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珍看了看她的肚子,胡氏还怀着身孕啊!但是蓝珍明白,再瞒三天五天可以,但是再瞒两个多月怕是不能了。
所以蓝珍让胡氏坐下,然后斟酌着说道:“弟妹,你……”
胡氏也很聪明,见蓝珍摆出这样一幅表情,惊恐地说道:“是不是我夫君受了什么伤不能跟随大军快速赶回京城?”她还是不敢像蓝琏去世的事情。
蓝珍说道:“二弟,在宣府为殿下殿后,薨于阵前。”
胡氏只觉天旋地转,顿时昏倒在座位上。蓝珍马上让早已准备好的郎中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胡氏才醒转。一眼看到蓝珍,说道:“大伯子,我夫君真的,在宣府战死了?”
蓝珍流着眼泪说道:“是真的,弟妹你不要太伤心,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振作啊!”
胡氏坐到椅子上,还未说话,突然双手捂着肚子说道:“我怎么感觉肚子直往下坠?”
蓝珍不知道怎么样,郎中又开始把脉。但是在一旁的蓝珍之妻陈氏上前说道:“弟妹这是要生了吧。”
蓝珍惊道:“这才几个月就要生了?”
陈氏说道:“已经七个月了。再加上刚才那一番话,怕是承受不住要生下来了。”
这时郎中也说道:“大人,令府的夫人怕是要生了,快找产婆接生吧。”
蓝珍又手忙脚乱的招呼人去准备生孩子。好在陈氏有经验,总算是找来了产婆。
蓝珍因为弟弟已经死了,这时弟弟唯一的骨血,站在产房外边焦急的等着,陈氏也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个时辰,接生婆从产房里出来跪倒地上说道:“国公爷,胎儿不稳,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
蓝珍说道:“大小都要保!”
接生婆说道:“国公爷,我们怎么不想大小都保?总是不能都保全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嘛!可是现在没办法!”并且她们还害怕蓝珍一气之下砍了她们,不要以为医闹只有现在才有。要不是是在不行肯定不会出来说这个话的。
蓝珍看着她如此说话,也知别无他想。反复走了几步,说道:“保小!二弟已经没了,不能再让他的唯一的骨血没了。”
接生婆听了忙进去。蓝珍感觉好像是又过了很长的时间之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蓝珍想要冲进去,但是陈氏拦住了他,说道:“现在可不能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里边收拾好了,蓝珍进去。此时胡氏还活着。蓝珍看着新生的小婴儿,接生婆说道:“是个千金。
”
蓝珍当然是有些失望的,但是这好歹是蓝琏唯一的孩子,所以他仍然极为珍惜。
胡氏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挣扎着说道:“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蓝珍抱着小婴儿来到胡氏面前,让胡氏看了看。
胡氏想抱抱小婴儿,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来干这件事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伯子,我,求……你一件事情。”
蓝珍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办。”
胡氏说道:“我求你以后让……,我的女儿能够……,自己选择夫婿,不要用来联姻。”
蓝珍一口答应道:“没问题。”
胡氏听到了蓝珍的回答,又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眼珠子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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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回到家, o 第一件事情就是和父亲秦守山还有弟弟秦森、母亲徐氏抱头痛哭。哭完了,秦松抹抹眼泪,然后把哥哥秦楠的排位放到自家的祠堂中去,禁不住又在祠堂中哭了一场。
还是秦守山最先缓过来,说道:“他娘,秦松,你们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秦松,现在你大哥不在了,森儿还小,全家就指望着你了,你可不能再有什么岔子了。”
秦松慢慢止住哭声。
然后秦守山说道:“虽说你大哥没了,但是你的婚事得琢磨琢磨了。先定下人家,等为你大哥服完丧,就成亲。”
秦松说道:“爹,殿下在宣府给我说了们亲事。”
秦守山说道:“殿下给你做媒?这真是太好了。那家人的门第低不了吧。”
秦松说道:“爹,是保安右卫指挥使张伦的女儿,他从前在京里的讲武堂当过地理课先生,我和他还算熟悉。张指挥为人还是不错的,他女儿的风评也不错。”
秦守山说道:“好好好!你刚才说了殿下做媒,我还担心殿下没考虑到人怎么样呢。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只不过这人家在宣府,这嫁娶不太方便吧。”
秦松说道:“殿下说了,过完年再把张伦调回京。”
秦守山说道:“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顿了顿又说道:“殿下咱们家考虑的多周到!对秦楠的死后之事也是十分周详;且咋们家现在就指着你了,你一定要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就算为了你大哥,你也不能在懈怠了。”
秦松非常正式的回道:“是,爹。我一定不再懈怠。”
第一百五十七章 郡主()
第二天,允熥因为前一天睡得足足的,卯时就起来了。此时熙瑶还未醒,由熙怡陪着吃了早饭,然后去了东暖阁。
他所有的属官都已经在等着了,见到允熥纷纷行礼。允熥见有一个比较陌生的人在,问这个人道:“你为何人?”
