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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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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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书神秘一笑,然后说道:“我这报纸,是要靠广告赚钱的。”

    “广告?”

    李行首就有点不解了,“何谓之广告?”

    张正书站起身来,又打开了折扇,然后说道:“所谓广告,顾名思义就是广而告之。我这报纸的广告,自然是刊登在报纸上的。如和乐楼要来我这投广告,自然会流出一定的版面,然后在报纸上插一幅画,继而加上一句广告词。”

    “广告词?甚么广告词?”若桃好奇地眨着眼睛问道。

    张正书想了想,然后说道:“良辰美景,当上和乐楼,沐春风,弄云雨……”

    听得张正书随口说的广告词,不管是若桃还是李行首,都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虽然宋朝士大夫、有钱人都喜欢狎妓,但是把狎妓说得这么露骨的,还是张正书了。

    “这是甚么乱七八糟的广告词啊,你这不是招客,是赶客吧?”若桃年纪虽小,但是在青楼里耳濡目染,该懂的早就懂了。而且跟得李行首多了,文学造诣虽然谈不上多好,但是比起张正书来,也是差不多的。

    张正书自然知道他这个广告词有点“污”了,把李行首都撩逗得脖子羞红。其实张正书也知道,虽然汴梁城有七十二正店,红灯区也有好多家,但其实上面的歌伎,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真正卖身的地方,不叫青楼,叫妓馆,叫瓦舍勾栏,叫做寮子,甚至还有画舫……好吧,甚至茶坊、酒坊都提供娼妓服务。但青楼上,除非这些美妓自愿献身之外,一般都只是陪客人饮酒,歌舞助兴罢了。

    “小官人,这广告词确实欠妥……”只见那李行首低着头,鬓亸乌云,钗簪金凤;眼横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看得来财都眼珠子转不动了。

    张正书瞧着有些羞涩的李行首,心道:“总算是见到她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了,之前冷冰冰的,浑不像个活人似的……”

    于是当即一笑道:“是极是极,我只是做个示范罢了。不拿和乐楼做示范,还能拿杨家香饮子做示范嘛。嗯,这杨家香饮子的广告词,我想想……啊,有了!‘杨家香饮子,透心凉,心飞扬’!看,是不是简单上口,通俗易懂?”

    “‘透心凉,心飞扬’?”李行首仔细琢磨这广告词,发现还真的非常容易上口,还挺好记的。可以想象得到,一旦传遍了汴梁城,那杨家香饮子就彻底出名了。甚至说不定,就连士大夫都要特意遣人去买几晚来过过嘴瘾。

    “小官人,好个广告,奴家算是服了。”李行首笑道,“不过这个,怕是很容易被模仿吧?”

    张正书哑然失笑,然后说道:“不是我自吹,要想模仿,汴梁城的那些‘小报’还差了点火候。除非,等他们摸透这报纸的运作规律之后吧。”张正书是很有自信的,报纸和“小报”,几乎是完全不同的。首先,那些“小报”愿意放弃窥视宫廷、边事吗?估计是不会的,因为这就是阅读量的保证啊。有时候人的经验也是个阻碍的,总是认为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

    既然“小报”无法放弃窥视宫廷秘事,无法放弃窥视边境之事,那么“小报”永远都是违法的。只有像张正书这样,连擦边球都不打的报纸,才能光明正大地生存着。这还只是报纸的进入条件,首先新闻要合法。其次,就是新闻的吸引度问题了。张正书是个穿越者,前一世活在资讯大爆炸的时代,哪怕他之前对报纸的运作只是懂得一星半点,也比宋人要强得多了。而宋人在模仿他的时候,张正书也会根据行情调整方向。也就是说,他永远是迈出第一步的那个人,永远是最赚钱的那个人。

    因为一份报纸,在偌大的汴梁城中,上百万人口里,能卖出一万份,已经算是顶天了。如果《京华报》有这个销量,试问有谁会放过在《京华报》上打广告呢?要知道,这时候的博君人评书,也有讲时事的。一旦张正书的报纸成了博君人每日必讲的刊物,那《京华报》的影响力,还会继续上升。

    更何况,卖出一万份报纸,就算张正书再怎么花钱,也赚回来了。一万份报纸,就是十万文钱啊,几乎等于一百三十贯钱了。扣除掉成本,张正书起码能收入三十贯。想想看,就算是五日收入三十贯钱,这也是一笔大买卖来的!

