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龙哥,走。”八木中队长还不知是老鼠救了他一命,等脚步声远,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
王玫跟廖安一组,看见整具人形骨架时,下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丢掉步枪扑在廖安怀里。廖安抱住她,只觉触手处轻柔绵软,鼻中幽香冲来。他二十八岁了,渴望女人常常彻夜难眠,何况王玫肤色白嫩、天生丽质呢?王玫偎在廖安那宽大的胸膛上,怯心尽除,但马上知道自己失态了,推开廖安捡起步枪走了。
廖安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欢喜,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处,身心好似随风飘起,飘飘荡荡的在空中飘动。王玫的胆子甚小,模模糊糊的看见前面还有不少人形骨架,怯心又起,叫道:“廖安,我怕。”廖安一个健步冲过去,搂住王玫纤细的腰肢,安慰道:“不怕,不怕”王玫拿开廖安的大手,道:“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廖安讪笑了一声,迈开阔步,走得甚快。王玫身高不足一米六,紧步跟着也跟不上,说道:“你不会慢点走吗?”廖安“哦”了一声,放缓了脚步。
走过几条荒芜的街道,听见南面传来枪声,王玫道:“廖安,附近可能藏有落单的鬼子,你要注意了,不要着了人家冷枪。”廖安哪里听过这般关心的话语?眼睛顿时潮湿了,压低了嗓音,道:“谢谢。”他当过警卫营副营长,警惕性高人一等,过了村中一条街,听见北边传来一记响声,回身观望,看见一条人影闪身不见了,骂道:“狗日的,看你往哪跑?”他身高腿长,瞬间追出了三十多米远。
王玫叫道:“廖安,等等我。”廖安戛然止步,等王玫上来,道:“你在这里等着,等我”王玫摇头道:“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会害怕的。”廖安还真怕把她一个人丢下出现点差池让自己负疚一生,拿过她手里的狙击枪,道:“若是跑不动,跟我言语一声。”等追出村子,王玫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身影,抬手指道:“在哪里。”
廖安一口气开了五枪,见没打上鬼子,惭愧道:“我枪法不行,换成许志洪,一枪就聊到了。”王玫道:“你又不是狙击手出身,打不上也没什么。”这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廖安不会感觉到什么,而出自王玫之口,令他获得了莫大安慰,当下莞尔一笑,道:“这鬼子能躲过柳司令和于、古两位女侠的搜索,一定是个奸猾之人,咱俩绝不能让他活着。”王玫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廖明走出村子不见乃兄跟上来,向丛映玉说道:“咱俩等等哥和王玫。”丛映玉听枪声越来越奚落,担心去晚了没鬼子可打,道:“别等了,村里的鬼子都跑光了,哥哥不会出事的。”说着提枪跑走了。
于蓝时刻关心着王玫,不见她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虑,等战斗结束后找到丛映玉,问道:“王玫怎么没上来?”丛映玉道:“她有哥保护,不会出事的。”廖明突然拉长了脸,厉声说道:“等出事的,我唯你是问。”说完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第七十七章 围追堵截(5)()
丛映玉委屈的泪水一下子蒙上了双眼,望了廖明良久,道:“我等着你发问。”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冷冷的,让人听了心里发凉。
于蓝推了廖明一把,道:“你咋这样说话?”廖明大失常态,斥道:“关你什么闲事?她是我媳妇,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丛映玉听了心为之碎,肠为之断,蹲在地上流泪不止。于蓝拉起丛映玉帮她擦掉眼泪,道:“廖明,你的心情我理解,别说你哥没出事,即使出事了,你也不该迁怒于人。”她性格历来柔和,虽然被人家斥责,说话仍是慢声细语。
廖明简直是昏了头脑,大声说道:“于蓝,你啰啰嗦嗦的,烦不烦人?”丛映玉听他一再向于蓝发火,心中灰暗到了极点,道:“廖明,你真是个不识好歹之人,从此,你我恩情一刀两断。”拔出匕首,割下一缕头发丢过去,向于蓝说道:“不要理他了。”
荒野恢复了平静,廖明的心却紧紧地揪着,他将丛映玉丢下的头发揣在怀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哥找回来。”走到村边,柳惠带人追了上来,道:“廖明哥,情况我知道了,廖安哥跟王玫姐不会有事的,你先跟我回去。”廖明原以为柳惠是来帮他找人的,一听劝他回去,气道:“如果不见的是你亲哥哥、亲姐姐,你还会劝我回去吗?”
