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看起来,虽然有点从左手倒腾到右手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新的交易方式,极大地减少了这些股东们的“港口停泊费用”。
别看这些停泊费用,连关税零头都不到,可一年下来也要省下不少钱,毕竟能入股华夏银行的,都是各州府有名的商家,他们的出海生意做得很大,占据了各地码头几乎一半的吞吐量,一个月省下十多万两白银的“泊船费”,一年就能节省百多万。
支票结算确实是个好东西,而且还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你手上有华夏银行支票,不管是谁,都能从华夏银行提取钱财,人家只认票,不认人。
另外华夏银行还有一个,以往钱庄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存款利息。
按理说钱庄本就是做存钱生意的,为什么干不过银行呢?
因为古代去钱庄存钱,钱庄不但不会给你利息,反而还要收取“看管费”。
说白了,就是“保护费”。
钱庄不是善堂,经营钱庄是要花大价钱的,至少为了防止匪徒抢劫,安保措施方面,丝毫马虎不得。
为了盈利,钱庄必须收取保护费,而且数额还很大,有点类似于后世保险公司这一类。
可这华夏银行却巅峰了钱庄的传统,去华夏银行存钱,非但不收“保护费”,反而存满一定年限,还能获得存款利息。
这样一对比,华夏银行简直就是善堂!
一开始人们还不知道华夏银行此举的用意,哪有贴钱,贴人求人家存钱的?
莫不是想攒够了钱跑路?
好吧,连后世非法集资的套路都被人想到了。
但华夏银行并未过多解释,因为人家不仅玩存款,而且还玩贷款,相当于拿存款人的钱,借给贷款人,自己则赚取中间的差价。
毕竟华夏银行存取款是有明文规定的:
存款方面虽然没有任何要求,但要想获得利息,则需要最少存满一年以上,否则仅仅退还本金。
而且存款利息,最高年利率不会高于百分之三,贷款利息最低年利率也要百分之五,最高则是百分之十(为了打开市场,华夏银行给了朝廷最低利息)。
如此算下来,华夏银行确实有利可图,老百姓将闲钱存进银行,也能做到钱生钱。
此外,不少嗅觉敏锐的商人,更是从中看到了更大的利益。
如今明朝各地都在大开发,赚钱的机会到处都有,可以说只要手上有大量闲置资金,随便投资一座工厂,只要不是特别倒霉,都能大赚特赚。
华夏银行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给那些有好项目,却没有足够资金的商人贷款,就能狠赚一笔。
甚至做得更绝一点,利用老百姓存进银行的资金,自己投资建厂,其利润之大根本难以想象。
不少心思活络之人,已经有效仿的打算了。。。。。。。。。。。。。
好吧,话题扯远了,以上种种只是想证明,华夏银行的信誉之高,实力之雄厚。
有了这样的信誉及实力,华夏银行的一纸支票,足以抵得上真金白银。
既然能抵得上真金白银了,那些商人也不会在傻到,抬着真金白银在港口进行交易,自己提心吊胆防贼不说,还白白送给官府大量“泊船费”。
只要支票能在华夏银行开办的省份顺利流通,那么华夏银行印制纸币的计划,也将会逐步实现。
朝廷玩金属货币,华夏银行玩纸币,货币系统貌似要分家,其实不然。
不说朝廷,就算李鸿飞也不会允许一个民间资本,拥有操纵整个大明的财富(纸币如果通行,不单单是整个大明,甚至整个亚洲的财富也有可能,被华夏银行操纵)。
明朝历代政府的货币信誉实在太低,只能由民间资本先行推进,不过相信当华夏银行正式推行货币之际,这家民营企业,也会顺理成章地,变成官办企业。
这货币改革便是李鸿飞推行朝廷借款的最终目的,如此庞大的计划,稍有不慎,便会动乱国之根本,所以在完成最后一步之前,他根本不敢告知史可法等人。。。。。。。。。。。。
打发走史可法,李鸿飞开始向司徒燕询问起了南洋之事。
其实南洋方面的大小事宜,每月司徒燕都有派遣专人向李鸿飞呈报,大体上没什么不同,只是李鸿飞想听司徒燕口述,好对其中有疑问的地方,现场进行一一解惑。
“郑芝龙那老狐狸真这么乖?”李鸿飞一边听取情报,一边好奇道。
“他还能怎么样?李大人如今已是当朝第一人,郑成功又调入国防部,连郑家军都被拆的七零八落,郑芝龙就算想闹也闹不起来啊!”司徒燕笑着说道。
调郑芝龙下南洋,并劝郑成功前往国防部任职,以及参与最后的北伐之战,这三板斧直接就将郑家军给砍废了。
郑芝龙虽然手上有近两万“雇佣军”,但武器装备跟战船都是漕帮的,如果郑芝龙反悔,那就只能带着士兵游回福建了。
