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听了之后,摇了摇头:“小官人,奴家怕是去不了的。”
张正书有点失望,但也没有放弃:“那吕娘手下的艺伎,可以算作外出表演到休闲会所去么?我保证,我给的价钱是最高的。”
吕娘想了想,说道:“这倒是可以。”
“这样吧,吕娘可以先看看休闲会所的经营是赚是亏,如果还想投资,随时可以来找我入资。”张正书给出了一个极为优惠的条件,“我敢担保,只要吕娘你投资了,这份收益,你可以吃一辈子了,甚至子孙都能受益。当然了,前提是你要给师师赎身才行。”
张正书并不傻,他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就是想给李师师赎身而已。
“小官人果然是好算盘,如果奴家没猜错,师师的赎身价在十万贯,小官人莫不成是想空手套白狼不成?”吕娘果然是一个精明的女子,即便被张正书这么忽悠着,也没有乱了阵脚。
张正书点了点头:“我确实有这个心思,但这并非恶意。吕娘可以想想看,你等于多一份保障。我敢保证,一旦我这个休闲会所出来,汴京城也好,大名府也罢,富豪都会到休闲会所去的。休闲会所产生的收益,将远超你的想象。这么说吧,一年赚个百万贯,不在话下。纯利润的话,我想也会有个五十万贯。我给吕娘的价钱,是绝对超值的。如果不相信,吕娘可以在休闲会所开张一年后,再做决定。”
吕娘心动了,但她还是很谨慎:“小官人,奴家需要好生思虑一番。”
“应该的,毕竟是这么大一笔钱。就算不投资休闲会所,你也可以拿这笔钱去投资商铺啊、买一进院子啊、甚至可以买一个作坊都行。这样的话,吕娘未来的生活就不用愁了。”张正书点了点头,“但是师师的赎身,事不宜迟。明日,我会让人把钱银送过来的。”
结果,张正书话音还没落,吕娘却摇了摇头说道:“且慢!”
张正书和李师师的心都有点绷紧了,不知道吕娘想如何。
“难道要好事多磨?”
张正书就知道会这样的,毕竟是千古第一名伎啊,哪里是这么容易就为她赎身的?即便是历史上的宋徽宗赵佶,也是等李师师十年契约到期后,才派人接到樊楼的。
“小官人,奴家想知道,师师就只值十万贯钱么?”吕娘盯着张正书说道,这是一句砂仁猪心的话啊!
不管张正书怎么回答,都会堕入圈套的。如果张正书说李师师只值十万贯钱,李师师会怎么看张正书?吕娘不愧是洞悉人心的高手,也看出了张正书和李师师的感情才第一日,并不算稳定。如果用这一招让李师师对张正书产生了裂缝,接下来吕娘再旁敲侧击一下,说不定李师师就对张正书死心了。那么,吕娘还能继续用李师师来赚钱,想想看,还有四年多的时间,李师师每天能赚一百多贯钱,四年多足够赚到十五万贯钱了。这还不包括吕娘能得到的人脉好处,有一个冠绝汴京的行首在手中,那就是资源!用这个资源,吕娘能获得无数好处。
如果张正书说李师师比十万贯钱要多,那吕娘就能尽量要高价格了,肯定会开一个张正书都觉得恐怖的价钱!
这是阳谋,就看张正书怎么化解了。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师师在我心中,是无价之宝。但既然她又契约在吕娘你这,自然是要按规矩办事了。吕娘,你就直说吧,你要我给多少钱,才肯让师师赎身呢?”
第845章 什么世道()
“奴家是这么贪钱之人么?”
吕娘叹了口气,“奴家向来视师师为己出,怕她遇人不淑罢了。小官人,不是奴家为难你,只是你先前……”
张正书知道,这是谈判的技巧罢了。有道是“戏子薄情”,像吕娘这样的人,有感情不假,但为了感情舍弃钱银,张正书就万万不会相信了。
“俗语有云,浪子回头金不换。吕娘只是看到了昨天的我,却没看到今天的我,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不瞒吕娘,不日官家即会赐我一官半职。虽然只是寄禄官,但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再加上张家的家世,你认为师师以后会受苦吗?”张正书笑着说道。
“高门大户有高门大户的不好。”吕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师师会不会受苦,不是看钱银多少的。小官人,这样罢,你让奴家思虑一二,过得几日再给你答复,如何?”
得,张正书知道了,这次谈判算是失败了。
吕娘就不想放弃这一棵摇钱树,因为她能借李师师赚更多的钱,得到更多的好处。
李师师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让张正书阻止了,但现在,李师师坚定地说道:“阿姆,师师不想做这个金丝雀了!”
