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衰就心衰,为毛又来了一句肾衰?头晕眼花的韩墨鼻翼一颤,颇无语地指了指侧躺在地不停喊冷的菲琳娜:“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女儿了?我特么有十个小时,她呢!?”
“可是”
不再说话,韩墨从地上一把抱起菲琳娜,最先快步走出矿洞。
雨已彻底停了,透过那遮天蔽日的树叶,韩墨隐约看到乌云渐渐远去,天蒙蒙见亮了。过雨的空气清凉舒适,但韩墨的心口始终压着一块石头般沉重,头晕,耳鸣,让他快步前进的时候呼吸渐沉。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到g国高层,让他们再派出一队人来接应我们?”眼看着抱着菲琳娜的韩墨脚步和呼吸变得越发沉重,苏佩琳有些焦虑地说着,“你是军人,总有跟军方通讯的方式吧?”
这女人想得倒轻巧。
要这么简单的话,还需要我沿途护送你们回首都吗?韩墨对这个想当然的女人简直佩服到了极点。红蝎子不仅如数干掉了三队的所有成员,拿走了他们的武器和弹药,还带走了他们的通讯设备。
这很可怕,为了实现数据互联,g军的通讯设备能直接连接军方卫星,但这样一来,红蝎子一旦得到了通讯设备,就能够入侵卫星系统,得到所有装备有通讯设备的士兵的位置!
所以,韩墨在发现设备被带走的同时,就摧毁了无线耳麦,现在直接联系军方已经不可能了。
没心思给她解释,手上死死抱着菲琳娜的韩墨却是脚下一顿,略带迷茫的眼神竭力变得戒备,警惕地环顾四下,旋即转脸对着苏佩琳冷喝一声:“不好,快上树!”
难道是追兵又来了?苏佩琳瞬间觉得手脚冰凉。她伸头对着光溜溜的大树犯了难:“可,可我不会爬树啊。”
韩墨也懒得训斥这个拖累,忙掏出软绳先把菲琳娜跟自己死死捆进,然后先行上树,待站稳之后,将绳子解下丢给女科学家:“拴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一阵阵眩晕的他直冒冷汗,只得靠着意志力用尽全力将她拉扯上树。女科学家刚是搂着树杈坐稳,就听林子里阵阵动静,惊得她面色青白,将一副惶恐的目光转了过去——眼见灌木丛中闪过几道灰影,她震惊的发现这虽不是什么追兵,却要比追兵更危险百倍!
豺狗,丛林里最丑,也是最危险的动物。它们群居出动,十分凶残,就是虎狼豹这样的大型动物,见着成群的豺狗都要退避三舍。
他们所处的树杈枝繁叶茂,位置也比较高,这十几头出来捕猎的豺狗虽然循着气味找到了韩墨三人,却没法爬上来进行猎食。
这些贪婪的动物怎能放过送上门的食物?当下蹲在地上守株待兔了起来。
“娘的。”韩墨骂了一句。他没有消声器,贸然开火的话他很难干掉这些灵巧的豺狗,却会把好不容易甩掉的红蝎子再引过来。
“现在怎么办?”眼看这些动物存着死守的心,苏佩琳犯难了。
时间正在每分每秒的流逝,每消耗一分钟,韩墨和菲琳娜就会增加一分的危险。想到这里,她紧张地将目光转了过去——脸色发白的他身体已陷入轻微的抽搐中,只有借着不断地调整呼吸才能稳定身体。
“你还好吗?”苏佩琳咬了咬后牙,终究还是伸手入口袋,掏出一个药盒来,“我,我这里有两颗药,你先吃了吧!”
第19章 决战()
毒,恐怕已经开始侵蚀全身,以及心脏。韩墨只觉得心口阵阵作痛,连每一口呼吸都牵着整个胸口疼。
发白的视线,让韩墨看不清她手中的药片:“是你女儿的药吧?就算优先我吃,也不一定能保住我的命——还是留着给她吧!”
“没有特效药能治她的病。这只是消炎药,于你有益。”苏佩琳不由分说地塞进韩墨的嘴里,平静地说着,“只有你能带着我跟女儿平安离开,所以”
“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吞下药片的韩墨还在发抖,他抱进树干苦笑,“菲琳娜是纯g国人的血统,你是华夏人,请告诉我你是怎么有个纯g国人的女儿的?”
说这话时,韩墨用了华夏的语言。
苏佩琳怔怔看了一眼韩墨,无奈:“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你也是华夏人,对吗?”
