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摆了摆手,道:“没有,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夜没睡在琢磨这事呢。这样,你们抓紧赶回去。老戴,你和老高他们再把撤退的方案细化一下,清溪那边,你一定要亲自去现场踩点,实战演习也要多搞几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也想了,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要想摸清万家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连夜给我爹写了封信,老尚你就别回黑泉了,直接去河州送信,我估摸着张家可能会知道点什么。小梅,你不要做别的了,一旦河州那边的消息和作战方案确定下来,就立即过来送信,我是真放心不下啊!”
三人站起身来,抱拳领命。张冲本来要安排厨房给他们准备早饭的,可戴敬一刻也待不住了,看看天色已经大亮,估计已经到了开城的时间,便直接和张冲告辞,三人去后院牵了马,一路径直去了。
狗子和小金没想到张冲会起那么早,出了门,见张冲挂着黑眼圈,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都吃了一惊。狗子小跑着过来,前后打量了张冲一番,笑道:“哥哥,你可悠着点啊,看你这脸色,走路都打晃了,来日方长啊。”
“滚蛋。”张冲忍不住笑起来,跳起来踢了狗子一脚,道:“这么久了,你这思想还是一如既往的龌龊。”
小金站在一边起哄道:“这事怕不是二哥想歪了。”张冲笑骂道:“你小子也跟着老二学坏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大家仿佛又回到了在鸡头山的日子,那段时光,现在回想起来,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幸福。张冲有些感伤的叹了口气,道:“还是弟兄们聚在一起的日子好啊!”
小金听了,正色道:“大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一直都带着心事啊!”
第一百六十章 抓贼()
张冲正待开口,却见金福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混帐东西。”小金皱紧了眉头,低声喝斥道:“一大早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张冲见金福一脸的慌张,急忙举手拦住小金,问道:“出什么事了,说。”
金福喘了口气道:“跑了,那个小子跑了。”
“怎么回事?”张冲疑惑地转头看着小金道:“你们抓了什么人吗?”
“这事说来话长。”小金沉着脸道:“你还记得咱们当初盘这个宅子时,传言说这个宅子闹鬼吗?”
张冲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要不咱们怎么能以这么低的价格盘下这套宅院呢?现在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就是这小子闹得鬼。”小金刚说完,狗子接着道:“昨天早上抓到的,下午正审着呢,听说有人闹事,我就让老三先问着,自己先出来了,没想到是大哥回来了,谁还顾得上他,便把他关起来,没想到竟然让这小子跑了。”
“怎么跑的?关在院里吗,院子里这么些人呢,不大可能吧?”张冲一夜没合眼,至少他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本来是在东厢房审的。昨天戴兄弟他们过来,我想别的地方住的条件太差,便命人将这小子改关到前面铺子里的库房里,将房间腾了出来。”
“前面库房没人值守,夜间没人巡逻吗?”张冲接着问道。
“有人值守。”狗子回答道:“昨天因为大哥来了,老庞亲自带人巡逻的,一晚上没间断过。”
“那就有点意思了。”张冲笑了笑道,“走,前面看看去。”
金福听了,急忙头前带路,狗子和小金紧紧跟在张冲的身后,走了没几步,狗子就笑起来道:“有大哥在,怎么听见麻烦事,我就觉得兴奋呢?”
小金也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只要跟着大哥,就想把天捅个窟窿。”
“你们这是夸我吗?”张冲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话听说怎么那么别扭,好象我就是招事的祸害一样。”说着大家都一齐笑起来。
一进前面的铺子,张冲便看见老庞拖着他那条残腿,有些气极败坏着领着两个人在四下里搜寻那人留下的痕迹。庞伟见张冲进来,满脸羞愧地跪下道:“大老爷,跑了贼人,是小的的失职,请大老爷治罪。”
张冲急忙上前一把将庞伟搀起来,道:“不就是跑了个小毛贼吗,这也算是正常的事,老庞你不用太自责。说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刻钟之前,两个小队交接的时候。”见张冲一点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老庞更觉得羞愧难当。昨天在酒宴上,大老爷可是把自己捧的乌央乌央的,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就摔得吧唧吧唧的,从入御林卫到今天,他还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真是伤不起啊。
“你们一个小队值守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
“上次交接的时候,人还在吗?”
