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拿过先人手里的那把尖刀,也往胸口一扎,顷刻间也命丧黄泉了。说来也怪,等道人们把先人夫妻二人的尸体抬到房间外面的时候,突然从他们的身体里各自飞出一只美丽的蝴蝶,听说的人都说,那两只蝴蝶就是先人夫妻二人变的,现在我们那里的人还管那雄蝶叫‘蝶哥儿’,叫那雌蝶‘蝶儿姑娘’。”
那姑娘听到这里,心里一震,身形就动了一下。早已经站在旁边的张冲见了,立即扑上去,一把将那姑娘抱住,笑道:“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
姑娘吃了一惊,本能地挣扎了起来,怎奈张冲抱得紧,一时间却挣不开,急忙叫道:“休得无礼,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张冲却不松手,道:“你要答应我,再不躲起来,我自然放手。”那姑娘脸红红地,低声道:“快些放手,我答应你便是。”张冲这才将手松开,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似乎都没了话说,全都低着头对面站着。过了好久,姑娘突然笑起来,道:“你倒好哄,我只说答应,你便相信?若我再躲了,你又能怎样。”
张冲搔了搔头,傻傻笑道:“我只相信你的话,便是真哄了也不相干的,我乐意。”姑娘听了,心时暖暖的,脸又红了起来,低着头小声道:“你与你那先人一样,也是个呆子。”张冲笑道:“也不一样,我定不会让那道人将自家的娘子带走的。”姑娘道:“说说罢了,你那先人又打不过那道人,就是想阻拦,也是无用,这事上的事总是不如意的多些。”张冲摆手道:“事在人为,拦不拦得住是一回事,但拦不拦才是最重要的。”那姑娘叹了口气,道:“你的故事好是好,只是结局太悲惨了些,让人听了心里堵得慌。”张冲笑道:“不过是个故事吧,也不必太较真了。其实,这个故事,到两个人结为夫妻就已经结束了,后面那些都是胡诌的。”
姑娘听了,怒道:“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中了你的计。你只是赚我心动,让我露出破绽,你好抓我。”
张冲自然不会承认,急忙道:“你可冤枉我了,我赚你做什么?抓你做什么?我是想见你,但你若真的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姑娘听了小声道:“怎么急了,我又没说不想见你。”张冲这才笑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个故事,我是有些怀疑的,你想一想,要是我那先人夫妻俩个真的化了蝶,还会有我们吗?那我们岂不都成了蝴蝶了吗?”姑娘笑道:“若你真成了蝴蝶,倒也吓人,从没见过如此丑的蝶儿。”张冲道:“也没有那么丑吧?我想这故事不过胡弄世人的,据我想的,我先人遇上的那个姑娘,既不是仙人,也不是妖怪,应该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前面说的,和先人定亲的那家的姑娘,或许她为先人的孝心感动,所以才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到了先人家里也未必。”
姑娘拍了拍手道:“这话有些道理,我刚才还很为那家姑娘感到可惜,只忘了那姑娘也可能是个性情中人,若是我,我便会去。”张冲笑道:“我们旁观者自然会为那姑娘喝彩,但人家娘家会怎么想?”姑娘道:“这样的好人,家里高兴还来不及,又会怎么想?”张冲叹了口气,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若此时,你与我私奔了,你们家里人又会怎样?”
