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吊着心胆的就是,廖静伊那单子事。宁呈森始终没跟她说起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廖静伊的父亲明天要过来。
宁呈森要空出一个下午来处理这单子事,看来是比较麻烦的,廖静伊的父亲要过来,院办的人肯定得招待,到时候会怎样个程序,她没经历过事,真的毫无概念。
正当她忧心忡忡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有人在敲她边上的桌,而后,是他的声音:“米初妍,跟我走。”
“啊?”米初妍微微瞪眸,这一趟过去,肯定又是到他办公室。
可是,他什么都没再说,站起身的时候,只是扬了扬一直被他搁在边上的各种化验单。那些都是她刚刚从医技楼拿回来的单子,皆是廖静伊的,几秒后,会意过来,只得起身跟上。
吃惯了食堂的人都有自觉,起身的时候得把自己的餐盘收到统一的回收篮里,米初妍是很顺手的,起身的同时抄起了自己的餐盘,可她对面的那个,还在啊!并且,还有大半的东西都没吃!
一如既往的浪费粮食!米初妍微微皱眉,向着已然转身过去的宁呈森:“主任,你的饭……”
宁呈森余光都没给,丢一声:“你拿着!”
84。084办公室会更有状态()
米初妍跟着宁呈森的脚后跟一路走出食堂的时候,犹感觉自己薄薄的身板已然千仓百孔,都是叫周边人群的眼睛给射*穿的。
那个瞬间,忽生一种强烈的想法,如果有朝一日,宁呈森这老男人开了窍,打算重新牵手恋爱,那他的另一半,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他天天穿梭在医院每个角落,迎接众女性的虎视眈眈!
一路回到他的办公室,两人无话。
偶然间从侧方看到他的面容,隽冷紧绷,米初妍不知道他是因为去了食堂一趟惹来的不快,亦或是廖静伊的事情给他带来的烦恼。
可明明,在这之前,甚至在今天早上,他都没有对廖静伊的事情做出过多的反应。那之后他去了手术室,算时间从手术室出来没多久他应该就去了食堂,照这么看,他的郁气起源于食堂的可能性要大些。可是,在食堂也没人惹他来着,那什么脑抽风的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怪不得人家笑撄。
显然的,米初妍又一次陷入无解的局面中。
进了办公室,他一边脱着身上的白大褂,一边往书桌那边过去,同时吩咐:“给我倒杯水。偿”
这等小事,在之前他办公室学习的时候,米初妍已经做过许多,倒也没说二话,熟练的将杯子清洗一番,而后倒水,放在他的左手上方。
书桌上她的餐盒当真还是原样子摆在那儿,倒没有臭气熏天,但大热的天气,多少异味总是有的,于是,她又接着去洗餐盒。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宁呈森已经开了电脑,在那不知查什么。她倾眸过去看,发现全是英文版面,而他似乎还在给谁发邮件,也全是英文模式。
米初妍的英语有过专八,平日里读写念不是问题,但真正口头上的交流沟通还是有比较大的障碍,再加上宁呈森在写的邮件,有许多医学方面的专业术语,许多她还未能涉足的领域,她是看不出个究竟来的。
所谓的收拾,一直未见他有任何表现,可米初妍却总是惦记着这回事,怕他无意间来个什么阴招,整的她翻不了身。
这么惦记着,忍不住一直往他身上瞧,他的侧颜同样深邃立体,倒着淡淡的电脑银幕光,还有斜射进来的太阳光,仿若去年夏天,她在阶梯教室奋笔疾书,他一身白衣,从门口款款而来。而今天,他同样是白色衬衫,所不同的是,衬衫的纽扣颜色不同而已。
如此美好的男人,她实在想不通,那个曾经得到过他热情的女子,怎么会舍得抛弃这个男人,另嫁他人妇,并且,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她无法去界定,他如今对他的前任是如何的情感,那个她偷听来的电话,他讲的时间不太长,他没有愤恨没有暴怒没有可怜没有情难断,他只是冷如寒霜冰窖的告诉那个女子,他对她没兴趣……
是真的没有了任何兴趣,还是把曾经的情愫压在心底最深处,她看不透。
不知不觉间,光芒下他越来越涣散,米初妍想的越来越遥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虚虚实实中。思维一发散,牵扯的也越广,而后,何宴爵的面容跃进她的脑海。
越来越好奇,何宴爵在他的生活中,是怎样的一种角色存在,似友非友,似情非情,但到了现在,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何宴爵这人,跟宁呈森远在英国的那个家,是有一定渊源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宁呈森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还是他总算发完那份邮件,倏然间抬眸,尚在魂游中的米初妍躲避不及,被抓包。
宁呈森难得恶趣味,眯着眼眸:“看我?想什么?”
