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张冲大叫三声道:“这还象是条汉子,你记住了,老子叫张冲,到了阴曹地府,去阎王老儿那儿告状,莫要说错了名字。”说完,一个箭步跳到毛豆身边,从他腰间抽出百炼钢刀,反手一刀砍在一阵风的脖子上,一腔血喷了出来,飞溅到半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受降()
张冲拎着刀眼看着一阵风直直地倒了下去,这才上前一步,就着他的衣服将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又重新插回毛豆的腰间。
“还有谁?”张冲冷冷地道:“再有汉子,尽管站出来,老子一个一个送你们上路。”
说动手就动手,这厮不按套路出牌啊!众匪心惊胆站的想,一个个使劲缩着身子,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刚才是谁打的我?”张冲话音刚落,小六儿便跳出来,一把拽住刚才动手的喽兵,叫道:“爹,这王八蛋在这儿呢。”
那个喽兵吓得浑身发抖,死命地往后缩,口中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刚才那本事哪儿去了?”小六子见拽不动他,气得放开手,狠狠地踢打起来。那喽兵满地打滚,口里大声地讨饶。
“行,你也是个有胆的。”张冲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来,几步来到那个喽兵的身边,在他的腹部划了一圈,转头对小六儿道:“胆就在这个位置,你把他的胆取出来,我要看看他的胆子有多大。”
“好来。”小六儿轻快地应了一声,跑到毛豆身边,笑道:“借你的刀一用。”毛豆笑了笑,拔出刀来,反手一转,将刀把递给小六儿,道:“留神,别划了手。”
“你就放心吧,我用刀可溜着呢。”小六儿拍了拍胸脯,接过刀来,跑到那个喽兵身边,刚要动手,却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对张冲笑道:“爹,我忘了你刚才划了哪儿了。”
张冲摆了摆手,道:“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差,自己好好想想,急什么,反正肚子就这么大,总会找到的。”
“那只能这样了。”小六儿苦笑一声,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喽兵道:“你要乖,若是乱动,我就更找不到了。”
那个喽兵哀号道:“好汉爷啊,我哪有什么胆啊。”说着,竟然大口的呕吐起来,吐了一会,大哭起来:“完了,我的胆吓破了,口里怎么这么苦。”
张冲听了,忍不住笑道:“算了,今天且饶你一条狗命。”然后看了一圈一阵风的手下,笑道:“非是我心狠手辣,只是这一阵风无端挑衅在先,我家兄弟差点因此被砍了头,所以必定是留他不得的。但各位不同,你们只是胁从,并无大恶,而且我也敬重各位好汉,有心结交,这样,我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条是你们跟我上山去,从此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一起逍遥快活。另外一条路,若你们另有出路,我也绝对不拦着,从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日后遇上了,抱抱拳是朋友,低低头是路人。大家想一想,若要跟我们走的,便请站到这一边来,若是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众喽兵面面相觑,谁都摸不清张冲要搞什么事情,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张冲也不着急,只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大家。
“这位老大。”张冲听到有人说话,转头看去,却是刚才劫道时的那个老成一些的喽兵。
张冲笑了笑道:“这位兄弟,你什么话尽管说。”
那人见张冲满脸和善的样子,鼓了鼓劲,道:“我家里还有老母,老大能不能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让我回家奉养老娘。”
“这个必须能!”张冲点了点头,道:“孝子啊,我这一辈子最敬重的就是孝子,老高,把这位兄弟的绳子解开,让他下山去吧。”
毛豆得令,上前将那个老成喽兵的绳子解开,那喽兵给张冲深施一礼,转身便往坡下走去。这时,张冲身后的大河,从背上掣出**,瞄准那喽兵的后心勾动了扳机。现在他们的**是经小金多次改造过的,其威力与刚开始用的玩具弩箭不可同日而语,比南汉军队里用的制式长弓还要厉害一些,三箭连珠,势不可挡,直接将那喽兵钉在了地上。
“我要跟当家的上山。”刚才吓吐了那个喽兵突然跳起来,连滚带爬地来到张冲身边,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道:“小的愿追随当家的,誓死效忠当家的。”
没有人会对张冲出尔反尔感到震惊或者愤怒,指望着土匪说话算数,比指望着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言必行,行必果,那还叫土匪吗?众喽兵也反应过来,一块涌了过来,生怕行动的慢了,再被那弩箭钉在地上。
张冲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自愿上山的,那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快快松绑。”张行对自己的**还是相当自信的,转头吩咐手下将众喽兵身上的绳子解开。
张冲暗暗留意着这帮山匪的神情,见没有什么异常,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正要招呼大家回山,转头却突然发现小六儿正拿了几个饼子,一边啃,一边递给大河一个,这时,才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过来的时候,已近午饭时间,折腾了这么久,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真该吃点东西垫垫了。
大河接过饼子,咬了一口,呸地吐道地上,叫道:“这么牙碜的东西,如何入得口?”说着从背包里摸出两个白面饼扔给小六儿,道:“凑合着吃这个吧。”
张冲见了,心中暗暗发笑,自己的这帮穷哥们现在也都膨胀了,想当初一个野菜饼子都能当作过年,现在白面饼却只能凑合,短短几月,人的心就变了许多。正想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远远得和小六儿招了招手。
小六儿见张冲叫他,急忙跑了过来,问道:“爹,有什么事?”
