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想让这个烂漫天真的小女孩儿知道那一情况,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最亲爱的哥哥所唤之疾乃是不治之症,最多活不过四十岁。
如果她知道了,那种担心恐惧的感觉只怕是自己难以承受的吧。
听到说跟哥哥的病情有关,那公孙琬儿本来想问一下的,但回头看到香儿那淡淡的表情,却让自己有不可抗拒的感觉,话还未到嘴边,便消失了。
虽然才相处了几日,但香儿的行事方式她们也都是了解的。
所以,她转身离开时,虽然自己还有些话想跟她说,但柳冰颜还是没有起身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出房门,而后消失在渐渐缩小的门缝里。
在这个寒冷的飘雪的冬夜里,有人失眠了。
包拯在床上躺着,没有翻来覆去,却也还是没能入眠。他还在想这些天接连发生的事儿,复仇、杀人、自杀,这样的架构似乎很是合理,但有些事儿还是太突然了。
虽然他和公孙策都曾假设过少孤就是苏然,他回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复仇的,或许,从十年前亲眼目睹父母被杀的那一刻起,他便只为复仇活着。
如果是这样,那后面的事儿也的确说得通,终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仇人,为的的父母报了仇。
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个时候他却觉得无法面对凌落鸢,那个儿时一起长大、纯真善良的好朋友了。所以,他选择了死,希望可以以自己生命的结束,将一切了解。
不对,问题来了。
少孤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是因为觉得无法面对凌落鸢,是因为他杀了她的父亲,他说过凌克、杨才、高一虎三人都是自己所杀。
但据包拯、公孙策二人的判断,此次杀人事件绝非一人所为。
而公孙策也已经推断出高一虎就是凶手之一,他为了自保,杀了曾经与其一起犯下罪恶的凌克和杨才,但接着他也被人杀了。
即便少孤真的是凶手之一,那他也只能是杀了高一虎一人而已,为什么他要说三人都是自己所杀。
他到底想隐瞒什么,他究竟又知道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想保护某个人吗。
如果少孤承认自己杀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某个人,那他要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那么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在整个凌府,值得少孤牺牲自己性命去保护的人,只有两个,凌落鸢和香儿。
不,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少孤并非就是苏然,而他不惜性命想要保护之人才是真正的苏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包拯、公孙策不可能是,展昭年纪又小了点儿,那么真正的苏然在哪里,他又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隐藏着呢。
(本章完)
第86章 最后的凶手()
好,那我们接下来就梳理一下前面说过的三种假设。
情况一:少孤舍命想要保护的人是凌落鸢。
十年前,年幼的凌落鸢与苏然一起目睹了苏云夫妇被杀一事,从那以后,苏然离开了再无消息,凌落鸢因为痛恨自己的父亲他们的恶性,不再与家人说话,直到香儿出现,才渐渐敞开心扉。
如果一个人心里压抑了太多太多,终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的,所以,需要找人倾诉,找人分担。
凌落鸢将心底的压抑跟香儿讲过了,但她却并未觉得轻松,反而愈发的难以控制。终于,她决定亲手铲除罪恶,替苏然为父母报仇。
这样的话,高一虎被杀的那一夜,公孙策遇到的黑衣人就是凌落鸢,这样的话,他被打晕前的那一句“真的是你”倒也可以解释了。
公孙策认出了凌落鸢,而不知道为什么少孤也知道了此事,他怕公孙策醒过来后揭穿凌落鸢,所以,便决定杀了他,而后便说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最后自杀。
但当他走到昏迷的公孙策床前的时候却又下不了手,因为,善良的他真的无法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他又改变了计划,故意惊醒伏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柳冰颜,接下来的事儿,就像前面说过的那样了。
少孤希望公孙策醒来后知道自己已经自杀,他一定会理解自己,因而不会将那个人脸上的面纱接下来。
情况二:香儿。
凌落鸢将十年前的事儿跟香儿讲过,香儿表面上对什么都很冷漠,实则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
