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穿康熙换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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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穿康熙换乾坤-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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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大腕,也许就是自己至亲至爱的皇玛玛——皇太后布尔布泰。

    再过几天马上要到来的顺治十二年乙未科殿试,一直为弘毅所关注,其中之一,是想早一些从中遴选几位日后自己可以倚重的新生代力量。

    其二,就是要看一看最后的名单中,到底会有多少南方贡生,从而预判一下未来几年朝局的走向、评估一番顺治朝改革派和守旧派之间角力的态势。毕竟,后世穿越而来的弘毅知道,今后大清文脉、国策,乃至于中华文明在封建王朝最后二百多年的走向,是少不得南方士人的参与的。

    毕竟,大航海时代早已到来,工业化时代暂未登场,这一时期,海上交通贸易是否顺畅,将决定一个文明的发展方向。中华文明必须尽早重返海上贸易格局,并且要尽力再登顶峰,眼下自己已经暂时创造了一个有利条件,那就是东南郑氏的归顺。东南沿海逐渐平定,这才有了大军挥师北上贝加尔湖,才有了与俄罗斯一决雄雌的历史机遇。但这还远远不够,要紧的就是通过海外贸易积攒实力,扩军备战。

    其三,那些前明的遗民们,此时此刻,大多数还在南方坚守着自己的理想,或多或少受到他们影响的南方士子们,如果能够多一些进入仕途,就能潜移默化的影响朝局,就会早一些收拢这些遗民的心思……

    张岁寒此刻已经在店门外向那两位新科贡士作揖赔罪了。

    “两位贡士多多包涵,刚才小店有些要事需要办理,这才挡了二位的尊驾。不过现在已经照常营业了,多谢二位光临小店,请进请进。哦,另外,刚才伙计所说不实,今日二位可以各选一本古书,无论珍本也好,孤本也罢,本店一定双手奉送,分文不取!还祝两位学子他日殿试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张岁寒不愧是官商,知道诸多贡士自命清高的本性,上来就是作揖赔罪,满足他们的虚荣。而后故意加大了优惠力度,珍本孤本对于这些学子可谓诱惑颇大。接着送上美好祝愿,任凭你是满腔怒火,也是不好发作了。再者,那店面上悬挂得中进士试卷的法子,同样太有吸引力了!这二位一旦金榜题名,岂不是现在就要开始结识一二才好?

    “店家客气,多谢多谢!但如果我们二人看好了贵店的东西,定要照价清付。我们江南贡士,绝不以蝇头小利而辜负圣人之道!”两人一同进得店内,为首一位二十五六岁样子的年轻人义正言辞,再一次说明了自己绝不贪图便宜的立场。

    弘毅坐在奉茶座位上仔细端详这二人:

    都是精干长衫马褂,头戴瓜皮帽,足蹬黑布鞋,腰挂精致香囊,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两人年龄相仿,大一些的那位正是刚才做代表性发言的,小一点的也有二十出头,却比领头人更显稳重沉稳一些,虽然恭敬有加,却也是不卑不亢。尽管两人都是国字脸、带着口音的官话听起来也有些相似,但年长的高高瘦瘦,年轻的有一点矮胖,一看两人绝不是血缘兄弟,更像是结伴入京赶考的同年。

    高个青年背着双手四处环顾,矮个胖青年却注意到了当下店内唯一的“客人”、满洲幼童这一行人的不同:

    店面东南角的奉茶席上,本有四把椅子,可只有一个一两岁的幼童端坐正位,其余三男两女,皆是垂手而立,任凭其余三张椅子空闲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正中那位正襟危坐的幼童,长方脸型、下巴微尖,唇方口正、小鼻高挺,剑眉浓黑、眉尾上翘,天庭饱满、轮廓分明,两颊红润、两耳贴面,眼睛虽然不大,却又炯炯有神,此刻正默默观察着他们二人。尤为特别的是,时下无论满汉,似他这般年纪的幼童,皆是扎着两个总角的,而这一位,却早已是剃发蓄辫了'3'……

    周围众人之中,为首的一个三十岁上下,一看就是读书人,却又貌似有了功名;另外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却是身板挺拔、浑身利索,分明是个习武戎马之人;余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格外细皮嫩肉,乍一看似二八少女一般娇弱,却是地位最底下的,正在幼童一旁小心伺候。后面两名女眷,皆是满族两把头,其中四十多岁的老妇人,穿戴却是最为讲究,行为举止也是最能放开,却依然站在幼童身后;另一位二十多岁少妇,虽是满族装扮,却见两位青年贡士进来,隐隐有一些汉女的羞涩慌乱,正在慢慢踱到老妇人的身后去了……

    矮个青年见状,心中早已有了几分判断,于是不慌不忙冲着这一行人施了一个半礼。年纪最大的那一位官员没有任何表示,坐在椅子上的幼童却是微微颔首当做还礼,声音洪亮地说了一句:“先生自便!”。

    这一情景更加印证了矮个青年的判断无误,只见他回过身去,走到高个青年身旁,轻轻耳语几句之后,拽着他转回身来。

    “咳,我说店家,刚才我们也有不对之处,的确打扰了你招待贵客,还请……还请原谅!”高个青年有些不情愿,但在矮个青年的催促下,最终还是有礼有节的作揖赔罪。

    矮个青年听他说完,分明是不甚满意,轻叹一口气,自己居然双膝跪地,说道:“学生、顺治十二年乙未科会试贡士闵叙,不知多罗贝勒爷在此,惊扰尊驾,万望恕罪!”