张冲指了指他手里的野菜饼子,道:“你这玩意从哪儿拿的?”小六儿笑道:“刚才他们从洞里翻出来的。”小六儿只道张冲饿了,便将大河给他的白面饼递过来,道:“爹还是吃这个吧。”
张冲摇了摇头,却把野菜饼子拿过来,抬头看了看,见刚才又哭又叫的那个小喽罗正在附近,便叫了一声,招手道:“那个谁,你过来。”
小喽罗见张冲唤他,忙不迭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笑道:“当家叫小的有何吩咐?”
张冲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喽罗急忙回道:“小的叫刘川。”
“刘川?”张冲笑道:“名字不错,你跟着一阵风多久了。”
“差不多五六年了。”
“那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张冲举了举手里的饼子,问道:“刘川,这是你们的午饭?”
张川看了一眼,应道:“是的。”
“你们不是刚劫了我们的粮食吗,精粮白面都有,怎么还吃这种东西?”张冲不解地问道。
“回当家的话,一阵风有交待,这些粮食一粒都不敢动,要卖了换银子的。”
“一阵风真是个买卖人啊!”张冲彻底服了,今年义州大丰收,一石粮食最多不过五六钱银子,这三十石粮食也就是十几不到二十两的样子,要不然鸡头山那边也不至于这么大方,一次就拔了这么多粮食过来。张冲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口问道:“现在粮食可不好卖啊,到底卖出去了没有?”
刘川摇了摇头道:“这种事不是我们这种小喽兵能知道的,一阵风平日里都是自己办,最多也就是找黑五商议。”
张冲道:“你去把那个黑五叫过来。”
刘川苦笑一声,道:“这个怕是不能了。”偷偷指了指大河道:“黑五已经被这位爷给钉到地上了。”
张冲只好摆了摆手,让刘川暂时下去。刘川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道:“今天早上我从一阵风房间门口走过,听他和黑五两个人在嘀咕,只听了个什么‘邓老板’,不知道是不是买家,我也听的不真,若是不对,当家的可不要怪我。”
张冲心里突然动了一下,“邓老板,莫非是黑泉镇的邓家?”张冲暗道,心里便有了主意,叫过张行,道:“时候不早了,你带着粮食和这些人先回野鸡凹,人一定要交到杨队长手里,至于怎么处置,全听他安排。我还有些事要办,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张行应了,带着人自回山不题。张冲便叫过毛豆、大河,把心里的疑惑说了一番了,大家又一齐商定了个办法,便回蛤蟆洞等买粮的邓老板上门。
果然,天还没擦黑,毛豆便进来回报,道:“邓老板来了。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邓老板应该就是黑泉镇上做粮食生意的那个邓老板。”
张冲心里却有些失落,“真的是他吗?”张冲有些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他一直都觉得邓家拼命筹钱,应该是有大生意要做的,可现在二十几两的小买卖,邓老板都要亲自出面,从哪方面看都不象是什么大生意,那邓家究竟在搞什么鬼?
毛豆点了点头,用确定的口气回答道:“应该没错。”
“他们来了几个人?”
