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完,感觉到不对劲:“干嘛呢?你也来大姨妈?”
米初妍玩笑。贪色的男人竟然主动说不用,她感觉到的不是轻松,而是,另一层的深意,回来到现在,阿迈的电话如此多,米初妍心里有数,也忍不住忧虑,但不想摊的太明显,怕自己控制不住多想多问,然后,让他走的不放心。
她的玩笑话宁呈森向来是配合的,只不过,如此的玩笑,却让他板了板脸:“说什么呢,不像话!”
米初妍呵呵笑,推着他去餐桌:“先吃饭,吃好了再出去,我给你找外出的衣服。”
“妍妍。”宁呈森叹息。
怎么会有如此懂事又如此聪慧的女孩,他说的如此隐晦,就怕她操心太多,可她却还是感觉出来了,知道他要离开,知道他要去处理什么事,但却不表现出任何沮丧,低落。
他扯她回来,交代:“你去洗澡,我的事一会我自己来,忙好了我先送你回医院。”
“不用,我就住这,明早上班再回。”米初妍摆手,转身进了主卧,挺着的小小身板,有些僵。
要他送,必然又得耽误他的时间,都已经回来了,米初妍不想再折腾,反正,不管在医院还是在南都奥园,她的身边都不曾缺人。
她坚持,宁呈森便也没再勉强。
进了主卧的米初妍,认真的给他准备衣服,舒适为主,一一摆放在床尾。
后来他进屋,米初妍呆呆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他穿戴,看着他在偌大的房里来来回回的穿梭,看着他修长的双腿驻停在床头,干脆又利落的戴上腕表。
心内思绪翻涌,纵是再多的隐忍,也终是有些忍不下去的时候,当他来到跟前的时候,米初妍别开了头,不想让他看到她泛红的鼻尖。
然而,宁呈森却直接将她捞了起来,大掌拍了拍她翘臀:“贺端宸要从b市过来,我过会儿去接机,你安心睡,明天医院见。”
“……好。”米初妍默了默,却是到最后,也只能吐出个好字。
她没有送他出门,不想送,就那样呆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声锁动,而后,躺下了身,屈着腿在那张沙发上,闭眸。
起先睡不着,各种胡思乱想,后来不知不觉陷入梦中,梦境里头,有宁呈森,有周鸿生,有舒染,有宁婕,还有徐暮川瞿安贺端宸徐暮云,很多很多的人,悉数聚在台封山里头,有奔跑声,有枪响声,也有喊叫声……
后来不知为何,心口发疼,疼的透不过气,她惊醒过来,满头大汗,粗粗的喘气,看窗外,月光犹在,天未亮。
米初妍走下沙发,爬进大床,伸手取过床头的闹钟,半夜四点,本就幽雅的小区四周,此刻更是寂静的可怕。
心脏还在跳,像漏了拍似的,米初妍只得抱着边上他睡惯了的枕头,闻着他的气息,才慢慢的缓活下来。
如此惊醒下,后半夜入睡变得很是艰难,一直都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状态,以致第二天清晨起床,头疼欲裂。
去医院,依旧是查房,跟着医生开医嘱,只不过,她没有手术,向敬年也没有,岑霖有过来找她,问她跟宁呈森谈的如何,她直接回了,宁呈森今天会过来。
岑霖听罢,脸黑的乌云密布,忍不住用手指点她,却是点了许久,也没有闷出一句话,大约是气大了,直接拂袖走人。
她问向敬年,古涛家属什么时候来?
向敬年只说,昨夜的航班到了穗城,具体今天会几点过来,说不好。
米初妍呆在科室,什么活都专注不下来完成,也是所幸,科室里的人知道她的情绪,没人过来烦扰她,让她安静的独处。
大约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她接到向敬年的电话,让她去太平间,家属来了,他在那儿等她。
可能是由于死者的特殊身份,也可能是医院为护宁呈森的故意为之,各路人员走的皆是特殊通道。整个区域,除却密切的相关人员,再无任何生人走动,封锁着,一律拦下,要不是向敬年接应,她根本靠不了那个边。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冷库,温度太低,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停放过太多亡灵,米初妍总是觉得,每往前踏一步,沁骨的冷意便朝着她的四肢百骸袭来。
那个空间,大门敞开,跟着向敬年进去的米初妍,看到里头已有人站着,不多,只三五个,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个周鸿生,亦没有看到宁呈森。
她转过身来,本是想问向敬年,为什么他们没在,是还没到?亦或是,怎么了?