所以,她决不能容忍凌克、高一虎这样的恶人潇洒的活着,一定要让他们收到应有的惩罚,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所以,高一虎是香儿杀的,而少孤很清楚香儿对妹妹是多么重要,她不可以失去香儿。
另外嘛,或许少孤跟公孙策一样,也倾心于香儿姑娘,所以,他才决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以此来保护香儿,也保护自己的妹妹。
情况三:既非香儿,亦非凌落鸢,而是不知以何种身份隐藏着的那个人,他才是真正的苏然。
不过这种情况要复杂一些,可能性也较低一些,除了香儿和凌落鸢,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值得少孤为其牺牲性命。
如果是真正的苏然,那少孤为何会认识他,他又在哪里,为何出来与凌落鸢相认。这么看来呢,这种情况比较难把握,所以,就暂且放弃。
这三种假设都有同一个问题,那罪恶深重之人还有一人活着,那人便是东园的温子敖。
不管少孤是为了保护谁,只要温子敖还活着,那他所要保护之人都会再动手,继续为了复仇杀了温子敖。
那个时候,少孤已死,不管他是不是苏然,其他人都会知道,他们之中还有一个隐藏着的复仇者存在。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但也可以解释,一,少孤没有想到这一点,二,他想到了,却也顾不上去想解决的办法了,因为公孙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所以,他便顾不得其他了。
猜想终究只是猜想,现在继续回到事件中来。
这一夜,风雪交加,但终究是个平静的夜晚,没有人被杀,当然公孙策也还没有醒来。
温子敖,他是复仇目标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了,他可能杀人凶手,也可能会是下一个死者。
雪依旧在下,只是小了些。
晶莹的雪花静默的飘落,信手拈来一片,你会惊讶的发现它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细腻。然而,那精致的细腻纵是再过美丽,也只是一瞬,一经消融,便不复存在。
尾声将近,那就让这个故事在落雪飘飞之中结束吧。
这是最后一次杀人,这一次不是在深夜,而是在午后。
无论窗外是晴是雪,温子敖都是在房间里写佛经,起初是抄写,后来时间久了,抄写变成了默写,他希望靠抄写佛经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佛经可以超度亡魂,佛经可以减轻罪孽,开玩笑,这么扯淡的东西居然也会有人心,对,的确有人信,因为,毕竟这世上还是愚人、小人居多的。
房门被推开了,而后,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宝剑闯入了温子敖的房间。
“你终于来了。”温子敖抬头看了一眼那黑衣人,便又低下头去,因为这一卷经书就差几个字还没有写完了。
“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等。”
“等,等什么?”黑衣人随手从书案上拿起了一卷纸,看到上面写的都是佛经里的字句冷笑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每天抄写经书,你以为每天抄写这些大慈大悲、假仁假义的东西就可以洗去你所犯下的罪孽吗?”
说到这里,黑衣人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狠狠的将那一卷经书仍在地上。
“我知道,我们所犯下的罪孽是不可饶恕的,十七年了,我每天都在这里抄写经书,我也曾以为这样可以渐渐洗去自己的罪孽。”
“结果却是我每多抄一卷经书,反而觉得自己的罪孽又加重了一分。我也曾想过要了解自己的性命,但怯懦的自己却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一个字写完了,温子敖站起身来,向黑衣人的方向走去。
“这些年来……这些年来,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起十七年前那残忍的一幕,尸横遍野,师父他临死前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想要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十七年前,什么师父,难道你以为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就不会杀你了吗?”
“不,不,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可以解脱了,我就可以再见到师父了,到那个时候,我不奢望他能原谅我,我只是希望自己还可以做他的弟子。”
温子敖那似是在忏悔的话,却把黑衣人激怒了,他拔剑出鞘,剑锋直指温子敖的咽喉,问道。
“什么师父,什么十七年前,难道你就忘了自己十年前犯下的罪恶吗?”
“十年前,”黑衣人的话让温子敖有些意外,“你也问我十年前?”
“什么,我也问,还有其他人问过你吗?”
