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莫名其妙万古长青了,对此吕布表示真不是故意的。
温德殿,帝御的时候,无疑是庄重,严肃的,今日也并不例外。哪怕这是相隔老臣杨赐葬礼的第十个日子。
朝议开始,一个个大臣们面色冷肃,手中或轻执,或重握的笏板在香炉的烟尘中弥漫着晶莹的光泽。香炉生起紫烟,一股淡淡的炉香漂浮在鼻尖,它无孔不入,却又让人神清气爽。
“陛下,微臣有要事起奏!”一个看起来老态龙钟,颤颤巍巍的老臣出列,在小黄门太监有事退朝,无事起奏的吆喝声方落下。
“马日磾?”刘宏端坐在龙椅上,喜怒不露于色,不明白往日在朝堂上不声不响的射声校尉要干什么?关键是马日磾是著名经学大师马融的族孙,这个身份就不好处理了。
“马射声但请直言,你是经学大师马融之孙,马融大师又是先帝都佩服的人物。能办的朕就帮你办了!”刘宏拊掌一笑,道。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办的就不办!”马日磾久经政堂,一下听出了刘宏隐藏的话头。
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所启奏之事也是势在必行。
“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不可一日无主!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己矣。”马融侃侃而谈,对于一位能倒背儒家典籍的学者来说,不引经据典一番才是怪事。
刘宏一听,面色微微不悦,他可不是胸无点墨,马融所说的本意是:在孔子看来,真正能从容安静使天下太平的人大概只有舜吧?那么他做了些什么呢?也不过是庄严端正地坐在朝廷上罢。
他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因为能有如今的太平盛世还是他这个皇帝事事参与的结果。没错,直到现在他还相信他的治下是一片太平盛世,十常侍与朝中一些大臣串联起来报喜不报忧,他被全然蒙在鼓里,依然相信没有人胆敢欺瞒他!
“朕还是习惯了亲力亲为,让百姓富足安居!”刘宏故作同情一叹:马射声是在影射司空空悬一事吗?这后半句话就微微有些重了!
“不敢!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臣虽不才,但还愿为陛下尽忠十年!”马日磾道。
“退下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宏用目光打量群臣,突然扼腕叹息:朕知道群臣乃朝廷运转之栋梁,但杨司空方逝去数日,朕心中着实伤恸,实在不愿那么快让人顶替了他旧日的位置。那个位置空着,朕还以为杨司空还健在呢!
这番话说得煽情,许多老臣顿时垂泪不止。但也仅如此了。
何进悄悄把手掌搭在身后,暗示起了杨彪。张让咳咳几声,看起来要捂住嘴里的浓痰。袁槐面色波澜不惊,心中早已智珠在握,微微抚弄着美须。
“陛下圣恩啊!相信先父若有在天之灵,得知陛下如此挂念,定会铭感五内啊!”杨彪突然间跪地,当堂痛哭。
“陛下圣明啊!臣等铭感五内!”一排排的大臣跪得整齐,高呼圣恩!
刘宏也对他营造的气氛很满意,慌忙抚恤道:诸位使不得,地上湿凉,快快请起!
一排排的大臣也顺势起来,谁也不愿一直跪着。
群臣一起来,杨彪的呜咽之声又显得清晰可闻。
“杨少府,节哀吧!只要你日后好好为朕办公,朕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刘宏温言道。
“陛下,臣有罪啊!”没想到杨彪哭的更厉害了!
“臣愧对家父,家父临终前一直遵遵告诫我,一定不能因为他的离世而耽搁了朝政,如今家父已离开十日,司空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决,这要耽搁多少政务?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啊!”
“…………”
“…………”
“…………”
一片寂然无声了!这‘应’选司空的理由好强大,他们竟然无言以对!没看到皇帝也是满头的黑线嘛!谁知道杨赐这死老头临死前都说了啥!刘宏只觉肝痛,心痛,还是贼痛贼痛的!
他好不容易把群臣的注意力给转移了,却又被杨赐的这个混账儿子给拉进了坑里!当个皇帝容易嘛我?想赚点外快容易嘛我?当初崔烈想当司徒,可是足足花了五百万钱,让他赚了个钵满肥余,喜得抱着佳丽三千啃咬了三月,肾都虚了。如今又有司空之位空了,刚想大赚特赚,你他妈给朕来苦肉计!你老子从棺材里爬出来都没用!
