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我要提醒所有天文学家和哲学家注意的是。我发现了四颗行星,在我之前没有天文学家知道和观察到过这些行星,它们围绕着某颗明亮的恒星按自己的轨道运行。”伽利略发现的实际上是木星的四颗卫生。1610年3月,他迅速出版了一本如实描写他所目睹的书,这本仅有二十四页的小册子《星的使者》却让学术界陷入大大的震撼和困惑中。
但此时弘毅更要忍住不能笑。他此时想的,不是伽利略的论证了哥白尼的日心学说,而是公元2014年国人自己的“玉兔号”月球车在月亮上跑了一大圈,腿都跑折了也木有见到其他兔子!但,这绝对是实至名归的中国玉兔!月亮上的第一只兔子!
“……”杜笃祜和朱昌祚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若用时下的千里眼,不知能否看到此情此景呢?尤里,你说呢?”弘毅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问,于是转而问向了一旁侍立的尤里。
尤里早就在刚才的对话中对这位小爷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自然慷慨应答道:
“爷说得没错,或许现如今泰西最伟大的星相学家已经发现了月亮上的……兔子也不一定!奴才以为,汤大人带入中华的望远镜,还不能与伽利略的天文望远镜同日而语!因为,他所观测到的月球环形山,应该是使用的四十倍双镜望远镜。现如今军中所用的望远镜,倍数达不到。”
“倍数?”杜笃祜不明白。
“哦,大人,就是用望远镜看到的比用肉眼看到的放大几倍之意。”尤里沾沾自喜,却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哦……四十倍?那不把蝼蚁看成了大象?”杜笃祜恍然大悟。
“哈哈,杜大人好学识!不错,正是此意!你说,这位伽利略厉不厉害?”弘毅再次发问。
“厉害!下官钦佩!可惜故去了……”这一次,杜笃祜在事实面前真的表现出了对人才的惺惺相惜。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1' 李祖白(-1665年),中国明朝末年至清朝初年天文学家、天主教教徒。李祖白早年即受教于西方传教士汤若望,供职于钦天监。明朝天启六年(1626年),李祖白协助汤若望写出《远镜说》一书,将伽利略发明的现代望远镜制作方法介绍入中国。清朝顺治年间,李祖白与利类思合著《天学传概》,在文中提出中国文化西来说,招致杨光先等人的激烈反对。康熙三年,时任钦天监历科主事的李祖白在康熙历狱中被判处凌迟处死,后在孝庄的斡旋下减刑为绞刑,与儿子李实等五人一同被处死。(。。)
第三百二十九章——阿尔巴人队(十四)()
曾弘毅用心良苦的一顿查摆天文利器望远镜的来由,目的就是想引起杜笃祜、朱昌祚等人对西方科学技术发展进步程度的惊讶与钦佩,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至少杜笃祜对伽利略的身故表现出了一种惋惜的态度,对伽利略天文望远镜的功效也赞叹有加。
既然不想和已经成年的官僚们探讨那些必定深奥的科学原理和技术工艺,弘毅为何还要如此安排呢?其实,普及“深奥的科学原理”和“复杂的科技工艺”,与推广一种对于中国人来说十分“新鲜的科学意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弘毅认为,对于前者,你无法指望自小连“勾股定理”都没学过的各级官员们去弄明白,就如同现在去给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普及什么是量子物理学、纳米加工技术、有机发酵技术和基因组测序技术等这些当代各领域最新技术一样,可谓困难重重。专长于人情世故、之乎者也的各级官僚,基础知识的匮乏决定了这个过程将会是十分漫长而艰巨的。
但对于后者,这种“科学意识”却可以随时随地、潜移默化的去推广——“我可以不懂任何具体的科学和技术,但我清楚科学技术的极端重要性!”假以时日,如果大清官僚阶层中一、两成人有了这种意识,那可真是翻天覆地的伟大创举!
