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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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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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嘴角含有笑意,点点头:“公孙都督逼迫这些人跳出来,此计当然可行,只是将来也坐实了你与我家主公,非汉臣,而为汉贼的名声,毕竟这些人背后的世家,别的或许稍欠,但臭一个人名声的能力还是有的。”

    庭院外,飞快的脚步溅起地上的积水,一名身材中等,肌肉结实的壮汉带着浑身水汽跑上石阶,与典韦、许褚拱了拱手示意一番,推开门大步而入。

    此时,厅内三人正徐徐谈着话,从门口进来的汉子乃是曹洪,他拍过袍服上的水渍,哈哈大笑:“大兄,果然不出所料,散步各大臣府邸前的探子汇报,今日天还没亮,偏将军王子服就悄悄的出门去了董承府上,那边的探子也传回消息,确实见到王子服进去,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这是探子详细记录的消息……”

    他将写有记录的两张素帛拍在桌上。

    曹操盯着桌面上的素帛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拿过手中展开,一一看完,随后交给旁边公孙止看,公孙止只看了一眼便丢到桌上不理,抬起目光看过去:“这人啊,智不及王允,还要效仿图董卓之举,这是送死都送上门来了。”

    “确实来送死。”

    曹操斟满酒,仰头一口喝尽,扬手呯的摔碎在地上,碎片飞溅滚动到中间站立的身形脚边,嗓音加重:“这些人不识好歹,当年被郭汜、李傕二人追的鸡飞狗跳,是谁给他们吃的穿的?是谁让他们继续在朝堂上做那高高在上的大臣,这满朝的文武中,结果真心感激我曹操的又有几个……。倒头来还嫌我曹操碍他们的事了啊。”

    他用力的挥了挥袍袖,站起看向侧面席位上的青年:“奉孝……你说他们弄臭一个人的本事很大,没关系,恶人的名声我背了,这些……养不熟的狗……”

    咬牙切齿的愤慨话语,心里却是有些苦楚,终于有些明白袁绍为何不愿奉迎皇帝到冀州落脚,并不是不好控制,而是那帮将根须扎在这大汉土壤上的世家,朝堂上有多少个大臣就代表多少个世家在与他曹操发生摩擦。

    就算当初有雄心壮志匡扶汉室,可与这帮人的纠葛,渐渐的让他失去了这份念想,有时候恨不得一刀将朝堂劈的稀烂,当然抛开这些阻碍和不如意的地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还是对的,至少利大比弊。

    一路走来的坎坷,方方面面的考虑过后,终于还是在公孙止的怂恿下,坚定了清除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尽管未来的人世对于自己的摸黑也罢,他只有把这些反对自己人抹去,方才可能放开手脚施展抱负。

    *********************

    城池的另一个方向,大雨还在急骤的落下,噼噼啪啪落在屋顶淌过屋檐形成剪不断的雨帘,董承自昨晚接到来自皇宫的密诏后,快接近晌午都未合过眼,偏将军王子服在接到他的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看着他手中的密诏,喉音轻颤:“会不会有问题……”

    此人向来谨慎,对于独揽大权的曹操,心里自然有很重的防备,知道对方不可能是那种凭运气走到今天地步的人,看过密诏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会不会是一个诱饵。

    “不会,这是伏皇后亲自传人送出来的。”董承挪动灯柱,将密诏展开,“就是那位任御长,她是王司徒义女,离间董卓吕布之人,也是忠心汉室的,密诏之事再也没经过他人之手。”

    “可……可曹操在许都布有重兵,更把守皇城,如何能胜?”王子服犹豫不定,想到这是关系全家老小性命的大事,脸上也多有惊恐之色。

    “那就要看你我是否同心了,想要成就更大的事,都要兵行险着。”董承笑了笑,心中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手指点在桌面:“只要能杀了曹操,我俩立刻控制皇城,再招降曹贼旧部得他雄厚兵力,兖、豫、徐就皆入我们手中。”

    “那城里可有能一起办事之人?我二人恐怕还不够。”

    “有!”

    经历了各种的大事,董承已非当初在李傕军中摸爬打滚混日子的校尉,他望着外面屋檐挂起的雨帘,声音稍稍转低,“……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俱是我的心腹,到时你听我号令,依计行事。。。。。。对了,昨日我观刘玄德。。。。。。他是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或许可拉过来。。。。。。。”

    暴雨哗哗作响,掩盖了阴谋的话语。

    雨水莲蓬浇在纸伞上,从曹府出来,公孙止在中午去了一趟城外的军营,看过隐匿在军中的吕布和其家小后,商谈了一些事,在返回许都途中,意外有人送来一张素帛,上面的内容,让他眉头陡然皱了起来。

    “皇后招我入宫。。。。。。。衣带诏好像没这一出戏啊。。。。。。。”

    想了片刻,公孙止收起那份消息,撩开车帘,轻声开口:“调转方向,直接去皇宫。”

