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初妍笑的神秘莫测,却又调皮搞怪,她指了指宁呈森跟夏晴说:“你问他。”
梧桐树下,朝霞正好,中年妇女殷切,年轻女子娇俏,英挺隽雅的男人,无奈纵容的笑,撩了撩年轻女孩的发丝,淡声:“你跟家里说,我来不及了。”
话落,宁呈森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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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宁呈森是出于何意,但总归,那天晚上,他们都是在溪口别墅住下来了,并且,在那之后几天,都一直住在那边。
最高兴的莫过于夏晴,整天厨房进厨房出,像是要把她这段日子里学会的那些菜式,通通做给小两口吃。
她那样情绪高涨,米初妍怎能不领情,每天都把自己撑的肚皮浑圆。
宁呈森有些不买账,但在米初妍的逼视下,他不得不吃。
于是,饭后通常两人要借住散步来消食。
倒好像是终于过上了柴米油盐,闲庭信步的日子。
米初妍每天被书本知识埋没,晚上的片刻休闲,便是她最大的享乐,人生难得蹉跎,就这么在快乐中蹉跎,谁又能说不好。
宁呈森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就从他日日主动回别墅,饭后主动拉她去散步的行为中便可知,他也无比享受着这般惬意。
褪去了伦敦儒商的光环,宁振邦是个很有趣的父亲。
他会在米初妍出其不意的时候,几句相谈,字字巧妙的引诱着米初妍一声声的喊她爸爸。爸爸这样的字眼,对于宁振邦来说,仿似是魔音,回回听了,都是神情振奋,灼眸发亮。
还是会在饭桌上出现父子斗嘴的局面。
有时候为宁家的生意,有时候为宁呈森每天的忙碌,还有时候仅仅是为了饭桌上的一道菜,更也许只是为了饭后到底是喝红茶还是绿茶。
不过大多时候败阵的是宁振邦,倒不是他的口才差,而是宁呈森太混。
动不动就说:“妍妍,南都奥园那边有阵子没住,怕是落灰了。”
再不然就说:“妍妍,莲姨给我打电话说她好几天不用干活,白领工资不好。”
老两口最怕的就是他们要走,不住南都奥园了。可不就是混么?专门以此来要挟老人,惹的宁振邦气愤难平,回回在白天,等宁呈森离家后跟米初妍念叨:“你该好好管管小森,不像话!”
米初妍只当玩笑在听。
再说了,表面上宁呈森事事听她,实则,她哪里管的动他。
这男人,主见硬的很!
这样安稳又舒适,还带着略略温馨的日子,米初妍在惬意中过了四五天。因为有书可读,有打趣逗乐,烦恼事总容易抛切。
再次接到徐暮川的电话,是在第二个星期的第三天。
在一家干净整洁的私立医院,医护人员素颜极好。医院地处江边内岛,穗城的江很长,南都奥园在中间段,这个内岛,在下游段,听着很近,实则隔了很大的空间距离。
作为穗城人,米初妍不找度娘也知道,那个内岛是权贵区,多注重*。听闻,那里的一套别墅,九位数出头。
那日,纪唯宁在。
想必她是都知道了,抱着她,轻声:“别怕,我会陪着你。”
然后她在纪唯宁的陪同下,抽血,验尿,做b超……
一系列完成,纪唯宁陪着她在外面等。
徐暮川不知有来没来,一直也都没见到他,只记得他在那通电话里说,宁婕的药,没有任何问题。
米初妍自己心有些慌,也没心思去究竟徐暮川的行踪,更觉得没必要。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护士来喊米初妍。
她说医生在等,让米初妍随她过去。米初妍拉着纪唯宁,可哪知,纪唯宁笑了笑:“你去,我就这里等你。”
米初妍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着去了,但想了想,觉得或许是这间医院的规定,为了患者*,不给不相关的人旁听。
米初妍也觉得,除了宫腔,自己身体不应该有什么其他问题,检查,不过是为了可以放心服药而已。
这样做了心理建设,便独自随着护士过去了。
护士把她带进拐弯处最尽头的医生办公室门前,没推门,只告诉她:“医生在里面,让她自己进去。”
米初妍谢过护士,呼了呼气让自己镇定,这才搭上门把,旋转着。
办公室其实很简单,一桌,一椅,一书架,一个洗手台,采光极好,纤尘不染。
私立医院就是这点好,表面上看着,总是干干净净,让人自在。
医生竟然是男的,背对着门口,窝在大班椅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状在沉思。白大褂在他身上,看不出长短,但肩胛处,恰如齐分,看得出来,该是身材高大的男人。
右手袖管的部位,露出半截质地极好的灰色衬衫,袖扣精致,角度的关系,看不到他的手。
米初妍隐隐觉得熟悉,不由踏前两步,礼貌:“您好!”
