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着笑着,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了鲜血。脸色也变得惨白,长髯都有些凌乱,绿袍也破了,但他的腰板依旧挺直如松。
大约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他用青龙偃月刀驻地,颤抖的站直,然后一只手颤抖的理了理自己的长髯。还想整整自己的绿袍,可惜已经力不从心。
弄好之后,他傲然一笑,道:“关羽在此,谁敢一战!”
这一刻,所有人沉默了,将士们看向关羽的眼神变了,变得敬佩。
田鹄也不再愤怒,而是赞叹的看向关羽,随后他说道:“送他上路吧。这等人物,留他一个全尸。”
刘裕也看的头皮发麻,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这才是关羽,才是他记忆中的关羽。这气概,试问天下几人有?他刘裕也不敢说自己可以。
待听见田鹄的叹声,刘裕不禁杀气沸腾。适才,他趁着时机慢慢摸近关羽。但因为关羽的话,他不由顿了一顿,不过距离已经不远。
因而,当田鹄下令的时候,他立即飞奔向关羽,也管不得暴露不暴露。
“云长莫慌,刘裕来也。”手中战矛翻舞如龙,抽送之间,带走许多敌人的性命。
但刘裕来不及多看一眼,出矛杀出血路,纵马直向关羽。片刻也不耽误。
若只是刘裕一个人,自然来不及救援,毕竟离的虽然不远,但也不近,而敌人离关羽又近。但与他同来的可是许褚,这位虎将与他配合,那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另外,他身后的亲卫,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搏杀起来,全都可以以一当十。
不过片刻而已,刘裕已经率军杀至关羽不远处。田鹄自然发现刘裕,不禁惊怒交加,大吼催促,“快,杀了关羽!”
刚才还关注刘裕的将士,不禁回头看向关羽,而离关羽近的更是出枪刺向关羽。
关羽之前听见刘裕的声音,就已经精神一震,知道自己的生机来了。故而,这会儿他哪里肯放松,强提精神,用最后的力气搏杀起来。
刘裕见关羽情况紧急,不由瞳孔收缩,猛的一声咆哮,一矛扫杀周围数十人。而后,他趁着这个机会,一手持弓,一手不停拈出羽箭,嗖嗖就是一阵狂射。
一连射了十箭,他才扔掉弓箭,抓住横在马背上的战矛,再次疯狂杀向关羽那边。
刚才那十箭起了作用,居然准的出奇,十箭杀十人。而这为关羽争取时间,让刘裕有时间杀过去救援。
这短暂的时间,刘裕终于杀到关羽身旁。实际上,他射箭耽误了时间,许褚比他先一步来到关羽身旁。
有他二人在关羽身旁,关羽可谓再无危险。关羽自然也知道这点,因而这会儿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身体晃了晃,亏得刘裕伸手扶住。
刘裕已经翻身下马,拔刀步战,但实力不减,杀人依旧如麻。
那边田鹄已经暴怒,一脸难看,不停指挥士兵围杀关羽。突然,他眼睛看向刘裕,越来越亮,心里响起一个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第469章 追亡逐北()
刘裕的吸引力比关羽大,田鹄的眼光终于被刘裕吸引。
之前,他犯了一个错,使得关羽等到了刘裕的救援;现在,他又要犯一个错――起了贪恋!
“杀,杀,杀刘裕者赏万金!”田鹄双目赤红,激动的颤抖不已。他只是环视一圈,见刘裕带的兵马并不多,于是并匆匆下令。
他这个命令,引爆了将士们,将士们全都双目充斥贪欲,一动不动的看向刘裕。
一个人动了,然后更多的人动了。
他们全都杀向刘裕,急不可耐,如见了肉的饿狼。
刘裕目光一寒,知道情况危机,若不能妥善处理,可能今天他都要死在这里。不过说紧张,他倒不紧张。相反,他居然还有时间和许褚说笑,“仲康,你我君臣也许久没有并肩作战,今日当杀个痛快。”
“嗯,杀个痛快。”许褚杀戮不停,脸上笑容绽放,同时回了一句,然后便又疯狂杀起来。
多久,没这么痛快的杀过了?
许褚兴奋了,体内的恶魔苏醒,手中的刀也越挥越快,那刀几乎成了一条光线、一道寒芒。凡其过处,敌人脖子就会露出一条血线,然后头颅滚落地面。
凶残,极其凶残!
刘裕见此,也不禁露出狰狞的笑容,那是因为兴奋而不是愤怒。他也许久没有大开杀戒,故而这会儿看见尸体与血,居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那感觉叫做――沸腾!
对杀戮的渴望,对杀人的喜爱!
杀!
