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本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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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本良善-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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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点了点头,将帘子放了下去,随后对着车夫说了一句:“咱们走吧!”

    听着越来越紧凑的车轮声,过槃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还真难打发,自己差点应付不过来。

    “关门吧!”

    过槃一声令下,门口的府兵将那厚重的朱门关了起来。过槃回到花厅的时候,父亲已经坐在花厅里与郑旭喝着茶,见过槃进来郑旭起身叫了声二叔。

    过槃摆了摆手坐在了父亲的身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父亲身边,见郑旭身前的茶满着,便为自己倒了一杯。花厅里的丫头小厮都已经站到了屋外,屋里头只听见火炉上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有炭火爆燃的声音。

    

第294章 谋10() 
“父亲所料不差,王大人还是起了疑心,刚才一再追问儿子对于新君一事您到底是何意。”

    过太师摆弄着指甲,将指甲旁边生出的肉刺使劲儿拽了下来,一颗血珠慢慢聚集变大,不一会儿便将整个指甲染成了红色。

    “他们啊,老夫与之共事多年这点还是清楚的,不过就算他们知道老夫是故意躲着也无所谓。对于这件事咱们的态度越是模糊,对咱们来说便越安全,不然得罪了谁都不可能安生。”

    过太师将手指伸进嘴里吮吸了一下,拿出来时血珠依旧往外冒,所幸垂下手不再管它。

    “咱们今天能躲得过去,万一明天再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毕竟同朝为臣。不如这样,咱们主动一些,父亲实话实说便好,以后怎么着也不是咱们能左右得了的。”

    过槃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药箱,蹲在父亲跟前,将父亲的手抬起放在桌子上,打开了药箱,用药棉擦拭了一下已经有些干了的血迹,又将止血药倒在手指处用绷带包扎了一下。

    “说白了他们便跟这个小伤口一样,要是包扎的话血会止住,不管它也就那样,过不了多久便会自行愈合,所以父亲才会放任他们不管,时间长了他们也便能接受了,咱们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贤儿回来了没有?厨房已经备下酒菜,今日郑旭初次来府上,正好见一下府里的人,也别讲什么男女尊卑了,一会儿一张圆桌坐了便好,那样看着才团圆。”

    “就依父亲说的办,郑旭为何不喝茶?是觉得这茶不合胃口吗?”

    过槃收拾好药箱重新放回了架子上,端起茶壶为父亲续着茶。花厅里挂着许多字画,郑旭正在专心的看着,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没敢走心,万一将来走漏了什么风声自己怎么摘也摘不清了。

    “这茶甚好,只是旭不太会品茶而已,怕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茶。祖父与叔叔平日里都喜欢喝些什么茶?我们府上有自己的茶园,等明年开了春,采了雨前新茶便亲自为祖父叔叔送来尝上一尝。”

    过槃想起郑旭家里曾是经商的,他祖父的官位也是花钱捐来的,而郑旭则是实实在在考取的功名。在茶室里待久了就算不能耳熟能详,也会对那些茶叶如数家珍,郑旭如此说明摆着是谦逊。过太师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前未曾这般细致的与他聊过天,这么看着也是顺眼得很,没有那些贵公子眼高手低桀骜不驯的恶习,如果婷儿还活着,他俩应该也算是般配的。

    “你有那份心祖父便很高兴了,咱们家喝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只要是茶,能入口便可,要说其他的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许久不曾见过你祖父,什么时候得了空让他来府里坐坐,我们这些人都勤勉惯了,偏他是个会享受的,早早的便告老还乡专心捣鼓起了茶园子。”

    郑旭莞尔而笑,见过太师将茶杯里的茶饮去了大半,便站起身来,将茶壶握在手里为过太师添着茶。

    “祖父说笑了,我们郑家人都是散漫惯了的,要是真让我们这么拘着早晚会被憋坏的。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哪有茶园里的乐趣横生更让人留恋,偏偏父亲是个直性子,认为郑家也是时候出个正经官老爷了,父亲对那些政事不甚感兴趣,倒是对养花喂鸟一类的颇为精通,所以父亲早早的便辞了官赋闲在家,将这个担子扔给了旭。与祖父每每谈及此事,祖父都是颇有微词,旭也是夹在他们中间难做得很。不过旭认为将时光挥霍在朝堂之上是尽了忠,也是尽了对父亲的孝,要是哪天归隐了便是从了自己的心,也随了祖父的意,这么一想也便没什么好烦恼的了。”

    “你倒是个想得开拿得起又放得下的,不像三弟,总觉得亏欠了谁什么,做什么都心有不安。以后常来府里走动走动,正好规劝一下你那个三叔,说不定你的话他还能认同一二,毕竟你们年纪相差无几。”