椅子上的男医生,缓缓转过来。
然后,是瞠目的米初妍,几乎结巴:“呈……呈森……”
第622章 深眸流光溢彩,欣赏的说,妍妍你真聪明()
那个上午,说起来有些好笑。
两个人,隔着一张办公桌,是医生和患者,是导师和学生,是男人和女人,但终归结底,丈夫和妻子,才是他们最正确的关系。
作为医生,他很尽责的跟她讲了她应该了解的方方面面,她的身体现状,未来痊愈的几率。
作为导师,他就这个问题,从宁婕给的药为出发点,衔接到她如今日日喝的汤药,给她做最直白的药理分析。
作为男人,他强调,这个责任,应由他背,就算她终生不孕,宁家也没资格说不。
但是作为丈夫,他发了很大火偿。
他斥责米初妍,不应该藐视他的存在,瞒着他她本不该瞒的事情。
记忆中,他已经好久没发过那么大的火,可是那天,他很气愤,气愤到后来,白大褂都被他随手甩落椅背。
他是医生,更是一名药物研究者,然而,他心爱的妻子却在她有所难的时候,宁愿找其他男人帮忙,也不肯跟他吱一个声。
他是挫败,却又更是心痛。
他不是对她的身体问题束手无措,但毕竟他不是这方面的专科,所以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或长或短,没有定论。
他本可以在世界各地找为她寻找这方面的专家,但其实,再知名的专家,于她来说,都是无用功。因为专家们都不会知道,在那次药后,到底如何才能融化身体内的毒素。
无法对症下药,吃再多的药,等于是慢性自杀。他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他妻子身上?
他当然有找过宁婕,只是宁婕说,那时候宁翰邦逼她,她很是心绪不宁,药,胡乱配,如今记不清。
那时候他恨不得掐死宁婕。
事实上,他也当真伸手掐了,掐到她脸色青紫的时候,她像是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然后,安德鲁赶来了。
倒在安德鲁怀里的宁婕奄奄一息,却在他离开之时,承诺,一定会让米初妍恢复无恙。
往后的日子里,他一边保守的调理着米初妍的身体,一边自己按照当日那份药后的化验单多次研究,一边等待着宁婕的好消息。
只是,宁婕那边,迟迟未果。
哪知道,这次穗城婚宴,宁婕会带着药直接找上米初妍。
宁婕不知道米初妍对自己的情况全无所知,她觉得东西给谁都一样,她主要想找米初妍说说话,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
是后来才察觉到米初妍态度不妥,给他打了电话。
所以,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宁婕找过米初妍……
会知道她找徐暮川,倒不是徐暮川跟他说的,而是纪唯宁。那天手术下来,纪唯宁跟他说,宁婕找米初妍了,不知什么事,她不放心,叫了徐暮川过去盯着。
徐暮川后来也找他了,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不该瞒,或者想瞒也瞒不住。
他一直都在等着她主动开口,然而,一天两天,她绝口不提。
他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的,她不想开口,他就不逼她。他怕他去医院了,她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即使温书,也难免胡思乱想,再说,化验宁婕给的药,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让她去溪口别墅陪陪长辈。
那边日子过的舒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她的嘴巴,也真是严实的紧,脑瓜子,也是犟的很。
怎么都不说,无奈,他只得自己选择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地点,主动挑明。
宁呈森的火,日子压的久,起的猛,但去的却很快。
不为别的,只为那天,米初妍冲进他怀里,哭的嚎啕。
一个多星期,所有的纠结压抑强颜欢笑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不知所措,都好像在那场嚎啕中,释放发泄。
宁呈森听的心发疼……
不由后悔,或许自己应该早点找她挑明,而不是一昧的为了教训她的不诚实而隐忍着,可是他又觉得,如果这次不给教训,那她往后但凡有难事都向他隐瞒,可如何是好?
不是不能够理解她的思维。毕竟年纪尚轻,见解尚受限制,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他如何能过多责备?