漕帮是李鸿飞罩着的,郑芝龙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可没胆子公然与李鸿飞作对。
而郑成功入国防部,虽然表面上升官,实际上却是从福建剥离了出来,郑家两任家主都不在福建坐镇,整个郑家军已经乱了套。
之后第三集团军参与北伐,调走了全部水师以及三分之一的福建陆军,整个驻守福建的军队,仅剩五万来人,第三集团军彻底被拆解。
郑芝龙被困南洋,郑成功被困京城,福建水师即将改编成南洋水师,福建陆军一部,还在中原大地参加剿匪跟土改,另一部分则在福建老家等着生锈。
区区十多万的郑家军,已经被李鸿飞分成了四个部分,根本不足为惧,推行全国军改的一大拦路虎,算是彻底摆平。
“那黄德功呢?前段时间听闻他在江西骂得挺凶,而且我还听闻,潞王朱常淓前些日子也亲临江西求见黄德功,这两个家伙不会搞到一起吧?”李鸿飞询问道。
潞王朱常淓,就是当初与福王朱由崧“争夺”帝位的家伙,而当时黄德功拥立的却是福王,两人因此还生出间隙,如今朱常淓却放下面子亲自去找黄德功,没一点猫腻谁信?
“黄德功不傻,当今圣上又没死,他就算要做点什么,也不可能与朱常淓一道,要不然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而且最新得到的消息,黄德功率领五百亲卫,大张旗鼓乘船北上,说是要进京面圣,想来他还没打算走那最后一步。”司徒燕解释道。
朱由检之前做事太狠,打着改革的名义,早就将所有皇亲国戚的兵权收回,就算想出个“刘皇叔”,只要朱由检没死,还真不大可能。
李鸿飞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只有各地的封疆大吏,不过他有大半兵权在手,更在民间有不小的声望,“十八路诸侯”的事件,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这黄德功果然不简单,他大张旗鼓进京面圣,我还真不好对他做什么,看来朱由检那边,还得好好安抚一番啊!”李鸿飞感叹道。
黄德功这是拿住了李鸿飞的命门,李鸿飞不是自予为天下万民请命么?那就大张旗鼓进京,而且只派了五百亲卫,主动“送上门”。
如果黄德功一直待在江西,李鸿飞忙完这一阵,便会推行全国军制改革,而且第一个就拿黄德功开刀。
可现在不一样了,黄德功刚刚离开江西,就动他的第四集团军,这很容易让天下人误会。
而且这进京的黄德功,更是不能动。
“您还真打算让黄德功面圣?他那酒疯子的脾气世人皆知,一旦朱由检要闹,黄德功绝对拼死帮忙,只要黄德功在京城出事,整个大明怕是都得出乱子了。”司徒燕不放心道。
没错,黄德功要闹,根本不用发动兵变,只要死在京师,甭管是不是李鸿飞干的,江西的第四集团军铁定要兵变。
这时候一旦有人煽风点火,各地得知军制改革的封疆大吏,也不会甘心就此失去权力,即使不出现“十八路诸侯”事件,也会以此为要挟,让李鸿飞放弃这次军制改革。
最关键的还是,李鸿飞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民心,很可能因此而丧失殆尽。
“所以,朱由检是关键。”李鸿飞说道。
如今剪除了锦衣卫跟东厂,连禁军也被打散,朱由检实际上已经翻不起风浪,唯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破罐子破摔。
而面对这种情况,李鸿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将其中利弊全部告知朱由检,让其在名垂青史与遗臭万年之中二选一。
“对了,从今天起,你们漕帮正式更名为,国安二处(大明国家安全局外勤处)。我会安排人,逐步接替漕帮国内的情报点,而你们的重心,将转移到国外,不仅是南洋、印度、欧洲,这倭国、满洲、蒙古也不能放过!”想到了锦衣卫与东厂,李鸿飞忽然想到了漕帮的情报机构。
南洋、印度、欧洲已经是漕帮的极限,要想收集更多国家的情报,就必须将国内的情报人员都撒出去。
“怎么?想对北方用兵?”司徒燕好奇道。
对于让漕帮走上前台,司徒燕并不惊讶,这一天早晚是要到来的。
趁着现在权力处于真空阶段,还能快速将漕帮洗白,若真等将来国会势力稳定下来,李鸿飞也没能力轻易将漕帮洗白了。
“南方有大明水师足以,北方的陆军也不能闲着,满清政权虽然倒台,但残余势力也不可小觑,斩草除根才能彻底安心。”李鸿飞直言不讳道。
现在没空搭理满清,不代表不能提前做准备。。。。。。。。。。。。。。
两人密谈一阵后,戚红英便带着任命书进京上任,开始了“由匪转官”的洗白工作。
李鸿飞回京后,则带着朱媺娖,前往紫禁城拜会“老丈人”。
整个紫禁城比南京皇宫大了不知几何,尽显庄严与华贵。