柳惠听了哑然一愣,道:“言之有理。”回身说道:“许队长,你带特种队去找,务必把人找回来。”许志洪把廖明推到人群里,又把吴燕拉在身边,道:“柳司令,我带燕儿去就行,其他人给你留下。”柳惠担心村里有古怪,嘱咐了再三,才放两人走。
夜昏星暗,大家走在荒野里,脚下不时地发出沙沙的响声。廖明心情平稳了不少,瞥眼望向丛映玉,瞧她目光呆滞,面容凄苦,心中甚是痛惜,低声道:“玉儿,我错了,不该向你发脾气。”丛映玉斜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古月身边,道:“若是有人烦我,你给我往死里打。”古月已从知情的队员口中得知了情况,笑道:“我不会往死里打,但出手不会轻,怎么也会让他躺上十天半月的。”廖明不想挨古月的拳脚,暗暗打定主意:“玉儿心肠软,等她离开古月的,我软语哀求,她一定会原谅我。”
初战告捷,柳惠的心情由兴奋渐渐趋于平淡,撩了撩额前秀发,沉思片刻,想出了两个作战方案,但拿捏不准哪个更好,便征求夏一凡和于蓝两人意见。夏一凡想全歼森下联队,选择了第一个方案。于蓝心肠慈悲,不想有人牺牲,说道:“让褚霸大哥率五个中队去伏虎岭设伏,确实能将森下联队完全歼灭,但歼敌一千,自损”柳惠不等她说完,断然道:“采取第二个方案,留森下郎一条狗命。”夏一凡道:“放走森下郎,不亚于放虎归山。”半晌听不见柳惠说话,暗暗一叹,道:“可惜,可惜。”于蓝很怕柳惠受其影响,更改作战方案,说道:“师弟,惠儿把鬼子引过来,你一顿炮火把鬼子炸晕了,不错,不错。”夏一凡听她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得雅然一笑。
下半夜,气温骤降,森下郎躲在帐篷里犹如一只禁锢在笼子里的困兽踱来踱去。平谷川中佐右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吊在胸前,低头立在门口,心中不住地打鼓。通讯参谋跑来,道:“大佐阁下,松岗少将来电询问我们联队所在位置,怎么回电?”森下郎略微踌躇,道:“受柳惠主力骚扰,在双子峰西,我率兵正与之交战,一旦击溃敌方,我将挥师东进,按时到达指定位置。”
通讯参谋目光闪烁,道:“即刻出发,我们”森下郎道:“按照我说的回电。”等通讯参谋走到门口,问道:“野间大队联系上了吗?”通讯参谋道:“没有。”森下郎心内一阵绞痛,颓然道:“野间大队完了,在我军军史上,将留下耻辱的一页。”通讯参谋是野间大队原大队长,了解士兵的作战能力,摇头道:“不会,野间大队是夜间作战之王,可以打败三倍于己的敌人,柳惠虽说狡猾,但远远非其敌手,也许,西面高山连绵,阻挡了通讯信号。”
森下郎向外挥了一下手,道:“你去吧!”通讯参谋对野间大队的感情极为深厚,走出帐篷又折了回来,道:“大佐阁下,我请求带几名士兵进山寻找野间大队。”森下郎道:“做好你眼下的工作。”通讯参谋边走边道:“野间大队是无敌之师,士兵战术修养极高,枪声一起,各个如狼似虎,绝对不会败在柳惠手里,更不会全军覆没。”森下郎听了这话,不但没得到安慰,反而引起了警惕知心,拨通伊达少佐的电话,肃然道:“死守沙梁,不放过柳惠的一兵一卒。”作战参谋等他放下电话,说道:“大佐阁下,沙梁松动,不利于防守,应该让伊达君率队向西挺近一千米驻防。”森下郎摇了摇头,忽地厉声说道:“平谷君,限你一个小时内,夺回大炮,若是夺不回来,你不用来见我了。”
平谷川神情黯然,道:“嗨!”一转身牵动了伤口,痛得浑身颤抖,但还是迈开脚步走了。森下郎向作战参谋说道:“给古寿君打电话,让他从正面继续发动进攻。”
上半夜,古寿久一总共发起了八次冲锋,虽没能攻下双子峰,但基本上掌握了对方的火力布置,当接到再次冲锋的命令时,他把八挺重机枪悄然的布置在山下。梁永生望着山下越聚越多的鬼子,后悔之前打得太猛了,传下命令:“大家节省弹药。”一名队员把一个空弹药箱扔出洞外,问道:“队长,咱们能坚持到天亮吗?”梁永生道:“柳司令让咱们坚守三天,而不是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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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围追堵截(6)()
古寿久一采取了先声夺人的办法,进攻之前,用密集的火力封住了山上六个火力点。一个弹头打在石壁上折射后在梁永生眼前掠过,吓得赶紧蹲下身子,叫道:“隐蔽。”子弹折射,防不胜防,很快伤了四名队员。梁永生扯着嗓门喊道:“炮兵,给我干掉鬼子的机枪。”