    拿得起放得下这几个字听来像是溢美之词,郑旭却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听不见声音也说不出话,任凭自己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只能看着外边发生的一切。记得很久之前曾有人跟他说过几句话:

    “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这句重玄也甚是喜欢,总觉得有种超然的洒脱之感,我以为大人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大人看来心里明白,嘴上却依旧不肯承认。小岱离世也罢,尚在人间也罢,她终归要被这个乱世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我们留着一样的血,虽不能说十足的心意相通,可是我明白她的用意。她要是想活谁也无法置她于死地,她要是想死谁也救不活,所以,大人,我所做的就是随了她的心愿,让一切归于平静,还她一个安稳盛世,这么说你可明白?”

    她是第一个认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的,如今却不知所踪,如今过槃又如此说自己,倘若自己真的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又岂会一直对过婷的死耿耿于怀?

    “旭竟然不知二叔是如此看旭的,看来是旭一直以来表现得太过于淡然,才将内心真正的想法掩埋使得别人误解了。不是旭故意拆二叔的台,旭确实与这几个字有些不搭,其实旭也希望能成为那样的人,今天就当这几个字是二叔对旭的勉励,旭定会牢记于心。”

    过太师端起茶杯端详了一下,将茶杯举到与自己足够远的地方,上边的祥云纹路紧凑在一起,看着虽然大气竟然少了几分美感。

    “槃儿,这茶杯以后还是换了吧,之前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刚才那么一瞧竟然觉得有些太过俗气。饮茶原本是件高雅的事,可一看到这茶杯却是怎么也雅不起来。我记得前些日子贤儿刚得了好茶具,不然等他回来让他拿来这里,也让我这糟老头子假装风雅一回。”

    郑旭垂下头,过太师的话明着说给过槃听,实则是在敲打他,这点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父亲如果喜欢那儿子这便派人去取了来,相信三弟也不会吝啬一套茶具的。如今三弟还未归来,用不用去寻上一寻?”

    “多大的人了,不去寻他难道就不知道自个儿回家了?更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是清楚得很,待事情办妥当了一定会赶回来的,办不妥就算人回来了,那颗心也是丢在了外边的。你还是让人去厨房瞧瞧那酒菜准备得如何了,一直这么喝着茶,肚子里越发觉得空了,一肚子茶水又涨得很,该吃饭的时候还得吃,喝再多水也不顶用。如果传饭之前贤儿还没回来那便不等他了,他也是开了府的,这里吃不上自个儿府里总会为他备着饭菜的。”

    “是,父亲!”

    过槃起身来到门口,跟门口的人说了几句便重新回到了花厅,过太师已经将那茶杯放在了茶海上,拨弄着手里的念休闭目养神。

    郑旭挨着过槃坐了,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二叔,刚才可是旭说错了什么?”

    过槃摇了摇头,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城府二字,郑旭吃了一惊,原来自己在过太师眼里是个城府极深的。官场上城府深深浅浅也便罢了,如今算是认亲,谁也不想有个城府极深的亲戚,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孙女婿。

    “父亲,您看咱们饭摆在哪里合适?”

    过太师往后倚了倚,两手搭在扶手上,脸上甚是不悦。

    “这等小事还要来问我,难道府里除了我就没有个能拿主意的了吗?贵临阁!视野开阔,且里边宽敞,虽然远了些,都是些能走动的便也不足为虑。”

    贵临阁平日里都是接待那些达官显贵的,最初是大行皇帝亲临时赐了贵临二字,这楼阁也便成了贵临阁。后来重玄被任命为丞相,来府里的人也陆续少了许多,这贵临阁便被空置了很久,直到前段时间才又开始热闹了起来。自家人是不会去那儿用饭的,凡事去那儿的都是面子上遇到顾及实际却不太亲近的。

    看来父亲对郑旭最初的好印象都被刚才那番话消磨殆尽了,虽然他是无心的,可依旧被过太师视为了外人。

    “儿子让父亲费心是儿子无能,不过以后儿子应该不用在您跟前碍眼了。郑旭是个聪明孩子,就是说话直了些,那些看似有些城府的言行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不然三弟也不会这么喜欢他。儿子听说之前他就是一个闲散的富家公子,整日里只知道玩乐,后来竟然变得如此用功,还考取了功名。儿子虽然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可听说那些阅卷的都喜欢胸中有丘壑的调调,父亲曾经做过主考官,儿子好奇打探一下您是否也跟那些人一样,看到卷子时总想着要提拔一些心有奇谋妙计的文人墨客?”

