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大桶张家’的小官人,每日都要早起疾走几圈的,听闻是在锤炼身子?”曹婆婆麻利地包好了肉饼、包子、豆浆和油条,让儿子给报社送去了。
“嗐,原来是那个傻子……”
食客想来是听闻过张正书的“光荣事迹”,不以为然地说道。
曹婆婆却默默不说话,心道:“若是张小官人都傻了,那天底下就没有聪明人了……”须知,曹婆婆的肉包子、豆浆和油条,还是张小官人出的主意,要不然曹婆婆家就一个肉饼而已,太单调了。虽然,曹婆婆家的肉饼,是祖上就有了的,一直传到现在都是东京一绝。可字号再老,肉饼再好吃,也有吃腻的一天。
于是,张正书在和曹婆婆熟了之后,亲自下厨教了曹婆婆和他儿子、儿媳怎么做包子,怎么做豆浆,怎么炸油条。带馅馒头在东京也不算罕见,可包子配豆浆,配油条,那就太稀奇了。于是,曹婆婆的早点摊火了,收钱都收到手软。
至于为什么张正书要把油条叫做油炸鬼,是怕一段典故因他消失了。传说,这油条的诞生,是因为秦桧陷害了岳飞,坊间气不过,把面团丢进油锅里,称之为“油炸桧”。事实上,秦桧只是背了黑锅而已,真正不想岳飞活的是宋高宗。但是油条这种小吃,一直被流传了下去。张正书怕到时候秦桧又陷害岳飞,所以提前叫做“油炸鬼”,到那时候人们就自然而然联想到“油炸桧”了,因为谐音啊!
只不过,张正书也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容易发生了。毕竟历史可能因他而改变,秦桧说不定也会变成了忠臣,而不是奸佞——好吧,秦桧本来就是忠臣,他是忠于宋高宗赵构的,不是吗?
油条是好吃,而且老幼咸宜。除了吃多会上火之外,别无害处。
最关键的是,炸油条需要用到大量的油。如今最便宜的油,却是猪油。但张正书知道,一旦等到他倡导种下的大豆成熟,那最便宜的油就是豆油了——物以稀为贵嘛,物多了价格就贱了。还有豆浆,价格会继续下降的。到时候,汴梁城中豆腐、豆炸、豆皮、豆粉……各种豆制品都会出来,大大增强宋朝百姓的体质——要知道,吃豆腐之类的豆制品,和吃肉的营养是差不多的。要不然,那些不吃荤腥的和尚道士,哪里能有力气?
这也是张正书在布局,毕竟他忽悠了这么多人种大豆,要是大豆烂在农民手里就糟了,他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当然,顺便帮一把曹婆婆家也是出于真心的——曹婆婆家的肉饼是真心好吃!
至于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早餐?你以为是给其他人吃的?
好吧,其实是有一份给曾瑾菡的,但其余的,几乎都进了张正书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学了太祖长拳之后,张正书感觉自己的食量大增。哪怕张家已经有了吃午饭的习惯,但张正书却觉得早上实在是饿。
为了这事,张正书还只能放下脸来问了问系统,他现在是怎么了。没办法啊,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更珍惜生命的宝贵。系统给出的回应是:“怕什么,你是长身体了,青春期啊,你前一辈子没经历过吗?”
“长身体也不会吃那么多啊?”张正书还是很有疑问。
“那是当然的,现在你的体质提高了,根骨也飚升了,要是饭量不加,本系统还以为你有毛病了!”系统毫不留情地怼了他一下,不过张正书知道自己没事,只是青春期的正常表现,彻底放心了也不跟这个系统计较。
说到青春期,张正书的记忆确实模糊了。
在前一世的记忆里,张正书确实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饭量很大,好像吃完没多久就又饿了。只是那时候的感觉,绝对没有现在来得强烈。甚至,张正书还能明显地感觉自己增重了,也长出了肌肉。这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看到的。
只是身处宋朝,穿的都是宽松的衣服,身材再好,外面也瞧不出来。许多人还以为这个张小官人还是病怏怏,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实际上张正书早就脱胎换骨了。身高也猛然上蹿,在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宋朝,张正书的个子也算是“鹤立鸡群”的!
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得更令人开心?
要是有,那就是娶得一房娇妻了。不过,这张正书也不担忧,娇妻还在养成计划里呢。
这不,张正书来到了曾家的后门那里,往里面吹了两声口哨。
不多时,曾家的后门就开了。里面走出两个人,当前一个人穿着儒袍,后面一个一看就是贴身侍女的模样。“彩袖,你不用送了,郎君陪着我就好……”曾瑾菡低声说道,“要是爹爹问起,你就说我去报社了……”
不用说,这两人正是曾瑾菡主仆二人。
彩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张正书,只见这个张小官人浑身都淌着汗水,隔着这么远都闻得到一股汗酸味道,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娘子陷得太深了,如此邋遢之人,如何配得上她?唉……”
第385章 有人眼红了()
彩袖心中正叹气之时,张正书和曾瑾菡已经并肩走远了。
“你又是满头大汗了,快些回去洗洗!”
