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匪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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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匪兵甲-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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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比。没耳虎的心情很不好,脾气见长,聚义厅里不时就有哀嚎声传出来,军棍已经打断好几根了,所有的人都加着小心。张冲他们知道,此时二队绝对不敢再露出头来找他们的麻烦,日子反而好过了许多。每天出了寨子,更不急着回来,能拖一会就拖一会,在外面逍遥快活,又何必回来过提心吊胆的生活呢。

    小金倒是可以放心,只是狗子最近有些嚣张,“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张冲心中暗暗有些担心,挑了个没外人的时候,很严厉地告诫狗子和小金:“非常时期,一定要小心谨慎,俗话说的好,不打勤,不打懒,专门打那不长眼。你们若是此时惹了麻烦,谁也救不了你们。”

    为了让狗子他们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棚子里,张冲也是费了一番脑筋,最后他决定还是给他们讲故事。张冲从小喜欢看些闲书,自诩满腹经纶,江湖人称“故事姥姥”。讲什么好呢?白雪公主、小红帽、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些故事对这帮牲口来说显然是有些糟践了,他想了想,还是传统段子更适合他们一些,这些他更熟,什么说唐、说岳、杨家将张口就来。

    小金以前家住在城里,戏文倒是曾经听过几本。狗子却打小在林子里跑,耳朵里不是野猪嚎就是黑熊叫,哪听过这些话本演义,几段下来,便上了瘾,回到窝棚,便缠着张冲讲,再也没有心思四处转悠,招惹是非了。

    这一日,张冲讲的是三国里刘备招亲的段子,正讲到紧要处,忽然看见一个脑袋在门口探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便一歪身子,弯下腰,拾起狗子的鞋扔了出去,叫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那人便笑嘻嘻地走了起来,张冲一看却是伙房里的一个小伙计,名字唤作杜平,平日里跟着老韩头打杂,和他也熟识,便笑道:“你这小猴子,不在伙房里忙,跑到这里厮混个毛?”

    狗子看了,也笑着扑上去,叫道:“你这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刘皇叔正要洞房呢,竟生生地被你给搅了,你说你该死不该死?”说着就拿手去搔杜平的胳肢窝。狗子力气大,杜平左右挣不开,一时笑得喘不上气来,直叫:“狗哥饶命。”

    狗子听了,停下手笑道:“饶你命也容易,只拿出几个饼子就行。”杜平笑道:“今天确实没有饼子了。”狗子道:“那就难了。”说完又要动手,杜平急忙叫道:“狗哥且住,我有正事。”

    张冲听了,笑道:“你小子能有何正事,说来听听。”

    杜平道:“师父着我来,看看三哥有没有空,若是得空,就请过去一趟。”杜平上山就跟着老韩头,见他烧得一手好菜,便一直缠着要学,也不管老韩头愿意不愿意,平日里都是一口一个师父地叫。

    张冲一楞,急问道:“有什么事?”杜平说:“那倒不知道,看样子好象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张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起了身,道:“那就别楞着了,现在就走。”狗子和小金也在一边说:“冲哥快去吧,莫要韩老爹等急了。”

    张冲跟着杜平到了伙房,见老韩头正坐在桌边记帐,上前问道:“老韩有什么急事,还要着杜平过来一趟。”

    老韩头放下笔,笑道:“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刚才老林托人带来信,说是最近生了病,一直闲着,就记起你的酒来,问还有没有,若是有,再带几坛给他。”张冲心中暗道:“这老家伙壮得象头牛,哪有这么容易得病的道理。八成是失了手,让人给打残了。”忍不住笑道:“以前那些早就没有了,前几日出去,见山上的野桃熟了,若是能等得,我去摘了,再酿点就是了。”老韩道:“也不是很急,过段时间也可以。”停了停又道:“这几日,大当家的气不顺,你们几个小子一定要小心些。”

    张冲笑道:“老韩你想的也忒多了些,我们都是些老实孩子,哪会去惹什么事。”

    老韩头冷笑道:“你们若是老实,那天底下就再没有淘气的人了。你别以为我每日在灶前劈柴烧火,这外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我早就听人说,你整日家领着小金和狗子两个杀才,到处招摇过市的,真实威风的紧哪。”张冲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道:“你莫听那些人嚼舌头根子,你也是老江湖了,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就会顺风扯旗,嘴里是没几句实话的。我们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老韩头摇了摇头,叹道:“这话若搁在以前还说得,现在我还真有点看不清楚你了。”张冲道:“你这老东西,总要找些话来说,难道我还变了不成。”心中叹道,“张冲和张三当然不是一个人,外人不知道,但关系近的人总是能感觉到的。”老韩头顿了顿,说:“我也不管你变还是不变,我说的话,你可要往心里去。”

    张冲楞了一下,问道:“是什么话?”老韩头生气得说:“就知道,你只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张冲见状,急忙笑道:“至于吗,说着说着就恼了,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我哪能都记得住?”