所有情绪汇成一个字,刘裕出刀了,刀出横斩,一刀五人,人人头颅滚落地面,死不瞑目。
也不用担心关羽,亲卫来了,围成圈护着关羽,所以刘裕可以放心的杀戮起来。
杀,杀吧!
两个人,不,两头猛虎,一左一右,疯狂无忌的杀起来。杀,杀的尸体遍地,杀的头颅满地,杀的鲜血染衣,杀的
杀的敌人目露恐慌,纵然有那万金的诱惑,居然也不自觉的后退起来。
杀的田鹄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杀的关羽眼睛越来越亮,若不是身体不行,必然忍不住跳出来一起杀戮。
杀的自己热血沸腾,全身青筋暴起,每一条血管之下,都淙淙的流着热血。
痛快,痛快,这才是男儿应有的生活。这是刘裕和许褚的感慨,他们杀的自己活了过来,已然恢复巅峰战力。
因为他二人,又因为锦衣卫的精锐,田鹄纵然兵马众多,也一点便宜也没占。不过田鹄不急,他阴冷的看着刘裕,狠毒的说道:“你能打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能杀多少。十个,不够?那就一百个,还不够?那就一千、一万,我倒要看看你能杀多少。”
意气之争,田鹄终究太年轻。
田鹄的算盘打的不错,可惜他要失望了,就在刘裕等人杀的有些疲惫的时候,他们的援军来了。
这支援军由周仓率领,正是之前分出的一半兵马。这一半兵马在周仓的率领,浩浩荡荡的杀进敌军之中。
顿时,敌军乱了!
没办法,这支兵马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突袭,还真打了田鹄军一个措手不及。若非其兵马众多,可能已经崩溃。然而,纵然没有崩溃,也没什么大作为。至少,刘裕他们想走,田鹄这些兵士根本无法阻挡。
但刘裕没有逃,反倒继续搏杀,甚至杀的更狠,仿佛破釜沉舟一般。这不是刘裕杀到癫狂,所以失了理智,而是因为刘裕心里有计划,想把田鹄这支兵马留下来。
“杀吧,杀吧!”
刘裕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随即就被杀戮的光芒掩盖。而他更加凶狠的杀戮,也没有引起田鹄的怀疑。
田鹄确实没有怀疑,分出一支人马阻挡周仓,便让其他人全力绞杀刘裕。现在,他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只想斩杀刘裕。
战况变了,似乎变得有利于田鹄,因为刘裕他们开始收缩,那意味着被困住。田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仿佛看见刘裕被杀或被擒似的。
然而,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田鹄并没有注意到刘裕脸上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
“他们,也该来了吧。”
实际上,刘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在赌,赌自己的人马能够及时赶来。原来,他来到南顿,并非只率领亲卫,还有其他的人马,比如夏侯兰率领的骑兵。
夏侯兰率领的骑兵不如刘裕的亲卫精锐,战马同样不如刘裕亲卫军的战马,故而这才落后一步。这也是刘裕担心张辽他们,这才先行一步。
故而,刘裕赌的就是夏侯兰及时赶来,那样的话他绝对可以大败田鹄,将这一局扳平。
夏侯兰并没有让刘裕失望,就在刘裕等人情况越来越危急,甚至不了解情况的关羽都劝刘裕他们自己突围。当然,刘裕不可能答应。
而就在情况愈发危急的时候,夏侯兰终于率军出现了。
刘裕大喜,厉声大喝:“儿郎们,援军已到,随某杀啊!”
吹响反攻的号角,刘裕保留的几分力气全部拿出来,整个人再次如猛虎般杀戮起来。与之相同的是许褚,甚至比他杀的还狠。
而外围啥来的援军,则势如破竹,杀的敌军纷纷逃窜。
这个时候,田鹄终于冷静下来,还是一脸难看,但眼中阴冷已经被恐惧替代。他有些迟疑,希望将士们坚持住。但很快,他为自己的犹豫买单了
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
此时,田鹄终于知道什么叫败、大败了!
管不了,什么也管不了,他在亲卫的护送之下,调转马头,疯狂的逃窜而去。他也声嘶力竭的叫喊,可惜叫不停逃跑的士兵。
没办法,他只好跟着士兵一起逃窜。
刘裕大喜,翻身上马,纵马狂追。挥矛,杀戮,挥矛,杀戮!
追亡逐北,流血漂橹。
此刻,追杀敌军的刘裕,脑海里突然想起这么两个词。不是吗,现在这情况不就是如此?
尸体一路串成线,布满了田鹄军逃窜的路。鲜血更是汇成溪流,淹没野草,漫过山丘
追亡逐北,大胜之!
