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且问你,刘兖州是否有子存世。”刘协眼中的兴奋更加明显,没等万潜话音落下,他就再次问道。
万潜忍不住眉头一皱,心想这天子也太过浮躁,不过他也没多想,再次回道:“兖州确实有子存世,此事臣真是愧对兖州,竟让其子流落民间。”
“万爱卿不必内疚,你且看看你身旁之人,是否就是刘兖州之子?”刘协兴奋不已,已经有些克制不住,迫切的再次问道。
万潜听见刘协的话,微微一躬身则抬头看向刘裕。他面色肃穆,但眼中闪过一丝笑容,不过很快就收敛了。
只看了一会儿,万潜就朝刘协说道:“陛下,此人确实是刘兖州之子。他在许都的时候,便住在微臣家中,微臣绝不会认错的。”
“好,曹爱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刘协竟然兴奋的叫了一声,而后有些咄咄逼人的看向曹仁,大声问道。
曹仁气的脸色铁青,见曹操依旧没有动静,正准备再次开口说话。可满宠却抢先一步,走到中央,大声说道:“陛下,既然万先生都如此说,那刘将军定然就是刘兖州之子了。”
“哈哈,满爱卿也这么说,曹爱卿还有什么话吗?”刘协见大事将成,终于扬眉吐气的大笑道。
曹仁更加愤怒,脸上尽是怒气。他快步走上前,大声喊道:“慢着,刘裕流落民间多年,万潜是怎么认出来的?臣以为此事不妥,还请陛下明查。”
他已经找不到理由,但还是不肯认输,只是一口咬定刘裕身份不明。
刘协不知道董承的计划,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后招,因此有些愤怒的说道:“曹爱卿,你太过分了!”
“陛下,臣也是为您着想,怕您被贼人所骗。”曹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竟然将无耻的话说的那么正直。
刘协自然比不过他,气的身子直抖。这时,董承突然走出来,大声说道:“陛下,此事易耳,只需刘将军拿出些证据便可,比如刘兖州生前遗物。”
“不错,陛下,若非刘兖州之子,定然没有刘兖州的遗物。”伍子兰也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刘协见董承说话,知道他们还有后手,顿时大喜道:“好,既然如此,刘将军就取些遗物,好叫某些嘴硬的人闭嘴。”
“陛下,也不需要什么遗物。”万潜一拱手,突然笑道,“陛下请看,这是何物?”
万潜说着,一手指向刘裕的脖子,众人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一块温润的白玉。
刘裕不明所以,取下这块玉,疑惑的说道:“万先生,这块玉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不同,公山曾与我说过,非刘家嫡系,不可以佩戴此玉。”万潜一边抚弄胡须,一边轻声笑道,“有此玉,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刘协闻言大喜,当即开口说道:“我刘家确实有这种玉,快,将玉呈上来,让朕看看。”
刘协一开口,刘裕顿时把玉交给宦官,由宦官将玉呈了上去。刘协仔细翻看了一会儿,而后感叹道:“此玉确实是我刘家嫡系所佩,刘将军定然是汉室宗亲是也。”
“陛下,刘将军流落民间,吃苦多年,但吃苦更多的却是他母亲。”董承开口,怎么可能只说,他再次沉声说道,“但刘将军取功沙场,眼看就要富贵在望,苦尽甘来,可是刘母却为贼人所害。”
“什么,董爱卿快快道来?”刘协露出一脸震惊,大声问道。
董承脸上露出悲痛,而后缓缓说道:“刘将军为人和善,岂会无缘无故入狱。此事都是因为桥家杀害其母,刘将军悲痛欲绝,这才为母报仇,屠杀桥家满门。刘将军真是苦难半生啊,富贵荣华即在眼前,可母亲却唉!”
没有继续说下去,董承一声长叹。而刘裕也不知是真悲痛,还是假悲痛,也露出一脸的悲伤,不再说一句话。倒是一旁的万潜感慨良多,真的掩面长叹起来。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刘协则是一声叹息,而后忧伤的摇摇头,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悲伤。
过了一会儿,刘协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大声说道:“朕欲为刘将军正名,将其名入汉室族谱。”
“陛下英明,不使忠臣寒心。”一批董派大臣顿时躬身拱手,大声说道。
曹仁看的脸色发白,气的双手直颤,但他见曹操仍然闭目不语,终于没有坚持的力气,惨然一笑,退了下去。
曹公,你这是怎么了?这朝堂都快被人把持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何止曹仁在心底怒吼,其他曹派官员也在心里呐喊不已。可曹操却依旧毫无动静,就那么站着不动,连荀彧等人也站着不动。
曹派官员有些绝望,董派官员都心里大喜,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大权在握的样子了。只有刘裕和董承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不等他们细想,宦官们已经拿着族谱出来,由刘协亲笔将刘裕的名字写了进去。
而后,刘协便摆摆手,示意宦官们拿下去吧。曹操突然微眯眼睛,似乎要说话了。但刘协一脸喜意,提前大声说道:“朕刚才查看族谱,发现按辈分算了,刘将军还要算朕的哥哥。”
呵呵,看样子闹剧还没结束。曹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次把眼睛闭上。
“因此,朕决定拜刘将军为皇兄,以慰其半生辛苦,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刘协满脸兴奋,大笑着说道。
他似乎觉得不过瘾,居然对着曹操问道:“曹司空,你觉得如何?”