想什么?米初妍还没在状态中,她在想何宴爵,在想他的前任,在想去年教室门口的他,在想他不知会选择怎样的方式收拾她。
一步一步往回想,而后,把思绪撤了回来,嘴里不经意的念叨:“想收拾……”
宁呈森像是倏然间听到什么惊人之语,浓眉耸动,默了足足两三秒,终是没崩住笑,笑过之后,又问:“你想我怎么收拾?”
彼时,他已起身,缓步过来。
米初妍心下几个轮回的在晃动,她觉得,自己才是真的脑抽风,怎么会说出这样暧昧不明的话来!
她想说些什么话来缓解下忽然变得诡异的气氛,可是,他的长腿渐近,他的薄荷香缠绕着他整个身躯,向她逼来,那个瞬间,她四肢僵硬杵在原地,看着他越发逼近自己,越发逼近自己的……75c!
他的脸上全是悠然闲适,他深邃的眸中,全是意味不明的闪烁,她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男人恶趣味发作,还是真的被这层忽生的暧昧激发出了身体内的某种激素。
米初妍的脑中满是浆糊,心脏毫无规则的不停蹦跳,傻眼的看着他双手插进裤袋,看着他缓缓俯身。
她紧张的连呼吸都摒住了,面色涨红,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贴上来,下意识的撤身,准备逃离。
然而,她才迈脚,身后的门忽然被人从外向内推进,米初妍当下就慌了,急促的退离时,抬起的右脚猛然间绊到了左脚,趔趄着倒下。
米初妍以为,自己终将会落地的,就如那一次,宁呈森把她丢出手术室那般,狼狈极了。然而,没有,她的身子才刚刚倾倒的时候,宁呈森伸手,将她扯了回来。
她跌进了他的胸膛,虽然不是意想中那种头磕冷地板的疼痛,可他的胸膛,坚硬如铁,除了不冷以外,跟地板其实没什么差别。
米初妍几乎被撞的眼花,而他温热的怀抱,圈着她背的长臂,皆让她在那个片刻迷失。
“这种亲密的事,不应该在家里,或者开个酒店套房,才能更加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吗?”何宴爵的手撑在门框上,要进不进的,但开口的话音,却是米初妍从未听过的冷然。
米初妍挣扎,觉得羞臊,也惊于一向温和笑说的何宴爵会用如此的语气说话,她想转过身去,看他是如何的状态,如何的表情。
然而,宁呈森却将她圈的更紧,紧到她都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胸腔处发散而来的滚滚热源。
她侧眸过去看宁呈森,目光所及,恰好是他线条紧绷的下颌,她看着他浅浅的扯了扯嘴角,漾开淡淡的笑,回何宴爵:“这种事情,办公室会更刺激,更有状态。”
米初妍直接凌乱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怎么可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她的身躯还贴合着紧绷如铁的男人。
当下,她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伸手,往宁呈森腰上狠狠一掐,圈着她的长臂,总算松动,她趁着机会,将他推离,跳了开来。
杏眸左右观望,看着两个男人间的剑拔弩张,米初妍头疼的想要远离是非之地,然而,正欲向着门口过去的时候,何宴爵忽然的一甩手,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关上,而后,落锁!
米初妍惊呆了,看着他气势汹汹的进来,口带警告:“vincent;你别惹我!”
“到底是你在多管闲事,还是我惹你?”宁呈森淡淡的,双手依旧抄在裤袋中。
相对何宴爵来说,他显得更为淡定从容。
何宴爵忽然呵笑:“行啊,你不让我多管闲事,那除非弄死我,把我打残了。vincent,你知道的,你打我,不管怎么狠,我都不会还手的。”
“打你,我还嫌弄脏自己的手。”
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含着无尽的深意,米初妍解不透,可是,vincent这个英文名,她却是听过的,就在宁呈森回国前夕,她给他打电话,听见电话里边,有人在喊vincent!小森!
她去看何宴爵,再去看宁呈森,视线来回的转。
只见,宁呈森倒退了两步,停在书桌前,长臂伸到桌面去拿廖静伊的那叠检查单,悉数掷到何宴爵的身上,纷飞满地,冷声:“你在廖静伊的服药过程中动过什么手脚,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已经把相关的资料都发给了英国那边的药理学教授史密夫的邮箱里,等他的分析结果一出来,明天的院办大会,我根本不用操任何的心!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式逼走我,简直是笑话!我当初既然决定来穗城,就从未想过再回去那个地方!我母亲的事情一天未查出结果,任何人都别想阻拦我的任何行为!”
