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小鱼儿皱起眉头,道:“法善你是说这王河的上家,是县衙内的公门中人?也就是说,有人派他隐藏在你二叔的府内,打探消息?”
叶法善面色凝重道:“虽没有确凿证据,但也仈jiǔ不离十!不过我们在来这儿之前,可不曾给我二叔打过招呼,这王河在叶家待了三年有余,所以他肯定不是专门为了探查我们的身份,而潜藏在府内的!”
“嘻嘻!算你还不太笨!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鱼儿嘻嘻一笑,分析道:“我估计王河很可能是你二叔在县衙里的对头,安插在叶府的眼线,而昨夜他肯定也是无意间偷听到我们的谈话的,事后他又觉得我们的身份,对于他的主子来说有用处,所以便去报信了!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叶法善看着李鱼,奇怪道:“我表兄为何要让你在《大唐日报》编辑部当记者?而不让你去衙门当捕快呢?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
“哼!衙门里都是一群臭男人,我可不去!”
小鱼儿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道:“诶!说正经的,法善你想想,你二叔在县衙内有没有什么对头?”
叶法善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我已经有多年未来过管城县,再说,这种事情,二叔也不可能会跟我说!”
李鱼很是不甘心道:“那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个线索,这下可又断了!”
“李鱼姑娘若想知道对方是谁还不容易?问问他不就行了?”
叶法善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王河,淡淡地说道。
“对啊!”
小鱼儿眼睛一亮,随即面色古怪地看向叶法善,问道:“法善,你身为道家之人,难道不应该与人为善、不轻易杀生吗?”
叶法善幽幽道:“以杀止杀,亦是功德无量!李鱼姑娘,麻烦去弄盆冷水过来!”
“嗯!好!”
李鱼颇为意外地看了叶法善一眼,然后出门而去。
片刻之后,一盆清冷的凉水,泼在了王河的脸上,王河终于幽幽醒来。
“我这时在哪?啊?小公子,你!你要做什么?来人,救……”
王河看了一眼屋内,面现慌张之色,就想大叫救命,但“救”字刚喊出口,便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你只不过是叶府的一个家奴,纵然我把你杀了,二叔也不会说什么,官府也不会找我的麻烦,你若是还想喊,那便喊吧!”
叶法善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冷冷道。
别看他方才跟李鱼说的挺好的,但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身为南阳叶氏的嫡系传人,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血,但为了帮助李鱼,为了探查到魏征的下落,也为了他们俩能安全地离开管城县,他必须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起来。
“饶…饶命!小公子饶命!”
处于生日危机中的王河,自是不知道叶法善现在是外强中干,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锋,他都快吓尿了,“小公子,小的自问跟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杀小人啊?求小公子饶命!”
“住嘴!接下来我问你答,再多说一个字,我就……”
说话间,叶法善强忍心中恐惧和不安,将匕首又朝着王河脖子上送了送,瞬间,他那脖颈上多了一条血印!
“好好好!小公子您问,小的知道的,一定全告诉您!”
王河一脸恐惧道。
叶法善冷着脸,问道:“我问你,今早你鬼鬼祟祟地,是要去做什么?”
王河眼珠转了转,道:“小公子,小的没有鬼鬼祟祟啊,小的只是出府给后厨买些鱼肉,还请小公子明鉴啊!”
“哼!还撒谎?”
叶法善冷哼一声,道:“买鱼肉你应该去市坊,为何要去县衙?你莫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罢,他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往里面一送,王河的脖颈上顿时渗出了不少鲜血。
小鱼儿捂住嘴巴,有些不敢再看了。
王河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连忙哭道:“小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小的全都招,您饶命啊!”
“哼!那你快说!”
叶法善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别看王河的脖子被割破了,但并没有割破血管,没什么大碍,他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杀人,若是真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主,他估计就没辙了!
王河不敢再有隐瞒,急忙道“是……是郑主簿,我是去给郑主簿报信的!郑主簿让我监视叶府,一旦发现有对老爷不利的事情,就向他禀告!”
“对我二叔不利的事情?”
叶法善凝眉问道:“你昨夜都偷听到什么了?”