好在当初最后守卫京畿的,是汉人将领洪承畴,这才让紫禁城的各个建筑群保存完好,否则真要在紫禁城中打巷战,整个皇宫还不知道毁成什么样。
如今是非常时期,宫内的太监宫女并不多,倒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军队,占据了大多数。
除了乾清宫与御花园,朱由检不管去任何地方,都有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称之为软禁也毫不为过。
朱媺娖看到这番情景,心中很不是滋味,一边是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的夫君,如今却走到这般地步,怕是再也难以调和了。
“媺娖别这样,你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的。”李鸿飞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朱媺娖。
如果有选择,李鸿飞确实不想动朱由检,可是他不动,朱由检就要杀他,李鸿飞不可能坐以待毙。
“媺娖明白,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不过媺娖在此求夫君一事,以后每个月,让媺娖进宫陪陪父皇可好?”朱媺娖请求道。
“傻姑娘,我可从来没禁止你入宫,你想来就来,只要别一直待在娘家就成。”李鸿飞笑着说道。
因为是政治婚姻,李鸿飞对朱媺娖原本没有多少感情,但一个女人既然跟了你,而且相处了这么久,总不能因为上面的政治斗争,而受到牵连吧?
所以这段时间,李鸿飞都是尽力迁就朱媺娖,与其说是宠爱,倒不如说是一种补偿。。。。。。。。。。
第182章抑制皇权()
自从将朱由检“绑”回京城后,李鸿飞便再也没有与之见过一面,所有大小事宜,都是直接差人传话,就连去年那几道搅动整个大明的圣旨,也不过是李鸿飞事先拟定好章程,然后交给朱由检签字生效而已。
今日,还是李鸿飞入京以来,头一回与朱由检碰面。
在侍卫的带领下,李鸿飞和朱媺娖来到御花园,一眼便看见了正在与王承恩下棋的朱由检。
两个月没见,朱由检头上白发增添了不少,人也苍老了许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犹如六十多岁的迟暮老人。。。。。。。。。。
看来,对方的心结还是没解开,也难怪,这种事任谁短时间内也接受不了。
“臣,李鸿飞见过陛下。”李鸿飞上前行礼。
然而朱由检死盯着眼前的棋局,仿佛没听到一般。
“儿臣朱媺娖,见过父皇。”见李鸿飞被晾在一旁,朱媺娖只能出言帮其解围。
“先坐下,等朕杀完这局再说。”
朱由检这次倒是回话了,不过还是连眼皮都没抬。
朱媺娖找地方乖乖坐下,原本还想拉李鸿飞一道坐过去,可李鸿飞却一动不动地杵立在一旁。
朱由检只应了朱媺娖,却没搭理他李鸿飞,这个脸,李鸿飞还是要的。
一局棋并未浪费多久,王承恩知道李鸿飞找朱由检肯定有事,不敢再多耽搁,故意让子之下,不到十分钟时间,便被朱由检杀得片甲不留。
“陛下棋艺越来越高,老奴自愧不如。”最终王承恩弃子投降。
下棋,必须得棋逢对手,双方若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棋也就没法下了。
“是啊,看似朕在大杀四方,实则胜负早有定数。”朱由检叹息道。
他不是不明白,王承恩是在“放水”。
同时也是在嘲讽现在的自己,这些年布置来布置去,机关算尽,其实胜负早已有了定数,输跟赢,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李鸿飞让他赢,那就是名垂千古,李鸿飞让他败,则是身败名裂。
“臣,李鸿飞见过陛下。”李鸿飞再次行礼。
“行了,站了这么久,难道你不累吗?”朱由检对李鸿飞一点好感也没有。
“父皇,夫君也是。。。。。。。。。。。”
朱媺娖刚想为李鸿飞说点什么,却被朱由检快速打断:“朕不是你父皇,从朕决定杀李鸿飞那天起,就已经不配做你父皇了。”
难怪他先前跟朱媺娖说话,都是用的“朕”,而不是“为父”,可见朱由检心中,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有亏欠的。
“其实现在这个结局反而更好,我想媺娖也没有责怪陛下的意思。”李鸿飞打圆场道。
如果朱由检胜了,他李鸿飞就得死,朱媺娖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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