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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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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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是遗憾呐……”老人名叫皇甫嵩,如今只是位居太常,大抵是没有实权的,年龄也大了,激动一阵,坐回去,闭上眼叹息一声:“自张温、朱儁先后离世,朝中已无可领兵之人,不妨接触一下这位白马将军之后,事在人为嘛。”

    “是!孩儿想办法去试试。”皇甫坚寿点点头。

    不久之后,天光降下来。

    ********************

    堂皇大气的曹府之中,张灯结彩,屋檐挂起了一排排灯笼,十多名侍女端着菜肴酒肉施施过去,正厅通明的灯光照出巨大的斑驳投在石阶上,里面传来沸腾的说话声、靡靡丝竹声,交织一起,觥筹交错的席位间,夏侯惇站起来与人拼酒,大声吵嚷。

    整个宴会座次分明,能参与这样的宴席多是两边军中重要的将领,左侧除了曹姓、夏侯姓的宗族大将外,还有如郭嘉、荀攸、荀彧、陈昱等谋士。而右侧则是公孙止此次所领的将领,潘凤、阎柔、牵招、公孙续、典韦等人,严格意义上来讲,这里汇聚半个天下能站到顶端的一批人。

    两边将领不时隔着中间舞蹈的歌妓打招呼,举杯畅饮、大笑。首位上曹操与公孙止闲聊一阵,目光望着中一众长袖挥舞的窈窕身形,转过头说到女人上,“公孙,为我儿之事,千里赶来,中途也是风餐露宿,颇为辛苦,你看那女子如何?乃是当年在洛阳救下的一名歌妓,在府中长大,又学了多般技艺,叫来莺儿……”

    嘈杂大厅里,丝竹之声依旧有节拍的在那群女子脚下踩出,一道道粉色的长袖翻飞中,唯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充作花蕾在中间盛放,节拍的声乐下,女子展臂舞袖,拖地的裙摆飞旋洒开,上面绣着的粉色花朵犹如真的含苞待放开来,臂上的挽拖着丈许的烟罗紫轻绡,莲步随着声乐辗转翩翩起舞。

    乌黑如泉的长发时而在雪白的指间滑动,时而随着舞动轻扬飞洒,盘成的发髻上,一根金步摇垂下的珠饰,在鬓间摇曳。裸露在外的肌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让人垂涎欲滴。

    清冷明亮的眸子滑过眼角,勾魂夺魄的瞧来时,让周围一帮粗汉都有些哆嗦。

    “……床榻之上,颇有新意,公孙若是有兴趣,我将她送给你。”

    “来莺儿……”公孙止念叨这个名字,忽然想到曹操身旁还有一个叫王图侍卫,当初没有在意,此时联系到一起时,他眼下倒是想起曾经从收音机里听过一段戏曲……好像就是来莺儿、王图、曹操,三人之间的纠葛。

    想了片刻,公孙止摇摇头,将切肉的匕首放下:“司空说笑了,我还不想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在头上,顺便说一句,把王图杀了。”

    “绿帽子?这和王图有何关系,此人对我忠心耿耿,怎能说杀就杀。”曹操摆了摆手,像是明白了什么,朝公孙止斜了斜,“你是觉得此女已非完身,所以不要?那行!我府里尚有十余岁的少女,样貌也俱都上乘,待会给你送几个到房里。”

    “司空真是大方,但我精力并非在这上面。”公孙止切下一大块肉递给旁边屹立的巨汉,后者接过一口吃进去,嚼了两下吞进肚里。

    曹操笑着指指他:“不好女色,非英雄也。”随即,他目光看向典韦,以及那对铁戟,羡慕的说道:“公孙身边这豪杰,当真如古之恶来,立何地都会安然无恙。”

    “还不谢谢司空赐名号。”公孙止招了招手,那边,典韦盯了一眼对面同样屹立的许褚,方才朝曹操拱手:“典韦谢司空赐名号。”

    “哈哈哈,你公孙从来都是这个性子,打蛇上棍的一套用的真够娴熟。”曹操端起酒与公孙止对饮一觞后,放下来:“明日见过陛下后,干脆到城外,让我好好看看北地狼骑吧。”

    这句话令得下方众将吵嚷起来,夏侯惇面红耳赤的叫嚷:“大兄还看什么,不如直接合兵一道快袭宛城,把张绣脑袋割下来,告慰子脩。”对面,潘凤拍桌子起来,喝红了眼:“还有他一家老小,顺便一起剐了。”但最终决定的还是首位上的俩人,曹操和公孙止大抵是不愿在此事上轻易下决定,谁也未开口,只是抬抬手让众人坐下。

    不久之后,夜深下来,宴会散去,众人三三两两走出正厅,只留下已有醉意的曹操,和公孙止二人在还坐在那里,片刻后,曹操倒上酒,递过去:“子脩的事,麻烦你跑这一趟,但宛城现在打不了,入冬了就没法打。”