“在的。”看守的家丁小心地回答道:“是我进屋里亲自查看的,人好好的绑在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可换岗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张冲仰站头想了想,道:“这么说,从交班到发现人丢了,应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这段时间,墙外有巡逻的吗?”
“是我。”老庞差不多都哭了,道:“这个时候,人最困,我不放心,亲自带着人巡逻的,可能是昨晚多喝了两杯,脑子糊涂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请大老爷治罪。”说着又跪了下去。
张冲只好再次伸手去搀庞伟,一边哭笑不得地道:“又来,老庞啊,你跪着不累,我扶你倒扶累了。别整这些没用的,说说,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小贼身上藏了刀片,把绳子割断以后,从后窗翻出去,然后跳墙跑了。”
“还有刀片?”张冲听了,不由一惊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抓住他时,没有搜过身吗?”
“搜过了,我亲自搜的,可是没有搜出来。请老爷。。。。。。”
“再说治罪我跟你急啊。”张冲笑着止住庞伟道:“咱以后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不带这么多零碎,太累人。真没想到,这家伙藏东西竟然能瞒过御林卫老油条的眼,看来是个高手啊。老庞啊,你也别觉得委屈了,就冲这一点,他能从你眼皮子底下逃走,就不是出意料的事。走,进屋瞧瞧去。”
张冲走进屋里,看地上扔着一段绳子,庞伟从后面走上来,指着房间的柱子道:“就是捆在柱子上的。”然后拾起绳子,送到张冲眼前,道:“从绳子的断痕看,参差不齐,但细处又很干脆,应该是用口咬着刀片割的。”
张冲仔细看了看,心中对庞伟还是赞叹有加的,至少自己没那这本事,只凭绳子的断口就能发现贼人的作案方法,不由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向窗边走去。后窗很小,张冲打量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地问道:“这么小的窗户能爬出去吗?”
“没有问题,那小贼身形瘦小,应该是练过缩骨功之类的功夫。窗户两边有擦痕,而且窗户棂子的木刺挂了他的衣服,上面有一小段布线。窗户外面已经查过了,有脚印。”
“很好,屋里看完了,咱们去围墙看看吧。”张冲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想去外面碰碰运气。
“就是这儿。”庞伟将张冲带到墙边,道:“那贼人从这里上的墙,墙头我已经看过了,有手扒过的痕迹,可以断定他就是从这里跳出去的。”
“外面有脚印吗?”张冲随口问道。
“没有。”庞伟摇了摇头,道:“外面是石板路,不可能留下明显的脚印的。”
“别在这儿耽误功夫了,出去追吧。”狗子跟了一路,早就不耐烦了。
“上哪追啊?”张冲笑道:“外面可是大街,你以为是林子里,你闭着眼都能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总不能算了吧?”小金自然不甘心,气呼呼地道,“让这孙子从咱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
“打就打吧,反正咱有老二,他脸皮厚,试不着疼。”张冲看了看狗子大笑道。
狗子立即回嘴道:“现在大哥来了,先从老大开始打,要不就打老三,从小的开始也行,没有先打中间的道理。”
听两人开玩笑,小金的心情也轻松起来,道:“我觉得还是大哥说的有道理,能者多劳吗。”狗子笑着朝小金扑过来,笑道:“你脸皮也不薄,要不我先打你一下试试。”小金赶紧往后退,一下撞到了张冲的身上,张冲没防备,往前冲了几步,一脸贴在了墙上。
“靠,你们两块货,比那贼还狠,这不是打脸,直接是撞我的脸。”张冲摸着脸苦笑道。
“没事吧。”二人见张冲真撞到墙上,心中也都急了,忙上前查看。
张冲摆了摆手,道:“一边待着去,打一巴掌揉三揉啊,少跟我来这一套。”说到这里,张冲突然停住了口,转过头,趴在墙边看了半天,直起身子,转身便往库房走去。
大家不知道张冲要做什么,只能紧紧地跟了上去。到了库房门口,张冲停住脚步,对众人道:“谁去给我拿个火把来。”
有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功夫,便举了火把交给张冲。张冲拿着火把,笑道:“给我点上。”
狗子虽然不清楚张冲什么意思,但他从来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你敢死他敢埋的主,听张冲一吆喝,立即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燃着了,将火把点上。
张冲举着火把道:“弟兄们,你们都是经严格训练过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可是昨天晚上,就在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一个小贼从这间房子里逃走了,对你们来说,这间房子就是你们的耻辱柱。但你们毕竟是第一次实战,我担心会给你们留下心理阴影,所以,我决定将这间房子烧了。”
