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虽然对经商兴趣不大,但自幼却是十分仰慕窦线娘、红拂女等这些巾帼女侠,在得知父母双亡之后,更坚定了拜月空长老为师,跟着商船行走江湖的决心,听了何氏夫人安排,小玉说道:“尽管奴婢愚钝,但还是能帮上点忙的,家中有婉兮和清扬看家护院,外面有奴婢和月空法师,夫人尽管放心吧。”
何氏夫人其实非常舍不得小玉,这姑娘十分单纯,做事勤勉,文采飞扬,又精通医术,是一位难得的好帮手,难道是为了能和朱辉在一起,才以出家为尼为借口,非要跟着出海远行吗,想到这,何氏笑道:“我和清扬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让清扬跟着出海,你还是留在家中帮我吧。”
“请夫人看看奴婢这双大脚,虽然比不了清扬姐姐的本事,自幼还是学过一些功夫的,奴婢尊夫人之命,前去栖岩寺请月空长老,长老也许看出了我属于那种颠簸流离的命,便收了奴婢为徒,实非在找托词。”
何氏夫人看了看小玉的一双大脚,再看小玉虽然生得羸弱,但却有一脸的刚毅之像,也知道无法再劝说小玉了,便无奈地说道:“你先不要急着跟着他们去太仓,西北角院的阿敏快生了,我也不能从外面请产婆,有你在家,我放心。”
小玉答应了何氏夫人,留在家中等待给阿敏接生,汤景和朱辉在年关之前,带着五万两银子,到太仓黄渡港去看望汤诚等人。
汤景深知汤诚等一众老家人的忠诚,之所以铁了心卖掉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又迟迟不愿见这些老家人,实在是认为何氏有辱家门、有伤风化,自己无脸见人,原打算休掉何氏,另娶新欢,无奈如今因阿敏姐妹藏在府中,何氏有应天巡抚海瑞给她做主,自己花了那么大代价买来的宅子甚至都押给了应天巡抚衙门,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现在,月儿疯掉了,生死都不知,婉兮和清扬被去了奴籍,跟了朱辉,新来的小玉拜月空长老为师,惹不起,迫不得已,只好准备在太仓另买一处宅子,金屋藏娇,将来以做生意为名,长期留在太仓算了。
汤诚等人租住在太仓黄渡镇一处民宅,这十几位老家人的家眷都在濠州老家,来太仓只是为了帮主家造船,生活十分节俭,眼看快到年关了,大船也造得差不多了,他们却不知该怎么办了,除了造船花了三万多两银子,还剩下二十多万两银子。月儿当时把他们从老家叫回来,又把他们派往太仓的时候曾经说过,没有她的书信,不得私自返回南京,也不得无故回老家,现在只好眼巴巴地等着月儿的来信。
因平时比较节俭,这快过年了,汤诚到镇上去买肉,扛着一只大猪腿从肉铺里刚一出来,看见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从身边走过,那个女子怎么看都像是月儿,心中十分疑惑,难道汤景带着月儿来到了太仓?
汤诚试探着叫道:“月儿姑娘,月儿姑娘,是你吗?”
月儿一回头,看是汤诚,摆脱了那两个男人,跑到了汤诚近前,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叫道:“终于回来了……”
这时,那两个后生也跟了过来,要拉起月儿,月儿扑向前抱住了汤诚的大腿,汤诚对着两个后生吼道:“你们两个人贩子,看我不把你们送给官府!”说着,抡起猪腿砸向了两个后生。
两个后生抱起头叫道:“这么说,你就是这位姑娘的主家汤景了?”
汤诚这才放下猪腿,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了,这位月儿姑娘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宁波的,昨天,她把她前主家吴襄公子吓疯了,我们给吴公子请了郎中,结果吴公子没有医治好,这位月儿姑娘反倒是治好了,我们掌柜的问明了情况,得知她的主家是您,就让我们给您送回来了。”
听完这位后生的话,汤诚也糊涂了,再看两个后生也没恶意,就说道:“嗯,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二位了。”
这俩后生觉得眼前这位,怎么看也不像陈元化说的有钱大掌柜,本来还指望拿些赏钱呢,一位后生疑惑地问道:“你是汤景、汤大官人吗?”
