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作为文科生,弘毅自然不会知道,当年十六岁的帕斯卡如如何神奇的思考这个定理的——
首先,这条定理对“圆”是成立的,完全可以证出来。那么,如果把圆变换成其他圆锥曲线,比如,像抛物线、椭圆、双曲线,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帕斯卡正是这么做的,变换的方法就是“射影”。说句通俗点的,就是打幻灯片。
要是诸位有兴趣,不妨试一试,在一块玻璃板上一画上圆和内接六边形,然后用点光源(就是发光的光源最好像个点,不能是电棒),往玻璃后面一照,那么墙上就有图形的射影。下面就看你的屏幕(墙)与玻璃块是个什么关系了。如果两者平行,那么投影还是圆;如果不平行,就是椭圆,或者是其他圆锥曲线。当然,那直线不管你怎么照射,得出来的永远是直线,直线上的点自然也不会被射到线外去。这样,六边形还是六边形,只不过形状有些变化,而那个结论当然也是成立的。
这可是一种很先进的思想,就是让图形从一个形状连续地变到另一个形状。而在这种连续变换中,哪些东西会变,哪些又不会变,是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比如咱们刚刚做的投影变换,不变的是直线;变的是圆。而圆在这种变换中,又只能变成其他一些圆锥曲线。
一门新的学科就这么产生了,它叫射影几何。
不过,帕斯卡的这一辉煌成果,竟引起了许多人的怀疑,不相信这是一个16岁孩子的思维,而认为是帕斯卡父亲捉笔代刀。但是帕斯卡三年后,又发明了第一架机械计算机,能自动从个位进到十位,从低位进到高位,有点像现在电表里的那个计数盘。
接踵而来的一系列成就,更使人惊叹不已。31岁那年,他又对赌博时两个赌徒如何分赌全的问题有了浓厚兴趣。这个分赌金的问题,卡当和塔尔塔里亚也都考虑过,没有进展。那位卡当还为此写一本书。帕斯卡在朋友的鼓励下决定一试身手,他把自己的解法告诉费尔马,两人不谋而合,想的都对。又一门新的学科,“概率论”就这样起步了。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1' γewμetp?a即“几何”一词。“几何”这个词最早来自于希腊语“γewμetp?a”,由“γ?a”(土地)和“μetpe?ν”(测量)两个词合成而来,指土地的测量,即测地术。后来拉丁语化为“geometria”。中文中的“几何”一词,最早是在明代利玛窦、徐光启合译《几何原本》时,由徐光启所创。当时并未给出所依根据,后世多认为一方面几何可能是拉丁化的希腊语geo的音译,另一方面由于《几何原本》中也有利用几何方式来阐述数论的内容,也可能是magnitude(多少)的意译,所以一般认为几何是geometria的音、意并译。用“几何”的音来表达,关于数与量的,用“几何”的义来表达。换句话说,徐光启心目中的“几何”,可能就是今天我们所谓的“数学”。所以他为译本所取的名字,以今日用语再翻译一次,就是:《基础数学》。所以如果了解《几何原本》为《基础数学》,它当然会包含像辗转相除法这样的课题。希腊语geo+metry按照字源意思是“地理测算”的意思,所以依照字面意思对照现代分类相当于测算学,分平面测算学与立体测算学。1607年出版的《几何原本》中关于几何的译法在当时并未通行,同时代也存在着另一种译名——“形学”,如狄考文、邹立文、刘永锡编译的《形学备旨》,在当时也有一定的影响。在1857年李善兰、伟烈亚力续译的《几何原本》后9卷出版后,几何之名虽然得到了一定的重视,但是直到20世纪初的时候才有了较明显的取代形学一词的趋势,如1910年《形学备旨》第11次印刷成都翻刊本徐树勋就将其改名为《续几何》。直至20世纪中期,已鲜有“形学”一词的使用出现。(。。)
第三百三十二章——阿尔巴人队(十七)()
弘毅任由话题在尤里这里延展开,涉及了伽利略和帕斯卡两位西方科学史上的神童,也算是对得起尤里的一番苦心了。但这还远远不够。
后世的中国,如果什么事情能够达到“中西合璧'1'”,那就是很高端的样子了。其实,若从这个很多人误读为“东西合璧”的词的缘起,我们就会发现,直到十九世纪末的晚清,在国人眼中,中国的东西还是最好的,西方的充其量也就是个奇技淫巧而已。
至于顺治朝的中国,岂能将蛮夷之地的什么个吧神童当做和先贤并驾齐驱的典范呢?弘毅对此是不抱希望的。不料杜笃祜的一番言论却让弘毅大感惊讶:
“右宗正大人,如今朝堂之上,满汉一体不假,但如汤若望汤大人等西人之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以下官拙见,若将尤骑校之论述涵盖在内,一旦得到汤大人的首肯,或许会收到奇效。毕竟,皇上是当今天下共主,定然是数千年之未有明君!知晓一二西人的所谓神童,也是应有之意。”
“哦?如此说,尤里的例子也能用?”弘毅虽然对将顺治皇帝称作“天下共主”有点不屑,却对有着这番胸襟的杜笃祜很是感冒!
