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的守军,再想办法救人。”
“阿弥陀佛,朱总旗辛苦了,三位施主,请跟贫僧到居士林客房歇息吧。”值更的法师说道。
铁牛的母亲虽然心疼朱辉,但也没有拦着他,说道:“辉儿,路上多加小心。”
两位镖师也想跟朱辉回去,朱辉劝道:“二位师父,我猜测,黄炳文不会放过玄德真人的,也许天亮他们就会来,请好好歇息,明日还得辛劳二位师父帮忙啊。”
前往居士林的路上,铁牛的母亲问道:“法师,昨日端午节,玄德真人又摆卦摊了吗?你别说,他算得还真准。”
值更的法师把脑门一拍,突然叫道:“阿弥陀佛,不好!昨日玄德真人确实发财啦,找他算命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傍晚准备收摊的时候,被一位女施主请去家中做法,出山门的时候,我还跟真人说让他早点回来,不知他回来了没有。”
朱辉大吃一惊,看来黄炳文安排得非常周祥,除了张敏儿和吴莲不知被什么人救出来了,剩下那些他要抓的人,全都已经抓到了,企图威逼抓来的这些所谓人证,又有江南很多官吏士绅的联名弹劾状,再有宫里的掌印太监添油加醋,海大人真的很危险了。
一旦海瑞被弹劾,罪名就轻不了,且不论江南的黎民百姓跟着遭殃,汤府、汤景织坊和兴记钱庄也立刻就得完蛋……
不敢再想下去了,朱辉急忙问道:“法师,现在十万火急,请立刻到禅院的客堂去看看,玄德真人昨晚有没有回来?”
听到这,铁牛的娘和二位镖师都停住了,法师说道:“你们还是先在客堂歇会吧,我这就去看看。”
过了一刻钟,法师带着月空长老急匆匆地来了,月空长老说道:“阿弥陀佛,都怪我太大意了,没有强制阻止他,这么看来,玄德真人也已经被抓走了。”
朱辉给月空长老行了礼,叫了一声“师父”,立刻泪流满面……
月空长老拍着朱辉的肩膀,安抚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朱辉,既然他们已经抓到全部想抓的人,必然不会在南京久作停留,现在,我们赶紧去找吴师爷,请巡抚衙门帮忙,沿江搜捕。”
朱辉说道:“师父说的是。除了抓人之外,他们还以皇家道场朝天宫的名义,暗中联络镇江、常州和苏州的官吏士绅,联名诬告海大人,弹劾状都写好了,也许现在他们的船就停靠在长江岸边的某一处码头,只待天亮转入运河进京……”
“天马上就亮啦,那还等什么!老衲跟你们一起去。”月空长老叫道。
五匹快马在拂晓时分进了城,来到海瑞的府邸,找到了吴师爷,简要的说明了来意。
吴师爷面露难色,说道:“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啊,再说,沿江巡防,归狮子山下卫所的张千户管辖,即便海老爷在家,也得通过他们才行啊。”
朱辉想起来了,刚才差点就被张千户抓住,便说道:“呵呵,吴师爷,你不要担心,我和张千户有一面之交,只要出具一张巡抚衙门的文书,我们这就去找张千户帮忙。”
吴师爷急急忙忙地草撰好了文书,盖上巡抚衙门的大印,朱辉带着众人再次返回了狮子山下的大营。
这时,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来了,朱辉心急火燎的到了军营的校场,把张千户请了出来。
一看见朱辉,张千户就叫道:“你这个小混蛋,昨日殴打我们巡逻的士兵,扒了你的皮,我也能认出来你!”
朱辉再次掏出腰牌,又拿出巡抚衙门的文书,陪着笑说道:“张大人,请千万不要见怪,昨日真是十万火急,冲撞了张大人,卑职先给您赔礼道歉,完成今日的任务,海大人将会上书禀明成国公老王爷,今日的功勋,全部记在您的头上。”
“你们追捕的是什么人?”张千户问道。
朱辉没敢说实话,答道:“受成国公老王爷所托,卑职的使命是暗中保护海大人,有一个奸臣在南京抓了很多无辜的人,企图利用这些无辜的人作伪证,阴谋陷害海大人,我们的任务是解决这些被抓的人质。”
然后,朱辉又把六个被抓的人质特征,详细的给张千户等讲了一遍,一位道长、两位书生、三个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其中有两个日本人……
张千户听朱辉讲的这么详细,又拿着巡抚衙门的文书,也想将来在锦衣卫最高指挥官面前露露脸,便消了气,马上布置手下的校尉们,沿江派出巡逻船,搜捕可疑的船只。
同时,张千户又安排了一条快船,朱辉等人全都坐在快船上,沿江一路搜索,朝镇江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陈元化等人也押着汤景到了下关码头,汤景怕死,知道陈元化手下的这几位心狠手辣,也不敢反抗,便乖乖的跟着陈元化等人登上了一条货船。
“你不会还把我弄日本去吧?”汤景问道。
从昨晚抓到汤景之后,陈元化就没有搭理过汤景,上了船,那四名海盗都做起了水手。
等船开了,陈元化低声笑道:“大官人,我想放了你,他们四位答应吗?”
