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大战对高丽的消耗异常沉重,虽然高丽最终向辽国称臣,保住了鸭绿江以南的领土,但是辽国却在高丽领土上钉下了保州这颗钉子,对高丽造成很大的威胁。
围绕这颗钉子,高丽人软硬兼施,最终也没法让辽国毁弃保州等城池。
虽然高丽和大宋断绝了宗藩关系,但是却没有彻底断绝了往来。一旦和辽国关系恶化的时候,就会加强和大宋的来往。而面对契丹人的质问时,高丽都是号称仰慕大宋文化,只是经济文化往来。当然,私底下自然少不了有些别的事情。
不过如今大宋和辽国虽然关系谈不上好,但是总体上还算维持友好邦交关系,起码表面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大宋和辽国关系安稳多年,大宋的士大夫们如今很难同意和辽国轻易开启战端。是以这和高丽的关系好坏,对大宋来说意义并不是很大。大宋和高丽搞好关系,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让高丽帮忙牵制辽国,如今既然轻易不可能和辽国开启战端,这和高丽的关系也就没什么太大作用。再说高丽这个国家没什么信义,就算如今和他们搞好关系了,说不定倒是和辽国开启战端之时,这高丽又跟雍熙北伐是那样,临时又变卦了呢!
因此对于高丽的来使,大宋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两国的国土又不接壤,只靠泛海往来交往,在这个航海技术不是多么先进的年头,其关系也不可能密切了,因为和高丽之间的关系好坏,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王渐说到这里,钟浩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其实自己这差事儿,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因此官家才敢派自己这么一个没什么外交经验的官儿去。
这应付那高丽使者的差事儿,无非就是去敷衍一下那高丽使者、听听他有什么诉求,到时汇报给官家便行了,并没有什么难度!当然,估计这高丽使者少不了又要大宋声援一下,他们高丽国对原高句丽领土的诉求。
这差事虽然没什么难度,但对于钟浩来说,却是做了一件刷官场升迁经验的差事儿,只要办得不出纰漏,自然算是一个政绩。
既然不影响自己回家省亲显摆,只是顺道去登州见见那高丽来使,那钟浩倒是没有什么可抵触的,自然也乐得接下这个差事儿。
第三二四章 离京()
高丽如今和大宋不是宗藩关系,既然不是大宋的藩国,除非有重大事情洽谈,其来使自然也没有必要非得让他们进京!
一般大宋的藩国来京纳贡,大宋少不了要有大批礼物要赏赐的,这赏赐基本上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那些藩国进贡的东西。这高丽国虽然不是大宋藩国,但若是真得带着礼物来京,大宋朝廷爱面子,少不了也得回赏,这一般情况大宋肯定就是吃亏的。这藩国进贡赏赐,还能落一个藩国对宗主国的感激,但是这高丽国连藩国都不是,大宋自然不愿对他进行赏赐。
因此大宋朝廷对于这高丽国使者,大多时候都是不愿意他们来京的。一般互相扯扯淡的事情,双方其实也都不怎么当回事儿,是以差不多在登州谈谈就行了。除非高丽国愿意恢复和大宋的宗藩关系等大事儿,实在没有必要让高丽使者进京。
这去和高丽使者接洽这差事儿没什么难度,而对于钟浩来说,是做了一件增加资历的差事儿差事儿,只要办得不出纰漏,还能算是一个政绩。那钟浩倒是没有什么可抵触的。
而且钟浩听王渐的意思,官家之所以派自己去登州,和高丽使者打交道,是因为自己是官家在这科进士中最看好的一个!官家是出于对自己的培养和看重,才给自己安排差事儿的。因此词钟浩自然也乐得接下这个差事儿。
当下,钟浩去向官家回禀了自己愿意接受差遣!
官家听他愿意去登州,便对他一番面授机宜,随即让王渐陪同钟浩出了紫宸殿,去了也在禁中的政事堂。
王渐向政事堂传达了官家派钟浩去登州接洽高丽使者的意思,政事堂给钟浩出具了去登州接待高丽使者的差遣委任状!