“加邓老板五个。另外还有四个人拉了两辆车,那几个人不象是他店里的伙计,可能是他从车行里找的苦力。”
“这个邓老板倒是很小心啊。”张冲轻轻地一笑,看来邓老板对于这些交易还是很小心的,至少他并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是在各山匪交易。“让他一个人进来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毒誓()
邓老板从商多年,当然不是第一次与土匪打交道,但和土匪交易却真是头一回,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进了蛤蟆洞,见一个年轻人端坐在洞里大厅中突出的一块石头上,石头上面铺着毯子,那个年轻人直直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当家的好。”邓老板快走几步,拱手作揖道:“我叫邓坎,是五爷介绍过的。”
张冲点了点头,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让邓坎的心里感到很没有底,见张冲也不说话,只能接着道:“价钱按着和五爷说好的,我带了银票过来了。”
张冲冷冷地向毛豆摆了一下头,毛豆上前一步,来到邓老板面前伸出手来,邓老板掏出银票,递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怀疑地道:“按规矩是不是得先看看货?”
毛豆一把抓住邓老板的手腕,邓老板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又上了年纪,那里经得起毛豆这么一攥,当时汗珠子就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手一松,银票便到了毛豆手中。毛豆看了一眼,回到张冲身边,将银票递过去道:“没问题,是汇丰源的。”
“当家的,银票你们也收了,现在可以交货了吧?”邓老板揉着手腕,苦着脸道。
“货?什么货?”张冲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我不明白邓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家的不要开玩笑,五爷都说好了的,一手钱一手货。”
“五爷,哪个五爷,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呢?”张冲看了看毛豆,道:“你听说这个人吗?”
毛豆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
邓老板急了,道:“二位爷可不要开玩笑,五爷可是和我说好了的,价格、时间、地点交待的明明白白,现在你们又说根本没有这么个人,是何道理?”
张冲笑了笑道:“邓老板先不要着急,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说着,转过头,看着毛豆道:“你下去查一下,究竟有没有个叫五爷的。”
毛豆应声,转身出了洞,没多会功夫,便折了回来,道:“属下查清楚了,确实有个叫五爷的。”
“哦?”张冲故作惊讶地道:“快传他进来。”
毛豆便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话音刚落,大河便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邓老板急忙转头看过去,只见大河拉了那人的一条大腿,凶巴巴地拖着朝自己走过来。到了近前,大河用力一甩,那人便凭空飞了起来,面朝天的摔在了他的面前。
黑五死得突然,始终没有瞑目,落在邓老板的前面,圆睁的双眼正好与邓坎来了个对眼,邓坎哪见过这种场面,当时便“呃”地一声,背过气去了。
毛豆紧走几步,来到邓坎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抬头笑道:“没事,晕过去了。”
张冲摇了摇头,叹道:“就这点胆子,也敢学人家富贵险中求,真是可笑。”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毛豆站起身来,看着张冲问道。
“遇上这么一位,只怕是要费些功夫了。这样吧,咱们逗一逗他。老高,你先写一封信,让跟他来的人带回去,让他们家交钱赎人。”
“这个好办。”毛豆笑了起来,道:“老大是真想要银子,还是只吓唬他们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若是真心要赎金,咱就得按着他们的家的财力出价,若只是逗一逗他的话,价钱就随便出了。”
“他们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
“根据老尚的分析,现在邓家二三百两银子还是有的,但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两,连铺子带地一总折算下来,也就是七百两顶天了。所以,要是要银子的话,最好是三百两,他们应该不会犹豫。”
张冲想了想,道:“那就八百两吧,怎么着也得难为他们一下。这些钱说多不算多,但足够让他们难受了。”毛豆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纸笔,草草写了封信,递给张冲。张冲看了看,道:“就这样,你去办吧。”
邓坎晕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才悠悠的醒了过来,轻轻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又看到躺在他一边的黑五,吓得急忙爬起来,跑到一边,喘了半天的气,才道:“当家的,那银票我也不要了,这就是一个误会,在下便告辞了。”说完,忙不迭地往外跑去。
毛豆抱着膀,拦住邓坎道:“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以为这是你家坑头吗?我已经给你们家捎信了,让他们明天午时前,带八百两银子来赎你,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大家都好过。”
“八百两。”邓坎浑身哆嗦了起来,“你们不如去抢好了。”
“我们就是在抢啊!”毛豆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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