    再加上,张正书的广告费,起码一个广告放五期,一期百贯钱,五期下来又能赚五百贯……啧啧啧,这赚钱的速度,肯定能让人眼红!而且,广告费还很可能水涨船高,因为僧多粥少啊,张正书可不打算满报纸都是广告,所以广告最多放四个,一个是版头广告,一个是版尾广告,还有一个夹缝广告……不管怎么说,都是赚钱的。

    只是这乃商业机密,不能随便跟外人透露了。

    看着张正书这自信的模样,李行首不知道为什么,心弦突然被拨弄了一下。突然,她仰起头来,看着张正书说道:“张小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张正书有点惊疑不定,难道这李行首想泡他了?这个旖旎的想法,很快就被张正书抛诸脑后。张正书知道,这一世的这个身躯,算是个美男子来的,虽不敢说是“貌比潘安”,更不敢说是“才比子建”,可走在大街上,还是能赢得不少小娘子暗送秋波的。可是张正书也知道,李行首乃是青楼女子,甚么男子没见过?把持不住本心的情况,是极少发生的。所以,她想借一步说话,难道是要张正书在报纸上再写她的事迹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说不得要收点钱了,毕竟不能白写啊……”张正书开始盘算了起来。

第82章 执念太深() 
“若桃,你先出去……”李行首吩咐道。

    张正书也对来财挥了挥手,等前堂已经无人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李行首,我虽然仰慕你的容貌,但你也别太自持过高了。”其实,张正书对于这时候的宋人,还是有很强戒备心的。他这瘦弱的身材,甚至还扭打不过妇人。更别说,宋朝法律对于打死人的,只要是扭打,很可能就是发配从军,徒三千里罢了。要不然,怎么武松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后,要弄成斗殴的场面?就是为了减轻罪名。可见,任何朝代的法律,还是有漏洞的。所以,张正书提前打了招呼,也是起了防备心。

    “扑哧……”李行首突然笑道,真个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不愧是行首,就连张正书这般的定力,都隐隐觉得顶不住了。“小官人,想不到你还是个自傲之人。不过奴家最是欣赏这样的男子,你虽瘦弱,但我看到了你的野心,很大……”

    这话一出,张正书更加警惕了,皱眉说道:“此话怎讲?”

    “小官人在报纸上写了交趾一事,莫不是想让朝廷去讨伐交趾?”

    李行首这话,倒是让张正书的放松了下来。

    “李行首果然是慧眼如炬啊!”张正书恭维了一句,“不过我的意思,想必所有人都知晓了罢?”张正书觉得,如果这份《京华报》不能做到上达天听的效果,那做报纸就没有意义了。

    这时候的北宋,在政治、军事和外交上都陷入了困境之中,甚至经济上也陷入了死胡同。如何破解呢?张正书认为最优解在交趾,在东南亚。虽然东南亚密林众多,瘴气丛生,但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只要管理得好,绝对能成为大宋的粮仓。甚至金银矿也多,能在经济上给予很大的帮助。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当今朝廷到底是想继续与西夏、吐番纠缠不清,浪费大量钱财粮草,还是想获得一个稳定的后方?

    其实张正书也没底,毕竟宋人的战略思想几乎等于零,总是异想天开,搞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联金灭辽,但凡是有战略眼光的人都不会做的事,偏生宋朝就做了。为什么?因为宋朝对燕云十六州的执念太深了,下过象棋的人都知道,一旦执意要吃掉对方某个棋子,那多半会陷入对方的陷阱之中,损失惨重,最后就输掉了这局棋。宋朝也是一样的,本身实力不济,又想要燕云十六州,怎么可能?

    “所以小官人的意图,和那些‘小报’不一样?”李行首不知道为何,眼睛里有着不一样的光芒。

    张正书淡淡一笑道:“我最欣赏范相公的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按照我的理解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曹奎论战》里也说了,‘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如今朝廷上下,眼光都局限在了西北,在河套一带,殊不知这些地方投入再多人力物力财力,也是难以守住的。”他说的这话是有根据的,河套地区一马平川,确实是一个易攻难守之地。

    “除非采用步步蚕食的办法,花费百余年时间,才有可能彻底收复河套。”张正书推测道,“然而朝廷上下,都是要速战速决,殊不知想要彻底控制一个区域,如何能速战速决?再一个,西夏对辽国基本没有威胁。可一旦我大宋取了河套,大宋立马就成了辽国心腹之患,欲除之而后快。如此看来,大宋取了河套,不灭西夏的话,可能要面临西夏、吐番和辽国的三面夹击,得不偿失。”

    张正书这么一分析,李行首也点了点头,说道:“但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我大宋缺马,如何能不取河套?”