钟浩领了委任状之后,又出宫去了鸿胪寺。
大宋的官衙设置叠床架屋,很多官衙的设置都是功能有重叠的,其实一个衙门能做到的,但是到了大宋经常有两个或以上的衙门分权,这也是大宋官场的一大特点。
比如吏部和审官院便有职务重叠,户部被三司架空,兵部被枢密院架空等。到了外事儿这一块,礼部和鸿胪寺的一些功能自然也有所重叠。
很多有识之士都快看到了这官衙叠床架屋的弊端,比如在庆历新政中,范仲淹便提出精简官衙机构的奏议。只是这实在是牵动太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在众多的反对声中,还是搁浅了。
毕竟这精简机构,肯定会有无数的冗杂官员没地方安置,这些人不反对才怪。他们都是属于社会上层,能力强大,这一起反对,自然能量极大。
不过礼部和鸿胪寺在外事儿上的一些功能有所重叠,但是这礼部在外事儿上这一部分功能,倒没有没鸿胪寺完全架空,依旧行使着一部分职能。这点比起兵部和户部已经完全作为养闲人的地方来,倒是稍微强上一些。
鸿胪寺和礼部对于这外事儿基本上是各管一摊儿。基本上是往外派使者时,是礼部的事情。而接待外藩来使时,则是由鸿胪寺负责。
钟浩的这差事儿虽然是去登州会见高丽使者,但是肯定不算是出使外国,自然不会去礼部。这差事虽然是去登州,但依旧属于接待外藩来使的范畴,只是接洽的地点是在登州,自然要去鸿胪寺。
钟浩和鸿胪寺说明了自己的差事后,鸿胪寺给钟浩派了一名通高丽语的译使,以及两名随从,等钟浩离京时随行。
钟浩不禁有些郁闷,自己这考中进士后的第一份差事儿实在有些寒碜,连个仪仗都没有,就给自己派了两个随从和一个翻译!
当然,朝廷如此安排,看来对这差事确实也是不是多么在乎。这倒是也能让钟浩自在些!
钟浩还打算在青州多待些时候呢,这快三年没见婉儿和姨母了,怎么也得多团聚上一些时候,这差事不紧要,自己正好可以自便些!
据鸿胪寺的官员说,高丽的国书上说得是,他们使者五月初到达登州。钟浩估计自己五月初刚到青州呢,怎么也要待上一阵才能去登州,既然朝廷对这差事不太在乎,正好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在青州待上一段时间再去登州。
钟浩觉得就算让那高丽使者等上一阵,自己再去登州和他接洽,大概也没有什么问题。
………………
钟浩临行前,去潘旭筹备的眼镜作坊和烧酒作坊里,着实待了好几天。
钟浩马上就要离开东京城,自然要趁着自己在东京的这段时间,把这制造千里眼和眼镜的技术,还有蒸馏烧酒的技艺教授给作坊内的工匠!
这千里眼的制作安装技术,说起来也没什么难度,无非是要目镜和物镜镜片,一个是凸透镜,一个是凹透镜,这样组合起来便形成了放大的景物。
当然这技术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颇有难度的。
首先这凸透镜和凹透镜的研磨的弧度肯定要有要求,只有弧度合适,才能达到比较好的成像效果。这目镜和物镜的如何安装组合,也是很需要一些经验的。若是角度和距离不合适,这千里眼很有可能就根本没有作用。
当然,为了调节看得景物的远景,这千里眼的铜管最好还要是伸缩的,这样可以利用铜管的伸缩,来调节所要看的远近景物。
至于眼镜,其实和千里眼也是一个道理,还是利用透镜成像的原理。这近视眼镜和老花镜无非是一个凹透镜、一个凸透镜的两种镜片的区别。
当然,想要这近视眼镜带着更加合适,还要根据佩戴者的近视度数来确定镜片的度数!至于老花镜,自然也是根据度数来确定佩戴者需要的镜片最好,但是相对于近视镜来说,这老花镜对度数的要求稍微低一些。
但显然,以大宋如今的技术,很难做到这确定佩戴者的准确度数,只能大体的根据佩戴者的近视程度,来确定给他安装稍微厚点的镜片,或是稍微薄点的。
这千里眼制作和安装的各种程序及可能遇到的问题,其实静羌寨的工匠在钟浩的奖金刺激及严格要求下,早就有了比较详细的工作笔记,以及根据这些工作笔记总结出来的详细经验。
因此钟浩教授起那些工匠这千里眼的制作、安装技术来,自然是轻车熟路的,很容易的便把这千里的技术教给那几个潘家的工匠了。
但是这眼镜的研磨和安装,确实得从头和工匠们一起研究。
这制作眼镜的需要的透镜镜片需要研磨的弧度,及其安装在铜制镜架上所需要的角度,都需要钟浩和潘家的工匠们一起研究。
因为在静羌寨时,这千里眼是研究只做过,并总结出许多经验的,但是这眼镜确是从未研制过的,需要钟浩从头开始摸索。
好在有了制作千里眼时总结出的制作研磨各种凸透镜和凹透镜的经验,这眼镜镜片的研磨倒是有许多可以借鉴的地方。因此这眼镜的制作技艺倒是很快被钟浩和潘家的工匠掌握了。
