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家伙每天都在用行动,嘲笑着皇家暹罗空军的无能。
贝尔特朗少校却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再强大的军团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而这段时间第六十五中队表现的有些过于显眼了。贝尔特朗认为如果自己是皇家暹罗空军,必定会找机会对六十五中队进行报复,挽回他们仅存下的都快被踩进泥地里的脸面。
少校预想到暹罗人有可能从空中和地面发起针对侦察机的伏击,因为通常情况下,这些飞机的飞行高度都很低,一般不会超过一千米。
所以这一周来他天天在任务简报会上对手下的飞行员加以提醒,让他们在执行任务途中千万要多加小心,时刻都不要忘记搜索头顶上方的天空,以及注意地面上看上去可疑的灌木林。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暹罗人根本没有伏击某架飞机的意思,他们直接选择攻击中队的基地,准备把六十五中队连锅端走。
目前来看暹罗人的计划似乎成功了,六十五中队完全没有提防,当敌机从高空向着航空站俯冲时,六架飞机全都整齐的停放在跑道旁,浑身上下还擦得干干净净的,就像士兵等待着将军来检阅。
诗梳风航空站没有驻扎战斗机中队,这里平时就是个军民两用机场,每天有一班飞往金边的邮政飞机,周三还有一班从西贡往返的航班。
幸好今天的邮政班机已经起飞,所以当轰炸发生时,航空站里除了当地的工作人员,没有多少平民百姓。
皇家暹罗空军出动了十二架单发轰炸机,机体涂着暹罗空军惯用的草绿色,机尾的方向舵上刷着红白蓝三色识别条,贝尔特朗从未见过这种型号的飞机,据他判断这应该就是暹罗刚从日本买来的ki…30。
飞机俯冲的动作非常坚决,炸弹的落点也十分精准,这实在不像是由新手在驾驶,更像是一群受过严格训练,并且拥有实战经验的驾驶员所为。
诗梳风航空站驻守着一支法国殖民地守备部队,兵力大约有两个连,除了常规的步兵武器,他们还装备了七挺哈乞开斯1930型十三点二毫米双联高射机枪和四门二十五毫米哈乞开斯高射机关炮。这种近地防空火力在当时也算是相当凶猛了,一旦这些防空武器全面开火,能够在跑道两侧编织出一片密集的火力网。
但问题是,这两个连根本就没有开火的机会,两枚四十公斤级的航空炸弹直接命中了防空连的食堂,当时除了在机枪战位上值班的一个班的士兵,其余的官兵正在食堂里等着领取午饭。一百零七人当场阵亡,十四人重伤,没有轻伤员。
皇家暹罗空军显然在攻击前经过了精心的准备,在第一波轰炸中,就成功摧毁了航空站的通讯室,在通讯室里值班的六名士兵以及两名军官全体阵亡,同时正巧在通讯室门口抽烟的航空站指挥官马丁上校和副指挥官加斯东中校身负重伤。
暹罗空军的飞机,在炸毁了基地大部分重要目标之后,并没有选择飞快的撤离,而是降低高度,用那挺七点七毫米前射机枪以及后舱的一挺同口径自卫机枪对地面上的法国空军人员反复进行扫射。
暹罗飞行员驾驶着飞机从低空一次次掠过机场,肆意射击着所有他们能够发现的目标,法国人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能跑进跑道和基地房屋边挖掘好的防空壕沟内躲避对方的攻击,战况完全就是一边倒,法国人被打得溃不成军。
攻击者在机场上空足足肆虐了十五分钟,终于在滚滚黑烟的衬托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座已经千疮百孔的航空基地。
燃烧着的飞机残骸上升腾着高达两百多米的黑色烟柱,史博茹中队在高空中看到的就是这些烟雾。为了查看的更加清楚,德国三机编队向下高速俯冲。
随后尖利的发动机啸叫声惊动了基地的幸存者们,他们误以为那些卑鄙的偷袭者又卷土重来了,正在空地上救助伤员以及进行灭火工作的法国空军士兵们,在军官的告警下开始各自寻找着隐蔽,结果从空中望下去遍地是在四散奔逃的法国士兵,就像一群受到惊吓的蚂蚁。
一部分勇敢的法国士兵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们操纵着跑道周边的高射机枪群,向着三架来访者发起了猛烈的射击。德国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头撞进了一片由红色曳光弹构成的弹幕里,幸亏那些士兵空有战斗热情,手上的技术却不怎么样,三架梅赛施密特高速冲出了弹幕,除了飞行员受到了一些惊吓,三架飞机完全毫发无伤。
“这些法国人在向我们开枪,长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躲避弹雨,尼莫少尉连着做了两个横滚动作,高度极速掉了至少有两百米。
“难道战争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又爆发了?”萨拉少尉左右张望着,检查两侧的机翼是否有受伤。