317 317这是要轰谁呢,周伯伯()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凑巧的,这一转身,抬眼的瞬间便撞上身后的队伍,踏着稳重的脚步而来。
说是队伍可能有些夸张,但气势确实是非一般的,以中年男子为首,身后紧跟着四个壮年魁梧男子,分作两列,有些像下属,但感觉起来更像是保镖,不起眼的黑色装束,却是很显虎威撄。
米初妍没有见过周鸿生,但仔细辨认,也不是认不出来的。
修长身姿,儒雅面容,黑色的粗边大框眼镜,合体的中山装,这些都是他惯于示人的打扮。在权势圈里几十载,或多或少能在电视新闻上瞥过他的身影,至于他的名字,用如雷贯耳来形容好像也不为过。
就是这样一位收货百姓甚多好评的大人物,披着伪善的容貌以及看似良好的修为,却是做尽了这个世上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她今天只是个旁观者,她怎么可能相信,这个慈眉善目的周鸿生,有着如此可怕的真面目。
米初妍在看她,他也在打量米初妍,只不过,他处在逆光的方向,镜框下的那双眼,有着怎么样的光色,她瞧不出来。
即便,就算她能瞧清,估计也读不出来,毕竟,在周鸿生面前,她的这般阅历,真的太嫩,要不是宁呈森一直护着,也许,她同样会难逃魔手。
米初妍看的太入神,忘了躲闪,以致,后来周鸿生伫立在她面前。里头冷气太强,周鸿生站在门口似是在适应着温度差,掏出手巾慢条斯理的抹着从鼻梁上摘下来的眼镜,又似是特意摘了那眼镜只为看米初妍看的更清晰些。
约至半秒,他短促轻呵,转头问身后的保镖:“这个就是宁呈森护成宝贝似的姑娘?”
后头的跟班点头:“是的,周先生,同样是神外的医生,不过她实习的,还没从医科大毕业?偿”
“医科大?哪间?”
“济山。”
“济山?呵呵,有意思。老城区,挨着华外呢,有艺术氛围熏陶出来的高材生,怎么看都比寻常大学要来的顺眼,到底是舒染教养出来的儿子,眼光还不错。”周鸿生如此平和的念了句。
他的跟班没有接话,可米初妍好似是听出了些什么东西来,她所在的济山医科大周围都是高校,只不过济山最著名,所以大家习称济山板块。
华外挨着济山的东北门,是间语言艺术类的重点高校,那里培养出不少外交官,也培养出不少有才华的艺术家。最为外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里盛产高颜值高气质的美女,华外的美女不庸俗,她们美的不是特别出挑,但却是特别的耐看,sao动着无数济山男生的澎拜之心。
米初妍觉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曾在穗城求学过的舒染,便是在华外,而周鸿生为了舒染,定然也没少到过。
只是如此一来,周鸿生对华外如此情钟,那瞿安曾说过的那些被他包养下来的女学生,会不会也出自华外?
周鸿生没有跟她说话,驻足过后,重新戴上眼镜,在她身旁重新提起步伐。他身后的那些保镖下意识跟着进去,有些浩浩荡荡的凶猛气势,与此同时,边上的向敬年顺势着将米初妍带了过去,护在身边,避免了那些人的冲撞。
已经走过的周鸿生,正在后摆手,让他的那些保镖止步在门外,却也是因着这样的动作,注意到了向敬年,多看了两眼。
后头的保镖觉得有必要提醒,上前低语:“这是港城向家老大,从医。”
于是,周鸿生的眸底便染上了些许的凝重,瞥了瞥向敬年,向敬年坦然视之,他转而向保镖,几句耳语。
在米初妍看来,他如此的行为,指不定又在密谋着什么。
宁呈森还没有来,她抬眼去看向敬年,想看向敬年心里是不是有些底,可是,向敬年没什么情绪,只是推了推她的身子,将她更往里头带。
李易哲的手工活向来是完美的,古涛的遗体被拾掇的很干净,躺在雪柜里,家属来了两个,分别是古涛的妻子和儿子,皆是表情冷漠。
亲人遭意外离世,寻常人就算不呼天抢地的哭喊,怎么也会控制不住的无声落泪,可古涛的家属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让米初妍觉得更是难以理解。那些一声不吭,以冷漠掩饰着内心真实情绪的人,一旦做起事来,是极度可怕的。
岑霖在,袁振在,还有个专门负责太平间管理的工作人员。
他们进去的时候,大致的情况岑霖已经向家属做了解释,拿了一叠相关资料,想让家属签字认尸后,再引到办公室谈细节。
古涛的妻子拿着纸和笔,却是迟迟不肯往下签,直到抬头看见周鸿生,她忽地将满手资料以及那支笔抛开,挪步:“周先生,你来啦?”
