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瀚也知道此事强劝不得,搞不好只会弄巧成拙。而在赵瀚看来,赵瑛之所以会这般完全是因为接触和见识到的女子太少了,所以才难免如此。
既然这样,就让他多见识见识。等看遍的天涯芳草,想必这小子也就不是愣头青了。
而这天下间还有什么能够比这青楼更合适的呢?
醉月楼,听名字并不像是个青楼,不过这醉月楼却是这京城头一号的青楼。
号称只有你想不到姑娘,没有这里找不到的姑娘。
赵瀚赵瑛一进门,老鸨便屁颠屁颠的凑上前来。
“哟,两位俊俏的小公子。看两位脸生,应该是头一次来我们醉月楼吧,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跟我说。这醉月楼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没有的。”
年方十几的少年郎来逛青楼这位老鸨可是见的多了,而且越是这样的就越证明对方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这可是个大金主啊。
“先去你们这最好的厢房在说。”赵瀚说道。
“好嘞。”
在厢房内等待片刻之后,老鸨便领着七八个女子走了进来。
当的是燕瘦环肥,春兰秋菊,各具风姿。
“两位公子,不知这几位李可有两位满意的,若是不满意我再去换。”老鸨媚笑道。
赵瑛还未开口,赵瀚就说道:“去找你们这最好的清倌人来。”
见多识广的老鸨子哪还不明白赵瀚的意思,明显是那位小爷是童男之身,不愿要这些残花败柳,要个清倌人来伺候。
老鸨面露难色的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这的清倌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你这可是让老鸨我有些为难了啊。”
“五百两。快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老鸨二话不说立马就跑了出去。
赵瑛偏过头来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很有钱么?”
“略有薄资。”
很快,老鸨就带着一个身着拖地月白长裙,明眸皓齿,面容姣好的女子来到了房内。未施粉黛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双目好似一弯清水,美目流盼,动静间说不尽的美丽动人。
赵瀚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道:“很好,就她了。再给我准备一间房。”说完便走了出去。
老鸨也很识趣的一言未发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一时间,屋内桃色蔓延,气氛旖旎。
“会弹琴么?”
“会。”女子说话气若游丝,听者尤怜。
“那就弹一首你最拿手的吧。”
女子莲步款款的走到琴台前,葱葱玉指拨弄琴弦,妙音阵阵入耳。
赵瑛虽然对于弹琴不精通,不过这么多年耳闻目染,这听总是能听懂一些的。女子所弹为前朝琴师所谱的《江心月》,此曲意境深邃,琴音空灵,闻之仿佛至若浩渺天地间,唯与天上明月共寸于世。
不过女子弹这首曲子在几处明显放慢了节奏,使得这原本空灵的意境就变得有点悲伤之意。
只是赵瑛仿佛未有察觉似的,继续自酌自饮。
片刻,那女子见赵瑛仍无动静。又多在几处改变了调,这样一来这首曲子的悲伤之意愈加明显。
赵瑛此时站起了身,缓缓走了过来。
然后转身,开门对外面喊道:“快点再上一壶酒。”之后又继续坐回了位置上。
酒来之后,赵瑛继续自酌自饮。
终于,女子按耐不住,将整首曲子的曲风都变了调。这下就算再不识音律之人也能感受到这是首悲曲了。
末了,赵瑛才开口道:“姑娘曲终似乎蕴含悲意啊。”
“不想公子竟然听了出来。”女子泫然欲泣:“小女子本是。。。”
“停。”赵瑛还未等对方说完就打断说道:“我来这是寻开心的,不是做知心弟弟的。你既然曲中带悲,还是出去换一个人来吧。”
那女子后半句话噎在口中不得而出,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类初经风月的少年郎最是温柔多情,善解人意么?不是说这种嫩雏最是怜悯惜人,见不得美人垂泪么?