曹操闻言睁开眼睛,轻轻说道:“臣无异议,但凭陛下做主。”
“哈哈,既然曹司空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说定了。来人啊,给皇兄赐衣。”
刘协话落,宦官顿时领着刘裕,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待他换完回来后,众人看的眼睛一亮,心里暗赞道:好个刘裕,真是俊郎儿。
“董爱卿,朕听闻皇兄汝南之战,其功劳颇大,有没有封赏?”刘协也是眼睛一亮,而后继续兴奋的说道。
董承也是有些兴奋,站出来说道:“陛下,刘将军迁升为汝南太守。但臣以为刘将军汝南之战,以七千将士大破十万黄巾,其功劳之大,应当封侯拜将。”
“七千破十万,此等大功,自当封侯拜将。”刘协一脸兴奋,大声说道:“董爱卿,你觉得应当如何封赏?”
“臣以为以刘将军之功,可封冠军侯,迁骁骑将军。”董承立即一脸肃穆,大声回道。
所谓冠军侯,几乎已经是霍去病的代称了。因此,董承说这个侯名,似乎有些寓意。而骁骑将军,则是高级将军的称号,也不一般。
果不其然,董承继续说道:“如今天下蜂贼四起,臣希望刘将军如冠军侯一样,保家卫国,铲除逆贼。”
“好个冠军侯,好个保家卫国!”刘协居然站起来,抚掌说道,“朕也希望皇兄以天下为己,那么就封皇兄为冠军侯,并且迁骁骑将军。”
刘裕直到现在还没有谢恩,只因这两个人说话太快,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待此时二人说停,他终于反应过来,当即便躬身谢恩。
可就在此时,大殿之上,突然响起一声威严的喝声。
“慢着,臣有话要说!”
第110章 曹操的反击()
刘协听见这一声厉喝,脸上的兴奋顿时凝固。而后,他脸色又变得阴沉,眼中更是寒光闪烁。
不过没等他说话,董承已经沉着脸喝道:“曹司空,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让天子慢着。”
“曹司空,莫非你有不臣之心?”伍子兰更狠,直接厉声喝道。
曹仁一听,顿时有些焦急,这呵斥天子可是无礼之极。虽然曹操没有那个意思,但被这些说话跟放屁一样的大臣一说,就是裤裆里摸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曹仁着急,曹操却一点也不着急。他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悠闲自在的很,仿佛刚才的喝声不是他发出的,又似乎没有听见众人的斥责,没看见众人阴沉的脸。
刘裕看着成竹在胸的曹操,没来由的心里一突,暗道:糟糕,曹操如此淡定,肯定有什么计谋。
对于曹操,刘裕确实没有接触过,但说了解,恐怕除了曹操自己,没人比他更了解。当然,前提是史实正确。因此,他看见曹操如此淡然的样子,他顿时就慌了。他可是知道曹操此人胆略不凡,况且手下还有荀彧、荀攸,以及那么鬼才郭嘉,怎么可能没有料到此事。可他们料到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难道还正常吗?
难怪,难怪我觉得哪里不正常!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曹操几乎都没有反抗,这怎么可能?以曹操的性子,就是敌不过对方,恐怕也不会让对方占便宜。该死,他到底有什么计谋?
就在刘裕眼睛赤红的看着曹操,心底怒吼不已,但就是想不出曹操的目的的时候,曹操终于眼神炯炯的看向刘协,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刘裕是不是刘岱之子;是不是陛下的皇兄;是不是冠军侯;是不是晓骑将军,臣无心过问。姑且算他证据齐全,确实是刘岱之子、陛下皇兄;姑且算他功可封侯,确实可以封冠军、升晓骑。
可是,这些就是他屠杀桥家的原因吗?他是汉室宗亲,是朝中大臣,就可以滥杀无辜,就可以置律法于不顾吗?
古语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说一个晓骑将军,就是董承将军,就是微臣,就是陛下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岂有因官职、身份之不同,就可以逍遥法外?
