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本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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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本良善-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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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茶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换一换,难道这几天你都是这般魂不守舍的吗?可怜一个这么聪明伶俐的丫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后我还怎么放心使唤你?不如把你当宿音一样养着得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长长个儿。”

    “姑娘又打趣我,这屋子里的茶水白日里一个时辰换上一回,就怕您回来了口渴等不及,这才过了半个时辰所以还没来得及换。姑娘要是喝得不舒坦我现在就去换,后院里的小炉上估计还有火苗,一会儿就能把水烧好。”

    念休拉了青鸾一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拿起茶壶为自己倒满满饮一杯。

    “逗你呢傻丫头!这次我出去不过两三日,瞧着你怎么跟丢了魂一样?是不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

    青鸾有些结巴,目光躲闪了一下,重新对上念休的眸子,笑得很是开朗却唯独忘了将眼眶里的泪珠擦净。

    “你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念休紧握住茶杯,深邃的眼里像是有个无底的深洞,将青鸾的目光锁住之后便使得她慢慢沦陷了下去,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点点的下沉深陷。

    “姑娘,咱们回到帝都的第二天您曾让人给宣城澜止楼的妈妈送过书信跟银两,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也没问什么。你走的这些日子澜止楼那边回信了,姑娘不在我就看了一眼,信上说……信上说得知姑娘将禁步每日贴身带着佩儿她们很是开心,也知道姑娘打算将孟府建成孤儿收容所,有心让她们前去帮忙照料孤儿。”

    念休的笑从脸上绽放开来,像是一朵徐徐盛开的茉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素雅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是舒服。佩儿她们开心就好,身陷泥淖不由己,总有一天她们会想开离开那里的,与那些孩子相伴总好过在外边看着别人的脸色度日。青鸾低了低头,将手指紧紧扣在一起,笑着抬起头来,脸上已满是泪水。

    “澜止楼的妈妈说以后姑娘不用送银子过去了,那些银子她收下了,就当是……就当是佩儿她们的丧葬费……”

    “什么费?”

    念休的笑容凝在脸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竟然听到青鸾告诉她那些银子成了佩儿她们的丧葬费。这么讽刺,不久前澜止楼的妈妈还答应好好照顾她们,要是她们有什么闪失唯她是问,不过是几天的光景竟然告诉她在为佩儿她们准备丧仪。

    “姑娘节哀,佩儿她们深知姑娘情深义重,是她们不想再拖累姑娘,如果她们还在世一日便是姑娘的耻辱。她们知道自己去了姑娘会伤心,也不是那种不惜命之人,之前苟苟且且过了那么久也不过是想着能见姑娘一面,坚信姑娘尚在人世。姑娘那日去瞧了她们,她们余愿已了再无牵挂,为了不使姑娘名誉受损,她们愿意了结了自己的命。”

    念休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绕着桌子腿儿转了几圈发出嗡嗡的声响,待了一会儿才停下来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青鸾,你的意思是她们为了我的名誉而选择自裁?谁告诉她们死了便能一了百了?我从来都不曾认为她们是我的耻辱,是我亏欠她们的,怎么会轮到她们一死成全?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念休抓住青鸾的双肩使劲儿摇晃着,眸子里的猩红色甚是惹眼,青鸾被她摇得有些头晕。

    “姑娘冷静一下,我已经派人去宣城问过了,是有人在我们之前给澜止楼的妈妈送了信儿,让她跟佩儿她们讲明白自己活着跟死了都有那些利害,等到咱们的信送过去后,佩儿她们便于当晚自裁。那个送信之人任凭咱们的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只是说那人来头颇大,不是她们那种人能得罪得起的。”

    念休松开手颓然地坐了回去,用手拨弄着桌子上的茶托,眨了一下眼,一颗泪从眼眶里滑了出来,很快地穿过脸颊掉落到地上碎成无数瓣儿。

    “青鸾,那送信之人分明是针对我,他一定是知道佩儿她们是我的心结,我就是死也要将她们拉出泥潭,所以才在她们身上动了心思。青鸾,怎么办,我在乎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我依旧还是高估了自己。万一有一天你跟着我也遭遇不测该怎么办?不行!青鸾,你赶紧收拾东西,带着过婷离开帝都,离开我的身边!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因为我而发生意外,我不许!”

    念休用力将青鸾从身侧推了出去,在屋子里翻找着值钱的东西手忙脚乱的包在包袱里,颤抖着系好塞进青鸾的怀里,拽着青鸾便往外走。

第373章 谋90() 
“姑娘,你冷静一点,青鸾哪儿也不去,就想陪在姑娘身边。佩儿她们不过是错听了别人的劝而已,青鸾没有那么傻,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害得姑娘痛不欲生。”

    念休停下回过身去将青鸾一把抱在怀里,她感觉这个世界像是在捉弄她,总是在自己稍微缓过神来以后给她以痛击,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更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的坏事接踵而来。

    “青鸾!”