王河迟疑片刻,咬牙道:“小的听到,小鱼儿姑娘是永安侯派来寻魏左丞的。这个月以来,所有从长安来的人,全被刺史府给抓去了,而老爷却把你们藏在府内,若是让刺史大人知晓,老爷将会被治罪下狱。
所以……所以小的想拿这个消息,去送给王主簿换钱……小的知错,还望小公子饶命啊!”
“哼!你个吃里扒外的刁奴~!”
叶法善听得是火冒三丈,忍不住一拳打在了王河的肚子上,后者顿时疼的弓起了身子。
“嘭!”
叶法善用手掌照着王河的后脑就是一砍,后者“呃”了一声,又昏睡了过去!
“李鱼姑娘,你去帮我找跟绳子,我要将他绑起来~!”
………………………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进退两难!(上元节快乐!)()
(二合一章节!)
“法善,你要将王河交给你二叔?那我俩此行的目的,你是不是也要跟你二叔讲?”
李鱼一脸谨慎地问道。
清晨叶明磊的话,再加上王河与县衙王主簿相互勾连,让她觉得管城目前局势扑朔迷离,大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鱼姑娘,你先看看这个吧!我回来的时候,顺手买的!”
叶法善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李鱼的问题,而是从袖中拿出了一卷纸张,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小鱼儿接过,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忍不住目露惊讶,“郑州日报~?法善,这这是何人私印报纸?”
自当初李二派虞世南等人对《大唐日报》的内容施行审核监管,《大唐日报》正式被收归国有,虽然朝廷没有下明文规定,但是禁止地方州县私自刊发报纸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毕竟朝廷要控制舆论!
而如今,在郑州居然出现了类似于《大唐日报》的报刊,这简直是骇人听闻!郑州刺史想要做什么?亦或是崔家想要做什么?
叶法善沉声道:“你且看看其中内容再说~!”
李鱼依言,低头又认真看了起来,越看,她的脸上越是惊讶,《大唐日报》一共有“文人互动”、“时事新闻”、“大话江湖”三个版块,而《郑州日报》却只有一个类似于“文人互动”的版块,里面全是一些大儒的经义文章!
令小鱼儿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文章的内容:
“当今天子得位不正、弑兄囚父,天地难容!”
“伪帝李世民乃是胡人血脉,**我汉人根基,当人神共诛~!”
“霸占兄嫂、违人伦、灭纲常,天下人当共弃之!”
“炎黄子孙、汉人子弟,当揭竿而起,灭暴君、复纲常,还百姓以朗朗乾坤~!”
这一篇篇文章,光是标题就足以骇人听闻了,更别说里面的内容了,李鱼的身上,不由沁出了一层冷汗!
“法善,有人要鼓动郑州百姓造反~?”
放下报纸,李鱼的脸色白的吓人,片刻后,她看向叶法善问道。
她起初决定来郑州,不过是想着魏征被一些贪官污吏报复了,她要去调查清楚,可她万万没想到郑州的水这么深,居然有人要造反,这可是要把天给捅破一个窟窿啊!
叶法善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双目如电,看向李鱼,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有人鼓动百姓造反,而是郑州境内,以崔家,自上而下,正在酝酿一场政变!早上二叔让我们这两天不要出门,所以,我估计他们这两日肯定有所行动!”
李鱼面色变了变,她心里也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法善,你知不知道这《郑州日报》发行多久了?”
叶法善脸色阴沉道:“我问过书店老板,他说一个月前,管城县就有了《郑州日报》,刚开始里面的内容还中规中矩,可是后来,上面便多了许多批判陛下、抨击朝政的文章,全部都是郑州境内的名儒写的,这些名儒往往都是门生遍布各地,影响甚大。除此之外,这个月内管城县内还有不少儒生讲学,所讲内容全部都是批判圣上的。
正所谓三人成虎,而那些读书人在民间的声望向来颇高,如今郑州百姓有不少人都对朝廷、对陛下抱有相当大的恶意,只要有心人稍微那么一挑唆,这群人就将会成为世家反叛朝廷的先锋!”
小鱼儿一脸的骇然,她踉跄后退两步,道:“真若这样,那该如何是好?还有,魏左丞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被他们害了?”