陛下,臣请斩刘裕,以慰桥氏三百亡魂在天之灵,以正律法无私之名。”
曹操圆睁小眼,怒视着刘协,刘协被他看的不由低下目光,根本不敢与其对视。而曹操掷地有声的一番长篇大论,早已经使众人震惊不已。
董承脸色越发阴沉,双手不由颤抖起来;伍子兰眼中怒火熊熊燃烧,身子都气的直抖。而刘裕则是脸上露出严峻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震惊与紧张压了下去。
与董承等人相对的曹仁,则早已经面露狂喜之色,眼睛都激动的湿润了,真是不容易啊!
“司空,你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刘协咬着牙,脸色更加苍白,颤抖着说道。
曹操没有回话,只是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刘协。刘协被他看的发毛,根本不敢与之对视。于是,刘协赶紧移开目光,求救似的看向董承。
董承知道这时候乃是关键时刻,如果不能有力的反击曹操,他们之前那么多的努力,恐怕全都会泡汤。
“曹司空,此言差矣!”董承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桥家欺害刘母的时候,怎么不见曹司空出来说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如今刘裕为母报仇,曹司空却出来说这么一番话。敢问曹司空,真是因为律法,抑或是因为桥公与曹司空有旧?”
董承此话犀利,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经惊慌失措,然后推脱掉了。莫说是治刘裕的罪,恐怕最后反倒把自己陷了进去。
“曹司空,不知董爱卿说的?”刘协再次露出笑容,但他还是含蓄的问道。
听见董承的一番话,又听见刘协的问话,伍子兰等董派人物终于再次露出得意之色。但刘裕没有,他这次可不会再傻了,认为曹操无计可施。他面前凝重,紧紧盯着曹操。但他失望了,曹操脸上一点情绪也没有露出来。
曹操自然也感觉到了刘裕在看他,不过他却没有理会。他轻轻抚摸胡须,哈哈大笑道:“董承,犯法便是犯法,报仇就有理了?你也不用废话,刘裕的罪我曹操治定了!”
霸气,这就是曹操,就像历史上一样。他虽然有时候虚怀若谷,但却从来不缺霸气。杀边让,他说杀就杀,管你是什么名士,管你是不是真的违法!他说杀,那你就有死的理由。
这就是曹操,他平日谦虚宽容,但不代表他不霸气!
董承脸色气的一白,抬手指着曹操,怒声说道:“你为父报仇,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犯得罪孽?你屠杀徐州多少百姓,你怎么不治治自己的罪?”
也是气极,董承竟然说起曹操平生罪痛恨的事。果不其然,曹操脸色一下子阴下来。他充满杀意的看向董承,寒声说道:“董承,管好自己的嘴巴,我曹操所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哈哈,怎么?”董承见曹操直唤自己的名字,也索性大笑道:“就准你做,不许别人说?哈哈,这又是什么法,我董承也好听听,以后也好遵守!”
“程昱宣读,夏侯渊与我拿下犯法之人。”曹操沉着脸,没有回董承的话,直接大声厉喝道。
而他话一说完,一旁的程昱突然取出一张召书。他大步走到众人,也不理会刘协,直接大声宣读起来。
“侍郎王子服包庇其杀人之子,更是杀害证人卫将军承董意图谋反,其家中仆人告发!”
程昱每念一人,夏侯渊就带人拿下一人。遇到骨头硬的,竟直接踢倒在地,殴打一顿。不一会儿,十几个人就被拿下。这十几个人全都不简单,不过都是董党骨干。实际上董党还有其他人,但曹操不敢太过,因此才逮捕这么一批出头之人。
“哈哈,曹操,你这是污蔑忠臣!”董承一脸惨白,嘴角还有鲜血,这是刚才他反抗被打的。他被两个侍卫架着,但仍然怒骂不已,“曹操,你也是董卓哈哈,曹贼莫要猖狂,会有人为我报仇的!”
骨头硬的有,骨头软的也有,但骨头软的也没有机会求饶,因为他们都被带了下去。
当怒骂哭叫的董承等人被带下去之后,大殿之上再次恢复死寂。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甚至头低的抵着胸口。
而刘协则是一脸煞白,嘴唇哆嗦,尽管愤怒,但却不敢表现出来。他衣袖里的手握的骨结发白,身体也颤抖不已,但就是一句话不说。不是不想,是不敢!
至于刘裕,他的表情比刘协好多了。他尽管也有些慌张,但更多的还是震惊。他没想到曹操竟然这么硬气,竟然如此行事。而他的慌张更多还是因为历史的改变,董承等人明明不是如今死的,可他们现在就死了,那以后的历史呢?
董党恐惧,曹党自然就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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