怎么之前教好老鸨交的路数都不顶用。
本以为碰到个雏,自己这清白身子给了他想必对方一定恋旧念情,再加上又是个富家子弟,说不定第二日就把自己赎了出去领回府上当侍妾。
因此可谓是从进门开始就使出了十八般路数,以期引的少年郎的怜惜之情。到时候由怜生情,由情生爱,最后手到擒来。
只是,现在这些想法全都如梦幻泡影一般全都破碎。
“对不起,公子。是小女子失礼了,只是小女子一想。。。小女子是忘了后面的曲调。小女子这就换一首曲子。还望公子能再给一次机会。”
“嗯,那就换一首吧。”
对方想的什么心思赵瑛一开始就有些猜测,之后从她数次更改曲调就已经确认了。
少年初上青楼,遇上一悲惨遭遇的清倌人,然后因为听出琴音凄凉,互为知音,怜悯对方身世,再之后春风一度,挥霍千金,赎回家中,收入后宫。
赵瑛挠了挠头,又仔细想了想,发现还少了点什么。
待看到墙上挂着的诗画才想起,这中间应该还有段女子为男子诗词才气所倾倒的情节。
赵瑛一时恶趣味涌上心头,拿起根筷子敲起节奏念到:“今年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这首本是韦庄的《菩萨蛮》,赵瑛当年甚是喜爱那句‘当年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因此此时将这首词删改了一下,念了出来。
虽说删改之后已经不完整,不过因为此词的底子好,所以听上去仍是一首不得多的佳作。
弹琴女子听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如此才子竟然是不懂风情之人。
“敢问公子这首词叫什么?”女子娇声问道。
赵瑛本想说菩萨蛮,不过菩萨蛮的词牌来源是有典故的,此时突然创一首词牌叫菩萨蛮显然太过牵强。
不是随便抄一首词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很多明明就不存在的事典明显不能拿出来作数。
“就叫‘江心月’吧。”赵瑛说道。
“‘江心月’,‘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不知公子此词是否是送给小女子的?”女子喃喃念叨。
赵瑛很干脆的说道:“不是。”
“。。。。。。”
第六十六章 祸从口出()
在弹了一首又一手曲子之后,月至中天,夜已深沉。
终了一曲弹13罢。
赵瑛淡然说道:“行了,你出去吧。”
“可是小女子做了什么让公子恼怒的地方,还望公子宽宏大量不要与小女子见怪。”女子一副担心受怕垂然欲泣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赵瑛说道:“我不想再解释一遍。”
终于,那女子掩面垂泪的离开了房间,而赵瑛仿佛一石头人一般,不为所动。
从始至终,赵瑛连那女子的名字都未知晓。
赵瑛此举自然不是因为担心宫中的规矩,诚如赵瀚所言,他又何事真的担心过那些规矩。
只是赵瑛不想在这里春风一度罢了。那女子的身世凄惨应该是不假,这青楼里没有哪个是不悲惨的。
春风一度,由怜生情,然后赎回家中,最后由情生爱。虽然说是赵瑛印象中看过的固定套路,不过却不得不说,这个套路很顶用。
就连赵瑛也不敢确定自己若是真与那女子发生关系后会不会能忍住能不将那女子赎回去,对于这些事,赵瑛的占有欲并不像对权势那样弱。
最后很大可能就是将女子赎回去,来个金屋藏娇。
赵瑛不敢确定自己以后是不是一个绝对专情的人,不过最起码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不是个滥情的人。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不想与那女子发生什么,就连对方名字都不曾知晓。
将门闩插好,赵瑛仰面往床上一躺,床榻上似乎还有着一股幽香,分外好闻,昏昏沉沉中赵瑛很快便睡了过去。
翌日,睡饱的赵瑛从床上神清气爽的醒来。
窗外阳光明媚,朝气蓬勃。
走到隔壁房间锤了锤门,半天之后赵瀚才一脸懒洋洋的探出个脑袋出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干什么,你这么一大早就来敲门干啥?”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我要回皇宫了。”
赵瀚揉了揉眉角,似乎昨夜太过劳累现在还有些疲惫。
“嗯,知道了。话说你这么早就起来不会昨晚很早就睡了吧。哦——我懂了。”赵瀚一脸贱笑的说道,“别担心,第一次而已。”
还安慰似的拍了拍赵瑛肩膀。
看着赵瀚一脸贱兮兮的表情,赵瑛那还不明白对方想的什么龌蹉。吐了一口气,懒得跟这人解释。
挥了挥手便离去了。
几日后。
赵瑛出名了,不过好在别人不知道出名的那个人是赵瑛。
就再赵瑛离去的第二天,醉月楼便将那日赵瑛写的词张贴了出来。当初韦庄这首词本就是忆写年少时期的风花雪月。
将前面一句‘如今却忆江南月’删去之后,少了回忆感叹之情,更是符合这醉月楼这种风花雪月之地。
而去醉月楼的都是些什么人,最为京城头一号的青楼。出入的无不是达官显贵,或者是风流才子。
所以这篇‘江心月’就短短几天内被传了出来。
人人都言这京城又出了一个风流才子,还未及冠便做出了如此惊艳之词。
不过这些外面的流言深宫中的赵瑛并不知晓,外面除了赵瀚之外他人也不知晓这人是谁。而赵瀚知道这事闹开了的后果,所以也一直闭口不言。
可是,赵瀚不说并不代表明察秋毫的皇帝陛下不知道。
“‘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皇帝冷着个脸说道,“他不是誓不归么,怎么还知道回来?”