汤诚又举起了猪腿,怒道:“我是汤大官人的管家汤诚,把月儿姑娘交给我不行吗?再敢多言我叫人把你们当成人贩子押到官府去!”说着,拿着猪腿又砸了过去。
月儿也说道:“多谢二位了,你们可以回去给陈掌柜复命去了,将来月儿一定报答二位的恩情。
两个后生只好留下月儿,又把陈元化的书信交给了汤诚,悻悻的离开了太仓。
在回去的路上,月儿讲述了在宁波的离奇经历:原来,在黄炳文抛弃了月儿回南京后,经过郎中的针灸治疗,吴襄没有医治好,过了一个多时辰,月儿反而好了。
玄德真人做完法事之后,陈元化才得知月儿已经神志清醒了,赶紧把月儿找来,问她汤景的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儿只记得婉兮和清扬把自己抓了起来,关在了阿敏姐妹居住的西北角院里,至于后来怎么到了宁波,却真的一无所知。
所以,无论陈元化怎么问,月儿也不敢多言,更不敢把阿敏姐妹的情况说给陈元化。
陈元化对月儿的身份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便对月儿说,自己是汤景在日本时候的朋友,如果月儿想回去的话,可以送她回去。
月儿无论如何不敢回南京了,想了想,觉得汤诚等人还是能帮自己的,便对陈元化撒了个谎,说汤景现在太仓黄渡港造船呢,自己要求回太仓。
陈元化又仔细盘问了半天,也问到月儿是否知道阿敏姐妹的情况,月儿都摇头说不知,陈元化放心了,由于现在有张敏儿做罗阿敏的替身,又火着心准备和玄德真人一起把张敏儿送给隆庆皇帝,也许能给自己讨个一官半职,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和海盗们打交道了,好在如今林风失踪,远在琉球国的新首领马五还没来得及找自己,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能交好汤景,最好能控制汤景,将来无论是对官府,还是对海盗,也许都是一张很好的挡箭牌,打定主意,便想利用这月儿,和汤景建立起联系,想到此,已不再犹豫,第二日一早,写了一封书信,让这两位后生带着月儿来到了太仓黄渡港。
二人回到了汤诚等人住处,就听见屋里热热闹闹的,好像来了客人,汤诚便在门外问道:“谁来了?”
汤景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呵呵地高声朗道:“老管家,辛苦了!”
月儿跟在汤诚的身后,汤诚看见汤景来了,立刻泪流满面,把猪腿仍在一旁,躬身施礼,哭诉道:“六年多了,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少爷……”
汤景正准备上前搀扶老管家汤诚,猛一抬头,看见了月儿,立刻吓得脸色煞白,大叫一声“有鬼”!便一头栽倒在地……
110。第110章 25、乱点鸳鸯()
众家人围着汤景大呼小叫,汤诚把汤景抱住,月儿也蹲了下来,轻轻怕打着汤景的面颊。
过了一会,汤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问道:“是月儿吗?你不是吓傻了之后,被送回老家去了吗?”
月儿面无表情,轻轻的摇了摇头,答道:“也许我是妖孽,谁看见我都会被吓死的。”
众人看汤景醒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两个家人帮忙,把汤景搀扶到屋里,汤诚笑道:“谁敢说我们月儿姑娘是妖孽!我们这些伙计就不答应,呵呵,难道老爷和月儿姑娘都来看望我们,也该改善下生活了,我这就去给各位炖肉吃,呵呵。”
汤景十分感动,说道:“你们守着恁多银子,还这么给我省钱,该过年了,朱辉已经去大饭庄订了包房,今天我来请客,咱们都来个一醉方休。”
“好、好!你们先去,我给老爷和朱辉公子,还有月儿姑娘收拾两个房间。”汤诚说着,看了一眼汤景,又看了一眼月儿,似乎是问汤景要不要和月儿住在一起。
汤景感觉到月儿有些异样,不敢拿正眼看她,可又心里直痒痒,便答道:“我们仨就不和你们在这挤了,朱辉已经在悦来饭店订了客房,待会吃完饭,我们就不回来了,咱们走吧。”
众人在悦来饭店,大家欢聚一堂,不用言语的表白,汤景自然知道这些老人们的忠心,自汤景失踪之后,徐鲲霸占了汤家,把这些老家人都赶回了濠州老家,汤景回到南京之后,买了新宅,才派月儿暗中把这些老家人又都接回来,因此,这些老家人都对月儿怀有感恩之情,宴席之上,众人轮番给汤景、月儿和朱辉敬酒,月儿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酒量,来者不拒,喝的比汤景都多,喝到最后,一个个东倒西歪,全都喝高了……
朱辉喝得少点,头脑还比较清醒,把汤诚等人送出了饭店之后,找掌柜的多要了一间客房,再回到包房一看,汤景和月儿都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虽然在酒桌上听说了月儿的传奇经历,朱辉还是闹不明白月儿怎么到了宁波,陈元化又为什么把月儿给送回来,拍着月儿的肩膀,叫道:“月儿姐姐,醒醒、醒醒……”
月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汤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问道:“怎么、都、都走、啦……,我、我还、好多话、没、没说呢……”
