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这头猪看起来很猛啊。”
崔灿由衷地赞了一句,躲着它来到朱刚身旁,虽然一阵猪屎尿的味道扑面而来,为了尊重他并没有掩鼻,“大哥,这头猪就是当初你弄得那头狼猪?看着不像是咱这一块的品种啊。”
朱刚:“嘿嘿,这可是我从大胡子哪里买来的,在咱大唐估摸着没有第二头!全靠它养家糊口呢。吓到你们,对不住了哈,我这得赶紧走了,还有母猪等着哩。”
不怕精尽猪亡?
崔灿摇摇头,看着一人一猪的背影,对其自由潇洒的感觉颇有点钦羡,准备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耕犁改良了,和直辕犁不同,正史中记载,这曲辕犁在唐代中后期出现,成为农业史上里程碑式的发明改良。现实来看,两头牛拉的直辕犁仍旧是主流,并没有曲辕犁的影子。
令崔灿惭愧的是,来到农家多年,当初竟然没有生出要改良耕犁的念头,如果八年前就行动了,现在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景象。不过迟到总比不到好,现在动手应该不算晚。
第066章 改良耕犁()
工坊里两家人住宿的楼下,余承安和崔子明坐着,抽着崔灿改良过的香烟,吞云吐雾,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最近日子平和了,没什么大问题,我们还是得回去才行,不能总赖在这边,于情于理都该走。不然啊,外面人家不知道怎么戳脊梁骨,说我们亲家爹亲家母没脸没皮赖在女婿家里不走了,不好。”
余承安抽了一口烟,试图学着崔子明的模样,吹个烟圈出来,不过明显口型不对,力量掌控的也不好,化作了一团乱烟,脸上笑了笑说道。
半躺着的崔子明一听,立马坐直:“咱家的事儿,轮不到外人唧唧歪歪,要让我听到是谁吃饱撑着耍嘴皮子乱叨叨,我嘴给他撕烂了!”
余承安脸上笑着,心里稍显苦涩,如果不是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放不下,他也想痛痛快快地骂一场,骂骂上次女儿大婚时候的灭门惨案,骂骂那些喜欢在人背后闲言碎语的家伙,骂骂那些暗地里想对付自家女婿的不法之徒。
听崔子明张嘴浑话,他非但不觉得粗鲁无礼素质低下,反倒有些暗暗钦羡起来,这些人,嬉笑怒骂,根本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真的是随心所欲,极其潇洒。
“咳咳……咳咳咳……”
崔子明过于激动,猛吸了口气,瞬间被呛着了,猛咳了一阵儿,脸红脖子粗,眼睛里也泛起了血丝,回过气儿来,他朝余承安挑了挑下巴,“远的不说,在这永祥村,咱们崔家多少还是有点威望的,咱不随便惹事,也没人敢惹咱。”
“子明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灿这边照顾着你们,我跟小蓝她娘还在这边拖累着,说不过去。再说了,以前可没有这个先例,小灿不是上门女婿,也没有给我俩养老的责任。不知道上次那杀手到底为何杀人,但现在都过去这么久,想必没什么危险了。”余承安眉头微皱,声音不大。
崔灿进了工坊大门,远远看到两人吞云吐雾,深感欣慰。如果不是当初那杀手弄错,哪有现在宁静和谐的生活?
“爹,这是我最新改良的香烟,味道怎么样?”走得近些,崔灿满脸得意,说起话来也是意气风发,抑扬顿挫。
“有股淡淡的菊花味儿。”余承安看着手中的卷烟,说完又抽了一口。
崔子明则问道:“你子海大喊你做什么去了?”
“他家的耕犁撞到石碑弄断了,让我过去看看能不能修好。”崔灿回答。
崔子明:“耕犁撞断了不去找铁匠跟木匠,喊你过去就能弄好了?”
“让铁匠看过了,修不好,看样子,犁头需要重新打。”崔灿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二郎腿一翘,“不过我给子海大说了,三天之内给他弄个新的。正想给你们说,咱们现在的耕犁,两头牛拉,使唤着也不方便,我心想把这耕犁改一改,弄一头牛就可以拉得动,还能翻得更深,人也省劲儿。”
把现在的耕犁改了?
