穿戴一身甲胄,兵器放在他们身侧,安静的躺在里面,面目紧闭。阵列间肃穆安静,前方有人点起了一支火把,朝对面过去。
曹营中,曹操揉着有些微微疼痛的额头走出帐篷,正要开口询问一些事务,有人快步从前方过来:“大兄,公孙止的人出营了,看样子是要离开了,不过他们在外面有些奇怪。”
夏侯渊的视线里,曹操皱着眉头翻身上马,扬鞭轻喝了声:“驾!”朝辕门冲了出去,他和周围亲兵连忙跟着冲出营地,随后又有更多的将领看到这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同样骑马追了上去,出了辕门不远。
“公孙止,还有他的人在干什么……”
曹纯紧抿双唇,仿佛陷入往日的回忆,过得一阵,他低声开口:“。…。在祭他麾下战死的英魂。”
铅青的天色里,东方吐露出金色照了下来,一束火光正在人的手中燃烧。
原野之上,高高的木架前面,公孙止下马接过火把,朝木架那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望着上面层层躺着的尸体,沉默了片刻,将手中摇曳的火把扔向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后,落在了木架上面,火焰轰的燃了起来,随后蔓延,在这片金色的清晨里,燃起了巨大的火柱。
“为你我弟兄……”李恪的声音在队伍中大喊,“……送行!!”
嘭!
嘭嘭嘭嘭……兵器齐齐砸在地面,发出整齐的声响,这个早晨还活着的人望着燃烧的大火为相熟的,或不相熟的同伴送去最后一程。过得许久,火势渐熄后,士兵开始上前收敛骨灰,将带回上谷郡安葬。
“带他们回家”
公孙止在马背上大喊一声,策马转去了方向,回头,目光所及的辕门那边,曹操骑着战马停留在前方,胡须在微风里抚动,他伸出手朝对面那道人影的拱了起来。
“公孙,来日曹操定不会手软,你也全力以赴,放马过来”
战马嘶鸣,公孙止望着他,也缓缓拱起手,此一别后,将来再见恐怕将会是敌人了,他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哈”
“哈哈哈……好!!”
公孙止猛的一勒缰绳,兜转马头朝周围士兵、将领大喝一声:“我们回家,来年再南下”
纵马朝着北面而去。
建安五年,七月中旬,公孙止、曹操不到五万兵马于官渡尽败袁绍二十几万军队,后者甚至被公孙止在溃败中斩在阵中,震惊天下的消息纷飞扩散。
*************
八月初五,长江以南一支三万人的兵马正在校场操练,凑出的两千五百骑兵奔驰在校场外面,木台之上,孙策意气风发的望着这支精心为偷袭许都准备的队伍,在不久,他将要北上了。
“曹操如今正忙着与袁绍打仗,就算有公孙止在侧旁帮衬,能保持不败已属不易,要分出胜败至少也要明年甚至更久,子义,你说要是我偷袭许都,曹操难顾首尾,会不会败的更快一点?”