“他们有什么不答应的,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你这混蛋!劫持我有什么用?”汤景不解的问道。
“呵呵,他们说你把罗阿敏藏起来了,当然,我知道那个像罗阿敏的女人是谁,可跟这几个小子说,他们不信,还以为我有外心呢,害怕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南京,夜长梦多,想把你劫持到宁波,让你们家人拿罗阿敏来换你回去。”陈元化解释道。
汤景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便笑着骂道:“嘿嘿,你他娘的这掌柜的是怎么当的!说出去丢不丢人呢!”
陈元化叹道:“唉,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要不说嘛,其实我也想请您汤大官人,跟着我到宁波去看看,我在那儿开了一家钱庄,要不是黄炳文这个王八蛋,我都眼睛干起来了。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你也都知道的,不得已,我暂时又把钱庄关了。现在,我非常想和你老兄好好谈谈,咱们联手干掉黄炳文,一起在南京开一家钱庄,你看怎么样?”
“嗯,你这主意不错,我刚刚开了一家织坊,天天累得吐血,怕是也赚不了几个钱!要是一起做钱庄,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得想办法赶紧放我回去,要是我失踪了,呵呵,俺汤家可是开国功勋的后裔,到时候朝廷追查到你,你可就成了钦犯啦。”汤景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说道。
陈元化认真地答道:“你放心,回到宁波,我就赶紧派人给你家送个信,你也好好歇两天,咱们哥俩好好谋划一下,我亲自送你回家。”
货船刚到七里洲附近,被巡逻的官船拦了下来,陈元化赶忙拿出了宁波市舶司的票引,给巡逻的官兵看,同时,暗中塞给了巡逻的士兵每人几贯铜钱。
这时候,汤景想趁机企图逃跑,被陈元化给按住了。
陈元化趴在他耳边说道:“哥哥,你要是跑了,可就把老弟我害了,有我在,没人去你府上闹事,我要是垮了,呵呵……”
汤景又老实了,货船又开始起航,这时,有条官府的快船快速地从边上超了过去。
汤景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刚一露头,就看见了刚刚过去的那艘快船船尾上站着的朱辉。
朱辉也看见了汤景,大声叫道:“叔叔,你这是要去哪里?”
汤景吓了一跳,赶忙退到了船舱口,陈元化也正想出船舱晒晒太阳,往前一推,又把汤景推了出来。
朱辉一看汤景的身后是陈元化,四个水手明显也不是好人,便一猛子扎进长江,那两位镖师一看朱辉跳下去了,也跟着一起跳进江中,朝陈元化的货船游了过来。
陈元化和汤景都躲进了船舱里,朱辉和二位镖师爬上货船,便和那四位水手打在了一起……
这时,前面的官船也停了下来,指挥四周的巡逻船朝着货船扑来……
四名水手不敢恋战,一起跳入江中,潜水游向了七里洲头,沿峡江继续往前游去……
朱辉等人救下了汤景,要把陈元化捆起来。
汤景说道:“朱辉,快不赶紧谢谢你的恩人,昨晚要不是陈掌柜,张敏儿和吴莲都被卖到翠花楼去了。”
陈元化也赶紧点头哈腰的,指着官船的老太太说道:“是啊、是啊,那位老人也可以作证,我救下了二位小姐,和汤大官人一起被人绑架的。”
朱辉放了陈元化,汤景笑着踢了陈元化一脚,骂道:“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混蛋,在真人面前就不要胡言乱语啦,朱辉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朱辉等人又回到了快船上,派了几名陈千户手下的校尉,乘小船把陈元化和汤景送回了下关码头。
那四名海盗沿着峡江游累了,看见江面上停着一艘楼船,便悄悄的爬了上去。
这是一艘看似两层、实为三层的楼船,刚从下关码头起航,正准备走镇江、下运河,赶回京城。
原来,黄炳文和铁牛等人也折腾了半夜,天一亮,等着翠花楼、栖霞寺和应天大街抓来的那些人,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玄德真人、吴襄、两个日本人都送到了,但翠花楼那边传话说出了事。
事不迟疑,把六个俘虏全都关押在了甲板下面的底舱里,黄炳文带着一名翠花楼的窑姐,躲进了夹层里睡觉去了。
铁牛负责指挥水手们起航,楼船出了下关码头,驶向了波涛滚滚的扬子江……
到了七里洲附近,就听说卫所的官兵在挨个排查,也不知他们要查什么。
