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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谷贱伤农,谷贵伤民,张正书这么做怕是有好多开封府的农民都要破产了。正好,张正书的银行开业,给他们低息贷款,指导他们种棉花,保证收购价,或许是个解决的办法。
不过此刻的张正书,显然没有想到那么多。他现在就想知道,内黄县里的百姓有没有伤亡。
可是到了这会,“黑客”都没有消息,张正书那个急啊。
“姝儿,你先去睡吧。这是非常时期,我怕是要等会才去睡。这还不算什么,我今早让那些工匠全都抓紧休息了,今晚他们要熬夜刊印报纸……”张正书柔声说道,他虽然心急,但也知道急也没用。所以,张正书的心态还算是挺好的。只不过,这黄河决口的大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张正书现在正在写稿,连夜刊印几千份,然后明日再派人送去李家村那边加印。
京华报社之所有有那么多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印刷工匠。在两侧偏院,一边是印刷作坊,一边则是晾干墨汁作坊。
不过,张正书觉得京华报社连夜最多也就印个三千份罢了。
这样的消息传播力度,还是太弱了些。
“郎君,这新闻真的要连夜出么?”曾瑾菡也没回房间里去,反而是陪在了张正书身旁,帮他校对着稿子。
张正书点了点头,叹息说道:“黄河没决口,舆情已经来势汹汹了。若是再不加以引导,怕是会失控。虽然那些散布童谣,制造恐慌的人是想攫取政治利益,但他顺手把我也坑了,这怎么能忍?”
“嗯嗯……”
曾瑾菡温柔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寻常,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所以,张正书除了准备好退路之外,也打算放手一搏。当然了,这一次张正书并没有什么胜算,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朝中某些个官员,说不定还有政治斗争的高手在幕后操纵着。
张正书想着,这么阴狠手段,绝非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纵观历史上整个北宋,能如此不要脸的人,就只有蔡京、王黼、朱勔这几个大奸臣。从手笔来判断,能如此悄无声息攻击的,怕就只有蔡京有这个功力了。
一想到可能面对整个宋朝政治斗争最为犀利、最不要脸面、最懂依附时势、最能理清利益的小人蔡京,张正书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当然了,幕后黑手也未必是蔡京,也有可能是曾布、林希这些巴不得章惇去死的官员。
不管怎么说,保住章惇,就是保住自己。
张正书只能利用《京华报》的权威性,打消汴梁城百姓的忧虑,从而润物细无声地把对章惇的指谪给摘清。
章惇安全了,以他的聪明,不会想不到张正书被整倒了,他也会有麻烦的。所以,章惇也会“默契”地为张正书说好话。不用章惇出手,只要他那一党官员冲锋在前,说几句公道话,张正书就脱离险境了。
再加上赵煦还舍不得将张正书怎么样,张正书暂时还能保住身家性命。
这些事,不用张正书说,以曾瑾菡的聪慧,也猜到七七八八,甚至比张正书看得更远。
“如果郎君此次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岂不是能取得官身?”
当然了,曾瑾菡对宋朝的规矩也比张正书熟,张正书只想着保存自身,却完全没想到他有可能从幕后走到台前来。甚至,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曾瑾菡也鬼使神差地没有点破,毕竟在宋人的眼中,当官多好啊,有谁不想当官呢?
即便张正书一再强调自己不想当官,但曾瑾菡也是知道他的水平,文章太臭了,可以说是干巴巴的毫无文采。这样的文化水平,别说去考进士了,即便是解试,也未必能考得上。所以,曾瑾菡理所当然地认为,张正书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殊不知,张正书是真的怕当官啊,别的不说,单单是他那性子,怕没当两天官,就满朝都是敌人了。
这样的官,还没能被干掉,只能说“圣眷正隆”,就好比皇帝身边的奸臣、弄臣一样。皇帝不知道他们是奸臣,不知道他们是弄臣吗?怕也是知道的,就好比乾隆,他当然知道和翘肮伲沂谴筇肮佟?汕∥睹簧彼兀烤褪且蛭瞳|深得帝心,懂得哄皇帝开心,拍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把乾隆服侍得妥妥帖帖的。于是这乾隆就琢磨了,算了,让他儿子嘉庆再把和傻舭桑谖灰惶欤沟煤瞳|来逗乐子。没有和庋拇筇肮伲蠹槌迹≌饣实垡沧龅貌豢摹
你想啊,做皇帝的,满朝臣子每天都和你对着干,你能开心吗?