“下官以为然也!云门,你以为呢?”杜笃祜说的很确定,但还要征求朱昌祚的意见。毕竟,这篇上疏是联名。
“大人,述下官直言。若是单纯引证几个西人神童的例子。倒也无伤大雅。但,若要将西方蛮夷那一套什么格致之学拿来引为经典,恐怕是舍本逐末了。我泱泱华夏数千年,这格致、算数、天文等等学问,哦,也算上右宗正大人所说的几何,那不是前朝都已经有了的吗?着诸多学问,自然是远远胜于西人之能的!”
被点名征求意见的朱昌祚很是不服气,依然对祖国的万般充满了由衷的自豪。
弘毅闻听此言,心中无奈哀叹一句——绕来绕去。本来就想此时此刻不要触及这种敏感话题。或者说是不是话题的话题。因为这种在国人所说的“学问”的问题上,唯我独尊的心态早就是自然而然的了,根本不容挑战。
可是,时不我待了呀。各位!现如今西方的科学发展已经驶入了快车道。而我们的优势即将瞬间化为乌有!开眼看世界。说得容易啊,魏源之类的明知之人可遇不可求啊!好在杜笃祜至少不抵触自己的努力。所以,还需稍加用力才好!只是这用力的时机需要把握好。太晚了于事无补,太早了可能胎死腹中!显然,今日并不是最佳时机。
想到此处,弘毅刚准备开口,却发现一旁的几个阿尔巴牛录军官中,所属人只是低头不语,唯有尤里在那里欲言又止、心有不甘的样子。
呵呵,这位学者型人才看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啊。不妨再给他个机会,听听他的意见?弘毅寻思了片刻,任由堂上暂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而恰恰这短暂的寂静,却给中西双方之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在朱昌祚心中,自己这几句真理一般的言论一出,上位的小爷一定会欣然首肯的,即便再寰护自己的那些罗刹降人,也应该是主旨明确的——中国万般学问无所不包,而且是博大精深的。至于西方肤浅所得,充其量是班门弄斧而已,不值一提。故而,让这个小小的骁骑校尤里继续做他的学问也行,但是还要潜心学习中国学问,早点上道才是正理!
但小爷不说话,摆明了并不认同,至少是不完全认同自己这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
在尤里眼中,朱昌祚的言论用中国人的话,那就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但在眼下的中国,又有谁不是这么认为呢?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外来人,一个归降之人,又有什么职责和义务去给这个老大帝国纠正这种思想呢?再说了,欧罗巴也不是步调一致,自己的祖国俄罗斯说实话,在欧洲就是弃儿一般,连中国的一半先进也赶不上,自己又凭什么去教训中国官员呢?可惜,养尊处优的中国人或许不久就会为自己的片面自大付出代价……
可是,小爷一番沉默,而不是对朱昌祚的言辞加以肯定,这是不是说,这位似乎“通灵”的小“圣徒”,也和自己一样对目前的科学形势有着客观的判断呢?
其实弘毅的犹豫,已经转而在思考是不是给尤里一个在自己看来是“石破天惊”的机会,或许在别人眼中却是“不自量力”的蠢行。因为,他知道尤里一旦开口,会说些什么。
是的,按照弘毅自己对科学的理解,这位正规院校毕业的高材生尤里先生,已经具备了初步的“科学思想”、“科学理论”,或者是“科学技术”等诸多方面基础知识。较之当下的国人,他最难能可贵的素质,却是有了一定的“科学意识”!他必定知道西方科学的过人之处!