    “我知道。”

    公孙止喝了一口酒,望着灯柱上的火焰。

第两百七十零章 慈父、枭雄() 
    外面,风呼呼的跑进来。

    火焰摇摇晃晃照着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曹操拿着空碗在桌上嘭的敲了一下,他呢喃一声:“你知道……”

    又磕碰了一下。

    “。…。。你知道…。。”

    随后停下来,他抬起目光望向旁边的人,又说了一句:“你知道,那为何要着人行刺陛下!难道你不知道,天下一旦乱起来,四处都会是敌人。”

    “。…。。可皇帝不死,将来你我要背一个弑帝的罪名?”公孙止嘭的一声拍在桌面,身形猛的站起来,转身走了几步,“还是说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对得起,下面那些出生入死的人吗?”

    “你我现在就不能做!”曹操跟着起来。

    “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何惧那些背后动嘴皮子的!”公孙止猛的挥手,转过身来,捏起拳头:“你做不到,那我来——”

    正厅里静悄悄的,侍女们不知何时已退出这里。

    俩人陡然说了几句,都有些生气,但放在二人更大的敌人面前,这点生气根本算不上什么,曹操摆了摆手,脚步摇晃的走回去坐下:“不和你吵,这件事先放下吧,不管如何,这样的关头你过来许都,我都要代子脩谢你……”

    提到曹昂,公孙止抿了抿嘴,在旁边坐下来。那边,失去儿子的身形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发抖,仰着脸看着穹顶,仿佛在和空气说话:“。……子脩小时候啊,亲娘死的早,让丁氏抚养长大,原本性子温柔、不够果敢,但明事理、孝顺……很孝顺…。。”

    话语顿了顿,哽咽的开口:“……大一点了,就把他带在身边,就想着教导他变得更有担当,子脩从未出过远门,去草原的时候,我就担心会不会受伤、或更严重……听到你来信说子脩在辽东如何的血战,如何的英勇,可是我这心都快跳出来。”

    “后来,我让子和把他带回来,以为带在身边,能让他无忧。…。。”曹操抹了下脸,直挺的背脊微微的萎了下来,“……身在曹家,原本这就是他的命。”

    公孙止安静的听着这位名叫父亲的人诉说话语。

    曹操双眼通红,深了一口气,倒了酒,灌下去:“这就是命……可我又能如何?杀了张绣能换回我儿子命吗?”

    “不能——”

    他猛拍下桌子,酒水从须尖滴落下来,笑起来:“于人前,我是司空,麾下数万兵马,管辖着无数的百姓,可是在人后,连为当着他们的面,都不能给子脩哭一次——”

    长案轰的一下掀飞出去,摔下石阶,曹操红着眼,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望着公孙止,依旧笑着,手指却扫向大厅周围,“公孙,你看……你看他们是不是在笑话我,而我却还要告诉他们没事,不就是一个儿子吗!还要告诉全天下人,儿子死了都无所谓,将领受伤了还要嘘寒问暖,这就是我曹操怎么爱才的!”

    “哈哈……。”

    他颓然一坐,坐到石阶上,一脚将地上的酒壶蹬开,笑的比哭还难看,片刻后,手抓散了发髻,“哇啊——”的哭了出来,一拳一拳砸在地上,面容扭曲。

    “……。可是……。我把我儿子弄丢了啊!公孙!我的子脩没了……没了……乱军之中,他还把自己的马给我……他就这么没了。”

    他就那么砸着地面,手上鲜血淋漓,双目通红的哭喊,昏黄灯火里,扭曲的像一个疯子。

    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想要冲进来,脚步刚跨过门槛。

    公孙止抬起头,挥手,朝他们暴喝:“滚出去——”

    那数名侍卫见了里面情况,吓得连忙退出去,临走时甚至将门扇阖上。过了许久,男人的嘶哑难听的哭声停了下来,曹操揉着额头摇了摇,“见笑了,实在是不能当着麾下人的面作此态,唯有你能理解站在高处的寒意。”

    “你就不怕我多嘴把曹司空今日的丑态说出去?”公孙止将长案摆回来,倒上酒递过去。

    “怕!”曹操用长袖擦了擦脸上,干脆的笑起来:“可是你公孙止不会说,夜已深了,回房休息吧,明日带你去见皇帝。”

    俩人正要起身,门扇陡然推开,一个少女探进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又连忙缩回去,曹操招了招手:“清河,你干什么,此处有贵客,岂能失礼。”

    “父亲…。。”

    听到里面的话语,门扇方才打开的宽一点,少女小心的进来,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石阶上站在父亲旁边的男人,“妤见夜深了,父亲还未归母亲住处,便是来看看,既然父亲还有要事在谈,那就……。那妤就先退下。”

    曹操大抵是对这个女儿有些疼爱,也知其古灵精怪的性子,只是笑了笑,挥袖让她出去,转过身问道:“公孙,你可娶妻?”