抬眼看了看浑身发抖的女科学家,韩墨木然地点了点头。
见他如实应下,苏佩琳认命似得叹了口气:“菲琳娜,的确不是我的女儿,但,但她真的很重要。我敢肯定,这些雇佣军,就是冲她来的。”
这话一出韩墨懵了,从哥哥,到那些急着赶来的g军,都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带苏博士离开——可现在,怎么却好像是这个快要病死的小女孩才是大家真正的目标?
没等韩墨再想明白,怀里的菲琳娜突然周身一颤,眼见这张由透明玻璃罩拢着的小脸瞬间变黑发紫,不断有大量的鲜血从口鼻涌出来,见此情形苏佩琳啊地一声闷叫,泪水盈盈而下。
“这么些年了,真的,真的还是不行了吗!”女科学家终究是崩溃了,抓着韩墨的手臂就哭了出来,“三年,三年的心血啊,就这样”
韩墨心头忽然划过极大的不祥来:“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菲琳娜真的才是那些雇佣军的目标,而不是你!?”
苏佩琳周身发抖,抬起满脸眼泪的脸回望韩墨,但一瞬之后又低垂眼睑:“我”
回想昨夜温斯特在得知这小女孩就是所谓的“菲琳娜”后,也是满脸的郑重,韩墨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误导了。
“干得漂亮啊,什么都不说这下,她可要见上帝去了。”眼见不住发颤的小女孩一边呕出鲜血,一边已是不活了,气急难当的韩墨却是大声笑了起来,“这下你满意了是吧?”
苏佩琳不知如何是好,凝望着面色冷厉的韩墨,终于掩面哭了起来。
一股不祥突然涌上心头,韩墨突然抄起了手上的自动步枪:“别嚎了!”
苏佩琳周身发抖,猛地止住了哭泣,眼看着韩墨将瞄准镜套上了眼睛。
瞄准镜中,三个身强体壮的红蝎子,手上各自抄着野兔野鸭子正在生火,明显是准备饱餐一顿。
“冤家都上门了,还在号丧!”已经这么近的距离,韩墨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先后干掉了那三个家伙。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个森林,不仅惊飞了一大片宿鸟,树下那十几只游弋的豺狗更是争先恐后地慌乱逃走。
被这枪声吓得捂住耳朵的苏佩琳失声:“你疯了,现在开枪不是会把追兵引来?”
“老子求之不得。”抬手给自动步枪换了一个弹匣,韩墨冷笑。
既然自己要保护的目标快要死了,就没什么继续保护的必要了——现在,是给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枪声大作。
被暗算的红蝎子震怒,纷纷拿起武器对着枪声的来源处扫射,数不清的子弹射过来,虽然没能准确找到他们藏身的位置,在这样饱和攻击下,还是有子弹准确的咬到了韩墨的位置。
咣!
一颗流弹命中了韩墨的防弹衣,虽不至于伤到他,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中毒已深的韩墨猛地一抖,差点从十几米高的树杈上滚落。
世界排名第七的雇佣兵组织。
自己一个银狐的新兵,恐怕不是对手啊。
“还挺厉害,嗯?”被锁定位置的韩墨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大声地笑了出来。他一把将苏佩琳抓过,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沿着树皮滑落,急速的下坠速度让她发出一连串的惊叫。
触地之后韩墨狠狠推了一把苏佩琳:“趁现在包围圈还没有形成,往林子西边跑!”
看了一眼怀里的菲琳娜还在不住地吐血,惊恐不已的女科学家却是死死攥住韩墨的手:“那你去哪儿?”
“给,我的兄弟们,报仇!”韩墨架着自动步枪,因毒素发作而僵直的身体,硬生生地靠在树干上,只是那涣散的眼光依旧透着一股不可执拗的坚定,“老子跟他们拼了!”
更多的流弹扫射过来,苏佩琳却是拉紧他的手:“他们人多又很厉害,你现在中毒了,就是拼命,能拼得过吗?还是一起走吧!”
这个男人虽然脾气坏没风度,但这整整一夜,他为了自己和菲琳娜多次身处险境,还因此中了血虫的毒,或许还会因此丧命!
想到这里,苏佩琳一把拖住韩墨的粗壮的手臂架在自己窄细消瘦的肩膀上:“来,我搀你走!”
回望这张俏脸满是认真,韩墨却不由苦笑了起来:“我还不至于废柴到让你这个女人来帮我逃走。”
苏佩琳苦笑一声:“现在不是嘴硬的时候,快走!”
“好吧。”这还是桀骜的韩墨头一遭这样听话。又一次掏出绳索,将没有了意识的菲琳娜捆在身后背着,一面由女科学家搀扶着,快步往林子的西边快步走去。
韩墨粗重地喘息着,双腿也觉得越来越软,苏佩琳注意到了,尽量地放慢脚步,并尽可能地让他靠着自己走。
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一起。这样的距离,苏佩琳嗅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酸味,他在雨中战斗了整整一夜,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绝对算不上好闻,却充满了阳刚气息的味道。
这个从未如此亲近男人的女科学家,竟觉得这个味道蛮吸引人的。
有这种感觉,她自己都觉得莫名。
“咳咳,咳咳”
韩墨粗重的咳嗽,打断了苏佩琳的思绪,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强壮而庞大的身体滚烫,她将愕然的面孔转过去:“你还好吗?”