余承安站起来,摸了摸胡子,心里捉摸着,两头牛拉着都吃力,改成一头牛,这一点已经很叫人不可思议,还能让人更省劲儿。对于女婿天马行空的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不过很是好奇,看着崔灿,期待他能给出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解答。
崔子明说:“哦?两牛改一牛,人还能更省劲儿,要是真有这种耕犁,咱家的地,我也不找人家帮忙弄了,我就跟你娘俩人搞搞就成,权当活络活络身子骨,太长时间不用,都快生锈了。”
“我不是给你们编了广场舞吗?蹦蹦跳跳刚好活动筋骨,要是嫌一个人跳着没意思,多拉一些大爷大娘,大家一起,壮观的很。”
崔灿说着,扭头看向余承安,“爹,刚我好像听到你说准备回去,好好的怎么想回去了,是不是这边住的不带劲儿,还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怕人说。”崔子明叹了一声。
余承安:“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是该回去了,只能一辈子赖在这儿。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跟你娘还有小芯,早晚得走。”
“爹,你跟娘住这一辈子,我养你们一辈子!至于小芯,以后嫁人我来操办,保证风风光光的倍儿有面子!至于怕人家说闲话,这点爹你尽管放心好了,如果这是因为这个,我明儿个就把话放出去,谁敢瞎说一句,我不轻饶!”崔灿咬了咬牙,坐过来,搂住余承安的肩膀,轻轻晃了晃,也算是在央求。
长幼有序,辈分上的差距,崔子明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灿儿,别没大没小的!”
崔灿把搭在余承安脖子里的手拿开,心中却在思忖工坊里的防御。连续干掉几个公公之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试图翻越工坊围墙,不管私底下怎么波涛汹涌,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真让岳父大人离开,难保不会出点什么事,小心驶得万年船,暂时还是不能放他们走。崔灿下定了决心,这才张口说道:“爹,你们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没有确认是不是还有危险。这么就让你们回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余承安又是一声长叹,颇有些无奈地说:“成,那这事儿先不提,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再回去也行。对了,你说三天之内给你子海大弄一个新的耕犁,看样子成竹在胸,说来听听?”
“就是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在辕头安装自由转动的犁盘。”提到兴趣点,崔灿立马来了精神,笑嘻嘻地解释,“这么单凭嘴说,没什么概念,等我先把示图纸画出来,找木匠和铁匠把需要的配件做出来,到时候一目了然。”
好好的直辕和长辕改成曲辕和短辕,好好的犁头装上什么自由转动的犁盘,如果这些不找边际的想法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肯定会被说是痴人说梦,但现在提出这种想法的是崔灿,虽然仍旧让人不可思议,但多少有那么一些可能性存在。
公输怀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挠着头,小脑袋里不知想些什么,不过好像很快就有了结果,大声喊道:“先生,你说的耕犁,那么改的话,我来画图?”
“给你半个时辰。”崔灿摆摆手。
“遵命!”公输怀春屁颠屁颠跑进了实验室。
第067章 图纸出炉()
听了崔灿的描述,公输怀春脑海中浮现所谓的曲辕犁的构架,这种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东西,真的能否耕犁他不得而知,但在他的思维中,这耕犁比先前好看了不少,而且在操作性上,兴许能够获得提升,管他呢,先把先生的构思画出来。
“先生,学生有疑问,需要解答。”公输怀春一首操崔灿用纸卷的铅芯——这种被他成为铅笔的笔,一手执尺,非常谨慎地在纸上勾勒,生怕画错了一条线。
“一心还能二用,你牛,问吧。”崔灿一旁看着他,知道这个学生不会让人失望,只是这种超时代的概念,他真的能够画出来?
公输怀春画了一笔,在桌子周围来回转,不管身子怎么动,眼睛却丝毫没有从图纸上离开,不知是想要找个更舒服的姿势,还是想要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而对于崔灿的话,也好似没有听到,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思。
转眼一炷香过去,为了不打扰他,崔灿蹑手蹑脚出了门,留他一个人在室内。崔子明和余承安二位爹已经不在,只有丑奴还在,不过他的眼睛一直在远处红衣少女的身上,脸上还挂着美梦似的微笑。
“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可是人家姑娘主动示好,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丑奴,你是傻呢还是傻呢?”崔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余芯,摇摇头,看着丑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无非觉得自己卖身为奴配不上人家姑娘,又或者内心自卑,觉得人家姑娘只是出于善意才接近你而不是喜欢你。”
“主人……”丑奴收回炽热的目光,咽了口唾沫。
崔灿又看着余芯,说道:“这么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你的面前,如果你出于自卑或其他任何原因而不懂得珍惜,多少年以后肯定会后悔莫及。相信我,丑奴,如果心动,那就行动,磨磨唧唧,瞻前顾后,实在有失男人的体面与尊严!”