因为,在弘毅的认识中,“科学”这个概念十分复杂。千百年来,哲学家和科学家们经常试图给它提供一个充分的本质主义的定义,但并不成功。于是,弘毅在自己的理解里,干脆舍弃了本质定义的做法,而是采用“结构学说”,将其笼统划分为了“科学思想”、“科学理论”、“科学技术”和“科学意识”四大部分。
所谓“科学思想”,与科学哲学几乎可以相提并论,举例说,中国先秦时代就有阴阳、五行、宇宙说等等。古希腊也于几乎同一时期对世界本质有着多种认识。东西方具体思想不一而足。却都是人类涉及“科学”最早的部分。
所谓“科学理论”,是对的科学解说和系统解释,其实是基于科学思想的一种具体阐述而已。关于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古代中国从先秦时代开始就落后于“近现代西方科学的源头”——古希腊。先秦诸家大都满足于阐述自己的科学思想。却止步于进而营造其支撑体系。也就是科学理论。而古希腊的方家们,从荷马到柏拉图、再到亚里士多德,都对自己的思想进行了不厌其烦的阐释。构建了成套的理论体系。
至于“科学技术”,毋庸讳言,这是古代中国的强项,在十七世纪之前可是大大领先同时代的西方。究其原因,那是建立于实用主义基础之上的原因。或者说,恰恰是因为我们的先人不太重视理论体系的构建,故而“抢抓机遇”,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技术层面的突破上,为近代西方科学技术崛起之前两千年的时间里赢得了“起跑优势”,而且一路领先。
至于说“科学意识”,应该是对前面三者的重要性、作用性的全面评判和认知。其实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古代中国”和“古代西方”两个野蛮人在进行一场万米比赛。但请注意,比赛规则没说是走还是跑。发令枪一响,我们和对手瞬间都明白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谁先到终点谁就胜利【科学思想明确】!于是,我们立即开动,光着脚大踏步向前“走”去!身后的对手有些迟缓,但也是走了起来,却在时不时抬头观察、低头思索【那时候我们和对手都还不知道有“跑”这个动作】。
身后的对手和我们一开始差距不大,但他却经常会停下来观察自己的手脚,似乎在从理论上研究如何使身体更加协调。而领先的我们早就发现,甩开双臂、迈开大步就好了,这样走得快,走得协调。但至于为何协调,甩臂多大幅度、迈步多大尺寸才最省力、最有效率,这些都没有深入思考。因为我们这时候已经在考虑:这一路上会收获什么,怎么吃、怎么睡,然后一边走一边采摘野果,体力补充很及时,逐渐拉开了与对手的差距。
走过了接近两千年,我们在路途中学会了诸多衣食住行方面的技能【科学技术】,回过头来早就看不到对手的影子了。于是,我们更加惬意,在比赛过程中走走停停,又学会了吟诗作画、欣赏美景。
当比赛进行到了十七世纪后半叶,突然,我们的身旁闪过一个黑影,瞬间超越了我们!定睛一看,原来是落后了两千年的对手!只见他不是在走,而是可以双脚同时离地,胳膊弯曲着夹紧了身体,速度很快!可这是什么技术动作?我们不得而知!好在两千年下来,我们一开始就学会了“竞走”,当年比赛之处就用上了,那我们就竞走!可惜,竞走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对手的节奏。
“喂,你在做什么?”我们冲着前面高喊。
“我在跑!”对手回过头来,傲慢的喊了一声,然后丢下许多障碍,眼瞅着就没了影。
“跑?”我们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词,于是急忙邯郸学“跑”,又经过二三百年的自己探索,以及对刚才观察到的“跑”的动作的回忆,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慢跑”起来——果然,速度快了不少!可是,这二三百年,前面的西方人故意铺设了好多障碍物,让我们不得不小心回避,大大影响了速度。
原来,西方人一直在研究自己身体的运动结构,终于用时间换来了理论的成熟,并在豁然开朗的那一天,一股脑研究出了整套技术动作,甚至还有鞋子!而我们,却满足于“走”得很娴熟,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生活得更好,穿得更好上面。
※※※※※※※※※※※※※※※※※※※※※※※※※※※※※
正是基于这种“科学思想”、“科学理论”、“科学技术”和“科学意识”“四位一体”的认识,弘毅才决定迎难而上的,而且先从科学意识入手。因为,弘毅有自己的理解!
后世,很多人在感叹:“古代西方,欧几里得的几何,阿波罗尼的圆锥曲线,阿基米德等人的物理研究,这一些现在仍然是全世界学生都要学习的东西,而天朝同时期又有什么?古希腊在文学方面也强于天朝太多,同时在体育(奥林匹克运动),公众活动(歌剧院),政治(伯里克利等人进行民…主改革,实现民…主政治),这些我天朝何时有过?”
