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情妍,教授大人坑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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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情妍,教授大人坑萌妻-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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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做出决定,他还取笑过他,忍不住了吧?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b市贺端宸会所中的宁呈森,摇曳着红酒杯,淡淡的扯笑,却是深深的无奈:“我跟她之间,主动权从来不在我。”

    他说,米初妍给过他选择,要么在一起,要么保持距离。他说,米初妍对着他的时候可以保持头脑清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他对着米初妍,却总在各种失控各种别扭。

    他说,米初妍那么年轻,以后的人生路还会有很多很多好的选择,或许比不上他有钱但一定会比他纯粹,不管她跟谁在一起,都不若跟他累偿。

    他说,他有预感,如果再这样不明不白,他或许就失去了这个唯一能让自己感觉到空气是新鲜的女孩。

    他说,这个世上有无数年轻活力的女孩,要命的是,只有米初妍这样一个不听管教的闯进了他怀。

    于是,三十几岁的男人,第一次有了争权夺利的心。

    只是,才多久,他的顾虑就都应验,他如何能够不悔不痛。徐暮川甚至都可以预见,待这次的主谋查个水落石出,他会以怎样疯狂的面目去报复。

    但愿,不弄出人命就好。

    里头一片安静,那些嘶吼哭叫在宁呈森拿着东西转身进去不多时后,彻底消失,或许是彻底没了力,也或许是镇定剂起了作用。

    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遭此毒手,恰逢身体有意外状况,谁说不是残忍。然而,这对亲手给她注射药物的宁呈森来说,又何尝不是种折磨。

    在外等来了宁呈森递出来的尿检样品,有专门的容器管密封着,外面还有薄膜袋套着,作为曾经的医生,这类东西他见惯也接触惯,并不觉得有什么。

    宁呈森什么都没有交代,大概是顾不上,也大概是知道,对同为学医出生的他,他无需多言交代。

    拿着东西出了卧室门,徐暮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脚步声,站起来:“要出去吗?有什么事我去做吧。几个大男人呆这儿也不是事,你跟他熟,你留下照应着。”

    徐暮云办事,徐暮川放心,也觉得有理,便将东西交给了徐暮云,让他跑这趟腿。

    在客厅等到宁呈森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半湿的衬衫凌乱褶皱,袖管挽至肘弯,拖着沉重的脚步出来,见到他,血红的眸底些许的意外,声音哑沉:“你怎么还在?”

    徐暮川未有起身,只淡音:“暮云去了,她怎么样?”

    “睡过去了。”

    “要不要聊聊?”

    宁呈森顿步,而后,弯身坐进沙发:“不是要赶着回穗城吗?纪唯宁在家该盼着你。”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回去。”徐暮川叠着腿,清冷的眉间,稍稍起皱:“有头绪吗?理出来听听?宁家人,你怀疑谁?”

    “你想听哪个版本?”似有自嘲,宁呈森轻扯唇角,眸底深处却全是冰冷嗜血的光,长腿曲在沙发与茶几之间,拥挤的很。

    “当然是全部。”

    宁呈森倾了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袖口积下的水,攒成滴,顺着裤腿连带着裤管上的水点点往下,散在脚下的地毯上,晕开,成摊。

    谁都没提衣服要换,谁都没提夜已深需要休息,徐暮云的套房有两个卧室,他们愿意挤挤,完全够住。然而,这样的时刻,身为好友的徐暮川都睡不下去,何况是宁呈森。

    可能是累,也可能是痛,宁呈森的嗓音,异常沉哑。

    “据说当年伍乐旋是被宁翰邦下药强bao后,被迫结婚的,这么几年,伍乐旋不间断的被宁翰邦家暴。宁翰邦握有何铭涛的罪证,何铭涛为此甘愿陪葬女儿,甘愿在事业上无条件支持宁翰邦,具体罪证是什么查不出来,但跟宁翰邦负责的第三代ae抗生素逃不了关系。娘家夫家都不讨好的伍乐旋,再好的性情估计也得磨裂,她害过米初妍一次,就有可能害第二次,目的就是要毁米初妍,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宁翰邦,几十年来一直忌惮我的存在。或许是看不惯我在舒染和伍乐旋之后,还能过的如此好,简单的,只是想毁了所有对我来说的美好。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察觉到了我这次回来的动机,深感威胁后,他想彻底毁我,毁我需要部署,不容易,只能转而毁我爱的人。他知道米初妍对我的重要程度,毁了米初妍,等于是毁了整个我。我父亲大他那么多,已是个半老之人,宁家没有我,到最后他会一手遮天。”