但一旦让他开口,就必须要论述一番中国与西方科学方面诸多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先不论孰优孰劣,在老大帝国的官僚面前说出来,就是大不敬啊!好不容易误打误撞得了这么一个西方科学的“矬子”人才,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让他自毁了前程。
想到这里,弘毅真是感慨万千。
作为文科生,他在前世对历史知识可谓情有独钟,也愿意时常一些史料,但穿越之后,他才发现,其实真实的历史完全不是读万卷书所能全部触及的。因为,真正的历史是由无数个细节组成的,变成文字的历史,只是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有人说史书记载的是大事,可什么是大事?大事又是不是诸多小事串联而成的?换句话说,著史之人下笔之时,必定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取舍素材,注定了浩如烟海的历史就此泯灭了。
拿这些罗刹降人来说吧,正史里发生在康熙年间,而且史料中记载他们归顺大清之后,除了作为旗人参军作战之外,再无其他赘述,很快也就作为清代旗人的一部分——罗刹队消声觅迹了。直到民国初年和新中国之初,才又有两拨“认祖归宗”、“北返俄国”的历史插曲被提及。
但弘毅亲身经历的这段历史中,单单说着三百罗刹降人,哪一个不是有些有肉的真实的人呢?结合同时期沙皇俄国“东侵远东”的背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段传奇——或者是作为战俘,或者是哥萨克炮灰,或者是失意的罗斯小贵族和平民,被无可奈何的发配到了这里,参加了诸多战斗,犯下了累累罪行,然后被杀死,或者归降,然后终老病死。然而,他们的身上,也有着各自不同的学识和能力,或许也会影响历史!而这一切,都伴随着真实历史的诸多细节被掩盖了。
弘毅是幸运的,他无意中得到了眼前这六位罗刹降人的头目——别科托夫和他的“五虎将”,还有整个的“阿尔巴牛录”,而且还发现他们对自己其实都是各有用处的。可谁又能保证在真实的历史中,他们不曾存在过,不曾给大清当权者和自己一样的机会呢?
或许,历史就是这么神奇,机会可以给你,把握得住或是把握不住,完全在当事人。而且,无论当事人选择何种举措,历史都会接纳,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再或者,历史上也有我这样一个异端的小孩出现过?可惜最后身败名裂,连正史的只字片语都不配留下?哈哈,好神奇啊!
若是这样,顺其自然吧,跟随自己的内心吧,有些事情该发生的,躲也躲不掉的!
其实,按照弘毅的想法,自己的这套关于“科学”的体系论述是要留给不久就将开学的“火器研究院”的那帮孩子们的。但现在来看,尤里的横空出世已经“箭在弦上”,是收是发,全凭自己!
拿定主意的弘毅,经历了片刻的思索之后,就要做个了断。恰在此时,底下的朱昌祚却已经耐不住了,凭着自己耿直的性格,当先发难了。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1' 中西合璧,有人误作“东西合璧”,其实本意相差甚远。中西一词,足见还是以中国为主的。“中西合璧”出处是清代的李宝嘉之《官场现形记》:“咱们今天是中西合璧……这边底下是主位;密司忒萨坐在右首,他同来这刘先生坐在左首。”李宝嘉(1867~1906) 又名宝凯,字伯元,别号南亭亭长,笔名游戏主人、讴歌变俗人等。汉族,江苏常州人,晚清家。生于同治六年(1867),死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享年四十岁。李伯元是个多产的作家,他构思之敏,写作之快,是极为少见的。他先后写成《庚子国变弹词》、《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中国现在记》、《活地狱》、《海天鸿雪记》,以及《李莲英》、《海上繁华梦》、《南亭笔记》、《南亭四话》、《滑稽丛话》、《尘海妙品》、《奇书快睹》、《醒世缘弹词》等书十多种。其中《官场现形记》更是晚清谴责的代表作。(。。)
第三百三十三章——阿尔巴人队(十八)()
朱昌祚实在是忍不住、气不过了,必须开口说话了。
他忍不住,是因为自己刚才对于老祖宗数千年来“英明伟大、独领风骚”的学问的一番绝对正统、毫无异议的阐释,居然没有得到“上位者”——爱新觉罗?玄烨的及时首肯。
这还了得?我朱昌祚虽然是你们满洲人的家奴包衣,但我根上还是汉家后代、华夏子民!你满洲要做中原共主,就必须推崇华夏,将这片土地传承不熄的衣钵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甚至是急不可待的接纳过来,并且奉为圣典才行!否则的话,蒙元的前车之鉴就你们的明日归宿!
他气不过,是因为一个罗刹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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