这人年纪大约三十多岁,长得颇为高大,听到允熥的问话,说道:“臣河難道御史,讲武堂帮办景清。”
陈性善也说道:“殿下,之前殿下以景清为讲武堂的帮办,是以臣拉着景大人来了,好把这段日子讲武堂的事情说明白。”
允熥听了陈性善的话,看着面前的这个高大的不太像读书人的汉子。允熥虽然听老朱说起过景清,也见过,但是大明的官员太多,允熥记不住景清的脸。
他说道:“原来是景卿。”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陈性善等人不知道允熥在笑什么,说道:“殿下,在殿下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讲武堂一切安好,并无大事发生。虽然有些学生违纪,但是也都处分了。”
允熥说道:“违纪的学生如何处分的?可一定要按章程处分,不能留情,一旦留情了,那这讲武堂就废了。”
陈性善说道:“殿下放心,都是按照章程处分的。”
允熥对于陈性善的操守还是相信的,并且他和武将系统毫无关系,也不怕有人来说情,所以也就是提一下,没有多说。
陈性善又说道:“只是这今年再招学生的事情臣等现在还没有办妥。各省的学生都定下了,但是这讲武堂校舍和教室的建造可是不好干,又不能把教室和校舍建在一起,其他的东西也得扩建,好在之前讲武堂圈的地方就大,这才勉勉强强把事情能在正月办好。”
允熥也知道自己临时提出的确实是不好干,从十月份开始干能在正月干好就不错了,所以他勉励了陈性善、张数、景清几句。
之后又说了其他的事情,就到了午饭时间。允熥和这些大臣吃完了午饭,回文渊阁休息一会儿,就到了乾清宫。这几日快过年了,宫里朝里的各种事情都很多,允熥也没有太多时间休息。
转眼间年就过完了,洪武二十九年也到了。正月初五,允熥出门去‘拜年’。这个是从洪武二十六年开始的,是允熥的自作主张先去了常府拜年,不过老朱也没有反对。
然后洪武二十七年的正月初五允熥去常府的时候李景隆‘恰好’在那天去了常府。然后允熥干脆在那天‘顺便’又拉着徐辉祖等人去了功臣庙拜祭,以后就成为了习惯。
允熥先到了常府。常母已经故去了,常升与允熥交谈,先是问了在宣府的事情,然后拉了拉家常。
然后允熥带着常升、常森,又把李景隆、徐辉祖、蓝珍等人都叫过来,然后去了功臣庙拜祭。在允熥的坚持下,又因为此次征漠北定性的关系,蓝琏牌位也进了功臣庙,允熥看着蓝琏的牌位不禁又哽咽起来。
拜祭完毕之后,允熥因为蓝琏对蓝珍说道:“蓝卿,蓝琏的媳妇怀了也有好几个月了吧,还有多久生?到时候我要去府里看看。”
他不说这个还好,允熥一说这个,蓝珍苦涩的说道:“殿下,胡氏已经生了。”
允熥欣喜地说道:“已经生了?是男是女?怎么不告诉我?”
蓝珍说道:“殿下,是个女孩,所以并未告知殿下。”要是男孩肯定会上报国家的,涉及到袭爵的问题。
允熥看着蓝珍的脸色不好看,说道:“蓝卿,是因为是个女孩所以不高兴?这可不好,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蓝琏的骨血,你可不能因为是女孩就对她不好。
”
蓝珍说道:“禀殿下,臣非为此,而是,蓝琏的妻子胡氏,难产死了。”
允熥说道:“难产死了?我怎么不知道?那现在小孩儿谁在照顾?”
蓝珍疑惑地说道:“因为现在是过年,丧事不吉利因此并未怎么宣扬,只是告知了礼部和吏部。孩子是贱内在照顾,臣现在有一子二女,长子长女都是贱内所生,她也熟悉。”
允熥忽然想到一事,说道:“蓝琏是为我断后而死,虽然在奏折上并不是这样说的,但是孤也于心不安。”
“孤打算请陛下册封其为郡主,接入宫中抚养,你看如何?”