    “安德鲁,在宁家二十来年,一直规规矩矩,本身家世也好,社会地位也有,不贪宁家的钱财名誉,**官的身份赋予了他必须恪守为人。可是两天前的温泉漏电,他却是参与人之一,假山常春藤刨下后,隐匿在其中的水风车地线装置,金属圈有打滑的迹象,虽然后来被套了回去,但可能是情急,金属圈里沾了两根棕色卷发。在宁家,这样的发色独属于安德鲁和阿其尔父子,排除在校的阿其尔,能够即时断电的,唯有最后跟着老太太出现在温泉旁边的安德鲁,并且,那两根头发我有拿去化验,结果如何,很快便有分晓。跟伍乐旋一样,能害一次便有二次,可是,安德鲁的动机是什么?安德鲁……这辈子的软肋除了他敏感的政治工作,就只剩下我姑姑宁婕。”

    “宁婕,待我,一直算得上可以,尤其是在舒染失踪后,怜我疼我。按理说,怀疑她没什么可能,也许现在的我草木皆兵,但宁家的人,她是最懂药理也最会配药之人。温泉事件当晚,我跟她说了些话,没多时她借机搬走。”

    “以上的几个人,不管是谁,都有嫌疑,并且,不管是谁,要收买宁家的家佣,都不算难事。”

    “那何宴爵呢?他有没有回来?我听说,何铭涛有想要退下来的想法,何家的产业,何宴爵总得回来继承,如果他背着你们在伦敦的话,他也是有动机的……”

    听过那么多话,徐暮川补充了条,不管可能性大不大,总归不能错漏任何一条潜在的可能分析。

    然而,话未说完,宁呈森插言:“何宴爵不可能,对我……他做不出来。”

    提起何宴爵,宁呈森的面色更加难看几分,话也有些难以出口,却又不得不道出实情。

    “那你觉得,你说的那几个人,谁的可能性最大?”徐暮川接话。

    宁呈森身未动,姿势始终未变,崩牙:“宁翰邦。如果今天我的车子真的被人枪击,那宁翰邦的可能性则是最大,因为,他今天去中东,我送米初妍的时候,他也在机场。他曾经给伍乐旋下过药,自然也懂得用药之理。曼夫柯的合作,已经稳落我手无疑,两天后第三代ae抗生素弊端攻克发表后,今日在媒体面前露过相的我,会以绝对的优势,在曼夫柯面前予取予求。我手里握着的关于第三代ae抗生素致死致残的名单,是宁翰邦一直向外界掩饰的罪行,同样是宁翰邦的致命伤。利用好了,宁翰邦在kb地位不稳,但是我怀疑,宁翰邦已有所了解,所以,他收手了好几个大额投资转而去中东谈石油合作。安德鲁虽然也有嫌疑,但他毕竟是公职人员,除去下药一事,在机场这样的公众场合使枪,是否太冒险?不过,也得等尿检出来后,才能进一步确定,如果药物混合的太专业,那宁婕是不是也排不开了?宁婕是主动还是被动?她又有何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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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呈森的话后,是短暂的静默,宽大的酒店套房,在这样的深夜里,异常安静,安静到,旁边桌几上的针表声都能清晰入耳撄。

    有指节敲击的规律声响,很轻,却并不快,深思过后的徐暮川,忽然道了句:“石油合作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宁瀚邦忽然转手去谈kb向来不涉及的行业,你觉得是为什么?”

    “资金转移。”

    同时收手好几个大额投资,接着就去谈石油,最大的可能就是,将那些资金全部转到石油合作上,医药他无法独立控制,但石油他可以。简而言之就是,宁瀚邦察觉到他的动作,然后给自己拉起了警防线,为自己铺排退路。

    这是宁呈森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在慢慢脱离宁家,想要自立门户。”徐暮川点醒:“在宁家,他向来没有安全感,握住kb生物制药业这几年,他总得为自己全方位打算。第三代抗生素上市之前,做为kb的高层领导,宁瀚邦不可能不知道其隐存的弊端,可是为了高效的盈利,他依然将药推上市了。第三代ae抗生素自推市后疗效显著,起初只在kb旗下的医院使用,用的再好个体也有限,所以问题不突出,但后来推行至整个欧洲国家,并且因为高疗效被普遍接受使用后,用的人更多了,问题就出来了。宁翰邦一路赢取药物带来的高额利润,一路为这利润背后所付出的代价买单,掩饰伤残病患,抓住人性的贪婪给患者家属足够诱惑的赔偿,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神不知鬼不觉。也是因为这个弊端,使得他急于投产第四代的研发,然而,这时候你回来了,彻底打破了他的计划。”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你在远离他的地方,花了三四年时间研究出了第三代ae抗生素的症结所在,发现了其特殊毒害性,只要持续用量超过某个度,患者就会出现不明原由的门静脉血栓,甚至有些会发展成肝硬化。你让摩顿顺着这条道找,然后找出了隐在背后那些被宁翰邦及其团队处理过的伤残病患,宁翰邦不可能没有察觉,他察觉但他不动声色,是否想要金蝉脱壳?kb是个大集团,他自然不舍得放手,但你的归来,触碰到他的致命伤,让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毁了你,他可以坐拥kb制药,换言之,今天他毁不了你,那他还可以在kb之外大展拳脚。”