    老韩头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近日死了这多的人,这当匪的早晚脱不了这么一天,难道你就真的愿意也象他们一样吗?”张冲道:“既然上了山,也就认命吧,不然还能怎么样?”老韩头便道:“我看你还是准备一下,下山去吧,就算当个庄户人,也比在山上落个横死的下场好些?”

    杜平正在一边揉面,听了老韩头的话,接口道:“师父这话也不全对,难道庄户人就能平安吗?那年,我们村子里来了帮子官兵,嚷嚷着说去剿匪的,可没几日就被山匪给打散了,散了也就散了吧,可能是怕回去没法交待,反从我们村里抓了好些人,可怜我那老爹一辈子就知道刨地种田,伺候庄稼,可临了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们一刀砍了脑袋,连头也拿石灰硝了,当山匪的首级去充功了,到老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老韩头白了他一眼,道:“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些官兵中的败类,这种人还有几个?朝廷里还是象叶大将军那样的英雄多些。”杜平不服气地回道:“不管多少,我只说的是就算是在家里种田,也未必能平安一生。”老韩头被杜平抢白了一句,更加生气,偏偏又想不出怎么回他,无奈何只得厉声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嘴,小鸡仔一样的年纪,你懂得什么?”杜平也生了气,口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三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说完将手上的面往盆里一摔,走了出去。

    张冲见状,急忙打哈哈道:“老韩莫要和这混小子一般见识,我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你是处处为我好的。你的话,我自然会听,只是此事,非你我可以左右,还需从长计议才是。”老韩头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但也要提前准备才好。”张冲急忙点头称是,站起身来,便要告辞。老韩又道:“你且慢走。”看看房里正好无人,转身来到橱边,打开橱门,掏出一个油纸包塞给张冲。张冲闻了闻,一股喷香的酱牛肉的味道,知道这才是老韩头叫自己快来的真正原因,感激地朝着他笑了笑,老韩头摆了摆手,张冲这才出门离开。

    走到窝棚门口,张冲站在外面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不觉奇怪,心道:“这两个人平素里只闹得窝棚顶都要破掉,如今怎么这般安静。”想着,一脚便迈了进来,却见二人都蒙着头躺着不动。张冲笑道:“二位今天怎的如此乖巧,竟然能老老实实地睡觉了。”

    听见张冲的声音,狗子掀开被子,跳起来道:“大哥,你可回来了,生生要把人气死。”说着恨恨地看了一眼小金那边。小金只是躺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张冲笑了笑,道:“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了这么会,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狗子怒道:“你且问他。”小金这才坐起身来,黑着脸也不说话。张冲只好问狗子,“你先不要动火,有什么事慢慢道来。”

    原来,张冲走了以后,二人自然在屋里待不住,便出门去散心,迎头正碰上了侯廷。狗子见了,就要上前厮打,被小金生生给拽了回来。狗子见小金如此怕事,心中恼怒,小金心里有苦楚,更是窝火,两个人争吵了几句,谁也不让谁,最后便各自倒头躺着,再不理对方。

    张冲听完事情的始末,朝着小金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对,如今确实不是动那厮的时机,你能如此隐忍,我很欣慰啊!”回头又对狗子道:“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些,若能动手,我们早就打上门去了,还能留他到今日。如今全寨子的人都小心行事,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侯廷那厮,猪狗一般的东西,我们要收拾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记着,这事不要轻举妄动,惹一身臊不值当的,大家先暂且忍耐,到时自然会捅烂他的菊花。”

    狗子听了,睁大眼睛道:“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不知道大哥却好这个调调。”

第十九章 桃林结义() 
张冲楞了一下,这才回过心思来,指着狗子大骂道:“你这厮着实龌龊。还有,你把你那猪爪熊掌一般的脏手从胸前放下来。也不撒泡泡尿照照,就你那模样,好这调调的人都没兴趣。”狗子放下交叉护在胸前的手,笑道:“正是正是,小金的模样就比我周正。”小金听了,也笑骂着跳起来打他,三个人闹成一团,刚才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出了寨子,张冲惦记着老韩头交待的事情,便催促狗子和小金道:“今日里,咱们几个手脚快些,忙完我还有事要你们帮忙?”狗子和小金奇怪道:“有什么事?”张冲故作玄虚地道:“先干活,到时候就知道了。”