“不知!不过我打算今晚去一趟刺史府,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尽快查出魏左丞的下落!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找我二叔谈一谈!”
“法善,你是要跟叶叔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全部讲出来吗?”
叶法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鱼儿也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崔家老太公现在也变得聪明了,上次在长安城,先生利用汹汹的舆论,将崔家老太公赶回了郑州祖地,而今,崔老太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舆论、煽动百姓,直接反叛朝廷!
虽说以郑州之地反叛整个大唐,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他们不会有多少胜算,但这些被舆论裹挟的百姓,他们却要为崔家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傍晚,叶明磊从县衙回来,刚一进门,就被叶法善给请到了后院。
叶法善将王河早上偷偷去县衙想要告密的事情,告诉了叶明磊。
叶明磊闻讯,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沉默半晌后,他出声道:“来人!”
“老爷!”
这时进来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仆人,二人躬身道。
叶明磊目光阴冷地吩咐道:
“将王河拖下去!沉塘!”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了!”
王河此刻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听叶明磊要将他沉塘,他顿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并求饶道。
“带下去~!”
叶明磊不为所动,冷声道。
两个家仆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拖着王河往外走!
“老爷!小的知道错了!饶命啊!饶命!呵呵呵呵!叶明磊,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县令大人和主簿大人会替我报仇的!报仇!”
屋外,王河哀求与恶毒的叫声越来越远,这时,叶明磊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叶法善,问道:“法善,你这次来管城,不只是为了看望二叔这么简单吧~?”
虽说王河通风报信被抓,对于叶明磊来说算是一件好事,但抓王河的人是叶法善,若是正常情况下,叶法善怎么可能去跟踪一个家奴,所以这其中绝对是大有蹊跷。
叶明磊久经官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在他犹如实质般的目光注视下,叶法善缓缓点头,道:“二叔猜得不错!法善此来管城,的确不只是为了看望您老人家!不过在说出真相之前,我想问二叔一句,您心里面是崔家最大,还是圣上最大~!”
说罢,叶法善的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叶明磊的脸上。
叶明磊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面色一阵变换,“法善,你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二叔,您别瞒我了!郑州如今的局势,法善虽然了解不全,但还是知道一些的!您身为朝廷命官,想必应该知道《郑州》这种东西可是大忌,更不用说这上面那些挑唆民众、反叛朝廷的经义文章了!
事到如今,法善想知道,二叔您究竟要站在哪一边?是去随波逐流、背叛朝廷,还是揭发反贼、力挽狂澜?”
叶法善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袖中的报纸,叶明磊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旁边的小鱼儿也紧张到了极点,若是叶明磊选择了朝廷的对立面,那他们两个,估计今天全部要死翘翘了。
叶明磊面色一阵变换,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道:“法善,二叔现在哪边都不能站!老夫不过是小小一县丞,手上无兵无权,站在任何一方,都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命运!既然法善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那老夫今日就全告诉你吧!
自正月崔家老太公被遣返郑州之后,魏左丞依照圣旨,对崔家子弟这些年来所行的不法之事进行全面纠察,但崔家盘踞郑州多年,早已根深蒂固,魏左丞一意孤行,遭到了底层官员的大肆反对,他们虽然明里不敢公然叫板魏左丞,但暗地里阳奉阴违,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魏左丞性格何等刚烈,岂会容忍下面的人一直对他阳奉阴违,他凭借圣上赋予的权利,先后罢免了郑州境内五个县城的县令,一时之间,郑州官场人人自危!
就在魏左丞准备再对崔家挥动屠刀之时,上月十五,梅山附近一伙山匪,足足有数百人,分批混入管城县县城中,陡然暴起,伤民数千,管城县大**!郑州刺史潘震岳,紧急调令六千州府兵马入城,剿杀贼匪!
sāo**平定后,魏左丞却失踪了,那些跟随魏左丞而来的禁军悉数被杀,刺史得知非常震怒,下令州府兵马封锁城池,任何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李鱼、叶法善听着不由瞪大了眼睛,他们万万没想到魏征到郑州的这几个月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疯了!这群人疯了!他们竟敢串通山匪,谋害朝廷重臣!此乃诛九族的重罪啊!”
李鱼目露惊骇,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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