    宁呈森挪了身,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有些疲累,深眸底光血丝还在,却是犀利异常:“药物从研发到上市,那么严格的把关过程,如果没有宁婕的协助,单靠宁翰邦他就算再神通广大,又怎么可能将存在问题的产品做到上市?”

    “所以,你对宁婕,始终抱怀疑态度?”

    “温泉事件,宁翰邦不追究其实是怕查出了伍乐旋背后的安德鲁,怕安德鲁再又扯出了宁婕,如果我把目标盯在宁婕身上,宁翰邦在kb的戏码就没得唱了。就算之前我让摩顿查,可能宁翰邦有所察觉但他不可能知道是我所为,毕竟我对宁家从来就没表现出过任何欲*望并且远在穗城,直到我回来,直到曼夫柯的谈判会议之后,估计他就彻底悟出来了。这样解释,是不是很通?”

    “可是你姑姑……”徐暮川拧眉,长指支着刚毅的下颌,百般不解:“她没道理要这样做。偿”

    “然而这是唯一能解释这两起事件的脉络原由。安德鲁不是什么坏人,但为了宁婕,他可以变成坏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觉得呢?”宁呈森忽笑,轻微的动作,牵扯着俊逸五官,鼻翼的龛动,足以见他即将汹涌溢出的暴烈情绪。

    徐暮川饶有兴趣,放下交叠的腿,当真猜了几分:“一个一个来?谁先谁后?安德鲁根基稳门路特殊不好动,定然不能轻举妄动。”

    “放心好了,这个世上除了权钱,总还是有情的。我现在就想下个赌注,赌个情字,赌的好了,也许能让宁翰邦在中东的合作谈不下去!”

    宁呈森忽的起身,丢下这些话后,重新进了卧室。

    室内昏暗,仅在床头亮了盏浅黄灯光,雪白的床褥中,躺着的是面色惨白的米初妍,死气沉沉的,哪怕宁呈森已经极小心极小心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亦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声。

    胸口忽地闷窒,即便就站在她的床头,依然有些神经兮兮的俯身,用指尖去感觉她的鼻息,直到确定没有异常,却又深深松了口气。

    她自己的衣服已然不能再穿,他给她裹的是酒店的睡袍,如此情况,容不得他去计较睡袍是全新的,亦或是谁穿过的。

    用了镇定剂,她睡的很好,药效最猛烈的发作期也已经过去,但是,宁呈森无法预测,醒来后的她,会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他能预知她的身体,却不能预知她的心理。

    思及此,胸腔处撕扯般的疼痛再次将他席卷。他的身子同样湿,不敢坐在床沿,就地而坐,与她平高,不经意的瞥眸,视线触及的便是她露在被褥外的手。

    咬痕还在,伤口经过处理,些许缩口,血不再流,却依旧渗目,宁呈森知道,不单是他执起的这只手,另外一只,同样如此。

    小小巧巧,骨骼纤细,那么嫩的皮肤,本就不经咬,而她却不知用了多少的力道,将指节破成如此模样。

    宁呈森不知道,她在伤害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未来她会是个医生,双手对于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来讲是有多重要。如果再狠些,如果他没有及时进来,将她的手指掰开,那是不是会伤到筋骨,如果伤到筋骨影响了以后拿手术刀的灵活度怎么办?

    挺长的时间,宁呈森就那样坐在地板上,执她手,轻轻的,与她十指相扣。男人的手修长分明,女人的手纤细白皙,扣在一起,扯疼的,是心。

    带她回伦敦是个错误,或者是说,他这样的人,去招惹她,本身就是个错误。前有周鸿生,后有宁家,不管他做怎样的决定,总会逃不开这个劫。

    然而,错的再离谱,他也再不想放开她的手,感情的世界,遇上她,他甘认自私。

    抬首,对上她毫无血色的容颜,不由倾身,良久的注视后,凑在她耳根,轻吻:“以后,定护你周全,哪怕搭上我的命。”

    话音轻浅,却是坚定有力。明知道她在昏睡,或许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却依旧固执的,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房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宁呈森怕吵醒了昏睡的人儿,未敢答声,直起身子,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提了提她身上的丝被,再次确定她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转身向门口。

    卧室门无声开启后,出现在门外的,无疑是徐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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