    狗子和小金果然上了套,满心期待,手脚立即比平日里麻利了许多,竟比往常提前了半个时辰,就把手边的一切便收拾停当了,两人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下,便急急得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张冲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们帮我去搞些桃子回来。”

    “切。”狗子不屑一顾地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做这个。”小金也道:“不知大哥要摘桃子做什么,实话对你说,这山里的野桃,看着好看,但入不得嘴,吃到口里酸涩无比,又有个名字叫做‘猴不理’,意思是说连山上的猴子都不愿意吃的,所以才能剩下这么多,如果好吃的话,早就被人摘光了。”狗子忽然拍了一下手,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不怀好意地一笑,道:“大哥好那种调调,口味自然要重些。”

    张冲气得大骂,道:“你这条赖狗,尽管满嘴喷粪。谁的口味重,你的口味才重,你们全家的口味都重。”说完,追着狗子便打,又闹了半天,这才停下来,道:“这野桃虽然酸涩难咽,但若酿成酒我想应该是美味。”

    二人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小金奇道:“真没想到大哥还的这等手艺。”张冲笑了笑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只你们二人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再生是非。”狗子满脸疑惑道:“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怕个鸟。”小金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狗才,懂得什么,只管在那边乱说。大哥交待自然是有道理的,你是个从小在林子里长大的野人,哪里知道这滤世上的险恶?”狗子道:“你的胎毛都没褪呢,还在这里充世故的,好好的手艺,生与那些险恶扯在一起,真真是笑死个人。”小金冷笑一声,道:“无论酿酒也好,其他手艺也罢,若要做得好,是有诀窍的,为了这丁点的诀窍,害人性命也是常事,为此家破人亡的,单我能说出来的,就不计其数。你是个混人,说了你也不懂得。”张冲心里一楞,暗道:“这小金倒是个有见识的。”也不说话,只是朝着小金点了点头,以示赞同。狗子见了,便高声嚷道:“我怎么不知道,只是你先前并没有说清楚罢了。”说完又转头看着张冲,拍拍胸脯道:“大哥尽管放心,便是要我的命,也不多说半个字。”张冲淡淡一笑,道:“狗子兄弟言重了,我倒真不怕什么会谋我,只是怕麻烦罢了。”

    三个人摘了一会,狗子停下来,道:“这里的桃子稀稀落落的,要摘到何时?过了前面那个坡,有一片桃林,不如到那里去摘,只怕还快些。”

    小金在一边听了,撇嘴道:“你这厮尽管瞎说,我和你出寨的次数差不多,我怎么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片桃林?”狗子有些不屑地斜了小金一眼,道:“我们常年在林子里过活的人是你们这种不吃五谷杂粮的城里人能比的?若是象你一样,路走过一遍,还想不清楚周围有些什么,进了密林,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张冲笑道:“林子里的事,狗子兄弟还是靠谱的,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

    三人走了一头,小金忽然停下脚步道:“我们都走了,这车子扔在这边,又没有人看守,若是丢了东西,可不是玩的。”狗子笑道:“能丢什么东西,这山上到处是明岗暗哨,谁能把车子推出去?其余无非是些马桶,臭哄哄的,哪个稀罕,就连大哥都不会动的。”说着,朝张冲挤了挤眼晴,把个张冲恨得牙直痒痒。

    大家觉得狗子说得有理,便不再理会粪车的事情,快步向前,越过山坡,果然见一片好大的桃林,郁郁葱葱,枝头之上果实累累,红的绿的,交相辉映,十分喜人。三人见了,一阵欢呼冲了下去,不一会就搞了满满一大袋子,张冲看了看,道:“差不多了,我也是第一次酿这种酒,不知道口味到底如何,先拿这些试试手,若好再来摘不迟。”三人便停了手,坐在树下歇息。

    狗子忽然道:“坐在这儿,我倒想起来一个故事。你们看这片桃林里,红红绿绿,煞是好看,不如我们也学那刘关张桃园结义,就在这林中祭告天地,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张冲听到狗子跩词,当时就喷了,笑道:“你这厮倒会应景,故事倒是好故事,情景也是好情景,但这事由你说出来,怎么有一种东施效颦的味道。”小金也跟着大笑起来,道:“大哥说的极是,好好的一件事,经了这厮的嘴,就如同这野桃一般,味道忒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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