温子敖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应该是对自己的嘲讽吧。
“或许,这些都不重要了,师父,弟子丧心病狂竟然毒害于您,师父,弟子这就来给您谢罪了。”
话音方落,那温子敖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双手抓住黑衣人手中宝剑的剑刃,将自己的咽喉往宝剑上碰去。
(本章完)
第87章 真正的苏然()
温子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那黑衣人也有些惊讶,她还未来得及收手,那锋利的剑刃已经将温子敖的喉咙刺穿了,顿时,鲜血涌出。
然而,死去的那一瞬间,温子敖的脸上却是笑着的,或许,这就是他所说的解脱了吧。
“什么十七年前,什么师父,你不要再狡辩了……”
黑衣人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将刺穿温子敖咽喉的宝剑拔了出来,而后,又想起身上砍去。
“他没有狡辩。”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公孙策,他醒过来了,知道了少孤自杀一事,他并未将自己被黑衣人打晕之事说出来,当然也就更不会说出那黑衣人是谁了。
他想去找她,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公孙策觉得她应该是去找温子敖复仇了,因为这是最后一个了,只要杀了他,即便身份暴露了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公孙策便疯狂的往东园跑去,当然不可能只有他自己,包拯、凌落鸢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只是比他稍慢了些而已。
“公孙策,”黑衣人转过身来,见公孙策从门外进来,“你刚才说什么?”
“他没有狡辩,”公孙策向黑衣人走过去,“只是你和他,两个人都想错了而已。”
“想错了,什么想错了,哪里想错了?”
“十七年前,一人镖局镖车被劫,总镖头安陵易与其他十余名押镖弟子全部被杀,而劫镖之人,就是安陵易的三个弟子,他们对自己的师父和同门下毒,而后洗劫了镖车上的财物,还抢走了一人镖局身份象征的金玉镖,而那三个犯下罪恶的人就是凌克、高一虎和温子敖,他们为了躲避官府追查,十七年前逃到了这里。”
包拯、凌落鸢他们也赶到了,包拯看到温子敖倒在地上,被刺穿咽喉而死,而死状却很是安详,便也觉得很是奇怪。
试想一下,一个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咽喉处有明显被剑刺穿留下的伤口,那种情形不说多恐怖,但至少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吧。
“安陵易有一个女儿唤作安陵瑶碧,十七年前她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现在,应该和你年纪相仿。”
公孙策语气深沉,目光阴郁。
“所以,所以温子敖是把你当做自己师父的女儿了,他以为你是为了十七年前之事来复仇的。而你,就错在以为十年前的惨案他也有份儿,以为他也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之一。”
“十年前的惨案,”听公孙策这么一说,凌落鸢突然间向黑衣人跑去,“小然,你是小然,你才是小然对不对?”
没错,这次凌落鸢说的没错,面前的这个黑衣人才是真正的苏然,而之前少孤说自己是苏然,只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而已。
事情的确是这样,不过,当黑衣人将面罩摘下的时候,还是让满心期许的凌落鸢很是意外,也让除了公孙策意外的其他人同样很意外。
面罩之下的竟是她的脸,香儿,是香儿,那个黑衣人竟然是香儿,还说她就是苏然,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香儿。”凌落鸢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神里写满了疑惑,“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不起,小鸢。”
“香儿,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小鸢,我是小然啊。”
“你,你是小然,”凌落鸢的眼神里溢满了错乱的惊讶,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小然,这怎么可能?”
“对呀,”赵馥兰也有些惊讶地道,“苏然不是男的吗,可香儿姑娘分明是个女孩子嘛。”
“是女孩子,本来就是女孩子。”
公孙策有意无意的在房间里踱了两步,解释道。
“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什么东西需要男子继承吧,所以,苏然明明是个女孩儿,苏云夫妇却将她当男孩儿养,而苏然也一直都以男孩子的身份示人。”
“女孩儿当男孩儿养?”柳冰颜斜侧着脑袋望着公孙策,“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有见过他们。”
“因为,因为一本画册。”
“画册,”柳冰颜追问道,“什么画册?”
“对,是因为一本画册。”
包拯接过话茬,继续解释。
“那是在凌府的书房里发现的,我查看过,凌府书房里的东西应该是从苏家书房搬来的,而那本画册则是出自苏然的母亲景玉儿之手。”
“那份画册里有什么?”上官凌静问道。
“画册分为两个主题:栖于迷雾之中的平淡和迷失。”
“平淡和迷失?”赵馥兰脑袋微斜,一脸疑惑。
“迷失一篇,主要是画了一男一女两人从儿时到长大的事儿。孩童之时,二人在一起嬉戏玩耍,他们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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