“锻炼身体嘛,不然以后怎么娶你回去?”
“呸,你这人满嘴不正经!”
“嘻嘻嘻,难道你喜欢太正经,像个老学究一样?”
“不要,那多没趣啊!”
……
彩袖看着调笑无忌的两人,不知为何却流下了两行清泪。“难道我要随着小娘子,给这样的人通房么?”彩袖很想抗争,但她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命,怎么都逃不掉的。哪怕张正书在她的眼中是好色之徒,不修边幅,还不学无术,可她还是要随着曾瑾菡的出嫁而陪嫁。想到这里,彩袖就一阵心烦意乱。
“嘭!!!”
曾家后门被用力关上了,甚至连走远的张正书、曾瑾菡都听到了。
“甚么声音?”曾瑾菡回头望了望,却没发现什么。
“可能是关门大力了点而已……”张正书也不在意,彩袖和他不对付是能感觉到的,甚至还有隐隐的敌意。但是一个小侍女,能翻得起什么大风浪来?张正书也不在意,这种事也不用让曾瑾菡知道,没啥意义。
两人有说有笑,要不是身穿宋朝服饰,曾瑾菡女扮男装了,像极了后世出来逛街的情侣。
回到了报社,曹婆婆家的早餐也送到了。和曾瑾菡吃过早餐之后,张正书才去洗澡。就在这时候,那船家周碇找上门来了。可惜的是,张家的门房不认得他们。“我说各位兄弟,你们遮莫是走错门了,这里可是‘京华报社’!”
面对还算客气的门房,周碇施礼道:“俺们知道这是报社,是小官人让我们来这的……”
“小官人?”
被张正书教训了好几次的门房,态度不敢放肆,也知道自家小官人常有出人意表之举,说不定这些穷酸真是小官人的“贵客”。“你们且在此候着,待我进去通报一声!”虽然这门房看不起这些穷酸,可万一得罪了张小官人的“贵客”,恐怕他连门房都做不成了,直接赶去喂马养猪!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被张小官人这么惩罚了,前些时日,报社有一个秀才对平头百姓出言不逊,直接被张小官人清退了,哪怕赔上好几十贯违约金都在所不惜。
用张小官人的话来说,读书人连尊重人都不会,那他的书白读了,报社不需要这种高高在上,不懂体谅民生艰辛的编辑!
从那以后,就算有人在心中瞧不起这些贫民,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这就是‘京华报社’么?”
已经是穿了最得体衣裳过来的周碇,还“破天荒”穿上了一双布鞋。这双布鞋,可谓是传家宝了。据说是他爷爷传下来的,上面的布料都盥洗得泛白了。不消说,上面还有几个破洞,幸好不大,不仔细瞧也看不出来。身上的这衣裳,是他刚刚束发之时,举全家之力,花掉了所有闲钱扯了几尺便宜的布料做就的衣裳。因为压了箱底,显得皱巴巴的。
虽然还算得体,但是寻常人一看就知道周碇是穷酸了——没办法,举手投足之间都没有一点点自信。就算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好像膈应着什么似的,经常不自在地下意识活动活动肩膀,松松裤子……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船家哪里有什么好的收入?全都是穷酸——身上的衣裳大多都是打了补丁的,就算不是补丁,也浣洗得发白,浆料颜色几乎看不出来了。这样的穷酸,居然聚集在最近“风头正盛”的京华报社前面,登时惹来了一阵非议。
“瞧,那些是乞丐么?”
“莫不是张家小官人,惹了丐帮不成?”
“听闻丐帮那伙人可不好惹,若是恼了他们,怕是家宅不宁!”
“唉,张家小官人怕是旧态复发了,这些时日来消停了好些,怕是最近又到处惹是生非了……”
“不对啊,那些人不像是丐帮啊?若是丐帮,手中怎不拿打狗棒,怎不捧百家碗?再瞧瞧他们肤色黝黑,倒像是打渔的……”
“打渔的?打渔的来报社作甚?难不成,张家小官人要招打渔的,给他进供鲜鱼不成?”
“是了,听闻张家小官人厨艺惊人,甚多脚店、小摊都奉他为祖师。听闻,那炒菜技艺,就是这张家小官人故意泄露出去的!他为了满足口舌之欲,贪图鲜鱼也是常理。要是俺这般有钱,别说鲜鱼了,便是海中鲜鱼,也要一日吃上那么几尾!”