“叔叔,大家都喝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走吧,咱们也歇着去吧。”朱辉说着,搀扶起来汤景,先把他送回了客房。
汤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我自己、能走,你、你把月儿送到、我、我这来……”
朱辉又回到包房,连拉带拽,终于把月儿弄醒了,月儿一抬头,吐了一大口黄汤,醉眼迷离的伸了个懒腰,看这里只有朱辉一人了,便一下子扑到在朱辉的怀里,满脸的红晕,瞪着杏核眼望着朱辉,朱红的樱桃小口一张,轻声说道:“公子,我想要……”
朱辉当然知道月儿想要什么,十分难为情,笑道:“叔叔已经在客房等着你了,快去吧。”
“不,我要你。”月儿趴在朱辉的怀里撒娇道。
“呵呵,月儿姐姐不要取笑我,要是让清扬知道,她会杀了你的。”
“清扬懂什么,嘻嘻,我教你几招,你学会了,就能把婉兮和清扬这俩小傻瓜调教成小骚蹄子……”月儿说着,挺起身子,使劲地把****紧紧地贴在朱辉胸口上,又把自己火辣辣的脸蛋贴在朱辉的唇边……
朱辉实在受不了啦,趁着酒劲,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月儿……
想起了远在日本国受苦的父亲,又想起自己和清扬第一次的经历,朱辉的理智恢复了清醒,松开了月儿,趴在她耳边说道:“叔叔的功夫比我好,我连清扬都对付不了,呵呵,姐姐快去吧。”
月儿也清醒了一些,离开了朱辉的身子,媚笑着说道:“好吧,要是那老家伙不能让我满足,待会我就爬进你的被窝里再玩会儿。”
尽管心中砰砰直跳,朱辉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把月儿送到了汤景的房间……
夜深人静,悦来饭店外来了一辆马车,赶车之人正是玄德真人,车上坐着一位姑娘,正是张敏儿,玄德真人抛开了陈元化,以吴襄的名义接上张敏儿,按照与两个徒弟的约定,来到了太仓黄渡镇的悦来饭店。
偷偷地把张敏儿从舟山接出来,玄德真人怕在码头遇上陈元化等人,套了一辆马车,走陆路来到了太仓,和两个徒弟接上头,走运河前往京城,想通过自己熟悉的内宫太监,给隆庆皇帝送信,让张敏儿顶替罗阿敏进宫,要是能博得当今圣上的欢心,将来就能像蓝道行和王金那样,成为大明帝国的国师。
玄德真人既满怀希望,又担心张敏儿将来是否能帮自己,倘若到了京城,这张敏儿要是非见吴襄怎么办?想来想去,却觉得这吴襄真是个蠢货,把张敏儿娶到家中还没碰过一指头,要是让张敏儿断了对吴襄的念想,只有自己先征服了这个姑娘,再让她在宫中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
一路之上,玄德真人不停地给张敏儿讲了一些古往今来的宫中轶事,把张敏儿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默默地听着,可也觉得这是玄德真人的好意,是在给自己传授将来讨好皇上的技巧,始终也没有答一句话,慢慢地也开始春心萌动了……
玄德真人和张敏儿到了悦来饭店,已经是深夜了,净空和净明找饭店掌柜的,给他们要了两间客房,又把一些酒菜送到了玄德真人的房间,俩徒弟和师父客气了几句,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摆好了酒菜,玄德真人和张敏儿相对对坐,玄德真人端起酒杯,说道:“姑娘,不要客气,吃好喝好,明日登船,船上可就没有这么合口的饭菜了。”
“玄德大师,我是从未喝过酒的。”张敏儿低着头,羞涩地说道。
“呵呵,贫道不勉强,这一路之上,给你讲了很多赵飞燕、杨玉环等风流韵事,请姑娘不要怪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张敏儿面色绯红,柔声答道:“多谢大师的指点,敏儿若能进得宫中,必然不会忘记真人和吴公子的恩情。”
玄德真人突然严肃了起来,拿眼睛往四周扫了几眼,慢慢地摇了摇头,又抿了下嘴,叹道:“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哎呀,贫道和吴公子都差点忽略了,先吃饭吧……”
二人开始默默无语的吃完饭,张敏儿看玄德真人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不停地喝酒,就琢磨他刚才欲言又止的那句话,终于忍不住问道:“请问大师,你刚才说一失是指什么,又是哪里忽略了?”
玄德真人又把一杯酒灌肚,咂了咂滋味,拿眼睛紧紧地盯着张敏儿,问道:“你知道当今圣上大江南北寻找那个罗阿敏,是什么原因?”
张敏儿迷茫地摇了摇头,瞪着大眼睛等着玄德真人的答案。
“那是当今圣上念念不忘自己和罗阿敏的床笫之欢啊,你进宫之后,如果还是处子之身,如何能说得过去?”
张敏儿突然紧张了起来,低下头怯懦地小声问道:“吴公子、吴公子他在哪里?”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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