巡逻船把他们拦截了下来,铁牛没敢打搅黄炳文,也知道黄炳文因为自己腰牌还被押在朝天宫,便拿出朝天宫的度牒,巡逻的官兵每人塞上了十两银子,把巡逻船打发走了,便躲进了峡江,准备等过了风头再走。
四名海盗悄悄的爬上黄炳文的楼船,悄无声息的就干掉了几个水手,接着又干掉了铁牛手下的几个保镖,正准备往楼上爬去……
此时,铁牛正躺在楼上的逍遥椅上,欣赏西门大官人呢……
157。第157章 金陵金梦 72、峰回路转()
铁牛手执书卷,躺在逍遥椅上,叫道:“红儿、红儿,给爷沏杯茶来。”
侧立一旁的红儿忙把茶碗端到铁牛身旁的台案上,铁牛端起来品了一口茶,不还好意的看了看红儿,红儿急忙闪开了。
铁牛憨笑了一声,又对身旁的小厮说道:“到下面驾驶舱去问问,咱们能起航了吗。”
小厮道了声诺,顺着楼梯走了下去,问道:“江里还有人检查吗?”连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答应。
“水手们都死哪去了!”小厮骂着,推开了驾驶舱,就被海盗一刀捅进了咽喉,拉进了驾驶舱中。
铁牛一手抚摸着趴在怀里的红儿,一手端着茶杯,边喝边笑着骂道:“嘿嘿,他奶奶的吴襄,你个王八蛋要是能写出这样的书来,我他娘的就不姓牛啦!”
刚把茶杯放下,就听见有人上了楼梯,铁牛把红儿推到一旁,问道:“能走了吗?”
红儿转身一看,吓得尖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四名海盗满身的血污,有的已经手执宝剑,有的手执短刀,逼向了铁牛……
铁牛大叫一声“不好”!翻身便逃,跑到向船舷边上,也搞不清这几个人的来路,什么也顾不上了,保命要紧,拿手中的书卷朝海盗砍过了过来。
就在一名海盗手执宝剑劈向铁牛的瞬间,铁牛越过船舷,一头跳进了峡江……
海盗们把红儿捆了起来,又上上下下把船舱检查了一遍,将被杀掉的的那些船员、保镖们的尸体,全都抛进了江里,准备起航。
楼船顺江而下,很顺利的就过镇江……
天过午时,黄炳文饿醒了,松开了还在呼呼酣睡的窑姐,衣冠不整的从夹层里爬了上来。
黄炳文爬上二层的船舱,一边呼叫着铁牛,一边将书卷从地上捡了起来,正准备坐到逍遥椅上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红儿的哼声……
朝四下里扫了一眼,看见红儿被堵着嘴,绑在船舱后面的角落里,正在胡乱的踢着腿……
黄炳文大惊失色,把红儿的绳子解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铁牛跑哪儿去了?”
红儿叫道:“跳江跑了,有人劫了我们的船……”
黄炳文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佩刀,才发现什么也没带,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叫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红儿把眼睛一闭,尖叫一声,便吓得把头埋了起来,没等黄炳文转身,从楼下跑上来的一名海盗就把黄炳文摁倒在地……
被海盗压在身下的黄炳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劫持东厂掌刑官。”
海盗也不答话,两拳就把黄炳文打晕了,往船舷方向拖去,准备把他扔到江里去。
红儿虽然不愿继续受黄炳文等人的****,但也知道落在这伙人的手里也好不了,爬了几步,哭道:“大爷,饶命吧,你们要救的人,都在甲板下的舱里,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海盗拖着黄炳文迟疑了一下,红儿磕头如捣蒜,继续哭道:“你们要多少钱、他就有多少钱,这可是东厂的大官……”
海盗放下了黄炳文,朝下面的船舱叫了一嗓子,又跑上来一名海盗,二人嘀嘀咕咕的聊了几句,红儿也没有听懂。
一名海盗把黄炳文捆了起来,另一名海盗过来拉起了红儿,问道:“底舱里都是什么人?”
红儿心想,你们要救的人还能不知道吗,是不是闹出什么误会了,便解释道:“有一个老道,两位公子,还有、还有什么俩倭寇……”
“什么?你说谁是倭寇?”那名海盗大怒,一脚把红儿踢翻在地。
“啊,不,是、是俩日本人,还有一个从松江府抓回来的海商……”红儿改口答道。
两名海盗相互看了一眼,又嘀咕了几句,便押着红儿,拖着黄炳文下了船舱。
把底层的甲板打开,一名海盗往舱底望去,数了数,有八个人被五花大绑,在狭隘的底仓中窝在了一起。
一缕阳光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