气的心肝肺都疼,他却毫无办法,给她擦眼泪,抱着她,不停的哄。
还是有收获的,经检查,米初妍的身体,可以接受宁婕的药物。
对症下药,或许会有理想的结果,但到底什么时候才见成效,还得边走边看。
他告诉她,当日在孤岛,因为她,他才坚持了下来,如果哪天,他的生命里抽走了她,此生,意义将不复存在。
孩子,有,是恩赐;没有,是天意。
那天他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唯独没有说,她曾经,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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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初妍是在四月中旬通过官网查询到博士入学考试成绩的。
堪堪蹭上分数线,对一个学霸级的人来说,史无前例的低。当时她在书房的手提屏幕前哀嚎,刚结束病例分析的男人,端着水杯,边咕咚喝着边靠近。
喝到一半的水递给她,神色淡淡,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对你来说,能过分数线,已经是个奇迹了。成绩太高不好,容易招人怀疑,成绩太低也不行,过不了录取线,我不好给你托关系。”
米初妍喝了口水,咕哝:“我分数高低,还不靠你掐题掐的好!”
男人倏然侧首,盯着她的深眸,流光溢彩,带着欣赏:“妍妍你真聪明,早知道今年试题是出自我手?”
第623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从此教授不执刀()
博士入学在九月秋季。
虽然还没有复试,也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但听宁呈森的意思,她进济山读博,是板上钉钉的意思。
米初妍曾经还纠结过,要不要推辞他的这番为她破例托关系,但后来想了想,还是作罢。
既然她迟早是要读的,那必然,迟早她也能考进去。
今天开始好好温书,不辜负他的美意,那是否自己考进去,都一样偿。
这天是周六。
两口子难得休闲的呆在南都奥园,露台的藤桌上搁着两杯花茶,热气缭绕着细雾,缓缓升腾。花茶边上,搁着两碟点心,分别是曲奇,绿豆糕撄。
一日三餐是莲姨在准备,但这些需要花上考究技巧的小食品,则是出自米初妍手。
宁呈森本不爱吃甜食,看着精致,忍不住尝了块,竟是反常态的毫不吝啬竖起大拇指。
此刻,两人分坐桌子左右。
所不同的是,隽雅男子仰靠藤椅,看着远处风景百无聊赖,纯净女子坐姿如学生般端正,捧着厚厚书本,认真品读。
她很专注,专注到身边男子好几次试图跟她说话,都毫无所觉。
最后一次,他索性伸手,直接抽走她的书,眉皱:“读书时候,每次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就是你吧。”
米初妍不解,抬头看他的杏眸里,半点茫然。
皱眉的男人,忽地笑了笑:“我应该记录下你的日常生活,让人看看,学霸是怎样炼成的。”
这句话,半分打趣,半分警醒。
米初妍知道自己过分沉溺在书本里而忘了他的存在,也就不计较他抢她的书了,双手托腮,眸眼精光:“那你以为学霸是怎样炼成的?”
“学霸皆是天才,如我,天禀。”他边说边笑,沉沉的调,短促。
米初妍挥手,隔着那张藤桌热茶去抓他的手,乐趣无边的笑音:“宁教授你脸皮真厚!”
“不然呢?放眼全球,你有看过这么年轻的医学教授?”
兼具神外和药学,双料博士,双料教授,临床和科研齐开花,米初妍脑海里过滤现今国际的名医专家们,而后在心底里肯定了他的自负。
不过,心里肯定,不代表口头上顺承,端起花茶抿了口,阳光下的她,微微眯起眼睛,状似老者般的慢条斯理:“依我看……当年徐总如果不接管世腾……难保今日不在你之上。”
宁呈森唇角挂笑,没接话。
半秒,米初妍忽闻:“哎瞿安呢?最近怎么都不见他的影了?”
边上的男人,眉梢略抬:“你似乎对我的朋友都很感兴趣。”
小女人娇笑:“夫妻财产共享啊!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关心下还是有必要的。”
宁呈森不知道,当某一天他的妻子跟他主动聊起夫妻财产的时候,竟然是因为瞿安那帮人,想来有趣,笑容不自觉加深。
蹭了蹭她的头,起身。
身后的女子不甘心,半跪在藤椅上朝他喊:“哎问你呢,都没回答我。”
宁呈森头未回,却是丢话:“谁知道,每年春季,总是会有段时间,他蒸发于人世。”
跪坐的女子,微微纳闷,却好像知道,不宜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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