    “缺马只是借口而已……”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我这里有份数据,你可以看看……”

    说罢,张正书从前堂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沓厚厚的纸张,递给了李行首。这些,是张正书寻来“小报”的狗子队,从“天驷监”、“马监”这些养马的机构里“拿”出来的数据。所谓“拿”,其实就是“内探”从官方机构窃取出来的机密。这些数据上,清清楚楚写明白了,大宋的养马业到底是这么衰落的,不是敌人的问题,完全是因为内部的问题。是宋人自己太作太蠢,原先在河东一路上水草肥沃,还是能养马的——这和张正书认知差不多,说中原地区不能养马的都不是是士大夫一类罢了,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乱来,自以为能指点江山,其实连大宋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别说士大夫了,就连官家也差不多。河东一路的马监没落之后,就连朝廷都认命了,以后就只能从西夏、从辽国进口马匹。耗费巨大不说,买回来的还是骟马,也就是被阉掉的公马,这有个鬼用啊?

    李行首仔细看了看数据,看了看宋朝的养马概况,这才明白不是宋朝不能养马,而是宋朝养马的官员,甚至朝廷都不上心。

    事实在眼前,李行首也不得不相信了,叹息了一声说道:“小官人果然大才……”

    这份数据,有原始数据,也有张正书的个人分析,因为他要弄清楚大宋的军队到底有多少战斗力。李行首看了这份数据的分析后,才明白原来真的是大宋自己作死,怨不得其他人。

    那为什么大宋对西夏,对河套念念不忘呢?

    李行首提出了这个问题,张正书也没想到一个青楼的行首,居然会对边事这么感兴趣。

    以至于张正书开始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行首,突然说道:“你是西夏人吧?”

    李行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正书笑道:“用美人来做间谍,我也见得多了,你不必惊慌。”

    “小官人,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可是正宗的汉人,有籍可查的!”李行首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

    张正书也愣了愣,然后笑道:“不可能,你姓李,李乃西夏国姓,再加上有哪个行首这般关心国家大事,喜欢豪放激昂的诗词?若说你不是西夏派来的间谍,我都有点不相信了。”

第83章 忠良之后() 
李行首黯然地垂下头来,良久才说了一句:“奴家本姓王,娘亲生我时难产死了。奴家爹爹王寅乃是染布匠,因为朝廷染布延期入狱。于奴家四岁时,爹爹也重伤不治而逝。因而落入娼籍李家,改姓李。我祖上,原是武康公族人,也曾位列将官。只是后来因事,家道中落,到我父时,已经泯然平民了。奴家自幼亡父,不得不落入娼籍中。虽为歌伎,亦有报国之心……”

    张正书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然后说道:“武康公是谁?”

    “大宋开国大将王超!”李行首说起王超,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都有了勃勃的生机。

    张正书突然笑道:“其实你是忠良之后也好,是间谍也罢,与我没有半点相干。”这句话确实是张正书的心里话,这敌国间谍不知道在汴梁城里藏了多少,他哪里有精力去管他们呐?这事啊,就交给“安抚司”去烦恼吧!

    “小官人,你且想想看,若奴家真是别过间谍,又岂会唱《念奴娇》,唱《双生子》?”

    这时候,李行首已经开始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若是别国间谍,还巴不得我大宋百姓全都醉生梦死,全都纸醉金迷哩!常言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若奴家真是间谍,当唱凄婉清凉、哀怨缠绵的曲子,好叫整个汴梁城的百姓,都为奴家着迷。靡靡之音一起,则化作英雄冢,岂不快哉?”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啊!”

    张正书听了点了点头,他一直也想不明白,李行首为什么要唱这么豪放激昂的曲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也有“报国之心”?

    “奴家自幼崇慕武康公,敬仰先祖英武之魂,又如何能唱这‘靡靡之音’,使得万千秀才,都消磨了血性?”李行首说到激动的地方,竟然声音都些颤抖了。

    “莫激动,莫激动……”张正书还真的怕她太激动了,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你不是间谍就不是间谍吧……是了,我还不知道你叫甚么名字呢,怎么你连名字都不曾透露么?”

    李行首看着张正书,突然笑道:“小官人怕是知道的吧?”

    张正书一愣:“我如何能知?”

    “市井传闻,说奴家自幼入佛院,多半叫‘师’。奴家改作了李姓,便是李师师了。”李行首说起自身的经历来,竟然一点都没有怨天尤人的感觉。原来,这时候北宋的习俗,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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