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手雷一磕,张着双臂扑向了一群队员。林百惠战刀挥动,其势如风,只见她一撩一砍,砍断的手臂不等落地,抬脚一扫,飞出二十多米远。她身子一转,待被刀撩起来的断臂落下,抬脚一踢,断臂像是长了眼睛,落在那条断臂之上。
轰!两枚手雷同时爆炸,卷起了一股黑烟,等弹片落尽,成可言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冲到林百惠身前,问道:“伤到没有?”见她摇头,霍地跪下,道:“救命之恩,成可言永生不忘。”他一跪下,附近的队员纷纷下跪,甚至有人磕头不止。林百惠让人起来,淡声道:“没出事就好,不然百惠百身莫赎。”成可言道:“怪我,我不听指挥,差点筹成大错,你打我骂我吧!”林百惠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时,只听躺在地上的木下中队长向林百惠问道:“你是日本人?”有几名队员恨极了他,不等林百惠回话,一顿乱刺,送他上了西天。
林百惠面无表情,即看不出痛惜也看不出喜悦,听见破空之声,回身见一条人影如箭一般奔来,迎上几步,道:“司令妹子,百惠奉命来这里与你汇合。”柳惠止住身形,左右张望了几眼,问道:“有伤亡吗?”林百惠笑道:“没有,没有。”柳惠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西面的鬼子逃走了?”林百惠道:“应该说是溃败,褚大队长带人已经追了下去。”柳惠道:“走,咱们去凑凑热闹。”
伊达少佐跃过沙梁,又向前奔了二三里,看见联队作战参谋骑马立在高处,跑过去问道:“大佐阁下在哪里?”作战参谋道:“大佐阁下撤走了,这里地势高,你命一个中队在这里断后。”一提马缰,坐骑四蹄翻飞,远远地去了。
伊达少佐抬手向空中开了三枪,止住溃逃的士兵,喊道:“铃木君,石井君,联队让留下一个中队在这里断后,可我知道留下的中队九死一生,我不好抉择,但为森下联队存亡而死,活着的士兵会永远铭记他们的恩德,你们自己选择吧!”铃木中队长脑子一热,扯着嗓子喊道:“铃木中队愿意留下。”伊达少佐道:“好样的,铃木中队是帝国军人的骄傲,石井中队,把弹药全部留下。”他临走前,拥抱了铃木中队长,又拥抱了几名士兵,并带着哭腔反复说着“保重”两个字。
褚霸指挥着队伍如潮水般冲来。别看巴矮子腿短,但跑的不慢,一直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发现掉队的鬼子就是一枪。他弹无虚发,开了八枪,打死了八名掉队的鬼子。寇平阳怕他遭遇冷枪,又不好叫住他,心中焦虑不安。
王虎冲到巴矮子身边,道:“三寸丁,你今晚可够卖力的,是不是凑数啊!”巴矮子一双目光左右来回的扫视,口中说道:“格老子,你不许出手,不然这辈子我就入不了洞房啦。”王虎道:“你上次跟我说用不了”巴矮子道:“又增加了。”王虎问道:“增加多少?”巴矮子答道:“五百。”王虎先是“啊”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一辈子都杀不完,她分明是有意刁难,你不行来个霸王硬上弓,看她怎地?女人啊!你一旦得到了”巴矮子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抬枪又把一名掉队的鬼子给打死了。
黎明前的一刻,星辰突然隐没,眼前一片漆黑。褚霸让人打起火把,继续追敌。寇平阳心系巴矮子安危,急跑几步,来到巴矮子身后,低声道:“视线受阻,你不要走得过急。”巴矮子道:“无妨,无妨。”寇平阳忽地心念一转,叫道:“褚大队长,我们点着火把在明,鬼子若隐在暗处打我们伏击,那我们损失可不小,不如让掷弹手开路,可以避免无谓的伤亡。”褚霸笑道:“好一个投石问路。”五名掷弹手一字排开,相隔十米,每向前走五十步发射一枚榴弹,第六次发射时发现了敌情。褚霸喊道:“张豹、才俊杰,把大炮全部架起来,轰炸前面的高岗。”
铃木中队长善于打恶仗,他中队在撤离时损失三十几名士兵,把剩下的一百五十多名士兵打乱编制,每三十人一组,总共分成五组。在他想来,只要每组能坚持五六分钟,那么打到最后,就给主力赢得了半个小时安全撤离的时间。他抱着必死之心,虽看见远处竖起了一排大炮,但心里没有一丝的惧怕,喊道:“炮火过后,第一组进入前沿阵地。”他所谓的前沿阵地,没有壕沟,也没有树木、石头遮挡,而是平地拔起的高岗。