    青鸾趴在念休的肩头,念休发髻上的白色小花扎了她一下,青鸾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朵只有在至亲之人辞世后才会佩戴的花。

    “姑娘”

    青鸾将头缩了回来,拿出帕子为念休擦着脸上的泪。孟老太太已经去世快一年了,姑娘不可能在此刻头戴白花来祭奠她,孟家大小姐孟娴也已经去世多年更不可能是为了她,难道说

    “姑娘是不是见到了您的亲生父亲?难道说他已经辞世?”

    念休点着头,不停地抽泣着,就连在父亲葬礼上都没有哭过的念休竟然哭成了泪人。

    “姑娘节哀!”

    念休不知道青鸾说的是佩儿她们还是自己那个见了一面便永别的父亲,如果是为了她父亲大可不必,她从没认为他的离世是值得她伤心的。如果是为了佩儿她们,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哀思岂是说节便能节得了的,要是真有那般容易自己也不会感觉心里被人掏空了一般难受。

    外边花圃里的匠人看到花厅里哭闹成那样,纷纷拿起手里的工具躲避,整个院子里没有人敢随意走动。就在念休哭得嗓子马上就要嘶哑了的时候,祭月听到念休回来的消息从东苑里跑了过来,站在台阶下看着屋门口的两个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姑娘,祭月来了,哭了这么久,嗓子都快沙哑了,莫要再哭了。”

    念休拿出帕子擦了擦泪,背对着祭月抽泣了几声,将帕子塞回袖口。

    “祭月怎么过来了?”

    青鸾问了一声,祭月往前挪了挪,有些胆怯。

    “我听说姑娘回来了便过来瞧瞧,果然那些人没有骗我。姑娘这是怎么了?是否在外边受了委屈?”

    祭月怯生生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声线都变了。

    “祭月放心,姑娘没事,只不过听了之前在孟府里当过差的几个丫头没了心里难过而已。祭月先去厨房熬些白粥来,姑娘这个时辰回来怕是没有用饭,厨房里有什么可口开胃的小菜也准备一些。今天大家伙儿没事的话就不要在外边走动了,姑娘心情不好,别一不留神再惹姑娘不高兴。”

    “唉,知道了青鸾姐姐。刚刚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宿音小姐那儿,特意去瞧了一眼,宿音小姐正睡着,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要是宿音小姐醒了我便跟秦嫂抱着宿音小姐过来,兴许姑娘一瞧见宿音小姐便会高兴一点。”

    青鸾勾起嘴角,理了理祭月胸前的散发,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跑得那么急,连衣裳逗皱巴巴的。

    “祭月最有心了,就依你的意思,现在赶紧去吧,我跟姑娘在花厅等着。”

    祭月屈身福了福,余光瞥了一眼念休,咬了咬下嘴唇,撩起裙角跑开了。

    “姑娘,心情是不是好些了?你看你把祭月吓得,都不敢往前靠,可怜巴巴的。虽然佩儿她们很是让人惋惜,可是既然人都已经走了,那咱们也只能尽量处理好后事,让她们九泉之下得以安心。至于您的父亲姑娘,请恕青鸾放肆,那种抛弃幼女的人不值得您为他留一滴眼泪,姑娘宅心仁厚能去看他最后一眼已属难得,生而不养,还不如不生,他当初一点也没为姑娘考虑,姑娘何苦为了他断肠?”

    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青鸾提不起丁点的好感,自己就算是跟着祖母长大,父亲母亲也会逢年过节或者偶尔得了空来府里看她,还会带上许多自己爱吃的点心果子。姑娘的这个父亲,在姑娘那么小的时候便一走了之,自此杳无音讯,直到快死了才让姑娘去见最后一面,心肠如此的狠是她所想不到的。姑娘回来后也没有主动提起过与父亲见面的细节,更没有提起父亲去世的情景,看来打心里对那个父亲也不是很亲近。

    “青鸾,他是母亲的丈夫,如今也不过是个已故之人,不可大放厥词!”