“白色三号,白色四号,你们情况怎么样?”史博茹焦急的询问到。
“我很好,我很好。”尼莫报告到。
“我也一样,他们没有打中我。”萨拉回答。
“我也没有中弹。”史博茹摇摆了几下机翼。
“我们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航空站应该是遭到了攻击。”史博茹扣好了氧气面罩。
“他们或许认错了人,就像当时在法国前线遭遇过的那样,地面上的家伙时常会因为惊慌失措,而向所有飞过来的东西开枪。”尼莫提出了他的见解。
“对,就像你被击落的那次。”萨拉少尉毫不犹豫的给了搭档一枪。
“那一次你也被打成了漏勺,要不是我死死挡在你的侧面,被打下去的就应该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笨蛋!”尼莫少尉愤怒的反驳到。
“好了,全都住嘴,重新编队,我们现在再转回去看看,注意保持高度,同时尽量让他们看清楚我们的标志。”
就算是透过无线电,史博茹少校声音依旧让人感到寒意刺骨,显然少校被刚才那通没头没脑的射击给激怒了,两位僚机连忙闭住了嘴巴,同时暗自为下面航空站那位不知名的指挥官祈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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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报复(中)()
三架梅赛施密特在空中平缓的划出一条弧线,调转机头重新飞向航空站。
基地的跑道旁依旧是一片慌乱,不过法国人里面总算有几个眼尖的,在德国飞机刚才掠过头顶时,看清了机翼下方的铁十字标记。
“停火!少校,快让他们都停火,那三架是梅赛施密特。”一名空军中尉在混乱的人流中发现了贝尔特朗少校。
“什么梅赛施密特?”贝尔特朗少校正抱着个年轻的女护士往防空壕方向跑,听到部下的叫喊他停下了脚步。
“是109,是德国战斗机!”留着一副浓密络腮胡的飞行小队长拉乌尔中尉指着天边喊道。
“你能肯定吗?”贝尔特朗还有些怀疑,他是个行政军官,对飞机识别方面并不怎么在行。
“我敢保证,那东西的翅膀底下涂着铁十字。”小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却忘了手指上沾满了消防泵上的油污,原本就显得过于粗旷的面孔这下子更加没法看了。
“见鬼!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飞回来了。”贝尔特朗这下可真的着起急来,基地被打成这副惨象还能责怪敌人偷袭,但是接下来在慌乱中还打下了友军,这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搞不好自己可能因此被送上军事法庭。
“打信号弹,解除战备!”拉乌尔提醒到。
“对!打信号弹!”贝尔特朗原地转了一圈,指着一百米外的地下掩蔽所。
“你去那边找弗莱德上尉,告诉他立即传达我的命令,所有炮位立即停火,天上的是友军。”少校对着女护士喊道,随后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懂,就在少女背上推了一把。
“你们几个跟我来。”少校对着飞行员们招了招手,随后迈步向着停在跑道顶端的一辆敞篷车狂奔。
“是加斯东中校的指挥车,你到后座找一下,你们去看看后备箱。”贝尔特朗飞身跳进驾驶室,在座位四周翻找起来。
这是一辆雷诺1930年款的四轮敞篷轿车,殖民地政府从法国本土采购了大约有一百辆左右,供给军队和政府部门作为公车使用。
军方拿到这种四轮小车之后,一般都会对其进行一些必要的改装,现在少校屁股底下的这辆车,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改装型号。汽车的后座右侧装了一台功率九瓦的通讯电台,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特别像这种平原地带,通讯距离可以达到六公里以上。
通常殖民地的机动部队把它作为一线指挥通讯车使用,这在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已经成了营级摩托化单位的标准装备。特别是近期各守备团都在加紧扩充军队,这一类改装车已经成了各个新建单位竞相争夺的对象。
在诗梳风航空站,这辆车用来与飞行员进行空中语音通信,就近指挥飞机起飞与降落,起到了和临时塔台差不多的作用。所以在航空站里,这辆小车一直由主管飞行业务的航空站副指挥官加斯东中校个人使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借用。
“找到了,信号弹!长官!”一名飞行员翻出了一个纸盒。
“给你信号枪。”贝尔特朗从后视镜上解下挂着的信号枪,连着枪套递给了对方。
“打几发?”