通过一定的摸索,钟浩对于近视镜片的厚度,定下了很是粗略的较薄、中等和较厚三个标准。到时分别针对不同近视的程度的文人配镜。
当然,这样比较粗略的近视眼镜镜片标准,很有可能让那些配镜的文人眼睛会受些影响。但是也没办法,现在又没有什么验光仪器,钟浩也没有什么验光的标准,只能先将就了。
不管怎么样,起码有了这近视镜能让这些受近视困扰的文人看清东西,也已经算是不错了。可以想见,这近视镜一定会大受那些视力不好的文人的欢迎的。
至于具体的一些标准,只能在随后的时间里,慢慢去总结和制定了。
钟浩把自己对于这眼镜的一些制作和销售想法跟潘旭说了,到时让他和那些眼镜销售和制作人员,一起去总结着眼镜配镜经验。比如制定一个视力表,以后若是有人来配眼镜,可以让用视力表测试其视力,然后根据其视力好坏,来决定佩戴镜片的厚薄等。
潘旭在这经营方面也是个人才,一听钟浩说得这些,立即便明白了,而且对钟浩说得这些东西很是赞同。
至于烧酒作坊,在筹建的时候,钟浩便经常来指导过其建设了。这烧酒作坊的卫生设施、排风设施,以及烧锅的架设等,都是钟浩一手指点设计的。
等到这烧酒作坊建好,钟浩只需将蒸馏酒的技艺告诉那些充作就放工人的潘家仆役便行了,倒是比较轻松的便上轨道了。
潘旭见自家那些充作酒坊工人的仆役,在钟浩知道下很容易便蒸馏出清澈如水、性烈如火的烧酒,不禁大是惊奇和感慨。
潘旭忍不住惊讶的问钟浩道:“文轩,这性烈如火的烧酒,竟然制作竟然如此简单?!”
钟浩笑道:“确实就是这么简单!”
潘旭问道:“不是传说中需要经过九蒸九酿,才能提纯到如此醇而烈的烧酒吗?”
钟浩笑道:“这酒想要卖得价钱高,自然要说得工艺复杂点啊,反正别人又不知道到底其工艺是怎么做出如此烈酒的。二哥,咱们这酒坊想要更好的赚钱,还需要继续宣传这酒酿造如何复杂才行啊!”
潘旭笑道:“呵呵,这个不用文轩你提点,二哥自然清楚!”顿了一顿,潘旭忍不住再次问道:“这工艺如此简单,为什么大宋这么多酒坊,却从未有人琢磨出来过呢?!”
钟浩摊摊手,苦笑道:“这事儿小弟就不得而知了,二哥这问题太有些深度。”
潘旭笑道:“文轩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啊。不过自从发明这酒已经上千年了,前人竟然也不曾窥破这工艺,而文轩却窥破了,文轩当真也是奇人啊!”
钟浩心道,让潘旭这么一说,他也真觉得这发明蒸馏酿酒技术的是个奇人,还真是有些佩服。当然,其实这历史上很多发明,也都是无意中试验出来的,倒未必是一定对这项技术做过多少研究。
钟浩被潘旭一说,有些不好意,当下很是谦虚的道:“小弟可算不得什么奇人,小弟只是偶然在一本自家珍藏的一本古籍上见到的。”
潘旭听了不禁眼光闪烁道:“是哪本古籍?古人竟然已经知道了这蒸馏法能酿出高度酒吗?”
钟浩摊手道:“记不清了,小弟少年时看书甚多,也忘了具体是在哪本古籍上看到的。”
“那你家那些古籍呢?”
“被大水冲走了……”
“呃……”潘旭这才记起,貌似钟浩是附籍青州的!好像是澶州生人,后来连人带家被洪水冲走了,才流落到青州的。家都被冲走了,这古籍定然没了。
其实潘旭之所以问道这本古籍,倒不是他突然对书本感兴趣了,他是怕别人家也有这本古籍,万一别人也从中发现这烧酒的秘法,那他家这烧酒生意可就受影响了。
当下,潘旭又问钟浩道:“那文轩你家这本珍藏古籍会不会别人也有啊?若是别人也有,那咱们这烧酒秘法岂不是被别人窥破的可能!”
钟浩心道:哪有什么古籍,根本就是自己顺口胡诌的,你这家伙竟然还当真了!
当下钟浩给潘旭吃定心丸道:“我家那些珍藏古籍都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据祖上说外边的这本古籍应该早就轶失良久了,应该不会再有人从中找到这酿造烧酒秘法了!”
潘旭听了钟浩这话,这才放心下来。
………………
钟浩要回青州省亲,杨怀玉也要回麟州了,这次一别,不知道何日再见。
杨怀玉不禁有些不舍,两人这在一起整日相聚,也有两年多时间了,这兄弟之情还是很深厚的。
在钟浩离开东京前的这几天,两人着实痛快的把酒言欢了一番。
钟浩要带着富若竹去青州,少不了也要去富府辞行。在富府的时候,对于钟浩这次的差遣,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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