第三百三十章 东汉有个人,他叫皇甫嵩() 
    许都还处于徐州胜利、天子效仿汉武与文武同猎的热闹气氛里,对于下面的官吏、百姓虽然看不清上面的事态,但总的来说,表面上展现出来的君臣和睦,徐州大胜的消息让他们感到豫、兖的平稳安定,哪怕市面上有什么不好的谣言,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总之,不管如何,百姓看在眼里的终究是君臣和睦、曹丞相班师凯旋。。。。。。反正能过几天好日子,就没人愿意去捅破这样的窗户纸。

    坐在车撵上的公孙止,放下车帘,从大雨天的街道上收回视线,半眯着眼盯着矮几上那份情报,双手压在膝盖上,手指不自觉的轻轻点下。

    。。。。。。伏皇后,在打着离间得把戏?

    车辕滚动,马车穿过行人稀少的道路,转去皇宫的方向,临到入宫门的大道上,行走的马匹希律律叫了一声,停下来,后方随行的数百名侍卫,齐齐停步,便是在雨中发出轰的一声,水花四溅。轻点膝盖的指头停滞半空,公孙止皱下眉的同时,典韦的声音隔着车帘从外面传进来,低声道:“主公,前面道路中间有一个老翁。”

    此时,哗哗的雨声中,一顶纸伞下,那名老者颤颤巍巍走过两步,声音嘶哑却又嘹亮。

    “皇甫嵩求见公孙都督——”

    雨点打在密集的护卫狼骑的肩头甲胄上邦邦作响,李恪提着狼牙棒跃马而出,走上前指着老人,“呔,那老头,你可是属狗的?干起半道拦人的主意!赶紧滚开——”

    当然,他并不知道皇甫嵩是谁。

    帘子掀开一角,公孙止自然看见了,那道路中间,须发皆白的老人被人搀扶在纸伞下,身子虽在雨里有些颤抖,但身子魁梧提拔,看的出年轻时候绝对是一名武艺不低的大将,公孙止挥手让李恪住嘴,看向老人冷生开口:“雨天湿冷,太常不妨进车内一坐。”

    “哈哈,求之不得。”皇甫嵩白须抖动,脸上有些笑容,拒绝了身后人的搀扶,艰难的爬上了车撵,进到车厢里,与公孙止对坐下来。

    “都督这是要往宫里去啊。”老人落座后,浑浊的目光抬起来看过去,笑了笑:“宫中大道平坦,可也布满荆棘,稍不留意就遍体鳞伤。”

    公孙止给他倒了一碗温酒,推去对方面前:“太常如此大岁数,却在雨天拦我,就是为了说这番话?来,先喝一碗酒暖暖身子吧。”

    “时间过的好快啊。。。。。。”皇甫嵩坐在软垫上看那碗温酒好一阵,“。。。。。。快到老夫一眨眼就要入土了。。。。。。这碗酒已经装不下肚了。”

    他说话有些费力,枯瘦的手发抖的端了端那碗酒水,仿佛那上面很重,又慢慢放了下来,看着酒水起伏,抬起目光,浑浊的眼睛微微出神。

    “黄巾起始,老夫带兵平叛,都督可想过那时是这神州大地是何等的凄惨模样,那时候我就想……把匪首诛除让百姓重新有田种、有屋住,可那个时节,是我想的太天真……上了战场,你看到的是乌泱泱一大片涌过来,小孩、老人、妇人面黄肌瘦,张大着嘴夹在黄巾兵里一起冲上来……那时候,就只能杀了。”

    老人歇了一会儿,紧抿着嘴唇,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先破了张梁、然后是张宝、张角,那时候啊,我已经是征讨黄巾的主力,朝廷给我封赏左车骑将军、冀州牧、封槐里候,瞧瞧这殊荣,比曹操还要威风吧,手上握着数州兵马,比当年的何进、董卓还拥有权势,一个人的威势到了巅峰,往往就是这个人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挡了许多人的路……”

    “你当年……就没想过清君侧,一匡天下?!”公孙止望着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皇甫嵩笑了起来,摇摇头。

    “怎么没有,麾下就有很多人呐,想着做从龙之臣,可龙哪有那么好当的,当年就有这么一个人,我还记得他,信阳令阎忠说什么‘天道无亲,百姓与能。’先帝暗弱比不上刘、项,我手中权柄比淮阴侯还重,劝说老夫昏主之下,当早图之……”

    “太常又为何不做?”