正当刘宏想厉声驳斥的时候,突然间发觉好像事情有些脱离了他掌控。
腰配金腰带,脚穿鳄鱼靴,头戴紫金冠,眼神浑浊,布满市侩,走路踩着八字步四处漏风的何进何大将军出列了,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臣昨晚见到杨司空了,杨司空还亲口与臣亲切交谈,问臣亲任的司空是哪位?值不值得信任?”何进瓮声瓮气道。
我勒个去!何进一番话说完,几乎所有人白毛汗都出来了,杨赐尸体都臭了吧,还跟你亲切交谈,亲口问你话,突然感觉周围凉飕飕的,不会还没走吧?
“别一派胡言,杨司空逝者已逝,不能拿死人乱说!”刘宏心中也有些发毛,一想到杨赐死了后还给他加封了官职,往日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吧?
“没有胡说!”何进络腮胡子晃动,极为钨定道。
“他是大将军,总不至于信口胡说吧?”一想到这,许多人身上的白毛汗又怀,孕了。
“此言当真?”刘宏快速的瞥了眼四周,尼玛,明明不相信,为啥心里毛毛的?
“臣以信誉作保!”何大将军掷地有声:昨夜杨司空的确给微臣托梦了!
能不能说话别说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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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2章 皇帝薨,京城乱(中)()
“何大将军何时也学会跳大神了?我看不是梦见了司空,是昨个夜里见鬼了吧?”张让站在群臣之首列,阴阳怪气说着话。今日他是以列侯身份来赴朝会。而不是依偎在近处侍奉皇帝。
为了扶植傀儡争司空之位,必须要打出本身的气势,张让纵横朝堂多年,对这点是心知肚明。
“张让你这阉种,老子昨夜见了什么,你又不是老子肚子里蛔虫,你会知道?”何进不屑的看了张让一眼:你才见鬼了!昨夜女鬼来找你,是不是有心无力啊?
群臣听了这话,憋得满脸通红,想笑不敢笑。除了张让秘密培植的傀儡,都是觉得解气啊!你能玩弄权术,霍乱朝纲,也永远不能人道。
“本侯要真是蛔虫,肯定不会直接咬死你,只需要咬破你的肚皮内脏,让你一直流血,生不如死!”张让面色阴沉似墨,阴森森道。
“你还想常驻老子肚里,祸害老子,老子放三个屁都能把你崩出来!”何进挽起官袖,怒瞪双眼,手指张让,急乎乎道。
嘭!
“够了!你们当朝堂何地?是妓院勾栏还是乡野坊市!通通给朕闭嘴!”刘宏勃然大怒:一个是大汉大将军,一个是大汉列侯,朕的脸面何在?全部给朕罚俸半年,以敬效尤!
何进不敢说话了,还好是罚些俸禄,若是继续惹了皇帝,降职咋办?张让一口气憋在心中,险些气血逆流。因为何进骂得太难听,他正想阴狠的痛骂回去,不料圣上不让开口了!
“朕开口问谁,谁便答话!”刘宏抬首四顾,直到看得众多臣子满头大汗,方才缓缓开口:袁太傅,你是老臣,久谋于国,依你之见,司空之位,当如何?
“当立,至于立何人,老臣惶恐,全凭陛下一言而抉!”袁隗手捧玉笏,弯腰至膝。
刘宏一怔,袁隗之言听起来忠心无比,但总觉得有地方出了差池!
“当立何人?但说无妨!”刘宏问道。
袁隗知道躲不过了,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皇帝让他说出意见,他必须要举荐一人。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就看他如何处置。
何进,张让的目光看来,许多知道袁家与何进关系的大臣们纷纷猜测,袁隗会举荐何进。
袁隗在许多人眼里一直是一位不起眼的敦厚老者,他为人低调,从不与同僚争执,做事喜欢慢吞吞,谁也不得罪。他的身上总是贴着人畜无害的标签。
“袁逢!臣举荐袁逢!”袁隗说这短短数字,看似劳心耗力,说完后长舒口气。
“袁逢?”包括何进,张让之内的几乎所有重臣面带不信,就连刘宏都怀疑他听错了。
“袁太傅,你要举荐自己的兄长做三公?”刘宏极其惊讶。
“举贤不避亲,没错,臣认为兄长有能力担当司空之位!”袁隗古井无波。
刘宏心中暗笑,袁隗一句举贤不避亲说得很对,但你这念想也太贪妄了,袁家的势力可以了,已经不能扩大,不然朕心中会不舒服啊。
“太傅!”刘宏正要袁隗退回朝列。
“臣听闻凉州之地边章之乱肆虐,百姓种的粮食被战乱搅得颗粒无收。愿意说服家族捐献给朝廷五百万钱用于救济饥民!请陛下恩准!”袁隗慢吞吞着道。
“五百万钱?”刘宏吞了口水,生生把话压了回去。如果是五百万钱用于“救灾”,也不是不能考虑!