85。085你知道了我那么多事,怎么办()
米初妍并不是没有见过发怒的宁呈森,对着她的时候,他经常的暴跳如雷,但却从来不是现在这般,像是隐忍着沉痛到极致的情绪,崩到太阳穴处的青筋都抑制不住的凸跳。
白底的化验单撒到何宴爵身上的时候,有些掉落到他脚面,有些飘落到米初妍的面前。铺满在纸张上起起伏伏的数值,大多她能看懂的七七八八,但也有她未曾触及过,一无所知的撄。
她有些被这样的宁呈森吓到了,视线从地面上的化验单再转回到两人身上,却是听见何宴爵在嗤笑。
“你母亲早就死了,已经死很多年了!你为何非要一意孤行!如果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在繁忙的医学课程外,还去兼学那该死的法医学,如果你不是一点时间一点关心都不给乐旋,她至于会走到今天?你们两个至于会走到今天?乐旋爱了你多少年你数的过来吗?!你从来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宁家所有的人都必须围着你打转,你何曾体味过乐旋的处境和心情?!”
何宴爵在咆哮,往日熙和俊帅的面容,此刻只见戾气。
米初妍觉得,这样的氛围她实在不该再呆下去了,他们的情绪都不见得好,而且,说的话极为**,对他们来说,对伦敦的宁家来说,甚至对那个所谓的乐旋,她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她退身,想在他们的针锋相对中,默默退出这间办公室。
然而,何宴爵忽然转过身来,急速阔步的向着她逼近,在米初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抓住她的手腕往前拽,盛怒中的何宴爵力度极大,米初妍的那条手腕,几乎被他折断。
越挣扎,他使的力就越大,甚至米初妍还一度因为身子的七斜八撞贴近到何宴爵。严格来说,她从未跟任何的异性亲密接触过,忽来的男性陌生气息让她无尽的恐慌。
她抬脚就要去踢何宴爵,却是听到他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对宁伯母的事多上心!你一意孤行,可以,我陪着你,陪着你到事情了结的那天!可是你在做什么?米家的女儿才不过刚刚从校园里踏出来,你就盯上了,你跟她成天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宁伯母的事情至今还没个了结?!还是说,只因为她是米安博的女儿,所以你就可以不管不顾?!偿”
何宴爵冲口说话的同时,始终都没有放开过米初妍,手腕处的疼已经让她无法再忍受,不由闷哼出声。
而宁呈森也是在这时候开口,冷沉音:“何宴爵,你放开她!”
“你心疼?”何宴爵忽笑,笑的春风明媚。
米初妍觉得这人是真的阴晴不定,脾气起落让人无法适应。
“别逼我真的动手!”依旧是宁呈森的声音。
米初妍抬眸看他,彼时,他已经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过来,冷隽的面容,崩紧的轮廓,那个瞬间,忽生一种错觉,觉得,如果何宴爵不将她马上放开,定然要出大事。
然而,宁呈森的动作比她的思维还要快上好几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何宴爵打了个趔趄,而她的手,也终于脱离了要命的桎梏。
能够感觉的出来,宁呈森真的动了手,他靠近他们的时候,挥来的拳风太强,她想察觉不到都难。
大约宁呈森是真的起了火,一拳过后,胸膛略略的起伏。
何宴爵头微偏,嘴角处顷刻现出大块淤青,可是,直起身的时候,他只是随手抹了抹伤处,依然在笑:“一个拳头够不够你泄火?如果不够,你可以继续,vincent,我不会还手的,你知道,我舍不……”
话还没说完,似是触动了宁呈森的神经,以致,他直接又是一个伸腿,将何宴爵踢倒在地上,仿似不够,他趋身,锃亮的皮鞋直往何宴爵锁骨处压,目露恣睢:“你再敢往下说,我今天把你揍手术台上去!”
米初妍不知道宁呈森的这句话有着什么含义,可是,他的这句话后,何宴爵当真默了声,像是全身的戾气和怒火都在顷刻间掩埋,躺在地面上,手臂覆着双眼,许久未动。
所有的争执暗涌在瞬间静谧下来,谁都不曾说话,而米初妍,更是大气都没敢喘。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在雅人深致的表像下,都藏着暴戾的因子,冲动起来的时候,像足了嘶吼的猛狮,如何宴爵,如宁呈森。
她看着宁呈森缓慢松了脚劲,看着何宴爵摇晃着起身,也是此刻,才看清何宴爵的眼神,含着复杂到难以分解的光色,凝着他对面的男人,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