姑娘听了,当时羞红了脸,嗔道:“好好的,又胡说八道,说什么私奔,这种话怎么可以说出口?”张冲道:“我是在就事说事,你只告诉我,你们家会怎样?”姑娘想了想,道:“若真是这样,我想我家里也是些通情达理的,至少可以留你个全尸。”张冲故作害怕地道:“那你家是够开明的。”那姑娘便哈哈大笑起来,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张冲笑道:“知道了,既然你家如此,那家又岂会善罢甘休?由此推知我的先人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的。这家里凭空多出来个媳妇,周围的人肯定会问,这娘子家在何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时间久了,难免就露出马脚来了,让人家娘家打上门来,那可不是玩的。所以干脆就说,我家娘子是神仙下凡,够牛吧,再多嘴,施个仙法,弄死丫的。”姑娘听了,笑道:“若是照你说的,怎么听都不象是神仙,只怕连妖怪也比这个要斯文些,说来说去,人家一听,还是个山贼。”
第二十八章 又见故人()
张冲正待回话,却见那姑娘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那边有人来了。”张冲笑道:“又来,我却不回头。就算你是家里人来了,也少不了我一个全尸。”姑娘急道:“这次是真的,不与你说了,我得走了。”张冲见姑娘说的真切,一回头,真的看见狗子和小金朝这边走过来。回头见那姑娘已将身形隐起,急忙问道:“明日你还来吗?”姑娘笑道:“你若来,我便来。”张冲道:“我定会来的。”
说话间,狗子和小金已经走近了,张冲怕露出什么破绽,急忙迎上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狗子大声道:“我和老三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怕有什么事,特来寻你。”张冲虽恨二人来得不是时候,但见二人满脸关切的样子,心中也很感动,道:“我能出什么事?倒叫二位贤弟挂怀。”说着,突然又想起来,道:“怎的俩个都来了,万一再丢了什么,我们只能反下山去了。”小金道:“刚才我二人只挂念大哥,顾不上太多,大哥若不提醒,真把这事给忘了。”三个人便急匆匆的往回赶,远远见车子还在,心才稍定,过去将马桶清点了一遍,数目正好,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二当家赵戎这几日感觉身子又爽利了许多,便带了几个亲卫出了寨门,正要四处巡视一番,远远看见张冲几个,便立住了脚,只见三人有说有笑,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真是些不知死的货。”停了停,又道:“不能让这帮家伙过的太逍遥,看来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了。”说着,招了招手,后面的亲卫急忙上前,听完吩咐,便急匆匆的下去了。
张冲三人去库房交了差事,便结伴往回走。正走着,狗子忽然叫道:“快看,那不是沈寄老狗吗?”张冲和小金抬头一看,果然是沈寄。只见他躲躲闪闪地转进了一条巷子,一晃便消失了。小金道:“近来这沈老狗总是鬼鬼祟祟的,怕是有什么古怪。”张冲听了,心中一动,道:“事过反常必为妖,我们可多加留意,若这老小子真在搞事情,只要抓住他的手脖子,怎么收拾他就看我们的心情了。”狗子和小金也都点头称是。
吃罢了晚饭,三个人坐在铺上闲聊。狗子道:“这几日事也忒多,倒把故事给耽误了,今日正好无事,大哥便再来上一段如何?”张冲今日与那姑娘相见,心中高兴,兴致正高,便道:“那便与你等再讲一段。话说,从前有座山。”
狗子听了,撇着嘴道:“又来,大哥,咱能不能让那山里的老和尚歇一会?”张冲笑骂道:“混帐东西,我说山中就一定要有老和尚吗,我偏不说,我说山里有。。。。。。”小金便在一边笑着打断他说:“我想山里那老道士也劳累得很,不如也放他一马,大哥意下如何?”张冲道:“更是混帐,难道山里只有和尚和道士吗?”“当然不是。”狗子和小金二人齐声道:“还有山贼。”
张冲无可奈何地道:“今天不放大招怕是不行了,你们支起耳朵听好了,话说,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块石头。”
“噫!”狗子和小金起哄道:“这便是大招啊,哪座山上没有石头,就是咱这鸡头山上,石头也是多的是,若说山上没有石头,或许还有些意思。”
张冲叹了口气,道:“真为你们二位的智商捉急。我说的那山上的石头,与鸡头山上的石头能一样吗?当今天子也是人,人家用的是金马桶。你们两个人都顶着人皮,勉强也可以算作个人吧,别说用金马桶,便是刷也没刷过吧?这人和人能一样吗?若是寻常的石头,我说它作甚?我说的这块石头,有三丈六尺五寸高,这高度却是有讲究的,暗合着一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有多大呢?围圆共二丈四尺,这也有讲究,按的是这一年中的二十四节气。更奇的是,这石头上竟有九窍八孔,对应的是正是九宫八卦。当然,这些知识对你们二人来说,太高深了些,你们两个也不要太自卑,只要知道这石头不是寻常的就行了。我再说这块石头,方圆几里,竟然无一棵大树,长的全是兰草灵芝。此石,自盘石开天辟就有,许多年来感受天真地秀,每天吸取日精月华,久而久之,就了有灵通之意。却说这一日,天气晴好,正午时分,天色突变,只听霹雳一声震天响。。。。。。”刚刚说到这里,却听见隔壁窝棚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哭声时断时续,张冲被扰得心烦,一时竟讲不下去了。狗子正听得入港,却被这一阵哭声打断,心中便烦躁起来,开口骂道:“直娘贼,好好听个故事都不得安生,只在那里嚎丧,待爷爷过去将那厮拿来,让大哥干爆他的菊花。”说着,便往外走去。张冲听了,满脸黑线,骂道:“听你这厮满嘴喷粪。”抓起个枕头便丢了过去,狗子只作没听到,嘿嘿笑了两声,径直去了。
不一会儿,张冲便听到隔壁传来狗子的叫骂声,紧接着便是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张冲担心狗子出事,急忙起身,小金见了,也随后跟了过去。
进了隔壁棚子,却见狗子和一个瘦小的汉子纠缠在一起,那人显然落了下风,狗子正待扬拳殴打,却听那人突然开口叫道:“三哥,快来救命!”