“绿色,两发绿色的,快找找看。”
“快一点,这群家伙已经开始开火了!”
“千万小心,别着急,别着急!”
“没看到我正在找嘛?谁打我的脑袋。”这辆小小的指挥车旁,一堆糙汉子吵成了一团。
“找到了!我找到了!”一位长相沧桑的跟杀手莱昂相仿的空军中尉,高高举起了一枚银色外壳的信号弹,脸上那副兴高采烈的神色,就像个偷到糖果的孩子一样。
“快拿过来!”拿着信号枪的那位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了那枚信号弹,熟练的往枪管里一塞,顺势合上了枪膛。
一团烟雾腾起,两枚绿色的信号弹如同焰火般摇摆着升上了天空。接着又是两发,担心在阳光下难以被发现,这伙人索性把手上所有的绿色信号弹都打上了天空。
说起来似乎经历了挺长的时间,其实这一切都是在半分钟之内发生的。
此刻航空站的空中,悬挂着八发绿色信号弹,正带着白色的烟尾缓缓下落,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发现了。
绿色信号弹是航空站约定的紧急停火信号,其实在白天应该是用警报器的,但是那东西已经和指挥塔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事实上信号确实起效了,几挺高射机枪在打了几发连射之后,都先后停止了射击,此刻战位上的士兵就算再迟钝,也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看来法国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史博茹看着空中那一串绿色信号弹自语道,地面火力已经停止了射击,很明显法国人察觉了他们搞出的乌龙事件。
“白色三号,白色四号,跟着我!”史博茹用力推杆,猛蹬脚舵,飞机做了个凶狠的桶滚,随即机头一压,开始飞速俯冲。
“拉乌尔!你说他们是德国飞机!”看着如同鹰隼般迅猛下落的机影,以及天边传来发动机发出的尖利啸叫声,坐在跑道顶端指挥车里的贝尔特朗少校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这动作看上去可不怎么友好啊。
“是bf109,我拿下个月的薪水跟你打赌。”拉乌尔在副驾驶座位上站起身,抓住了前面的风挡边框。
“他们要扫射了!”一位飞行员推开车门就想往下跳。
“别急,这不像是进攻动作,他们冲的太猛了。”边上的战友一把拽住了前面那位的衣领。
就在他们还在争论之际,三架109已经距离跑道不到三百米了。史博茹猛的拉平了机身,飞机此时高度跌到五十米,在地面上看去,机翼上硕大的铁十字标志似乎触手可及。
和两位下属一样,史博茹也涂着自己特有的涂装,那是一种别致的象牙白,发动机整流罩则全部涂成了粉红色,驾驶舱侧面还画了一朵血红色的玫瑰,铁十字机徽前面涂着她的大队长标志,后部则是带着红色镶边的白色1号标示,尾部的方向舵上画了整整三十一个击坠标志。
三架涂着鲜亮涂装的战斗机对准了跑道,再一次下降了高度,几乎是贴着贝尔特朗少校的头顶呼啸着掠过,德国人排着标准的三机斜队,飞机之间的距离就像用尺量过一样,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驾驶舱里坐着的绝对不会是普通飞行员。
“全都是德国人的王牌飞行员,我用下个月的薪水打赌。”拉乌尔大声叫喊到。
“留着你的薪水吧,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些德国佬飞的真棒。”贝尔特朗少校发动了汽车,车旁站着的几名飞行员连忙跳到了踏脚板上。
“快看,他们扔下了什么东西。”一个眼尖的飞行员指着跑道喊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一个涂成灰绿色的小铁罐正在跑道中间翻滚,屁股后面还拖着一个小小的白色降落伞。这是德军标准的空投通讯罐,一般德军的侦察机和联络机在无法使用无线电的情况下,用这个来和地面部队进行联络,德军也时常用这种方式向部队传递物品,比如上级的书面命令和最新战术地图、要不就是奖章和勋章之类的东西。
法国少校连忙驱车冲到了罐子旁,一名飞行员抢先跳下车跑了过去,随后提着那只只有防毒面具筒大小的罐子跑了回来。
三架飞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超低空通常,从跑道一端开始加足马力爬高,看上去他们还想要照这样再来一次的样子。
“把罐子给我,别挤,我现在是这里军衔最高的军官,把那个罐子给我。”贝尔特朗大声喊着。
“马丁上校还没有死掉呢。”
“老马丁的肺上开了个口子,我看过了,很惨,愿上帝保佑他。”
“真的?可怜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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