脸上的表情有着一切听从周鸿生安排的绝对服从。
周鸿生背着手,俨然领导的姿态,一个眼神扫袁振,袁振立马弯身,将那些资料全部捡起,双手呈上后,被周鸿生接过,递到了古涛妻子面前:“先签字,早点把老古领回家,让他魂归故土。”
“可是……”
才可是,门口忽然涌过一群人,轻易钻过周鸿生带来的那些保镖,扛着摄像机过来,动作之快,甚至让米初妍来不及回头。
层层把关,外有保镖,寻常媒体,怎么可能进的来?
那些扛着摄像机的人,目的性极强,奔涌至雪柜前,朝着古涛就是各种拍照,每一个角度都不放过。
米初妍大骇,以为是周鸿生叫来的人,虽然心里也设想过今天的无数种局面,事到如今,她也不怕闹大,兴许,闹大了舒染真的会出来,可是如此急速的让人无法招架,且还是在如此庄重的地方,突如袭来的人群,让她无法不意外!
她转过头去,目光将所在之人悉数扫视了遍,然,还未等她看出任何苗头,那群记者便涌至她面前,就好像知道她是宁呈森的女朋友似的,一个又一个的身躯逼到她眼前。
所幸向敬年在,即使他们挤的再疯狂,也碰不着她的一根指头。只是,碰不着她,不代表不朝她发问,全是关于宁呈森的问题,关于这场手术的问题,米初妍都答不起来,生怕答的不好,影响更不好。
肃静的太平间,前所未有的热闹,也是前所未有的糟乱,更意外的是,周鸿生朝着外头的那些保镖吼了句:“干什么吃的?谁让你们放人进来?!”
“不……不是我们的人吗?”保镖的头有些惶恐,若是早知道不是自己人,刚刚不可能放进来。
周鸿生的怒火让米初妍整颗心都提起,可却也因为如此的对话,让她悟出,这些记者皆非周鸿生安排。可若不是周鸿生安排,难道还是宁呈森自己不成?他给自己挖坑,给自己喊媒体播报自己的败绩!
若真的是这样,那宁呈森真的是赌了场大局了……
人群纷乱,米初妍不得不步步后退,向敬年始终隔在她与那些记者之间,米初妍不知道向敬年是是否知道这群记者背后掩藏的真相,可他的行为,是将她竭力护住的。
周鸿生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朝着门外的保镖大手一挥:“还不赶紧给我轰出去!”
保镖应声,当下就要冲进来,只是,还没踏出几个步,最后方倏然传来男性嗓音:“这是要轰谁呢,周伯伯?”
醇厚的音,在着杂乱的空间里,却难得格外的清晰。
米初妍听着,极是陌生,但又好像有些熟悉,思绪混乱中,仿似能在记忆里翻找出这把嗓音,她从向敬年的身后探出头来,却是看见,来人竟是贺端宸!
白色的休闲西装,干净的纤尘不染,好像与这样阴森又庄重的地方格格不入,尤其是他嘴角边上挂起的笑容,掌心把玩着手机的无害模样,让人更有种感觉,怕这里的晦气玷污了他的干净。
米初妍倒是知道宁呈森要去接他的机,可是,他来了,宁呈森呢?
原本纷乱的地方,因为贺端宸的到来,倏然间变的安静。那些奔涌过来围着古涛遗体不停拍照,围着米初妍不停问话的记者群,亦悉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的同时,纷纷恭敬的喊着:“贺总,贺总,贺总……”
此起彼伏的音,像是种合乐,给这空旷湿冷的地,添了许多的人气。
318 318呆这儿吧,万一有个事儿,逃跑也快些()
贺端宸一一点头,应的起劲。
这下,懵的不单是米初妍,就连周鸿生也不禁凝眉问出声:“你的人?”
“嗯?”贺端宸轻轻挑了音:“何以见得?”
周鸿生不说话,但视线却是不经意的扫了扫那些记者群的工作牌。按理说,来这样的地方,带着如此强的目的性,哪怕为了低调和掩饰,这些工作牌也该摘了的,可是,他们没摘。
工作牌上的内容,无一例外,皆写着西端集团某分部某部门,然后是每一个记者在公司内部的编号。
关注过的人会知道,西端集团又名贺氏传媒,发展年头不长,但因为搬过地,所以更了名。不过这也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的缘由,怕是只有集团总裁贺端宸知晓偿。
注意到周鸿生的眼神,贺端宸笑的更开:“周伯伯真是关心晚辈,日理万机的空余,还对晚辈的工作如此了解。”
“阿宸,你如此肆无忌惮,不怕家里将你架空?”周鸿生的语气,已带了些警告。
贺端宸双手摊开,掌心还贴放着那支一直把玩着的手机,无所谓道:“家里能把我怎么着,早把我逼回去了不是吗?”
几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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