    闵叙说完,使劲扯了一下旁边高个青年的衣襟。那位这才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很不情愿的跪了下来,一边马马虎虎十分不服的说道:“草民杨雍建,得罪爷了!”

    弘毅实在是无奈无语无颜面对了!自己两岁不到的肉身,好不容易出了紫禁城,出来办个正事顺便透透气,不成想先被老万金油、官商通吃的张岁寒识破,现在居然再次被两个初出茅庐的新科贡士一语中的,奶奶的,后世那些编造什么“微服私访”的编剧们,求求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身粗布衣服就算微服?不带仪仗就是私访?给力一点好不好呀!这不是让我很没有面子嘛!

    '1'会试一般是在春节二月,而殿试一般是在秋季九月,之间相差七个月。

    '2'陈名夏是当时清廷中南方籍汉族官僚的首领,因此,陈名夏案也称“南党案”。此案的背景比较复杂,在幕前直接出力的人主要是属于“辽东旧人”的汉军旗官宁完我和属于“北人”的北方籍汉官刘正宗,他们指责陈名夏的主要罪名是勾结朋党,擅权乱政。这也并非完全诬陷。清初“南人”、“北人”之间的朋党之争,源于明末党争,入清后仍然“南北各亲其亲,各友其友”,一直明争暗斗不断。陈名夏作为南党的首领自然不免结纳人才,“所推毂南人甚重,取忌于北”,而他的为人,“好为名高”、“性锐虑疏”、恃才凌人,四面树敌,与“北人”、“旧人”,甚至入清后才出仕的新一代汉人官僚矛盾日益激化。但是陈名夏最终被杀的真正原因,恐怕还是他过深地卷入了满洲贵族内部的权力斗争,不自觉地成了皇帝的绊脚石,因此尽管福临十分赏识他的才华,一再宽恕他的罪过,到底还是决定借他的人头,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对象,不限于南北,也不限于满汉,凡是朋党勾结、希图擅权专政的满汉贵族与大臣都在儆戒之列。“南党”也好,“北党”也好,还有所谓新人和“旧人”,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3'清初规定,男童八岁(虚岁)剃发蓄辫。

第五十八章——结识新贡士() 
弘毅偷瞧了一眼一旁的众人,都是面无表情,等着自己出手了。好吧!

    “你们二位贡士可是认错了人吧!我姓曾,名弘毅。”弘毅平静问道。说完之后十分解气,快两年了,第一次报出真实姓名,隐姓埋名的日子不好过呀!

    季开生在一旁差一点笑出声来,暗自感叹这位小爷真是机灵,给自己临时起个名字都是这么得心应手!可看到弘毅那一双幽怨的眼睛,也赶紧收拢神行。

    其实,弘毅是在生气,难道我的真姓名如此好笑吗?哼!我可不会傻到再次相信后世那些编剧作家了,什么姓黄姓艾的,什么龙儿聋儿的,现在看来一听就是假的!

    “学生不敢冒昧,还请弘毅公子赎罪!”矮胖青年一看就是圆滑,见贝勒爷掩盖,自己就坡下驴,作为大清第一人,承认了曾弘毅的身份。

    “哼,做了贝勒爷还不敢承认不成?这北京城都传遍了,您天降祥瑞、持鼎而诞,金乌下凡、月余能言,大破鳌拜、二品大员!怎么面对我们两个小小贡生,竟也如此扭捏不成?”瘦高个虽然跪在那里,却自顾自嘟囔起来,很是不屑他所以为的弘毅这种做作!

    “大胆!”季开生冒了一句,说完了就后悔了,这一来不就承认贝勒爷的确连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魄力都没有了吗!

    一旁的玛拉、甚至小功子,都准备按照弘毅小爷的吩咐,上去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了。本来嘛,你既然都知道了贝勒爷的尊驾在此,还敢嘟嘟囔囔说一大堆,欠扁!

    “哈哈哈,玄烨玩性大起,冒昧之至!怠慢二位贡士了,见谅见谅!”弘毅不怒反笑,对于两位贡士对自己身份猜测结果所表现出来的巨大反差,一下子来了浓厚兴趣,主动汇报了自己的这个时空的真实身份,算是态度端正、立即改正了。

    “贝勒爷赎罪,小民打扰贝勒爷尊驾雅兴,罪在不赦!”矮胖青年一如既往,还再一次悄悄扯了扯旁边同伴的衣襟。不过弘毅的坦荡荡也让那瘦高青年为之一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主动说道:“草民失状,惊扰尊驾,请贝勒爷治罪!”

