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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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膝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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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瘸子确实如刘柴山所愿停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平常不爱卫生,他使劲挠了挠头,激起一片头屑。

    刘柴山刚要松一口气,便听被他绑在身前当做人质的赵星拱平静道:“你妈在生你的时候没教你五讲四美吗,怎么一点礼帽也不懂。”

    赵星拱在刘柴山怀里轻巧地一个转身,狠狠一脚踢在刘柴山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膝盖骨存存碎裂。

    赵星拱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打滚的刘柴山:“既然你那么喜欢叫别人瘸子,那你就当一个瘸子好了。”

第九章 私塾() 
如果让李瘸子给他那个便宜徒弟赵星拱作评价,他一定会说:“成熟,聪明,勤奋。”

    但李瘸子从不知道,赵星拱的骨子里面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他给李瘸子的感觉一直都只是一个早熟的孩子,这样的赵星拱李瘸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瘸子很欣慰,以前赵星拱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就算他是赵星拱的师傅,但他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赵星拱对他的那股冷漠,现在赵星拱竟然能为别人叫他一声瘸子而感到愤怒,他很欣慰,真的欣慰。

    然而李瘸子并不知道,赵星拱给他的这种感觉是出于自我保护,二十年的孤单生活让赵星拱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人。

    好在这一世赵星拱不再孤单,他有一个疼爱他的母亲,还有半个愿意教他武功的师傅。

    之所以说是半个,因为赵星拱从不承认李瘸子是他的师傅,他也从来没有叫过李瘸子师傅。

    “我的师傅一定要是个高富帅。”赵星拱如是说。

    什么是高富帅,李瘸子不知道,高和富他懂,帅是什么意思?

    赵星拱想了想,对李瘸子道:“大概说的是和你现在的形象相反的样子吧。”

    赵星拱没有闲工夫和李瘸子详细解释这个词,确认青狼帮的人不会杀一个回马枪之后,赵星拱便要离开,而且今后他很少有机会能和李瘸子待在一起待,因为明天私塾就要开学了。

    “我说徒弟,你真的想要去读书吗,考状元可比学武功难多了,老老实实和我学武吧,我把你教成个天下第一,保管比你读书强。”李瘸子循循善诱。

    赵星拱没有反驳,他耸了耸肩:“那你现在是天下第几?”

    听到赵星拱的问题,李瘸子皱眉,手指不断地掐算着,似乎真的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大概第五第六的样子吧。”

    第五第六之说赵星拱自然是不会相信的,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赵星拱已经能分清李瘸子每一句话的味道,每当他皱眉的时候,就是在说谎。不过赵星拱没有纠结李瘸子到底是第几,他只是轻声问道:“你觉得一个不会真气的人,能成为天下第一吗?”

    李瘸子白眼一翻:“难。”

    赵星拱一摊手:“不就是了。”

    赵星拱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赵寡妇焦急地在门口向外张望着,生怕赵星拱遇到危险。有了之前的教训,赵寡妇不敢随意出门,好在她知道赵星拱去了李瘸子家,那李大哥应该不会让星拱出事。

    “娘,我回来了。”赵星拱老远看见娘亲站在门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到她身前自责道:“娘亲,是星拱不好,让您担心了。”

    赵寡妇见他回来,心里一颗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哪里舍得责怪他:“回来就好,快洗洗手吃饭去。”

    晚饭是清一色的清粥小菜,还有万年不变的豆腐,但赵星拱每次都吃得特别香,从不挑食,让赵寡妇十分欣慰。

    吃过晚饭,赵寡妇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赵星拱:“这是上私塾会用到的笔墨纸砚,私塾里给的太贵,娘出去给你买了些,你别怪娘”

    赵寡妇说着,眼圈就红了,她总觉得自己亏欠赵星拱,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家庭,吃不饱穿不暖,连上私塾用的毛笔都是最差的。

    其实赵星拱已然十分知足,他笑着握住娘亲的手:“娘,你别难过,星拱刚去学习,还不值得用那么好的东西,等星拱考上了秀才,娘再给星拱买好的,买全浣溪县最好的笔墨。”

    赵寡妇抹了抹眼泪,重重点头。

    对于赵星拱来说,学校他并不陌生,虽然他高中便辍学,但总的来说他是热爱学习的,无聊时他喜欢去各种大学的图书馆里借书看,印象最深的是帝都的一所大学,那图书馆就像一座城堡一般,里面的藏书何止千万,让赵星拱叹为观止。