“没有,主人,我只是……”丑奴红着脸解释,不过被崔灿无情地打断了。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才感到后悔。如果老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个爱上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崔灿表情极其夸张到位,连动作都表现的与星爷分毫不差,只是当这段台词说完,遍布全身的情绪渐渐消退之后,崔灿睁开眼睛,发现五官精致、好似仙女下凡的姑娘正看着他。
“是那个叫做胡雨的姑娘吗?”余蓝过来为他整了整衣衫,还用修长的指尖为他拨去嘴角部位的一截头发,说话时声音轻轻,温柔如一池被太阳晒过的碧波春水。
崔灿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丑奴,责怪他都不提醒一下,不过立即陪着笑脸解释:“宝贝儿,误会,纯属误会。我在给丑奴演示,劝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毕竟人生苦短,须及时行乐。丑奴,是不是?”
“演示?我看你这么投入忘情,表情动作完全是真情实感,怎么也不像是在演示。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在演示,那你说的什么奥斯卡最佳男主角非你莫属了。”余蓝明显不开系,一脸的“我吃醋了,我很不开心”的表情,眼睛里汪汪的要掉下泪来一般。
“丑奴,你还不帮我澄清一下?”崔灿对着丑奴喊。
“女主人,主人确实在跟我演示,让我勇敢追求喜欢的姑娘,不要唧唧歪歪畏首畏。当然,至于主人说的什么再来一次,什么一万年,也都是说给我听的。”丑奴连忙说。
“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怎么可能是给你说的?”说到这里,余蓝竟然簌簌掉下泪来,崔灿最不能见女孩子哭,尤其是自家这么美丽动人的媳妇儿,更是有点手足无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宝贝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在演戏,这是一部书中记载的情节,不信的话我可以从头到尾讲给你听,书的名字叫大话西游,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丑奴见主人把女主人搂在怀中,自觉转身离开,离开前不忘扭头看了一眼西方,那红衣的姑娘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略显单调的霞光。
余蓝听崔灿要给他讲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立马抹抹眼泪,抽噎了一下:“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崔灿说罢,正准备搂着余蓝回屋,忽然传来一阵大叫,“哈哈哈,先生,图纸学生已经画好了,曲……”
公输怀春话还没喊完,看到先生和师娘,立马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瞬间涨红,还不等崔灿说什么,掉头一溜烟重新钻进了实验室。少年老成的公输怀春觉得先生的举动实在太过亲昵,大白天的,搂着师母的小蛮腰,怪叫人害羞的。
再怎么少年老成,再怎么天赋过人,终究还是个孩子,智商上的过快发育并不能填补未经世事的短板。相较于智商上的高成长值,情商往往会成为一定程度上硬伤,这方面在古今中外的天才身上都能看到某些影子。
日暮沉沉之后,一枝梨花春带雨的余蓝在崔灿的怀中不愿起来,非要嚷着问最后城墙上的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紫霞和至尊宝,非要问为什么他要说自己像一条狗。崔灿回答不上来,只好表示日后再讲一个更长更好听的故事。
等崔灿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公输怀春兴冲冲地把图纸给崔灿,更是举起手中的模型,表示这就是改良后的耕犁,就是先生所说的曲辕犁。
“怀春,你这图中,长辕还是太长了,需要继续截短,而且耕盘的设计不对,不灵活。看看先生是怎么修改的。”崔灿语重心长地拿着图纸分析。
桌上另外扑了一张纸,铅笔和尺子不断移动,不过半刻钟,一张更加复杂又完成无比的图纸跃然纸上,这让一旁的公输怀春震惊不已,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但先生的手速实在快到让人不能望其项背,恐怕这就是爷爷送自己来这里的理由吧。
曲辕犁的原型,大脑图书馆中在中华大百科农具篇有极其详细的记载,和当初历史课本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原来先生想象中的曲辕犁是这样,看上去好看多了!”公输怀春踮着脚尖,看着桌子上的图纸,兴奋地说道,“先生的图纸上标注的比例和尺寸这么精确,我们公输家恐怕也不是对手呢。”
“去你的,不懂瞎说。先生怎么敢跟你们公输家族比,连你们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你还小,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厉害而已。”
崔灿看着图纸,心想着,三天之内,让木匠和铁匠赶工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做出来在田里的表现如何,很是期待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