一手扶着木栏,一手压着剑柄,孙策语气说的颇为轻松,自从那日刺杀过后,他整个人恍如新生一般,对于将来要做的事,倍感自信。何况,他今年二十五岁,凭借当初一两千借来的兵马打下如此大的基业,让他有种想要会会天下群雄。
旁边,被称子义的将领,身长七尺有余,体态雄壮,气势沉稳。他名叫太史慈,字子义,东莱人,原是刘瑶的部将,后来降于孙策。此时皱了皱眉头:“拿下许都,或许呈一时痛快,但随后我们将面对袁绍,知晓我们虎口夺食,必定恼羞成怒,率大军压境,那时远离江东,这仗很难打了。”
孙策望着校场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打不打的过,也要打过再说,曹操那点人马都敢直面其锋,我若是接手许都,还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岂不是堕了我父亲威名,只要皇帝在手,兵马不够再招就是。”
两人随后走下高台,在校场上商议出兵的事由,细节推敲还未定夺下来,远远有人过来这边,递上一份来自巴丘的消息。
“公瑾这时候来信……”接过情报,孙策有些疑惑的皱起眉来,将素帛展开,视线一行一行的扫下去,眉头越发皱紧,旁边太史慈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小声:“主公…”
那边,眉头舒展开,孙策摇摇头,笑起来,将素帛交给太史慈,“袁绍败了…还败的够惨的,连自己的命都给丢了…”
“会不会消息有误?”太史慈看过上面的内容,心里多少有些惊骇,二十几万大军,又不是一群草人,几乎是一夜溃灭,让人难以置信的感觉。
“公瑾向来谨慎,这份情报该是佐证过了的。”
还笑着的人影负手往后走,脸上的笑容却是看起来僵硬许多,片刻后,他说道:“偷袭许都之事……暂时搁下吧。”
对于这样夹杂庞大讯息的情报,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但对于江东这边其实已是最晚收到,而离北方最近的地方,已经佐证了消息的真实性,打听情报的快马往返与东南西北,不断的扩散,许都城中往昔给袁绍投过诚意的官员、世家豪族将彻夜难免了。
皇城之中,已有君临天下气势的刘协负着双手走在园圃之间,听到身后心腹人说出的情报,脚步停了停,又像粗汉般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四世三公之后……雄踞四州…几十万兵马……我呸!”
原本就不是真正皇帝身份的他,记忆深处已将过往的身份抹去了,锦衣玉食之中,野心也在滋长起来,他也有想过有天真正能君临天下,只是不得已还许依靠曹操罢了,不过总有一天……呃,还是想找皇后商量一下。思绪断开,他想了想。
而百子坊中,牵着小女孩的女子,拖着长裙望着北面的天边,柔美温和的脸,一时间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该是笑,还是痛骂那个男人。
……
北方这场战事的消息还在持续发酵的同时,袁绍陡然死去,没有立下任何嘱托,袁谭想要回兵邺城被守卫的审配拒在了门外,愤慨望向城池:“我乃长子,父亲去后,冀州该是我的,尔等记着,早晚我会取回来!”随后,领着残余兵马朝青州而去。
好大的官渡战场上,尸体得到掩埋,溃兵也回到城中等待新一轮的整编,文丑领着一支军队漫无目的的走过黎阳,看去城头,又回望身后的兵马,一张张满脸希冀的神色,让他感到自己无处可去了。
“不如投北面吧,反正外面已经这样传了。”副将提议道。
文丑望着天光,精神稍显萎靡,长长出了一口气,艰难的点下了头,“也只能如此了。”
手抬起来,指向更北的方向。
……。
幽州,天色阴霾下起了细雨,道路泥泞湿滑,一名老人拄着一杆长枪,浑身狼狈的走过乡间小道,之前路过的酒肆听到的传闻,脸上颇为庆幸自己的决定。
“幸好走的快……就知道袁绍是个没出息的。”
路过一家房舍时,外面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似乎是赶着回家吃饭,脚步飞快的从老人身旁跑过去,片刻后,又陡然折转回来,稚嫩的脸上沾着雨水,望着老人手中那杆大枪。
“你会武艺吗?”
老人被他逗的笑出声,点头:“老夫可是河北枪王,如何不会武艺,小郎君难道想要学武不成?”