    青鸾踏进屋子,看着眼睛已是肿成核桃的姑娘,叹了一口气。也对,再怎么说那是已故之人,生育之恩不能忘,姑娘为他衣素也算是尽了心,自己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那个人,也不能不顾及姑娘的面子上这般数落于他。

    青鸾从木桶里舀了一些水倒进木盆里,在水里拧了拧帕子为姑娘擦了擦脸。原本从井里打出来的水,这会儿已由冰凉变成了温热,拧过的帕子碰触到脸颊也不至于太凉而感到不适。

    “我自己洗,你去瞧瞧莫邪是否还在廊下,许久不曾吃过东西怕是饿了,一会儿喂它些肉,这几日也是苦了它了。”

    念休将帕子抓了过去,来到木盆前捧起一把水往脸上撩了撩,有些发涩的眸子被水一冲洗也舒坦了不少。念休将脸浸在水里憋了一会儿,那种窒息的感觉让自己冷静了不少,从水里出来后,念休接过青鸾递过来的帕子,抬起头蒙在了脸上。

    “青鸾!”

    念休将帕子揭了下来放进水里搓揉着,拧了拧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看着不断往下滴水的帕子,念休有种渴望下雨的冲动。也许这时候只有自己痛痛快快地淋上一场雨,然后大病上一场,康复以后便会什么事都没有了。念休顺着窗户往外看着,虽然依旧是灰蒙蒙的天,却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就连那刮起的风都会带来一股股的热浪。

    “姑娘怎么了?”

    青鸾听见念休的唤声赶紧进了屋子,见念休只是看着窗外发呆,不得不追问了一句。

    

第374章 谋91() 
“没事,只是觉得院子里该种些其他的花草了,这些槐树立在那儿难免有些孤寂。”

    青鸾顺着念休的视线看去,只瞧见院子里的那棵槐树在风中微微颤动着枝叶,郁郁葱葱的颜色看着也算养眼。

    “唉,得了空我出去瞧瞧,姑娘要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也可以跟我说,我让他们栽到院子里。”

    念休扶着木盆的边沿儿,低下头来看着木盆里的水,水面上一圈圈的波纹荡漾着,像极了她心里的茫然若失。

    “还是不必了,这样也挺好。青鸾,你有没有觉得变天了?”

    青鸾歪着头往外边看了一眼,有些纳闷明明还真刚才一样,灰蒙蒙的看不出一点的蓝色,最近的天都是这个样儿的,姑娘低着头便说这天变了,是头上的这片天还是

    念休透过水面瞧见青鸾皱眉的样子,知道她兴许是猜到了一些,便将手浸入水里感受着水的温度,翻转着,握拳,舒展,任凭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的水纹。

    “要变天了啊姑娘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我想”

    念休将手从水里拿了出来,在身前来回翻了一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青鸾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姑娘的心竟是如此的大,原本她以为姑娘会选择暂时离开帝都避避风头,没想到不只是打算迎风而上,而是做那个主导者。

    “那青鸾便跟在姑娘身边,看尽云卷云舒,尽观这狂风骤雨。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说,我想问的是渊兮湛兮去了哪里,为何我来府里这么久了也没有瞧见她们的身影,就连祭月也是避讳不提。”

    “她们啊,她们回家了,跟着我这么久一直不曾回家瞧瞧,她们的俩人怕是想她们了,所以正逢湛兮与焰盏定亲,她们一块回去商量一下婚事。说来不凑巧,她们的婚礼咱们怕是没有福气去了,沾一沾喜气的事看来也轮不到咱们头上了。不过得了空你出去逛逛,挑选一些女孩子用的首饰什么的给她们送过去添妆,我记得湛兮最喜欢之前我戴的湖蓝色宝石的钗,可惜不知道去了哪儿,如果看见什么相仿的便带回来。”

    念休用手摸了摸腰间佩戴的狐狸尾巴坠子,毛茸茸的摸起来甚是舒服,最近竟然习惯了这种感觉。在父亲葬礼上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也是这般摸着这个坠子,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湛兮最喜欢研究医术,之前老太太有些医术她很是喜欢,虽然说不能做添妆用,送给她也许她更欢喜一些。孟老爷子跟他那个儿子儿媳不太识货,竟然将那些书当做不值钱的东西随意丢弃,幸好被我们给藏了起来,如今就放在宣城孟府的库房里。”

    “还是你想的周全,毕竟是我打小就认识了你跟瑶光,我的心思一直逃不过你们的眼镜,就连看人也是这般的出神入化。青鸾,自从知道我是孟小岱,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是不是瑶光的死让你受了打击?我知道平日里虽然你们也曾斗过嘴,可那情分是假不了的,我们三个虽然不算亲姐妹,却也是此次都懂得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枉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是那个以后都能陪在我身边的人。其实其实”

    念休想说自己过不过三十岁,但转念一想,以前念休活不过三十岁那是因为念休是念休,而这一世她是念休,念休却成了他,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能活得长久一些?

    “其实什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其实我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瑶光没了,咱俩更应该相依为命才是。我知道你会不顾一切的陪我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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