炮兵所在山洞洞口宽大,更是鬼子重点封锁的目标,别说把大炮推到作战位置,炮兵想直腰就难。炮手李泉想出一个办法,道:“大家把被子蒙在身上。”被子虽厚,却扛不住到处折射的子弹,不到半分钟,李泉等全部挂彩。
鬼子发起了第九次冲锋,冲到半山腰不闻枪声,胆子全都变大了,嗷嗷叫着往上冲。古寿久一挥起大手,喊道:“冲上去,统统的杀死。”
梁永生听见鬼子的喊声,心中焦急无比,让队员给自己蒙上三双被子,摸到洞口,喊道:“小鬼子,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他半蹲半跪,拿过一挺歪把子机枪迎头便扫。山道狭窄,中弹的鬼子纷纷掉下山去,其他鬼子马上卧倒了。
古寿久一放开拳头,命三挺重机枪同时封锁梁永生所在的洞口,子弹密集如雨,打在石壁上爆出团团火花,迸射的子弹打在梁永生的头部、肩头、胳臂上钻心般的疼痛。梁永生将生死置之度外,咬牙挺着,不让鬼子前进一步。有名队员看见棉絮飞舞,情知用不了多久,子弹就会洞穿棉被要了队长的性命,当即想出一个办法,将一条棉被用水浸湿,冒死给梁永生披上了。迸射的弹头打在湿漉的棉被上全都滑落下来,转眼功夫,梁永生周围竟是堆了一层弹头。
梁永生疼痛骤减,换上一个弹夹,高声喊道:“小鬼子,只要爷爷不死,你们别想上来。”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鬼子趴在山道上,前进不得,后退不能,步入了两难之境。古寿久一不停地催促:“打,打,加强火力”
柳惠一直心系双子峰的安危,等布置好战斗,便把几支队伍交由褚霸指挥,自己带着夏一凡、于蓝夫妇、古月夫妇从北绕出了出来。当见双子峰陷入激战时,夏一凡道:“鬼子封住了山上五个火力点,只有一个在勉强支撑,如果没有外力支援,双子峰有随时被攻陷的可能。”柳惠道:“你们五人在这里埋伏,我去解围。”夏一凡道:“不行,太危险了。”柳惠道:“危险也得去,双子峰若是被鬼子夺去作为依托,咱们将束手束脚处于下风了。”
于蓝道:“我做事心细,还是我去吧!”她去得好快,眨眼间已在黑夜里隐没。古月道:“我去接应。”柳惠一把拉住她,道:“人去多了反而不好,咱们架设掷弹筒,等山上危机解除,咱们把前面的鬼子往南赶。”
古寿久一怕人家抄后路,在北面布置了一个小队兵力。于蓝发现难以潜进,想到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于是来了一个大冒险,悄然来到西面。她在一个土坡下面发现一名被炸死的鬼子,捡起钢盔戴在了自己头上。她又把上衣换上,夜里若不是细看,鬼子很难辨认出她不是同伴。
古寿久一把攻打双子峰下来的伤兵统一安置在一个山坳里,于蓝经过时被一名卫生兵发见了,心里暗暗打鼓,自己问自己:“怎么办?”那名卫生兵瞧她从西边走来,还以为是联队派来的,抬手指向东边,道:“古寿阁下在那边。”于蓝听不懂,手里暗扣了一枚柳叶飞刀,等距离还有二十米的时候,突然出手。那名卫生兵左胸中刀,仰身栽倒。于蓝不出手则以,出手便是不留情,拳打掌劈,须臾之间,把四名卫生兵和二十几名伤兵尽数击毙。她拔出柳叶飞镖,默声道:“你们不死,死的便是我,这就是战争。”走出山坳不久,见迎面走来几人,心下发虚,转身向北走去。那几名鬼子是弹药兵,望着于蓝纤悉的背影,心中皆没有起疑。有一人说道:“他身材窈窕,比我见过的花姑娘都好。”说着说出了一声暧昧的怪笑。
于蓝不见那几名鬼子追来,暗暗松了一口气,等绕过一个土山,发现地上有根电话线,暗忖:“难道鬼子的指挥部在前面?”她沿着电话线走了一百多米,突然有人问道:“你是谁?干么来这里?”别说于蓝听不懂,即便听懂了,也是难于回答。问话的鬼子趴在土山上,见对方不但不回话,反而一步步的走上来,心中起疑,站起来说道:“不说话我开枪了。”于蓝弹射出两枚芙蓉金针,分中对方要害,随即一纵身,落在了山头上。这个山头确实是古寿久一的临时指挥部,他去了前方,留下两名通讯兵看守电话。另一名通讯兵见有人来犯,就地来了一个乌龙绞柱,凶狠地攻向于蓝的下盘。于蓝低声道:“还是个练家伙。”说着右掌吐出了一股阴柔力道。
那名通讯兵确实练过武术,也只不过会个三招两式,当感觉双腿疼痛欲断时,张口欲喊。于蓝哪能让他发声惊敌,弹出一指,击碎他喉头,可担心他不死,又补上了一掌。这山头能避过炮击,可见没人会把它放在眼里,而事实上,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头,即能洞察双子峰的一切,又能一目了然的看清山下的一草一木。于蓝伏下身子,很快看清了鬼子机枪所在的位置,暗道:“这地方不错。”她枪法只在柳惠之下,不到十秒钟便让两挺机枪哑火了。
古寿久一反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