第470章 前因后果()
大败田鹄之后,刘裕本想趁机夺下南顿,谁料田丰突然兵临南顿,不仅使他没能拿下南顿,也没能活捉田鹄。
对此,刘裕不仅长叹一声,道:“好个田元皓,居然识破我的计谋。便是士元在颖阳城外,都没能把他留下来。”
原来,刘裕和田丰对峙的第四天,准确的说,是黄昏收兵的时候,庞统突然惊呼:“不好,田元皓真奸诈也!”
连庞统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可见田丰确实是老奸巨猾。
刘裕当时一惊,连忙问道:“士元,怎么了?”
庞统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刘裕,线索一条条,最后都指向田丰派兵南顿这件事。刘裕听的脸色难看极了,若不是觉得张辽和关羽皆是大将,他恐怕要连夜直奔南顿。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是连夜直奔南顿的。这倒不完全因为担心张辽和关羽,更多的还是因为庞统的建议。回营之后,庞统立即说道:“公子,此时倒不如将计就计,先歼灭田丰援军,同时拿下南顿。如此一来,纵然田丰不阵脚大乱,许都的袁尚也要阵脚大乱。到时候,公子破袁弹指之间而已。”
刘裕当即心动,依旧让庞统每日叫阵,以迷惑田丰。而他自己,则亲率大军直奔南顿。一开始,他没想过救援张辽和关羽,因为他觉得张辽与关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然而,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是张辽和关羽险些身死,也是田丰居然兵临南顿。
“田元皓,你来的倒是及时。”南顿城下,刘裕横矛立马,气概非凡。
田丰站在城头,一脸阴沉,但他见刘裕上前说话,连忙变成淡然,道:“中兴王也是好手段,却不知如何识破老夫的计谋?”
“哈哈,中原有山千万座,一座更比一座高。你田元皓厉害,我军中军师就不厉害?”刘裕知道田丰不可能投靠自己,索性粗犷的大笑道,“此番你我平局,但下一次,我定要取你城中旗、项上头!”
“哈哈,儿郎们,随我回营!”
大笑而来,大笑而去,只留一个潇洒大气的背影给袁军。任谁也看的出来,这次虽然双方平局,但这士气,明显刘裕军要高出一倍不止。
刘裕一走,田丰的脸色立即又变得阴沉,但他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对田鹄说道:“随我回营。”
语气平淡的近乎冷漠,田鹄知道,田丰这是真的怒了。苦笑一声,田鹄也没逃避或者求饶,他虽然才能不及其父,但刚烈的性子比其父一点不差。
“逆子,我怎么告诉你,你又是怎么做的?啊,当时谁拍胸膛说保证完成,完成了吗?”一回到府上,田丰的怒火便抑制不住,以致他厉声怒骂起来。
骂的时候,他更是一巴掌甩在田鹄的脸上,打的田鹄一边脸蹭的一下就红肿了。
纵然被打被骂,但田鹄依然不言不语不让,任凭田丰打骂。这就是田鹄的性子,错了我认罚,但错绝不认。
田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知道拿自己这个儿子没办法,只好长叹一声:“罢了,你回去吧。”
本来还沉默不语的田鹄,顿时急了,他可以被罚,但绝不愿意从此不进军队。但任他怎么说,田丰就是不开口。
最后,田鹄绝望了,,有些怨怒的看了田丰一眼,然后便凄凉的大笑着离开。
田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布满了苦涩,“孩子,这也是为你好。”
但下一秒,他收起情绪,大步走向军营。因为军营里,还有一个需要他应付,这人可不想他儿子那么好应付。这人,就是监军。
田丰在收拾烂摊子,刘裕何尝不是?这次他们两败俱伤,双方都要各自养伤。
大营之内,刘裕说了一大堆,可张辽和关羽这两个家伙就是就是低头不语,摆出一副认罚的姿态。
刘裕很苦恼,好话说了一堆,这会儿只好换个口吻说道:“也罢,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人就暂时一个站岗,一个运送粮草。什么时候有战事,什么时候再戴罪立功。”
倒不是故意刁难,而是刘裕想了想,觉得趁机磨掉关羽自傲的性格,也免得他再有历史上“败走麦城”之事。当然,成与不成还是要看关羽自己。
至于张辽,之所以让他运送粮草,还是想他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反省反省。
在南顿城外,不过驻扎了一夜,第二天刘裕便率军回到颖阳大营。
回到大营,安排妥当,刘裕立即就对庞统感慨道:“士元,田元皓果然了得,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南顿。”
“公子,我知道他去了南顿。”这句话,庞统的语气很有些委屈,吓的刘裕打个了哆嗦。
庞统见此,无语,随后苦笑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吧。原来田元皓还派兵前往襄城打败了刘琦,这些派往襄城的兵马回来,然后他才光明正大的率军前往南顿。他兵强马壮,我是攻城攻不上,拦路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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