张冲听声音有些熟,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熟人。原来这人是他在三队时的伙伴,叫做毛豆的那个。张冲急道:“二弟且慢动手。”狗子听了,停住拳头,扭头看着张冲,仍抓住毛豆的衣领不放。张冲道:“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狗子这才将手松开,毛豆急忙跳到张冲身后,躲了起来。张冲回过头,对着毛豆笑道:“兄弟,你到五队做什么?刚才是谁在啼哭?”毛豆听了,神色黯然,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起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冲见了,拍了拍毛豆的肩膀,道:“莫急,跟我走,有什么事到我那边慢慢说。”说完,几个人便一起回到了张冲住的窝棚。大家坐定了,张冲又叫小金去给毛豆倒一碗水来,毛豆喝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这才开口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山猫阴完张冲后,尝到了甜头,这心里就不安生起来,便自己四处做起这倒人的生意来。没多久,就真的谈成了一个,四队的一个小队长正好有个亲近的人,想到前三队去,两下一拍即合。山猫把队里的人掂量了一遍,也只有这毛豆没有根基,虽然毛豆平日里最为乖巧,但比起钱财酒肉来,这点优势就无所谓了,于是明里寻了个借口,将毛豆赶到了四队。但只怪这毛豆点太背了些。那四队的小队长觉得有点吃亏,便一转手,又从五队里找了个大头,可怜毛豆连四队的门都没捞着进,便直接被扔到这五队里来了。毛豆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还觉得自己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整成这样,心里越想越委屈,便蒙头痛哭起来。
张冲听完,心中暗暗思量,“这毛豆是被山猫给阴了,倒是可以拉他一把,也可以壮大自己的力量。”便道:“毛豆兄弟,你也是上山多年了,这其中的猫腻怎么还搞不清楚。你只道你是有些不小心,才犯了错。我现在明告诉你,你就是加了一万个小心,行的事一点纰漏也没有,最后也是个被赶到五队的下场。”毛豆听得有些蒙,便问:“三哥此话怎讲?”张冲笑道:“我不说你,我只说我自己。”便将自己怎样被赶到了五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毛豆说了个清楚。毛豆听了,当时觉得浑身发冷,颓然地坐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冲又道:“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认命了吧。”毛豆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只长叹了一口气,又哭了起来。
狗子让他哭得有些不耐烦,闷声道:“哭哭,就知道哭,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象什么样子?若还是条汉子,便去与那山猫作个了断。”毛豆是山寨的老人,知道这话说说可以,但是真要去作个了断,那他就真的就让山猫那厮给了断了。不过,究竟是让狗子说在了面上,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止住了啼哭,低着头坐在那里。
张冲便道:“既来之,则安之。依我之见,你不如暂且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若不嫌弃,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说着,站起来指着狗子和小金给毛豆介绍,“这两位都是我的结义兄弟,全是些讲义气的好汉,同他们在一起,不比看山猫那腌臜货的脸色强。”
毛豆本就是个乖巧的,见张冲有意要帮衬自己,急忙站起来,行了个大礼道:“多谢三哥照顾,从此后,我毛豆为三哥水里来,火里去,若皱一皱眉头,便是小娘养的。”
第二十九章 升官()
狗子和小金以前不认识毛豆,但是听张冲这样说了,便也跟着帮忙。毛豆没有什么家当,几个人一趟就搬完了,又帮着他把铺收拾好,各人才回铺睡下不题。
张冲惦记着与姑娘见面,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先洗了头,又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毛豆心里难受,醒的也早,睁开眼,看见张冲正蹲在门口洗衣服,急忙起身走过去道:“三哥,以后这种事交给兄弟做就行了。”张冲假意推辞了一番,便站起身来,将脏衣服交给毛豆,心中暗道:“这毛豆是个会来事的,若是真心跟我,以后的日子定会舒服许多。”正感慨着,却见一个人跑到他跟前行了个礼道:“冲爷好早,沈头让小的来请冲爷过去说话。”张冲听了,心里一愣,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狗子和小金在屋里听了,急忙跑出来问道:“那老狗找你何事?”张冲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小金急道:“那我和二哥陪你去。”张冲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太给那老狗面子了吧?沈老狗惯会的是背后咬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