毒已经很深了,除了胸闷头晕,现在高烧的状况也出现了。
第20章 援军到来()
“你,到底怎么了?”见韩墨只是沉默着不回答,苏佩琳有些慌乱地发问着。
一直没有停歇的枪声似乎在不断地靠近,弹头不断划过这片蛮荒未开的林地,在这初晨之下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弹道。
咬着牙根的韩墨用意志力苦撑着,一手紧紧夹着后背昏迷的菲琳娜。听到对方的发问,不由回看着面带关切的女科学家,这双温润的瞳长睫蒲扇,这样的距离,让一股淡淡体香沁入心田。
加入三队,有了许多生死之交,虽然没有全灭血色毒蝎,我也杀了那么多还有这样的美女陪着一块死,值了吧?
韩墨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可他却又笑了起来:“你好香啊!”
“你!”
原是满心的担忧,却因这一句痞气十足的话瞬间消散,苏佩琳脸一红,骂道:“我就知道你什么时候都不安好心!”
韩墨却笑了,笑得很开心。
自打被迫加入银狐,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由衷地笑起来。
“你的她,很美吧?”没来由的,苏佩琳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什么?”韩墨愕然。
“没什么。”顿觉尴尬,苏佩琳转开了眼光。她从昨天晚上就注意到韩墨颈中那条银色的项链——如此精致的圆扣项链,里面一定安放着爱人的照片。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奇,非想关心这个其实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
可她却全然没想到,那条项链其实是哥哥留给韩墨的唯一遗物。
密集的枪声仍在身后持续逼进,两人都不再说话,相扶着艰难前进,林子越来越亮,低密的灌木丛和蕨类也渐渐稀疏,显然他们距离林地的边缘已经很近了!
只要能跑出这片原始森林,他们生还的几率就能增加一多半!
“咻!”
只听灌木丛中,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破空声,粗喘不已的韩墨倏然圆睁双眼,发出一声示警,一把将身畔的苏佩琳照着大树边的巨石狠狠推过去!
“卧倒,别动!”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粗吼,韩墨就觉得一颗炽热的弹头直直飞来。
根本来不及闪避,这颗7。62口径的弹头先是贯穿了他背上的菲琳娜,紧接着打穿了他单薄的防弹衣,从他前胸贯穿而过!
火热的鲜血从伤口迸出,喷了苏佩琳满身满脸。
“不!”她发出一声尖叫,想冲上来抱住这个年轻人,却没想到中弹的韩墨却是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命令她原地待着,与此同时他已从裤袋中抽出手枪,一个利落的转身马上抬腕瞄准,照着身后7点钟位置连开两枪。
就听惨叫响起,一个身穿丛林迷彩的雇佣军从巨石上滚落。
弹无虚发的神圣姿态得到了苏佩琳由衷的敬意,她凝望天神般看着他,他却突然周身一颤,已侧贴着一棵参天大树,斜斜地倒了下去。
“墨!”女科学家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四射过来的流弹,发了疯似得扑上去紧紧抱住他。
“还在发愣,跑啊不然会死啊!”鲜血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将韩墨身上最后一点温度彻底带走,他眼看着这个惊若天人的美女痛哭流涕,竟又笑了起来,“哭什么?这是每个华夏军人的使命——”
似乎是用尽了全力,韩墨忽然抱起手上的自动步枪。已经到了这种决死时刻,韩墨顾不得是否点射,而且立刻抬手对准了正前方的包围圈!
啪啪啪啪啪!
苏佩琳眼看着更多的雇佣军倒下,可是大作的枪声却忽然听不到了——四周幽静,可闻鸟鸣,热血滴落的声音也分外清晰。
苏佩琳喉头哽咽。
从小就听闻“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的诗句,现在亲眼见了,却是悲壮得让人心碎。
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此时却完全不知所措,凝望在她怀里渐渐失去生命的男人,从未有过的痛苦。
“你叫什么名字?”老半天,苏佩琳才是颤抖地发问。
没有等来回答,韩墨眼底的生命之火渐次湮灭,接着,他的头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垂落下去。
手中依旧死死握着那把scar…l,直到最后一刻,这个热血的士兵依旧没有放弃战斗的意思。
“别死啊,求你别死啊!”女科学家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我连你真名都不知道啊”
咔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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