吕娘一听,心神剧震。她怕什么?就是怕李师师会被感情冲昏头脑,一如她当年一样!其实,吕娘真的没啥坏心思,她说考虑考虑,也真的是想给多点时间给李师师缓冲缓冲,让李师师自己理清这份感情,到底是她被冲昏了头脑,还是这个张小官人果真是良配。毕竟吕娘是过来人,她自然知道当女人冲动起来,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很可惜,李师师并没有领会到吕娘的良苦用心,反而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张正书这一步。
“罢了,罢了。”
吕娘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感情这事外人怎么用力都是无用功,除非局中人自己想明白,那才能跳出来。事已至此,吕娘再劝也是没用的了。因为不给李师师赎身,那她可以拒绝接客,把自己关在闺房之中。吕娘用强,也是无法得逞的。换而言之,李师师可以自己扼杀自己的“前途”,以此来要挟吕娘的“钱途”。
到了吕娘这个年纪,又是娼籍出身,已经没有心思再往其他方面想了,只想赚够养老的钱。
至于百年归老后谁送终?
吕娘都不会想这个问题,因为她都闹不准那会是谁在身边了。反正谁在身边,这钱就留给谁吧!这会啊,趁着还有资源,多赚些是一些。
“这女大啊不中留,小官人,日后你可得好好待师师,她是个极好的小娘子。”吕娘有点落寞,培养了这么些年,说没感情那是假话。“钱的话,奴家也不多要,就十万贯吧!”
张正书倒是有点惊讶了,他在商言商,已经习惯了讨价还价的套路。不曾想,这老鸨居然讲起情义来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这是!
“这样吧,吕娘,多谢你的成全,不管你要不要,休闲会所里我永远给你留着十万贯入三成股的约定。若是你不入股,我就每年送你百分之五的红利。当然了啊,如果你入股了,这红利就没了。”张正书的想法是,既然吕娘对李师师有养育之恩,那么给点钱她养老也是应该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吕娘也很意外,像是第一天认识张正书似的:“小官人果真是变了个模样一般,那奴家就却之不恭了。”
这就是吕娘的厉害之处,明知事不可为,她绝不会强求。但如果别人送上门来让她赚钱,她也是不会拒绝的。
张正书很有信心,如果她见识到了休闲会所的厉害,第二年保管就入股了。
峰回路转的谈判,让张正书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末了还征求了李师师的意见,她自愿留在和乐楼,等休闲会所建成之后,她才过去。吕娘也摸不着头脑了,按理说李师师该迫不及待要做张正书的侍妾了,立马跟着回家才是,怎么……?好吧,吕娘猜想,是张正书那边搞不掂。
确实,张正书在回家的路上,就头疼这个问题了。
该怎么说呢?
有道是“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曾瑾菡那么聪明,说不定已经猜到了……
“头疼呐!”
张正书捂着脑袋,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活该!”系统这会幸灾乐祸了,“还想学人家三妻四妾,这回头疼了吧?”
“没你的事,滚蛋!”
张正书正烦着呢,这种事系统也是帮不上忙的。“只好赌一赌了,跟姝儿说实情了吧,最多……最多……给她打一顿消消气?”
正思考间呢,张正书已经回到“京华报社”了。他这一回来,不得了,整个“京华报社”都鸡飞狗跳的。没办法啊,小官人从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进宫面圣,这会天都黑了,都吃过晚饭了,小官人还没回转,指不定出了什么意外呢!
张正书自个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意外。
很快,就有家仆过来,给他端上还热着的饭菜,曾瑾菡也得了消息,来到了偏厅,看着正在吃饭的张正书,笑眯眯地坐了下来,半天没说话。
张正书心里有鬼啊,感觉不对劲了,只能闷声扒饭。
“郎君,吃菜啊,怎么干吃饭?”
温柔的声音传来,让张正书差点没噎着。坏事了,曾瑾菡要是用这等语气说话,证明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还好,我本来就打算说真话的。”张正书都佩服自己,这辈子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在这上面了。
曾瑾菡温柔地盛过一碗汤来:“郎君,羹汤在这,小心烫嘴!”