张豹是个鬼机灵,炮火起处不见有掀翻的鬼子,喊道:“炮火向前延伸八十米。”这一喊叫敲响了丧钟,伏在凹地里的鬼子见炮弹像犁地一样向自己接近,起身就跑。铃木中队长喝道:“统统地站住。”没人理会他,全都亡命的往南跑。轰铃木中队长坐了一把土飞机,等落下来时,胸腹被炸出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往出冒血。跑得快的鬼子有幸脱离了炮火,但不敢停脚,喘着粗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继续狂奔。跑得慢的鬼子全部陷入炮火当中,即使没死也是受伤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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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凭险固守(3)()
炮火停时,恰好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褚霸喊道:“卢富贵,带五中队冲。”柳惠飞身赶到,道:“不用冲了,收兵。”褚霸瞪起了眼睛,道:“为何收兵?”柳惠道:“我刚刚接到信息,莱芜出动二个大队鬼子,昨晚驻扎在颜家集,今天开往万丈崖,火风支队人手不足,怕难以阻住人家去路,你带人足不歇停,尽快赶往铁石峰。”叫过李子谦,道:“你带特种小队打扫这里的战场,然后回双子峰等待许队长。”身形一转,向来路奔去。
森下郎逃到伏虎岭天已大亮,勒住马缰,扭头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又回头望了望稀稀俩俩跟上来的士兵,心中一阵难过,向作战参谋说道:“在这里集结队伍,看看还剩多少人。”一个小时后,作战参谋颓然走回,道:“大佐阁下,还剩六百三十七人,辎重全失,留下断后的石井中队不见有人回来,铃木中队有六十九名士兵生还。”森下郎脸部抽搐一下,道:“休整也没能力再战,回泗水城吧!我要向松岗少将请罪。”用手轻轻一拍马臀,枣红马无精打采地迈开了四蹄。
柳惠来到双子峰山下,将火龙支队、天鹰支队打发走后,听古月传来怒吼声,抬眼望去,只见丛映玉口中塞布,双手双脚被捆绑着躺在地上,而廖明站在一旁手捂着脸颊跟古月怒视,急忙奔过去,问道:“廖明,你为什么这样做?”廖明松开手,右边脸颊肿得高高的,显然被打得不轻,他解开丛映玉被捆绑的双手、双脚,道:“玉儿不想活了,我劝不听,才把她制住。”柳惠把丛映玉搂在怀里,向夏一凡说道:“你带大姐夫、二姐夫、廖明哥骑马去榆树岭歇息,在我没到之前,你们尽可以蒙头睡觉。”她让梁永生牵来三匹马,向于蓝、古月说道:“咱们去仙人谷。”一飘身,带着丛映玉落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如飞而去。
丛映玉伏在马背上双目红肿,心中有说不出的寂寞凄凉。昨晚,想起自己变节失shen,而托付之人不给自己留一点脸面,胡乱斥责,这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滋味?走进山里,瞧前面有个山涧,她想:“虹儿有干爹干娘照顾,我不如跳涧去向士章请罪,让他原谅,跟他在阴间逍遥快活吧!”走到崖边被廖明拉回,想咬舌自尽又被廖明把嘴给堵住了。
柳惠瞧丛映玉肩头耸动,道:“玉姐姐,想哭就大声的哭,这里没人听见。”丛映玉摇摇头,仍是暗自神伤。坐骑一路狂奔,盏茶功夫便到了仙人谷的东山头,柳惠将马匹拴好,背着丛映玉攀下谷底,待来到颜波池,等于蓝、古月上来,道:“泡上一澡,除掉硝烟的味道,还我女儿家香香玉体。”四女不虑有人偷窥,除掉衣服,钻进了水里。连续两天两夜,柳惠、于蓝、古月一眼没合,被温泉水一泡,困倦袭来,皆都睡着了。
丛映玉从柳惠身上习得呼吸吐纳之法,本想打坐一会儿,因心情郁结烦闷,久久不能入定,瞅瞅眼前三女,心下一阵惆怅,寻思:“惠妹和凡弟的感情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蓝姐和天龙姐夫两人恩爱有加,感情笃深,月妹和四海打情骂俏,从不避人,就如一对长不大的小儿女。他们三对令人羡煞,只有自己命运多舛,士章疼爱自己有加,可惜命短,廖明出现了,本以为会对自己好,可尚未成婚竟当众对自己大声斥责。未成亲既能这样,成亲之后还不是因一点小事对自己非打即骂?”周遭景色虽美,可她心中却装满了无尽凄苦。
于蓝听见浊重的呼吸声,睁开眼睛游到丛映玉身边,轻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啦,廖明不见了哥哥,说几句难听的话也在情理当中,你若计较就不对了。”丛映玉道:“我没计较。”于蓝让她后背靠着自己,道:“当姐姐不是说你,你都当娘了,还寻死寻活的,想想多不应该呀!”丛映玉脸上一红,道:“我不想活了。”头倚在于蓝的肩上,轻轻的抽咽。于蓝轻轻一笑,道:“竟说傻话,就因这点小事,你就不想活了?”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但也惊醒了柳惠、古月二人,只听柳惠道:“玉姐姐,廖明哥是好人,你可不要丢下他。”古月道:“我扇了他一个耳光,想必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抖动一下酥胸,待水花落尽,道:“我就奇怪了,廖安和王玫怎会平白无故的就失踪啦?”于蓝道:“山庄可能有古怪,他俩可能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柳惠道:“我开始也这么想,可后来把这想法推翻了。想想我们,不是俩俩一组嘛!谁碰上过古怪的事情?没有,那为什么不见俩人呢?我推测廖安把王玫给劫走了。”