    但是对于私塾,他便没有什么概念了。

    所以当赵寡妇拉着他的手走进一间小院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便是以后他要学习的场所。不过是大一点的屋子,放上了整齐的桌椅板凳,内里的装饰和普通人家一般无二。

    八月暑退,这一天正是私塾开学的日子,赵星拱看到许多孩子都在家长的带领下来私塾报到,赵星拱粗略地数了数,大概十五六人的样子,看穿着大多都是家境颇为富裕的,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不说没有,也是少数。

    私塾由浣溪县的官府承办,请的都是有才华的先生,其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是一位姓徐的夫子,已经年过花甲。徐夫子把一生都献给了浣溪县的教育事业,桃李满天下,不乏有在外地做官的弟子,每年都会回来看望他,声望一时无二。

    徐夫子不苟言笑,本有几个家长想要塞几锭银子,让老夫子多多关照自己的孩子,但是一见到夫子那张严肃中正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见前来报名的人差不多到齐,徐夫子咳嗽了两声,对那些乱哄哄的家长道:“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让孩子学会自立是成长的第一步。”

    既然徐夫子发了话,各位家长和随从只得离开,毕竟在浣溪县城,就算是县令大人,也要给徐夫子几分薄面。

    赵寡妇拉着赵星拱的手:“娘走了,你自己当心,遇事不要急。”

    赵星拱乖巧点头:“娘,你放心吧。”

    待那些极端势利的家长走了之后,私塾的门前终于回归安静,一直板着脸的徐夫子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面对这些稚童,他的心情渐渐变好。

    赵星拱第一次知道,原来私塾也是有开学典礼的,正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一系列的繁文缛节之后,赵星拱终于正式成为私塾里的一名学生。

    徐夫子在最前方落座后,学生们依次坐下,每排三人,五排共计十五人,赵星拱因为年龄较大,个子较高,因而坐在第四排,私塾虽然没有年龄限制,但是像他这么大才刚刚入学的,真是不多见,赵星拱甚至能听见,有许多人在偷笑。

    先前说过,赵星拱在那个世界只读完了高中,并不是因为他成绩差,而是因为他交不起那昂贵的学费。

    实话来说,赵星拱对于那个世界的教育体制还是有很大意见的,先不说为人诟病已久的应试教育,单说他们高中班主任因为他是穷学生就把他安放在教室最后一排三年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累积出深深的怨念,而教室中最好的第一排位置,当然是由市长那个一米九的儿子长期占据。什么?你说这不是教育体制的问题?赵星拱只负责吐槽,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不过若说应试教育,这是千百年历史传下来的陋习,古代比起现代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赵星拱也没打算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但让他比较欣慰的是,这里似乎真的可以做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每学期开始,徐夫子会参照学生年龄提问一些不尽相同的问题,然后根据学生的回答来判断他们掌握知识的程度,帮学生制定他们的学习计划。

    比如坐在最前排的一个还流着口水四岁左右的小屁孩,夫子只给他写了几个字让他认,后面一个稍大一些的,夫子便让他背了百家姓。

    这样的教学方式效率很低,但优势也是明显的,用赵星拱前世的话来讲,这就是小班额教学的好处。

    “呦,这不是赵寡妇家的傻小子吗,怎么也来上私塾了?”

    徐夫子毕竟老了,说话做事有些迟缓,此时他正在给一个孩子纠正他扭曲的价值观,后面的这些大孩子却是打起了哈欠,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听说他忽然不傻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说不傻就不傻了,骗人的吧,我去年还扒过他的裤子呢。”

    “他就坐你后面,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嘘——夫子朝这边看了,一会儿我们再逗逗他。”

    赵星拱一直静静听他们说话,说实话,他并没有感到生气,因为他对这个身体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并不关心,就像是另一个陌生人一样,虽然他有着“赵星拱”模糊的记忆,可从不会因此而感到愤怒。

    但你们不要来招惹我。

    赵星拱眯着眼睛,心中暗忖,若是你们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我了,你们不知道我瞬发打脸的技能已经点满了吗。

第十章 爆发() 
你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些人喜欢被人打脸。

    这些人有的是不会圆谎的明星,有的是喜欢炫耀的“朋友”,但最多的还是那些自己是渣,却仍然瞧不起别人的人。

    张晟此时就挺瞧不起赵星拱的,心说一个傻子,来上什么私塾,找揍,他拍了拍赵星拱的肩膀:“赵傻子,听说你不傻了,是吗?”