    过太师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指了指过槃。

    “罢了,将饭菜摆在花厅里吧,被你一逗我也懒得走动了。谁让我跟那些老顽固一般喜欢装着足够多的算计呢,东西多了身子便沉重了不少,郑旭以后可别像我一般才是!”

    过太师呵呵地笑着,郑旭点头称是,身边的过槃听到父亲如此说顿时松了口气。

    

第295章 谋11() 
宸熹宫外竟然无人驻守,刚才还站得整整齐齐的侍卫如今都不见了踪影,过尚贤有些纳闷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刚才在李公公离开后,过尚贤突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原本跟着重玄驻扎在营地里的龙城月界竟然出现在了宫里,看样子已经不是待了一两天了。过尚贤好奇心大起,跟在她俩身后竟然走出去了很远,兜兜转转便来到了宸熹宫,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离开时竟然忘了禀告父亲一声。

    过尚贤正在迟疑之际杯一只手给拉到了一边,过尚贤刚想敢出声却发现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姑母。

    “姑母,你怎么会在这儿?”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按说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出宫了吗?”

    过尚贤看向姑母的手,曾经被保养得那么好的手,此刻却满是冻疮,红肿得像蘑菇一般。

    “姑母,你的手……”

    南姑姑赶紧将手抽了回去,藏在了自己身后,眼神里多有躲闪之意。

    “冰天雪地的谁的手没冻过?如今我不再是南妃,有些活还是要做的,平帝已经很是开恩了,不然现在我依旧在冷宫里过着衣不蔽体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不提这些,你先告诉姑母,到底为何会来此?”

    “姑母可认得刚才进去的两位女子?”

    南姑姑伸过头往殿内瞧了瞧,将过尚贤护在了身后。

    “你说的是龙城跟月界?她俩是跟着平帝入宫的贴身丫头,好像是从魔界带过来的。难道说你认识她们?”

    “认识,之前她们与重玄都住在宣城的安定庵里,前段时间还跟着重玄去了川西,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才跟随她们身后,就想看看是不是我认错了人。”

    南姑姑用手指在手心里划着,过尚贤看得很是仔细,生怕一个不留神漏下了什么。南姑姑嘴角含笑,眉头却凝结成了一抹浓愁,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他能看懂几分,可除了这样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

    南姑姑突然把手一收,将过尚贤拉到了宸熹宫门口,指了指出宫的路。

    “贤儿如今是丞相大人了,姑母很是欣慰,不要以姑母为念,姑母在这儿一切安好。如果得了空,多看看姑母之前送你的经书,抄上七遍以后你就会明白好多。姑母一会儿还要忙就不留你了,回去后代我向你父亲问安。”

    南姑姑将过尚贤往前一推,过尚贤回头看了几眼,南姑姑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宫里的人见到这位新任命的丞相都屈身行礼,过尚贤抬着头往前走着,这个皇宫对他来说越来越陌生,就连皇宫里的人也让他有些不安,那种无法掌控一切的感觉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

    南姑姑刚一回头,渔歌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周围的冰花就像长在那儿一样,脚下的那几朵开得正盛时突然崩裂成数片。南姑姑双手放在腰间屈身行着礼,渔歌手微微一抬,将南姑姑的下巴勾起。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已年过四十,却依旧保养得当,单看那张脸绝对相像不出她有那么大岁数,只是嘴角一旦上扬眼角的鱼尾纹便像是刻在了脸上一般,沟沟壑壑每一道都是岁月留给她的不可磨灭的礼物。

    南姑姑不卑不亢地看着渔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渔歌咬了咬嘴唇,松开时双唇甚是红润,眉开眼笑的样子比起之前的冷漠更让人感到恐惧,那笑容里总是透着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凛然。

    “南姑姑?!”

    “奴婢在,平帝!”

    渔歌松开了南姑姑的下巴,围着南姑姑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她的面前时端详着那张看不出一丝异样的脸。

    “本帝很想知道为何你不把重玄未死的消息告诉过尚贤,你可知道他其实在意的并不是那位所谓的忠义王,而是本帝的师姐,曾经的主子重玄。其实刚才原本本帝也想告诉他的,可是过太师跟过将军在场,本帝要是说了倒是让他下不了台了,你如今是本帝宫里的管事姑姑,本帝的意思便是你的意思,其实你不用处处这么小心。”

    “奴婢是死过一回的,要不是平帝照弗如今怕只是乱葬岗里的弃尸一具,就算到了黄泉也无颜见我那俩孩儿。奴婢知道主子的本事,相信主子可以将大衍从那位荒唐皇帝手里接过来续以辉煌。只不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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