“袁爱卿有心了,若袁家真能捐助五百万钱用于救灾,这便是功德社稷的大事,朕会记住!”刘宏也没把话说得****,裸,心知肚明即可。
“谢陛下!”袁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何进,张让用眼角余光看向袁隗,正巧看到他脸上那一丝微笑,差点让俩人没气炸。当然,要论生气,何进更甚,袁绍,袁术俩兄弟总巴巴的为他出谋划策,他们的老子叔父却来打脸,这让何进甚至有股被背叛之感。
刘宏点头微笑,道:何将军,张侯,你们可有何意见?
何进,张让默契的摇头,怒归怒,态度是态度。五百万钱他们也有,但就算出钱夺得了司空之位,能赚回来吗?只是扶植一个傀儡罢了,此番不成以后未必没有机会。他们反而觉得能认清了袁隗其人的嘴脸,洞悉袁家这个庞然大物的意图更重要。
“好,诸位爱卿,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吗?”刘宏笑咪咪道。
刘宏的话,弦外之音实在是明显,但群臣却不会去反驳。袁家捐五百万钱给饥民,可不光是为了名声,最重要的还是利益。许多心怀正直的大臣虽然知道这笔钱落到百姓手中会很少很少,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能让百姓多些盼头啊!
群臣之中杨彪也是不由得叹息一声,他本打算推吕布上位,因为他家欠了吕布太大的人情,父亲杨赐的好名声几乎是吕布一手举上青天。但和他料想的不同,刘宏根本没有太大兴趣听取他这未亡后人的意见,真是帝王无情,令人齿冷!
“善,大善!”刘宏又道:可有别的要事启奏?
杨彪出列,面无表情:微臣有事启奏!
刘宏眉头一挑:杨少府请直言。
“冠军侯近日病了,他特意托老夫向陛下请个长假,在家里好好休养一番!”杨彪不紧不慢道。
“冠军侯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刘宏连忙发问。
“父亲葬礼当日!”
“因何发病?”
“偶遇风寒!”
刘宏一怔: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冠军侯说:司空的位置,他就不掺合了!”杨彪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缓缓道。
“吾心甚尉!”刘宏一听这话,顿时笑了。
“他还说,他师父蔡邕挺适合的!”
“他还真敢说,怪不得今日托病不敢见朕!”刘宏话锋一转,道。
“他还说,陛下的祥瑞,他会准时参加!”
“他还说什么了?”刘宏眼珠子一红,急声道。
“他还说,他对陛下忠心耿耿,但他的师父却流配千里,当不得人徒!”
“他还说什么了?”刘宏神色一缓,怒问道。
“他还说…………”
群臣瞠目结舌,刘宏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蓝一会绿,自打刘宏做了皇帝,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婀娜多姿的面色。
他还说,他话怎么能那么多!
刘宏心欲抓狂,他觉得吕布不敢当面说,而是让杨彪转达他的话一定是预料到了他的神情,所以不敢前来,这种隔着千百里的语言刺激,更让刘宏怒火如同空中白云,没处发泄!
“退朝!”
(本章完)
第313章 皇帝薨,京城乱(下)()
淡雅素袍青冠长,脚底云靴腰带蟒。在城西一处隐秘的小树林中,正有一位剑眉横竖,目如朗星,身高九尺的英武男子,踱步在凋敝冷清的林木枝干间。
他神情冷峭,嘴角微翘,手中拿着一封墨干的书信,手掌轻轻一拍,顿时木屑纷飞,他正前方一颗足有十轮的古树赫然多了一道掌印,那封信也倒印出一个五指山形,微风一吹,那信随风而舞,却怎也不落,如同与古树融成一体。
英武男子转过身来,原来正是吕布。
一盏茶时间过后,一阵急促马蹄声中,载着一位眉目如画红衣女子的赤红小马姗姗而来。
红衣女子一甩软鞭,脱手而出,鞭子缠在一颗小树上,摇曳不已。接着她马背上一个铁板桥,双脚凌空一翻,野性十足的下马。
“这位姑娘好骏的身手!”吕布拊掌一笑,漫步走来。
“冠军侯在夸我咯?是不是要让我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啊!”红衣女子嘻嘻一笑,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为陌生,却明眸皓齿的脸庞。
“姑娘莫要说笑,你我都知道为何来此!”吕布神情一凝:说吧,貂蝉,任红昌任妹妹在哪?
“任妹妹,莫非你眼中只有你的任妹妹吗?”红衣女子微微一笑:是了!我的这副面孔,看来你并不喜欢呢,是因为美不及伊人吗?
红衣女子突然背过身去,只听哧啦一声轻响,短短几息后,转身而来的红衣女子,已如同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人,她赫然已成了刘宏妃子,贞妃的娇艳模样。
“你的貂蝉,你的任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