    “哈哈,哪里哪里!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况且是我玩闹在前!快,两位贡士快快请起。张大人,请给二位看座。”弘毅大度的一笔带过,请二人入座。

    “嗻!”一旁站着的张岁寒急忙上前扶起两位年轻贡士,说道:“两位青年才俊万万不可客气,今日小店虽有贝勒爷贵客驾到,却是考虑不周,没有闭门歇业,这才有了误会,都是本人的过错,与两位无干。”

    新科贡士闵叙和杨雍建都是有些忐忑的坐在弘毅对面,余下一个座位也就给了季开生。

    “杨兄,你虽然执拗,却不畏权贵、不失风范,玄烨佩服之至!”弘毅认为,一次愉快的不期而遇,必须从解决误会开始。于是果断向还有些忿忿然的杨雍建下手。

    杨雍建本来也就是认为这个房间流传的天降祥瑞、金乌下凡的皇二子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却不料第一次听闻一个吃奶孩童如此器宇轩昂、却又谦卑有礼的和自己攀谈,一时有些发愣,不知如何开口了。

    “哈哈,杨兄,玄烨虽然年幼,可承蒙天眷,自幼就有些粗通事故了,加之一年多以来我的祖母、父皇,还有季先生的悉心教育,现在虽然不敢望两位新科贡士的项背,却也是能够说几句囫囵话语的呢!”弘毅有些调侃的说给两名贡士听闻,然后耐心等待回话。

    “贝勒爷见谅,杨某的确是第一次识得这民间传颂的金乌下凡的皇子,的确冒失了。”杨雍建恢复了清醒,也端正了形态,开始认真面对这位刚才还瞧不上的幼童。

    “金乌下凡?是说三足乌亦或‘踆乌?’'qunwu''1'?我有那么黑吗?啊?”弘毅突然想起去年央视热播的《中国汉字听写大会》,其中就有踆乌一词,于是赶紧显示一下自己的所谓“学问”,顺便调侃自己一句。几人闻听笑作一团,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也开始了漫谈。

    原来,这闵叙'2'和杨雍建'3',一个江苏江都人,一个浙江海宁人,后世虽然两地分属两省,可在顺治十二年,却都是隶属江南省,自然二人都是江南同乡人。去年省试结束之后,得中举人的杨雍建北上赶考,路过江苏江都,巧遇也同样准备动身进京参加会试的闵叙,两人家境相仿、年龄相若、脾气相投,都有些执着执拗,要不然不会齐刷刷非要进这南纸坊不可。虽然杨雍建更加果敢直接,但是闵叙却又多了几分机灵圆润,这脾气相投、性格互补的两位,于是决定结伴入京'4'。幸运的是,两人在春季会试中又一同得了贡生,更是亲密无间,就每日里一同温习读书,探讨学问,甚至互通有无,逐渐感情日深、情同手足了。今日出来闲逛,却不想有了和传闻中的皇二子多罗贝勒玄烨同桌而坐的巧遇。

    季开生也是江南省人士,自然可以参考“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固定模式,攀谈一阵家乡风物,也与两位贡士很快就熟络起来。于是,弘毅和这三位“南人”,借着清新古雅的松竹斋店内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八桌,天南海北的攀谈起来。

    “闵兄,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弘毅饶有兴趣的问道。

    “学生不敢,贝勒爷天降祥瑞,自然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公子少爷不可比拟的!”闵叙恭谨回答。这种答案弘毅自然不会满意,却也微微点头,刚要说话,一旁的季开生却再一次表现了自己大清第一直臣的本性,率先说道:

    “闵叙,对贝勒爷问话还要从事应对才好!”

    “是,学生失状!”闵叙一个机灵,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恭恭敬敬冲着两位上位者施礼,之后反而不敢坐下了。

    要知道,那时候如果直接称呼读书人的名字,而不是表字,那就和后世指名道姓的严厉批评之类差不多了。

    弘毅见状赶紧圆场道:“不妨不妨,闵兄不必拘谨,季大人也是性情中人,你不要顾虑,还是说说你的判断变好!”

    “是,学生是这样才得以识得贝勒爷尊驾的……”

    '1'踆乌,古代传说中太阳里的三足乌。《淮南子·精神训》:“日中有踆乌”。高诱注:“踆,犹蹲也。谓三足乌。”李邕《日赋》:“烛龙照灼以首事,踆乌奋迅而演成。”中国古代天文学家勤于观测,精于观测,对太阳的细微变化都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他们最早发现了太阳黑子现象。“踆乌”,原来就是太阳黑子的形象。电视介绍,乌鸦会故意停留在烟雾中,并解释说,烟雾具有一定的杀菌作用,乌鸦耐着烟呛而停身烟雾中,可能是利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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