皇帝将那张纸重重的拍在桌上。
其实并不难理解皇帝为何生气,违背宫规,而且还是去那烟花柳巷之地,作这等艳词,‘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打皇家的脸。
还有一个就是明明那日说的是不会诗词歌赋,结果隔几天就再宫外就写出了这首词。
“这是欺君!”皇帝越想越是气愤。
“冯景,你去将他给朕叫过来。”
冯景见皇帝如此火大,急忙往外走去。
“等一下,朕亲自去。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朕!”
就再皇帝风风火火的赶往赵瑛宫殿时,不知情的赵瑛正在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他的名著大作。
“没想到你也会有用功的时候。”
皇帝并没有让太监通报,而是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赵瑛门前。
只是这声音却惊的赵瑛手中的狼毫笔一不小心掉落在纸上,留下一团墨花。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突然来此有何事找儿臣。”赵瑛回过神来上前行礼道。
皇帝冷着个脸说道:“你的风流名声都快传遍这个京城了,你说朕为何来此。”
说着便将那那张写着《江心月》的纸仍在了赵瑛面前。
赵瑛拿起一看,面色变了又变。
赵瑛现在只想狠狠的掌自己两耳光,那日为何要脑子一时糊涂写下这首词。
《菩萨蛮》原本是韦庄老时所做,因为还有前面一句‘如今却忆江南乐’,再结合词人的身份年龄。
那首词不过是个老年人回忆起年少轻狂,在江南美景之地倚红偎翠的风流岁月,一个老年人对于年轻时美好时光的怀念。
只是赵瑛把前面一句删去了,再加上如今他真是年少春衫薄的时候,所以这首词更像是纨绔风流子弟留恋美色而作。尤其是最后一句‘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更是显得浪荡不羁,风流成性。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偏偏他是个皇子,教育要求严格的大乾皇子,一个未出阁的大乾皇子,而现在,这首词却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如此一来,在皇帝看到怎会不动怒。
明白事由之后,赵瑛很明智的跪了下来:“儿臣知罪,还望父皇责罚。”
至于要是还嘴硬说不是自己写的,赵瑛估计面前这座巍峨高山真的会立马变成火山,皇帝将这首诗拿到了自己面前,那么就一定有足够的把握证明这首词是他所作。
所以眼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认罪受罚比较好。
只是皇帝却没有管那俯身跪在地上的赵瑛,绕开了对方,走到了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情威并施()
“身为大乾未出阁的皇子,却夜宿烟花柳巷之地。败坏体统,不学无术,又做出如此艳词俗曲。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皇帝高坐下椅子之上,俯视着底下赵瑛,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儿臣已知错,任凭父皇处置。”赵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保持一副听话的态度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朕这些日子放任与你足够的自由,任凭你经常出入皇宫么?”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赵瑛继续说道。
“因为杨振之当初对朕说,你既然心地善良,又放荡不羁,不喜约束。就不凡任你自行发展,不再做过多干预。所以你三番五次的想要出宫朕都允了,你在京城一系列的动作朕也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当初你短短时间内赚取巨资,朕都一清二楚。不过朕也没有询问,朕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名堂,你那脑子里究竟还装着多少朕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很好,在这之前,你还没有让朕失望。之前影骑密报中说你在那云山脚下大兴土木或许是在兴建王府。还好,你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所以,那道圣旨是朕奖赏你的。”
跪在地上的赵瑛听到这些话后,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之前明明还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怎么现在看这情况,哪还有什么要责罚的样子。
“朕知道这些年来朕一直忙于国政,疏忽了你。所以你对朕一直一份不冷不热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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