“想啊,那你教我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
“郭淮!”少年人挺起胸膛,这样说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名叫‘狸猫’的种子()
翠绿桑叶轻柔的在细雨中晃动,偶尔有雨滴摇曳落到屋檐下,朴素的鞋子往后挪了挪,一名妇人立在门前望着远方,铅青色的雨幕里,有人朝这边来。
泥泞、积水在飞奔的脚步间溅起来,少年人朝门口等待的身影,高兴的喊了一声:“母亲!”过去时,惹来妇人一声责怪:“跑哪里去了……”随后,挺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声音缓和下来:“快回屋里换身衣服,小心着凉了。”
“嗯。”郭淮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想到什么,连忙又退回来,微微回过头后方的道路上,持枪的老人正慢慢过来,他朝疑惑的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回来的路上遇见这位老先生,他肯教孩儿武艺。”
郭母沉下脸色:“你可有告诉那位老先生,我们家中的条件,岂莫诓骗人家。”
“呵…。哈哈…。。这位夫人不用这般严苛。”
不等郭淮开口,染满泥泞的步履已经踏上屋檐,浑身湿气的老人,将那杆大枪往地上一柱,斑白长须间带着笑意,看去旁边的少年人,抚须点了点头:“令郎言语开朗,为人聪慧,正是一颗好苗子,老夫北河枪王韩荣,也是袁冀州麾下有名的将领,岂会在意身外之物,若是能收的令郎为徒,可谓人生圆满了。”
那妇人泛起疑惑盯着这位老人一阵,虽然不知真假,但对方神色威严肃穆,须发斑白自有股气势,是一般招摇撞骗之人难有的,她犹豫了一下,后退侧开,将老人请了进去。郭淮欢呼雀跃的跑进屋中,很快换了一身行头,撩开帘子出来,老人已与母亲坐在堂中攀谈,他压下脚步,规矩的在母亲身旁端直跪坐,听着二人的说话。
“不知令郎父亲何时回来,老夫既然进了郭家的门,总要见见家中男主人的。”
郭母倒了一些温水,递过去:“家中微寒,没有酒水。”对方接过后,她坐正身子,方才继续说道:“夫家早亡,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生活,这周围还有几家郭姓,都是家中旁亲。”
“原来如此。”韩荣放下温水,抚过须上水渍,抬头看去妇人身侧的少年,叹口气:“早些时日,我也有一名弟子,可惜在冀州一战中,被飞将吕布所杀,老夫也在那场夜战中迷失方向,阴差阳错下竟来到幽州地界,巧遇令郎,如此也是缘分所致,老夫不求金银锦帛,一日两餐即可。”
“听过往的商贩有人说袁冀州在官渡败亡了……”郭母下意识的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呵…。。郭夫人竟喜欢听这些战事?”韩荣回她一句,随后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老夫如今已是普通老人,只求再教出一名弟子继承衣钵,便再无所求。天下大事是什么样,亦不是我等操心的。”
“老先生说的是,那往后我儿之事就拜托先生了。”
“当是老夫感谢夫人才对。”。。
韩荣起身朝妇人拱了拱手,今年他已五十有六,再过几年就满六十高龄了,江湖游侠那一套在军阵厮杀中几乎难有成就,更何况又不通兵法战阵,在逃去幽州的路上,已是想的明白许多。至此收下郭淮为关门弟子后,便在郭家这座简陋的小院坐了下来,每日教导少年练习一些基本的下盘功夫,之后过了数日有进步后,才逐步套入棍棒一类的简单挥舞之法。
不时也会带郭淮去往外面宽敞地带,将自己那杆大枪挥舞开,让这位少年开开眼界,就在第七天的时候,村外的道路上,人影渐多了起来,偶尔有背弓挎刀的骑兵出现在周围百姓、货郎的视野之中,又很快的消失在尽头。
八月十二这天上午,天光明媚,田野间绿色盈盈,道路尽头烟尘自远方过来,看不见任何旌旗,剧烈的马蹄震动蔓延,一道道过去的骑兵甲胄上,布满了刀痕枪挂的斑驳痕迹,让人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当初这支军队是遭遇了怎样的硬仗。
田间的农人、道路两旁仓惶躲避的商贩、商队迅速的低下头,对于这样一支骑兵,加上从冀州传来袁绍败亡的消息,不难看出这是来自北地狼王的兵马,传闻对方杀人不眨眼,更是每日生吃孩童之类的事……
“都督杀刘虞、杀卫家带来的恶果看来在北地真是深得人心啊,忽然觉得你之名声比某家那三姓家奴还要不堪。”
赤兔背上,吕布向来高傲、不屑的人,对于往昔被叫的恶名,显然已经看开了许多,往昔数年的沉淀不是没用的,对旁边那位比他小上许多的公孙止,没有吝啬自己的玩笑话。不过,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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