    “怎么……曹司空先把辈分提一提,做我岳丈?”公孙止笑起来,与他并肩走了出去,“不过可惜,我早已成亲,孩子这个月就满一岁了。”

    “按年岁,我做你父亲都行。”

    俩人之间的交谈,都没有拘束,曹操背负双手,他走了几步,望向公孙,“确实有些可惜……清河与子脩同为一母,原本还有一子叫曹铄,可惜早夭,随他母亲去了。若能寻得一良配,我立马把她嫁出去。”

    “你这是赶人吧,看来这女儿让你头疼了。”公孙止摆摆手,“家中已有妻,难道司空想让你女儿做妾室?”

    曹操点点头,便没有再提,不过随后又问道:“能入你公孙止眼的,怕也不是寻常人家女子,不知哪里人?”

    “司空认识的。”

    “我认识?”

    公孙止想到远在上谷郡的蔡琰,目光柔和下来,“蔡邕之女,蔡昭姬。”

    “那公孙可就要矮我一辈了。”曹操陡然笑起来,走在前面,微微回过头:“我与蔡侍中乃是平辈相交,昭姬见到我,都要叫一声叔父,你往后还真的要改口了。”

    俩人走过长廊,为此事说笑一阵后,公孙止按下话头,目光严肃:“有件事我要与司空说明。”

    “何事?”

    公孙止停下脚步,袍摆轻摇了几下,他开口:“去年这个时候,昭姬产子,河东卫家联合宫里一名女人派遣武艺高强的刺客混入我府内,想要母子二子的性命,欲让我肝肠寸断,如今朝廷已在司空手里,那么明日,我要杀两个人!”

    他的声音里蕴着怒气。

    “卫家只有一人在朝,尚书郎卫觊,还有一个是谁?”

    “宫中可有一个叫任红昌的女人?”

    曹操皱起眉头,转过身,挥了挥手:“有,唯独她现在你不能杀。至于卫觊,明日就会见到,你想杀也只能去城外,否则朝廷颜面还要维持的。”

    “这正是我要与司空说下面的内容……”

    公孙止走过去,微微低头在曹操耳边轻声低语几句,后者眯起眼,点了下头:“这事我可以帮你,可要小心弄巧成拙,你北地不稳,到时让袁本初钻了空隙。”

    “我就是要看看,家中有哪些不稳的。”

    夜风吹过二人,泛起阴谋的气息。

第两百七十一章 北地都督()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地上寒霜正在化去。

    初阳尚未从云间绽开第一缕光线,寒冷的空气里,公孙止站在庭院一颗树下劈着刀光,冰凉的汗水密布肩背,随着肌肉运动缓缓滑落而下,光杈的树枝上,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凋零飘落,被挥舞的刀风带起来,又飘了一阵。

    落下地面时,人的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走过来。

    李恪将狼牙棒放到一旁,托着整齐叠好的毛绒长袍、及一顶鶡冠

    停在几步远的距离:“首领,时辰差不多了,该换上衣袍进宫面圣了。”

    “李恪。。。。。”

    用来打熬力气的沉重刀刃呯的一声丢在地上,公孙止伸手取过一张干净带着温热的布帕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渍,那布满伤疤、健硕的高大身躯上还有腾腾白气冒起来,他了下脸,望着云间投下来的第一缕阳光,“你说我若被关在许都,北地有多少人会冒险反叛?”

    “首领,有些冒险了,人的心不能随意试探。”往日的傻小子已经并不那么傻了,他将衣袍解开,在手中绷直给公孙止披上去:“试探出来的只会让首领伤心。”

    厚实的长袍盖过了矫健的肌肉,公孙止振了振袖口,看着身下正忙着系腰带的青年,笑了一下:“但总要试的,不然将来,平白便宜了这些人,去把消息通知给阎柔和牵招他们,戏做真一点。”

    “是。”李恪躬了躬身。

    明媚的冬日照下来,公孙止穿戴好繁琐的衣袍,弯刀插进鞘里,转身离开,院外典韦牵过绝影已等候多时,他翻上马背:“走,杀人。”

    。。。。

    驾!

    数十骑从院门外的街道上奔弛起来,朝皇宫那边过去。许昌皇宫沿袭长安、洛阳的建制,面朝背市的格局,既皇宫在南,民居、市集在皇宫北门外。此时,承光殿议政已开,等候上朝的文武知道今日肯定有事发生,心中难免有些忐忑的脱去步履步入正殿。

    曹操龙庭虎步走在前面,低声叮嘱身后一系文武群臣:“今日议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把嘴闭好,刚刚我说的记住了?”

    “记住了!”身后群臣有声音应和,有人低头沉默不言。

    群臣之中,车骑将军董承垂首,视线一直盯着曹操背影,听到对方的话语,可能与公孙止入许都有关,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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