    “。……哈哈,是啊,为什么不做,若做了,这天下哪有什么董卓祸乱之事,哪有什么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没有我大汉九州烽烟四起——”

    枯树般的脸颊自嘲的笑了起来,高大枯瘦的身躯坐在那里,双臂平放在膝盖之上,给人一种大山般难以逾越的错感,“。……但老夫不悔,只为恪守臣节,难以忘忠罢了。”

    公孙止一拂袍袖,拱手:“太常当真是一名好将军,可我不一定能做到。”

    老人此时缓缓起身,点点头,陡然伸出手握住公孙止的手腕,“。……老夫此来非劝都督什么,只是希望都督能有‘忠我之汉心’即刻……大汉明日如何,我……守了一辈子,后面的事,也管不到了。”

    忠我之汉心……对面,公孙止皱起眉头。

    “聊着聊着,皇宫都快到了。”

    马车在前方停下来,老人慢慢退出车厢,拒绝别人的搀扶,像是说出了心中所有想要表达的话语,在雨中,身躯显得伟岸挺拔,面色红润的朝进入宫门的马车拱了拱手,周围,皇甫坚寿、皇甫郦带着数名仆人垂泪跟上来,老人爽朗的大笑,对他们挥了挥手:“回去再哭,派人先回府里把灵堂搭起来,为父那口棺材该要是用上了。”

    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

    ****************

    雨里的风带着夏季独有的一丝闷热拂过缓缓驶入皇城的马车,皇后伏寿陡然邀请公孙止入宫见面,表面上看似扑朔迷离,实则有着离间拉拢之心,车厢内稳坐的身影不用细想,也大抵明白怎么回事。

    不久,马车在百子坊停下,纸伞在雨中撑起时,公孙止大步朝那边大步而去。此时天色已尽黄昏,但视线几乎已黑了下来,寝殿中,刚沐浴过的伏寿穿着简单的衣裙,发尖尚湿漉漉的滴着水渍,她坐在灯火下,面色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在想着一些事,便是想通了其中一些关节,红唇压抑微微张合:“。……公孙止……曹操……”纤柔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变得发青发白。

    片刻之后,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夜宿凤榻的迷案() 
    “皇后皇后不好不好了”

    门陡然推开,一名宫女脸色带着惊恐冲进来,指着外面,喘着粗气:“新任的北地都督他他”

    “他怎么了?”伏寿紧了紧裙袍站起身,细眉微皱的望向那边门口。

    那宫女紧张的张合双唇,一脸着急,缓过气后,语速飞快的冲出口:“公孙都督他突然闯进宫里来了,侍卫都是曹丞相的人,都没有拦他,已经快过来了。”

    “他怎敢如此无礼——”

    少女脸上也呈出惊怒的颜色,夜色入后宫,向来都是朝野之间的大忌讳。脚步走动片刻,公孙止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下一秒径直跨了进来,紧跟在后,巨大身形的典韦一把将那宫女提着后领带了出去。

    嘭的一声,反手将门关上。

    公孙止大步入屋,扫过一眼那边惊怒,呆立原地的皇后,大手一掀袍摆,大刺刺的跪坐屏风前面的长案后面,声音冰冷:“要我行宫里那一套就免了吧。”

    目光便是直直盯着前面的皇后。

    “公孙止——”少女连忙找来一件外衣遮住单薄偏瘦的身子,气的浑身微微发抖,“夜入百子坊,你想干什么!可知道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都不会饶你。”

    燃着火光的房间,站立的、跪坐的人影投在屏风上,少女压抑近乎嘶吼的声音传去时,公孙止忽然闭上眼睛,眼皮跳动了一下这是给我玩仙人跳?还是下马威?

    “孤问你,此时入宫到底何为?说话——”

    从来教导假天子刘协要气势凌驾于对方的皇后紧着外衣,目光如同雌虎般,发红微湿的盯着对面一直沉默的男人,而屋外的宫女、宦官俱都被侍卫和典韦赶走,就算有心担忧里面皇后的安危,也没人敢靠近过来。

    “难道不是皇后派人送消息,叫臣入凤室见架的?”公孙止忽然想通了这件事,睁开眼帘,嘴角却是勾出一抹冷笑,视线聚焦在了少女脸上,语气淡然的说出来:“我过来的途中,与到一位老人家,一辈子兢兢业业给你们刘家守着天下,黄巾造反他带兵去平、西边韩遂、边章作乱又去讨,最后落个猜忌的下场,我问他为什么不干脆造反,他没说,只说做一个恪守臣子之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没说具体的,但我也能猜出一二。”公孙止不理她,起身看过身后那扇画有山水的屏风,叹口气:“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纯粹,若是往后的将领,人人都学他一样,领兵作战,捞够了威望名声,都跑去造反,一旦还被世间的人所接受,那么将来的皇帝随还敢启用将领作战?”

    他转过身,看向少女:“反过来,皇后这般戏耍臣子,那么作为臣子,是不是觉得上面的人已经不信任了,既然要丢命,那我还不如反了,皇后觉得对吗?”

    也就在同时,离此较远的另一处偏殿内,灯火迷离,拖着长裙的女子望着窗外的连天大雨,她身后的一侧席位上,车骑将军董承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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