张正书还噎着呢,接过羹汤喝了一口之后,才算是把一口气给理顺了。
“姝儿,我有话对你说。”
张正书很坚决地说了这句话,“我今天犯错误了。”
“我也有话对你说。”曾瑾菡很平静,张正书却慌了。
第846章 背黑锅()
“要不你先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张正书是真的喜欢曾瑾菡,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渣男,怎么心这么博爱。但是,此爱不同彼爱,张正书对曾瑾菡是一种灵魂伴侣一样的感情,和李师师的互相欣赏是不一样的。
换句话说,如果这世间有谁最懂张正书,那定是曾瑾菡无疑了。对于这样的一位妻子,张正书爱她,敬她,怜她,想护着她,保着她,永远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但是,张正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曾瑾菡倒是奇怪了:“我为啥要离开郎君啊?是因为郎君答应官家出仕的事么?”
“嗯?”
张正书的脑筋转了一下,这剧本好像不对劲啊?难道赵煦那小子,这么快就派人来宣旨了不成?
很不幸,张正书猜中了,赵煦就怕夜长梦多。毕竟赵煦也怕啊,怕张正书这小子不受控制。要知道,五百万贯在张正书手中拿捏着呢,赵煦再怎么信任一个人,也不值当五百万贯吧?
所以,招安,是赵煦唯一的手段,也是张正书不得不屈服的手段。
虽然张正书一直认为,做了商人就不要碰权力。钱和权这两样东西,就好比火药之于火,碰上了肯定是山崩地裂的。奈何,古今中外的历史都告诉张正书,没有一个大商贾,是能脱离得了政治的,或多或少,你都要被卷进这个漩涡之中。你不主动出击,那么别人就出击打你。待得把你打得半死,好,可以瓜分钱财了。
这样的人少吗?
不少,相反还多得很。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历史上元末明初的沈万三了。沈万三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吗?并没有,相反,沈万三还是个老好人,相传南京建城,沈万三出了三分之一钱银呢。但朱元璋为啥要把他发配充军呢?说白了一句话,沈万三这头肥羊有点不听话迹象了,还牵扯到了蓝玉“造反”案之中,朱元璋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啊?
一样的道理,还有历史上螨清一朝的胡雪岩,厉害吧?红顶商人呐那是,结果呢?被革职抄家了。为啥呢?因为胡雪岩太风光,同僚眼红了,对他的钱庄开始挤兑,还受到洋人的欺压,最后败了。
如果这几个例子都说明不了问题,再看看历史上明末的时候,东南沿海一代的商贾,都是家中有人做官的。结果明朝要亡的时候,他们不肯出一分钱,明朝亡了他们也完了。历史上的晋商,螨清的走狗,螨清一亡晋商也完蛋了。看似钱和权是极般配的一对,其实这绝对是一个大炸药桶,放一起就绝对是要炸开的,迟早的事。
但是,皇帝并不这么认为,这就是皇权治下的现实了。
在皇帝眼中,任何富贾,都是肥羊。好在这是宋朝,宋朝对商贾还是宽容的。这不,很多商贾都是“商而优则仕”,官商也是有根源的。也许基于这一点,张正书才有点安心。不然的话,换个朝代张正书早就推迟不受了。
“封了个什么官啊?”
张正书随口问道,他想着最多也就是个七品小官吧。要知道献上了神臂弩的李定,也就得了一个防团之官罢了。防团是啥官?也是防御使,团练使,要是搁唐朝那会,不得了啊,那是地方的军事长官。但是到了宋朝,防御使就是个虚职,无职掌、无定员,不驻本州,仅为武臣之寄禄官,甚至还是不入流的那种,连从九品都没入。听着高大上,什么防御使啊,团练使啊,但其实屁用都没。
神臂弩的发明者尚且如此了,张正书能好到哪里去?
但张正书猜错了,大错特错了。
赵煦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只听曾瑾菡说道:“是亲卫大夫,权护银军。”
“哦,亲卫大夫,听着也就那么回事,是个几品官啊?我觉得,是不入流的吧?”张正书显得很轻松,心中没啥负担。但是,曾瑾菡下一句让张正书差点没再次噎着!
“从五品武阶,还能掌管银行附近守卫的禁军。圣旨在这,你自己看吧。”
曾瑾菡的脸色很怪异,她都怀疑张正书不是姓张,而是姓赵了。要知道,大宋能领兵的武将,几乎是不存在的。除了一些拱卫皇宫的禁军头领,诸如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才能兵知将,将知兵。但是,这些将领也不是不换的,大概隔个一年两年就轮岗一次。可问题是,这些能领兵的将领,哪一个不是身家清白,对赵宋皇家忠心耿耿的?
倒是张正书接过那圣旨看了看,大体上也明白了赵煦的打算。
别看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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