乾隆就是这么想的,甚至所有皇帝都这样想的。
但张正书不是弄臣啊,他也不想当奸臣,又无比爱惜自己的小命,所以张正书对做官,向来是避之若虎。再说了,做一个弄臣也没啥,可问题是赵煦命不长啊!等赵煦挂了,张正书还能有好下场?
可惜的是,即便曾瑾菡是他的枕边人,也无法明白张正书的真正意图。
当官太多束缚了,还是做个商贾好。可以说,宋朝是历朝历代以来,商贾最开心的时光了。于公于私,张正书都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做一番事业。要是有可能,把大宋扶上马,送一程。实在不行,张正书也能准备好后路,飘然退居海外。毕竟,资本主义一旦露出獠牙,怕是满朝士大夫都想要张正书给生吞活剥了。大宋再大,恐怕也没有张正书的立锥之地啊!
第721章 奇迹发生()
曾瑾菡也算是知道张正书的计划,但她没有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甚至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张正书一直在准备后路。
然而,以史为鉴,历史上勇于变革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商鞅就不说了,车裂而死,太惨了。吴起变法之后,也得罪了楚国贵族,最后惨遭杀害。李悝变法看似成功了,但也有说法他死于自刎。
宋朝还好一点,没有杀害文人士大夫的“传统”。但是,软刀子递出来一样能致命。
比如主张庆历新政的范仲淹,就死在了被贬谪的途中。王安石在变法被全盘否定后,郁然病逝。
到了明朝,张居正改革。时候被明神宗抄家,差点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反正就是惨。
清朝就更不用说了,戊戌变法的六君子: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杨深秀、康广仁被杀,徐致靖处以永远监禁、张荫桓被遣戍新疆,就康有为、梁启超等人逃脱了。
……
如此总总,就能看到顽固派的强大,和损害他们利益之后顽固派们的疯狂了。张正书又不傻,难道非得用自己的小命,去换取宋朝进入资本主义?张正书最多就开个头,结果怎么样,张正书就不管了。这叫“管杀不管埋”,以后怎么样,都是宋人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嘛,张正书还不能撒手不管。
最起码,张正书的摊子还没铺开呢。
曾瑾菡看着烛光下的张正书,发现他真的很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曾瑾菡都一度沉迷了,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姝儿,你校对完了吗?”直到张正书起身问道,曾瑾菡才回过神来。
“还……还没看完……”曾瑾菡连忙收敛了心神,开始认真校对起来。这一期报纸是仓促而成的,内容大篇幅都是关于黄河决口的事,至于一向火热的武侠小说连载都断掉了。没办法,要是加上武侠小说的话,怕印刷那边赶不及。
很快,在曾瑾菡细心的校对下,报纸总算是没有丝毫错误了。
于是,“京华报社”在夜里,突然就忙碌了起来。周遭的邻居听到了“京华报社”里的忙碌声音,都很是诧异。
“哪来的声音啊,都甚么时辰了,还不睡?”
“已经三更天了……”
“都不知道‘京华报社’那边在做甚么,闹哄哄的……”
“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大新闻罢?记得前些时日,西军胜了党项人,‘京华报社’也是这般半夜在做闹的……”
……
张正书可没有精力去理会邻居的意见,毕竟这又不是机器印刷,只是人力作业罢了。要是机器印刷,恐怕这声音更大。当然了,如果浅眠的人听到这种响声,怕也是睡不踏实的。
不得不说,“京华报社”在经历过赶新闻的事情后,越发的从容了起来。首先是工匠提前休息够了,熬一夜排字印刷也没问题。再加上铅活字印刷也不费功夫,一会就排好了版式,开始了刷墨、付印、晾摊……井井有条之下,报纸得以一份份印刷了出来。
张正书和曾瑾菡校对完稿件之后,又派人到“勤卷堂”,把抄好的报纸交给陈掌柜,托他印刷。
毕竟“勤卷堂”和张正书是老朋友了,陈掌柜也不敢怠慢,看到了报纸上的大新闻,也隐约觉得这是一个赚大钱的好时机。也不顾得那么多了,哪怕是下着雨,也连夜召齐了工匠,开足了马力印刷。
报纸发展到了这会,《京华报》不仅会派遣报童卖报,还会派人去送报纸。单单是汴梁城人家里,已经有好几千户人家是订了《京华报》的。也就是说,《京华报》都不用卖,一印出来,已经有几千份的销量了。
也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汴梁城中能消费得起报纸的人,数量是多么恐怖。换句话说,就是“京华报社”里加足了马力去印刷,也不能够满足订报纸的数量。这不,张正书才求助“勤卷堂”。其实也不算是求助,“勤卷堂”也在帮张正书印报纸,只不过陈掌柜印得少罢了。陈掌柜因为没有渠道,所以只能在“勤卷堂”里卖报纸,不敢印得太多。只有在庙会的时候,“勤卷堂”的印刷数量才过千。往常的话,通常是几百份。
当然了,张正书有求到“勤卷堂”,陈掌柜的也豁出去了。
忙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拿出了五千余份报纸。
于是,第二天的汴梁城,一下子就乱了。
《京华报》上的消息太及时,以至于很多人都想着去屯粮。可米行都还没来得及开张呢,就差点被敲烂门了。
不多时,皇城司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火速送了情报,连同报纸进了宫。
赵煦也被惊醒了,这天也不是例朝啊,他也难得睡一个懒觉。这不,黄河决口的消息一传来,赵煦打了一个激灵,人立马精神了:“快,宣章卿等一干大臣觐见!”