大家一听都楞了,这是什么逻辑,出了这么大娄子,不追究责任也倒罢了,还要烧房子,这大老爷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好!大哥威武。”狗子兴奋地叫了起来,“不过,这房子不好烧啊,老三,你去拿桶油来吧。”
“你个败家玩意,拿什么油啊?一桶油多贵啊,不知道过日子啊。”张冲指着狗子骂了起来。众人听了,心里忍不住地乐,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位听着烧房子,不但拦都不拦,还怕烧慢了,要往里浇油,另一位更有意思,烧房子不心疼,一桶油倒疼得骂街。
小金听了,也开心起来,笑道:“大哥说得没错,你也太浪费了。”说着,跑上前来就要抢张冲的火把,嘴里叫道:“我来点,我来点。”
“疯了,这三个人是真疯了。”庞伟以前没有和三个人相处不过,要没有这种感觉,那可能他也疯了。
狗子见小金去抢火把,也跟着冲了上去,道:“你瘦胳膊小腿的,哪能干的了这个,还是让二哥来点。”
张冲急忙将火把往身后藏,道:“都别抢,咱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点。”
“石头剪刀布!”张冲三人兴冲冲的刚比划了一次,胜负还没分出来,就听房间里有人喊道:“你们赢了,我投降。”
第一百六十一章 立规()
庞伟第一个冲进了库房,一个瘦小的汉子从角落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任庞伟将他扑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好神奇啊!”狗子站在门口,楞楞地看着库房里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小金兴奋的拉住张冲胳膊道:“大哥,你是咋知道这孙子就藏在库房里呢?”
“秘密。”张冲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嘘声的动作,接着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闹翻了天,邓玉娘在家里也没闲着。张冲赶去前院的时候,邓玉娘依然在梦中,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昨天晚上又多喝了几杯酒,这一觉自然比平日里要睡得沉一些。
对于张冲的身世,邓玉娘以前知道的并不多。一开始听人说张冲是大户人家出身,她始终不相信,因为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点豪门望族子弟与生俱来的那种傲气。后来,她确定了张冲是个土匪,但让她不解的是,张冲的身上又没有土匪的那种邪气。直到昨天晚上,她才从众人的话语里知道,原来张冲竟然是河州张家家主的儿子,心里不禁大吃一惊。
从张冲的言谈举止,一直到这张宅里家人的所作所为,邓玉娘始终都没能将张冲和河州张家联系起来。这个消息让她有种既喜且忧的感觉,喜的是张冲系出名门,自己日后可以有一个大展身手的舞台,但张冲虽然在生意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但他好象对当土匪更感兴趣,这又不能不让她感到抓狂。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个私生子的缘故吧,从小缺少了父亲的关爱,所以才会心理扭曲,仇恨社会。邓玉娘对自己的解释非常满意。现在,她已经和张冲在一条船上了,所以她只能尽全力让这条船不要翻掉,现在她急需要做的,就是把易安的一切打理好,张冲很看重这儿,就说明他还是有洗白上岸的打算的。
邓玉娘刚刚洗漱打扮好,方大嫂便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见邓玉娘看着她,便上前福了一礼道:“早饭好了。”
邓玉娘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一个厨娘随随便便地就跑到主母的房间里,为的只是说一句,早饭好了,就算是酒店里伙计也没有这么冒失的。“就从内院做起吧。”邓玉娘打定了主意,也没回答,只冷着脸道:“你去把院里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叫来,我有话要说。”
“行。”方大嫂爽利地答应了一句,转身出了房门,邓玉娘心里不禁苦笑一声,走出卧房,在堂屋里端坐着等众人过来。
方大嫂做事还算麻利,没多会的功夫,便将人叫齐了,歪七扭八的也站了半屋子。邓玉娘见了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这些人里谁主事?”大家听了,神情各异,却没有人开口。邓玉娘有些奇怪,看人群中一个婆子象是个略略懂事的,便用手指点了点她道:“那个穿蓝褂子的,你到前面来。”
蓝衣婆子听邓玉娘叫他,急忙走上前来,福了一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邓玉娘看她举止较其他人还处得体,心中稍喜,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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