蓝珍大惊说道:“臣家岂能受如此恩典?万不敢从。”
允熥坚定地说道:“怎么不行?又不是男孩。”
蓝珍再三劝说,允熥坚持。蓝珍本来就不是坚决的反对,只不过他怕允熥只是随口一说,见允熥是认真的,也就不反对了。
最后允熥问道:“小孩儿取名了吗?”
蓝珍实际上已经取了个名字,但是听允熥这话的意思是想取名,因此说道:“臣这些日子操持胡氏的葬礼,未来得及取名。”
允熥说道:“是因为是个女孩儿就没有在意吧!女孩子就不是蓝琏的骨血了?”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允熥想了想,想到一个很有意义的名字,说道:“就叫做思齐,蓝思齐。”
拜别了蓝珍,允熥回到皇宫,想着封蓝思齐为郡主的事情,向乾清宫走去。
老朱正在批阅折子,允熥基本上每次来见老朱他都是在处理政事,要不是批折子,要不就是在接见大臣。老朱虽然当了皇帝,但是比当个乞丐还累。
老朱见到允熥,说道:“允熥来了?正好我有事儿找你。”
允熥说道:“爷爷,何事找孙儿?”
老朱看了看刻漏,说道:“还不忙,你有什么事儿来找爷爷?”
允熥说道:“爷爷,蓝琏的妻子胡氏生了个女孩儿,孙儿想,封她为郡主接她入宫由正妃抚养。”
老朱说道:“厚加赏赐即可,何必接入宫来?”
允熥说道:“那胡氏难产死了,在蓝府也无亲娘照顾;并且蓝珍的妻子陈氏也有自己的孩子,未必会把蓝琏的孩子照顾的周全,还是接入宫来。”允熥对于蓝琏的死极为愧疚,所以坚持。
老朱说道:“那就封为郡主接入宫。但是你可记住,郡主是给臣下的最高封爵,你可不能以后封为公主。”
允熥应诺。然后允熥说道:“爷爷,到底找我有何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李芳远()
老朱正要说话,这时苏怀恩小步走进来说道:“陛下,殿下,朝鲜国王子靖安君李芳远到了,在偏殿候着呢,要不要传?”
老朱说道:“你不是想见朝鲜国的王子?今日爷爷把朝鲜派来的王子李芳远给叫来了。今日你们先见见面,然后你要是想见他也可以去理藩院了。”
顿了顿,老朱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想着怎么对待朝鲜,你肯定不是见见就罢了。但是不管你打算的怎样,宗藩决不能丢,我泱泱大中华也不能反复无常,只要朝鲜还自认是大明的宗藩,决不可在朝鲜动兵,要记得隋炀帝的前车之鉴!”
允熥见老朱说的恳切,也正色说道:“爷爷放心,孙儿决不在朝鲜用兵!”他确实不打算用军事手段对付朝鲜。
老朱看他说的郑重,知道允熥这是认真的,因此把心放下了。
不一会儿,李芳远走进来,对老朱行跪拜礼,对允熥行两揖礼,然后允熥还礼。之后老朱对李芳远说了几句,允熥也和李芳远说了几句,然后就让他下去了,今日只不过是见个面。
然后允熥和老朱吃了晚饭,回到文华殿,照例去熙瑶的寝殿和她说说话。然后允熥想起今日说的事情,对熙瑶说道:“过两天会有一个小女孩儿进宫,你多多留心,等会儿我会去和熙怡说的。”
熙瑶却误会了,她斟酌着说道:“不知道殿下看上了那家的女子?我和妹妹也好有个准备。”
允熥听她的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误会了,不是我纳妃。是蓝琏为我而死,我于心不安前几日其妻胡氏生了个女孩儿,并且胡氏难产而死。我是想着接这个女孩入宫抚养,并且赐封郡主。”
熙瑶这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忙说道:“不好意思,我想错了。”然后又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对待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准备奶娘和下人,务必不让下人对她不好。”
允熥说道:“现在是熙怡在打理宫务,你还是歇歇吧,等生完了孩子在恢复恢复再说。”说着开玩笑道:“打理宫务的是你的妹妹,你还不放心不成?”
熙瑶知道他是开玩笑,说道:“我还真的不放心。我这个妹妹做事毛糙,这些日子打理宫务虽有长进,但是也还是不成。我还是亲自下令得好。”
允熥见她这样说,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李芳远果然来请求拜见允熥,
还带着不少的下人来了。大明好几个月以前就让朝鲜派王子到京,昨日又召见他,他马上想到大明是有什么事情和自己说,并且多半是允熥来办。
不过他可猜错了,允熥只是想实际接触一下朝鲜王子,对朝鲜做一个准确的评估,好进一步完善自己的计划而已,并不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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