……
朝堂里,民间都乱套了。唯独张正书的“京华报社”没有乱,张正书还好整以暇地,镇定自若地在指挥着。
“好,内黄口决口,只是停留在内黄口一带,并没有顺势而倾倒去大名府!”张正书拿着“黑客”送来的情报,高兴得哈哈大笑。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而且因为内黄口已经把百姓全都疏散了,伤亡都没有一个。
奇迹啊!
这真的是奇迹!
张正书觉得自己好像超人一样,拯救了苍生。要知道,如果是正史上黄河在内黄口决口了,少说也要有数十人失踪的。即便是这样,也能说是“灾情得到控制了”。可现在呢,百姓一个都没有伤亡,情绪很稳定。
倒是在汴梁城,因为舆情汹汹的缘故,反而是乱套了。
所有人都在收拾细软,准备往高处跑。可开封府一带是平坦的平原,能往哪里跑呢?就算是有小山包,又能容纳得下多少人呢?
更家奇怪的是,经过了一夜的暴雨,雨势小了之后,突然就停了。雨一停,炙热的太阳也出来了。这么一来,汴梁城的百姓更加懵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下不下雨了,黄河水位还涨不涨了?
但张正书却知道,黄河水位还是在涨的。别看开封府没下雨了,可在黄河的上游一带,雨势估摸也小不到哪里去。
所以,恐怕还有第二个洪峰。
不过,这已经无关全局了。黄河冲垮了北流的河堤,已经汇入了北流之中。因为地势问题,东流的水位立时就下降了。北流一带,恰好流经修好的水库。有了北流在,黄河的洪峰已经是小意思了。更何况,张正书还有水库在。
“呼,有惊无险啊!”到了这会,张正书才总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第722章 争权夺利()
当然了,危机没有渡过。
张正书知道,真正危险的地方不在黄河决口处,而处于不见刀光剑影,但一样能置人于死地的朝堂。在朝堂里,虽然没有真枪实刀的拼杀,但再勇武之人陷入其中,也只能落个身首异处。软刀子杀人,那是砂仁猪心啊!要不然,怎么大宋的武人都那么落魄?还不是被文人整的!
其实嘛,只要皇帝不拉偏架,文武再怎么打也就是打嘴炮罢了。
可宋朝的皇帝忒不是东西了,因为祖上是武人出身,就害怕武人学宋太祖一样来一个“黄袍加身”,所以极力打击武人。拉偏架的后果,自然就是要以牺牲自身武力为代价的。所以别怪宋朝一直打败仗了,自找的。
事实上也证明了张正书的担忧,大宋朝堂上的斗争就没停止过。
据“内探”的消息,那一天在垂拱殿之中,文官们唇枪舌战,不知道扯了多久。据说,就是在争论黄河决口是谁的责任。
很不幸,张正书中枪了,似乎在那一瞬间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不过,因为章惇力挺,和赵煦的不表态,朝堂上的态势很微妙。一些墙头草虽然也在观望,但对张正书的前途他们也是不看好的。
然而,等《京华报》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次黄河决口,在内黄口一带居然没有一个百姓受到牵连,就算是农田大量被淹没,可农作物因为提前抢收,也损失不多。
做到这个地步,任何一个治水的官员都是无法企及的。这就让那些主张严惩张正书的官员打脸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又开始调转枪头拿黄河北流来说事了。不外乎又是关于黄河北流的担忧,什么胡人铁骑南下啊,什么河北东路危在旦夕啊……全都是危言耸听。
要不是赵煦早就从张正书那里得到了应对之策,也会被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