古月一掌拍在水面上,因恼怒用上了真力,不见水花溅起,倒见中间水面下沉从四周溢出,她恨声说道:“等我抓住廖安,非把他打成肉饼不可。”于蓝道:“我有心撮合他俩,不想不想唉!若是真如惠儿所说,廖安若能真心对”柳惠道:“劫色乃品行不端,王玫姐纵然忍辱愿意与他过日子打发余生,我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丛映玉把几人说话全听在耳里,脑中浑浑噩噩,他人生死好像全跟自己无关,仍是凄凄艾艾地哭个不停。于蓝道:“廖安的事儿暂且不提,玉妹心生死结,你俩想想办法给解开。”古月身子向后一仰躺在水中,说道:“让我打人行,婆婆妈妈的事儿你俩在行。”柳惠想逗丛映玉开心,游到她前面伸手捏住她双颊,道:“小媳妇,别哭了,好不好?”丛映玉一晃脑袋甩掉她两只手,蹚水走到池边,道:“你们不用管我,好不好啊?”后面几个字接近于叫喊。
柳惠笑道:“我让你倔,越倔”于蓝用眼神止住她下话,柔声道:“玉妹,廖明对你可不赖,你们被萧大哥困在”丛映玉道:“那是以前,他得到我身子后便不珍惜了。”
第七十九章 凭险固守(4)()
于蓝慢慢地站起,阳光照射下,酥胸上挂着的水珠熠熠生辉,她将秀发甩到背后,道:“玉妹,再试一下,他若真的不珍惜,你不用寻死,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丛映玉抽咽了一下,道:“怎么试?”于蓝道:“容我想想。”柳惠道:“不用想了,我有办法。”一纵身子,一溜白光飘进颜波洞,不久,身穿一身黑衣,头上系着一条白带款步走出。
古月笑道:“你给谁戴孝啊?”于蓝不等柳惠发话,道:“胡闹,胡闹。”丛映玉却点点头,道:“他听到我死讯,若是不流泪,我跟他缘分便尽了。”四女离开仙人谷,到范家庄吃了一顿饱饭,驭马来到榆树岭西侧。柳惠让人藏好,气运丹田,放声喊道:“师兄,师兄”过了十几分钟,夏一凡、袁天龙、周四海、廖明从南面绕过来,瞧柳惠头上系着的白带,皆问:“谁死了?”
柳惠嘎巴几下眼睛,带着哭音说道:“玉姐啊玉姐,为了一个男人,你咋这么想不开啊!”廖明一听到“玉姐”两个字,大叫一声背过了气。袁天龙双掌叠在一起压在廖明的心脏部位,压了三下,见廖明悠悠醒来,劝道:“请节哀顺变。”廖明猛地推开袁天龙,叫道:“玉儿,等等我。”双脚一蹬,身子凌空而起撞向一株大树。柳惠遥空拍了一掌,廖明被一股阴柔之力裹住,落地之后,舌头一伸,狠命咬了下去。柳惠点住他穴道,叫道:“玉姐,出来吧!”她等丛映玉走出,解开了廖明的穴道。
廖明惊愕了一下,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丛映玉,叫道:“你没死,太好了。”说着松开手,横步一跨,向于蓝跪了下去。于蓝双掌发出一股大力托住廖明,惊问道:“你这是干嘛?”廖明道:“昨晚上,我说话口不遮掩,冒犯了你和惠儿,我要向你俩请罪。”于蓝笑道:“我和惠儿不会计较昨晚的事儿。”一招手,几人去了榆树岭。
廖明待几人身影消失,见丛映玉一双白皙的小手在胸前摆弄着,情不自禁地抓过右手,放在嘴边吻住不放。丛映玉轻轻“啊”了一声,将手抽回,向后一靠,倚在树上喘息不已。廖明怕她生气,道:“玉儿,我之前的无理,还请你原谅。”
丛映玉性情柔弱中暗含几分执拗,可见他听了自己死讯决心追随而去,什么恨啊怨啊,全都化为乌有,这时偷偷地撩了他一眼,见他急切的样子,心中不忍,把右手又放在他手上,细声说道:“这里好美,我想转一转,你陪我好吗?”廖明心头狂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揽住她腰姿,慢步向北而去。
这里地势起伏不定,层岩叠叠。两人转过一个石岗,廖明摘了一个红彤彤的枫叶,插在丛映玉发髻上,道:“枫叶美不如人美。”丛映玉含笑不语,忽地伸手抱住他阔腰,把头靠在他胸上。廖明稍微一愣,一下子将她抱起,找了块大石放下,然后与她并肩躺了上去。阳光有些刺眼,丛映玉翻动一下身子,把头伏在他胸膛上。廖明抬头亲了她额头一下,轻声道:“玉妹,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丛映玉以为他想做那事,柔声道:“连日不得好休息,眼下不做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