    赵星拱只是望着前面徐夫子佝偻的背影,并没有理他。

    张晟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小子,别给你脸不要脸,傻子要有傻子的觉悟,家里那么穷,好意思来上私塾?”

    赵星拱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屁孩,竟然会露出这样一副嘴脸,放佛赵星拱家里穷,没有父亲,童年是个傻子,都能成为他嘲笑的理由,赵星拱略显无奈,原来笑贫不笑娼并不是他那个世界的特例。

    张晟仍然滔滔不绝:“姓赵的,和你说话听见没有,一会儿下课我们骑马打仗,你来当我的马!”

    赵星拱当然不会和这个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小孩一般见识,他没有傻到以为几句话就能改变张晟十几年形成的价值观,所以赵星拱自始至终只说了两个字:“没空。”

    “嘿!”张晟霍地一下站起身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咳、咳。”

    正在张晟想要回过身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傻子的时候,两声咳嗽在他的桌前响起,落在他的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

    张晟是城内富商张贾富的独子,用赵星拱那一世的话来讲,是一个正宗的富二代。张贾富四十岁才生了儿子,老来得子,自然把张晟宠上了天去,只要他想要的,就算是星星,张贾富也能给他摘下来一颗。

    既然是有钱人,张贾富为什么不请西席在家里给张晟上课,反而要来私塾和其他孩子在一起?不是不想请,更不是请不起,而是没人愿意去。

    由于娇生惯养,张晟从小便养成了骄纵的脾气,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小小年纪已经恶名远扬,被他指使恶奴打伤的人不知凡几。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便为他请了教习,小孩子都是厌学的,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张晟不仅厌学,而且十分讨厌这些他所谓“道貌岸然”的先生,在拔了一个人的胡子,烧了一个人的衣服,打断了一个人的腿之后,无论张贾富出再高的价钱,也没有教习愿意去他们家了,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是相当看重自己名节和尊严的。

    徐夫子是个例外。

    徐夫子是有名的教习,门生遍天下,德高望重,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便接收了张晟这个“操蛋份子”。

    徐夫子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张晟感到害怕的人。

    若说张晟这样的跋扈子弟,当真称得上天不怕地不怕,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他会怕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夫子。

    后来张晟渐渐知晓了,这位夫子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夫子都能先一步知道,甚至连他内心的想法,老人家都能猜到。

    大智而近妖。

    此时徐夫子就站在张晟的桌前,可能由于年纪太大,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咳嗽了两声道:“张晟,那三字经,你背下来了没有?”

    夫子的声音沙哑,有一种独特的沧桑感,赵星拱听着十分舒服,但张晟却面如土色。

    作为一个标准的富二代,张晟并不爱学习,他看到文字就头疼,按理来说,三字经是三四岁稚童的启蒙图书,但厌学的张晟直到现在也没有背会,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徐夫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便让他坐下了,张晟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夫子的模样其实十分和蔼,但张晟总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威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徐夫子去提问别的学生,张晟轻松了些,然后他脸色一变,对身后的赵星拱道:“你笑什么?!活腻了是不是。”

    张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赵星拱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笑了。”

    “你就是笑了。”张晟阴沉道:“你在心里笑我不会三字经。”

    赵星拱知道,有一种人叫做被迫害狂,他们总会臆想别人会来伤害自己,笑话自己,面前的张晟显然就是那种人。赵星拱虽然觉得他十一岁了还不会三字经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笑话张晟,因为历史上入学晚的名人有很多,本身并不足为奇。

    但张晟明显不会这么想,他觉得被赵星拱这个傻子嘲笑了,鄙视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耻辱,一定要找回面子。但就当他气愤不已的时候,他旁边的人说话了:“张老大,你和一个傻子置气做什么,你虽然不会背三字经,但他说不定连字都识不得嘞。”

    经同伴一说,张晟忽然意识到好像还真是这样,赵星拱刚刚苏醒没几个月,她那寡妇娘亲又没空照顾他,他能识字才是怪事,于是他道:“赵傻子,你会写字吗?”

    这样的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赵星拱深知这一点,没有说话。

    见赵星拱沉默,张晟更加嚣张:“或者你会背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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