“唉,这小官人是不务正业啊,好端端的买卖不去经营,好好的报社不去写文章,作诗词,倒是沉迷案板之间,做那庖厨之事……这还是个读书人么?”
……
众人议论纷纷,倒是把张正书贬得一无是处。
当然,这可以理解为嫉妒。毕竟张正书出身富贵之家,家财万贯不说,自身又极有本事,做起买卖来赚的钱能眼红死人。瞧瞧京华报社,如今月入两千贯是很平常的事了,甚至多的时候能月入三千多贯钱。即便是在汴梁城这种遍地是钱的大城市里,这样的买卖也不多见,而且都是大宗买卖。一个报社,一份报纸能月入这么多钱,已经让很多小报眼红了。但奇怪的是,这些小报也学着《京华报》,创刊名,办报纸,销量却低得令人发指,连小报都不如,更别说能有什么广告了。
当邯郸学步的风潮过去后,人们才发现原来看似简单的报纸后面,有着非同寻常的窍门。
那个被张小官人辞退的编辑,立即投身入其他报社,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秀才做的主编,反倒是汴梁城中发行量最低的报纸,连之前的小报十分之一都达不到。这样的亏损,让那报社东家气得吹胡子瞪眼,偏生又没有任何办法。于是,有人不忿气,专门出报纸诋毁《京华报》,说《京华报》危言耸听博人眼球,煽动言论妄议朝政……反正什么帽子都往《京华报》身上扣,什么污水都往《京华报》上泼。
然鹅,他们越是这样,《京华报》的生意就越是蒸蒸日上。张正书还得感谢这些“同行”的抬爱,没有他们的神助攻,汴梁城百姓怎么会对《京华报》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第386章 收买人心()
这些人气不过,又学不到办报纸的精髓,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再说香水,也是张正书现在生意最大的进项。最厉害的一个月,居然卖出了价值一万贯的香水,利润去到了七、八千贯钱。这样的收入,便是大宗货物的东家们,都要眼红了。要知道,曾家卖一年丝绸的利润,也不过是十几万贯啊!而且,曾家的丝绸是卖到了国外,卖遍了整个大宋才有这样的收益。张正书的香水仅仅是在开封府一地销售,就有这么多的收入,直接秒杀了诸多商贾啊!
这样的生意,谁不眼红?
好在张正书启用了安保制度,保安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拿下了好几名形迹可疑的嫌疑人。利用后世的审讯技巧,诈出这些人的目的后发现,果然都是商业间谍,想要打入作坊内部的。殊不知,作坊对工匠的审查极严,巡逻也是极严。哪怕到了一线生产线上,所有机密都是拆分开来的。不纵观全局,根本无法明白其中一个步骤的深意。然而,因为形迹可疑,却被保安队甄别识破了身份,不仅被开除,还打得半死移交了官府,甚至还继续追讨泄密之后的违约金。
违约金可是一万贯啊!
这些商业间谍哪里给得起?最后无奈何,只能把幕后黑手供了出来。
当然,此事也不了了之了——没办法,这些商业间谍后面,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说开封府府尹吕嘉问了,就算是包拯再世,想要动这些人,也得掂量掂量一下。这些幕后的黑手,是什么来头呢?
说出来,怕吓死人,这些幕后黑手几乎全都是将门!像曹家、石家、高家、韩家、罗家、潘家、李家……都在其中,而且还有没落的将门,倚附着这些依旧风光的将门,一同来做这等龌龊事了。
当然,文官中的官宦世家派来的间谍也不少,甚至里面还有闽南章家的间谍。闽南章家可是当朝宰相章惇的家族啊,这利润大到连章家都心动了,张正书能说什么?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的死对头,章惇的孙子章仿派来的。但不论怎么说,都不能继续往下深究了。
再看看其余那些家族,曹家,宋朝开国大将曹彬传下来的家族;石家,开国大将石守信传下来的家族;高家,开国大将高怀德;潘家,开国大将潘仁美;韩家,开国大将韩重赟;罗家,太祖心腹大将罗彦环;李家,开国大将李继勋……哪一个,不是声名赫赫的将门?
就算是不复先祖荣光,但是这些将门的能量,也不是张正书这样一个小商贾能对抗得了的。
最让张正书心生忌惮的,则是石家。
要知道,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石家先祖石守信就不再管朝政军事,而是专事聚敛,剩余半生积财巨万,富可敌国。现在别看张家号称汴梁城第一富,但是张正书却知道,这是石家在隐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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