这种思想其实很偏激,因为还有许多地方值得我们思考。如果论“科学思想”和“科学技术”,古代国人还是可以与西方匹敌一二的。特别是中国古代的“科学技术”水平,一直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的,四大发明就不用多说了,中国作为农业文明古国,其农耕技术也是独领风骚。
但如果说“科学理论”和“科学意识”两方面的贡献,我们必须得承认,中国无论古代还是近代都处于边缘世界,西方中心现象在科学界是不争的事实。很多人认为这是由于“目前是西方主导的世界,因此西方的科学理论的影响力才会如此之大”,这实在是一个颠倒因果关系的结论。正确的应该是“由于西方较早地掌握了科学理论,具备了明确的“科学意识”,这占领了时代的先机,因此今天才能成为世界的主导”。
中国真正落后的“科学”,恰恰就是“科学思想”和“科学意识”方面。如此定义下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中国古代是不存在真正的“科学”的。这一点也不能怪古人,毕竟历史机遇是个十分捉摸不透的东西,至今人们还是无法判断历史到底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弘毅个人在科学的问题上,更倾向于后者——必然!因为“科学理论”和“科学意识”的生根发芽需要土壤和空气,黄河流域象征着农业文明的黄土地不是合适的土壤,高度集权大一统的封建体制不是合适的空气。高中历史在讲古希腊城邦用到的“小国寡民”这个词,看似贬义,其实这反而成为了科学思想和意识诞生的先决条件之一——因为小国寡民诞生不了绝对的权威,产生不了至高无上的“官本位思想和意识”,反而有利于“科学思想和意识”的萌发。
这也可以解释当年,为什么会围绕着“院士该不该退休”这个伪命题而在学术界掀起的轩然大波了。知道当代中国,科学界还是在用官僚体系引领学术研究,其结果可想而知!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第三百三十章——阿尔巴人队(十五)()
弘毅不由自主在脑海中跑了十万八千里,此时还不得不回归本位——十七世纪中叶的大清!顺治十二年、1655年的中国!恰恰是这个时代,原本在科学思想和科学技术上领先世界的中国,即将因为科学理论和科学意识的落后而被西方超越!这个时代太特么关键了啊!
对时下顺治朝的国人毫无科学理论素养和科学意识思维的这种现状,弘毅其实是急在心里的。华夏五千年文明,其实技术研发探索一直在自己的套路上不断前行,可惜始终没有形成刨根问底、追根溯源的科学意识。也就是说,只知道“如何”,却不知道“为何”;或者说,只满足于应用,而不重视理论,于是缺少了一个根本动力——创新!
科学的生命力恰恰在于创新。科学创新推动了科学的进步和发展。纵观世界科学发展史,无论中外,每一次重大的科学创新都导致了科学理论体系和结构的重新建构,科学思想和科学意识随之突飞猛进,使科学前所未有地迅速发展。而科学又转变为一种改变世界面貌的强大的物质力量,推动了经济乃至整个社会的变革和进步。
当然,创新意识与文化根源有着密切的关系。想到文化,弘毅不知道该一声叹息,还是沾沾自喜了。
因为文化有着强烈的民族性,不同的民族必然就有不同的文化。有一本书的名字就叫做《科学是一种文化过程》,很独到。也很精辟。因为,早有学者断言:“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科学同其他文化现象一样,也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性”。说到底,西方科学的发展实际上是科学创新的过程。表现在科学家身上是他们具有强烈的创新意识和创新精神,表现在西方国家则是他们有着良好的创新氛围,而这些都与文化息息相关。
弘毅曾经潜心拜读了那本著名的《西方科学的起源》一书,受益匪浅。但穿越而来之后,弘毅最深切地感受是:在笃信“天人合一”的中国,一切都是围绕“治人”与“人治”在运行。“人的社会”的现实意义远远高于其他事物。对自然界运行规律的探索也是为顺利实行人治而服务的。有了这个出发点,所有的应用技术的出现都颇具功利色彩——为上位者服务,即便是让劳动人民从中受益,出发点也是为了捐粮纳税能力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