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枚毒镖肯定是秦长俊等人所为,这一点不用怀疑,可是紧要关头到底是谁把第三枚毒镖打落了呢?难道是藏在围观的人中吗?不对,那些人都是被秦长卿收买过的,不可能帮着自己,那又会是谁呢?
秦煊把那天所有的细节都想了个遍,终于理出了一点头绪,就在比剑的当天下午,他挎着剑出门要到议事厅时,紫云把他喊住了,问为什么带剑出去,他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说是出去办点事情,当时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大对劲,好像忧心忡忡的样子。
难道是紫云在暗中保护自己?那天晚上吹箫的时候他就怀疑这个丫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如此看来她真的有很大嫌疑。
可有些情况还是说不通,紫云有那么好的武功吗?自己从来没有看出来她会什么功夫,退一步说她即使会功夫,可为什么要暗中保护自己呢?他很难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进行解释。
有人要害自己,有人却在暗自保护自己,这到底是演的哪出戏。
不过秦煊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此事了,因为庄子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经过这次变故,秦长卿和秦长俊两人是绝对不可能再重用,让他们在家中安度晚年算了,但是生意上的事总要有人打理,他脑子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关键时候他把孙管家请来了,两人在屋里商量了一下午,孙管家认为那四个堂叔是被人收买利用,本质上还是不坏的,不能因为这件事就重罚他们,现在庄里的人正惴惴不安,如果大开杀戒必定会引起骚乱,所以首先要稳定人心,不如让这四人戴罪立功,这样他们一定会感激少庄主,倾心为庄子办事。
另外他们还达成了共识,就是大胆启用新人,庄子里青年才俊很多,能力也有,如果锻炼一段时间这些人肯定能挑起大梁,这样就会平稳地实现新老交替,秦煊还作出一个冒险的决定,准备让秦逸接替他父亲的职位继续为庄中效力。
所有的人事安排都到位了,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管理一个家族并非容易事,也得像管理企业那样恩威并重、量才而用。
这场危机暂时算是化解了,可是秦煊心中还是隐隐地有一丝不安,他总觉着一场更大的危机随时都可能向秦家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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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秦家庄中一片寂静,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一个黑影翻过高高的围墙,向着北面的土岗飞身而去,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精神看上去无比颓废,可是今晚上还得硬撑着去和蒙面人会面。
秦长卿已经彻底失败了,他现在已经成了一条丧家犬,天天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想想现在的境遇,他觉得懊悔而且窝囊,最后把所有的原因都怪罪在那个蒙面人身上,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出现,自己还是秦家庄的二当家,可现在啥都没了,在庄子里已经混不下去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自己为蒙面人付出了这么多,名声搞臭了不算,还差点搭上了这条老命,那四十两黄金太少了,今天晚上见面得让那家伙再掏钱出来,这样还能多少弥补一下损失。
正思索间人已经到了岗上的密林中,他按下身形落到了地上,只见那个蒙面人已经站在那里,只不过是背对着他。
“兄弟!对不住了,这次比武我输了,那小子的武功高出我许多,之前我一点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不过,我为了这件事可是出了血本,光拉拢庄中的人就花去了二百多两银子,而且比武的过程中自己也险些丢了性命,任务即使没完成,可是你多少还得给我意思点,不然老子可赔大了。”
“嗯!”那人应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拿在手中。
“虽然没杀死那小子,但是我一文钱也不少你,这剩下的六十两黄金拿去吧!”
说完把那包东西往身后丢给了他。
秦长卿接在手中一摸,硬梆梆的不是黄金是什么,他由沮丧一下子变得狂喜起来,习惯性地低头去检查袋子里黄金的数量。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那个蒙面人突然转过身来,然后猛地戳了他一下,一把冷冰冰的钢刀插在了他的肚子上,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
他身上带有长剑,本来可以用上的,但是见钱眼开被迷了心窍,完全没有了防备的心理,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被人暗算了。
“你。。。。。。你卸磨杀驴,为何。。。。。。为何要对老子下黑手?”
那人呵呵阴笑了两声。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所以现在可以去见阎王了。”
“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死也要把你拉上!”
他忍住剧痛,用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刀身,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抓蒙面人,对方知道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毙命,所以根本没有躲闪,那只手没有抓到他的脸,却把蒙在脸上的黑布给拽下来了。
这时恰好月亮从云中探出了头,一丝亮光透过树枝照在那人的脸上,就在黑布脱落的一刹那,秦长卿不禁大叫了一声。
“怎么会是你?”
那人露出了骇人的眼光。
“二当家的,没想到吧!今天会死在我的手上。”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你必须得死,不光是你,这秦家庄的男女老少一个也别想活下来,只不过你得先走一步,接下来我再收拾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因为从你和那个蒙面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盯上了你们,实话跟你说,你们一共见了多少次面,谈了哪些内容,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秦恨天被你下毒害死了,正好也为我扫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说来这还得感谢你。”
“那个蒙面人他在哪里?”
“他已经先你一步上黄泉路了,就在半个时辰前我预先埋伏在了这里,那个蒙面人来到这里等你,我趁其不备突施冷箭杀了他,然后把他的尸体藏到了树后,又摘下他脸上的黑布蒙在了我的脸上,最后在这里再静静地等你来上钩。哎呀!也真是巧的很,我与那蒙面人身材高矮胖瘦几乎无异,只是声音不大像,你如果细心的话是可以觉察到的,可是你的注意力全在金子上了,没有了戒备,所以才会让我轻易得手。二当家的,人为财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这怪不得别人,都是你自找的。”
这人得意洋洋地讲述自己的作案经过,好像在和秦长卿一起分享成功后的喜悦,看得出来他对这一番巧妙的设计非常自负,话里面都带着炫耀的口气。
“你。。。。。。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我们?”
“二当家的,我和你们不一样,你杀人是为了得到钱财和掌门的位子,那个蒙面人是想得到一件东西,而我杀人就是为了不让有人得到那件东西,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那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了,再过一会儿你的血流光了,就什么也不记不住了,所以跟你讲了也没有用,还是省点力气安心上路吧!”
秦长卿已经彻底绝望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老子。。。。。。老子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人露出了狞笑。
“二当家的,说起来咱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冤仇,可我也是替人卖命,上司的命令就是要我干掉你,没办法,我就得这么办,要恨你也只能恨他,千万别把我给刮上。行了!每年清明节我给你烧点纸钱吧!也算咱对得起你。”
那人轻轻地松开了刀柄,秦长卿仰面倒在了地上,嘴里只剩下出气的力,他的血已经快流光了,现在脑子里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对方看他还剩下点气,就坐在地上瞧着他,一边还说着话。
“二当家的,我是个杀手,本人最大的乐趣是看着被我杀的人慢慢地咽气死去,你可别嫌我啰嗦,最起码在闭上眼这段时间里好歹还有个人陪你,一会儿等你死透了,我再给你收尸。”
秦长卿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想破口大骂,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
最后他的瞳孔开始慢慢放大,脚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这样一个恶贯满盈天天算计别人的人最终的下场却也是被人算计了。
那人看他一动不动了,又试了一下鼻息,确认是死了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从地上把那个袋子捡了起来。
“无牵无挂上路最好,这些钱给你太浪费!”
说完,他从容地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把刚才被他杀死的蒙面人也拖了过来,把掉落在地的黑布又蒙到了其脸上,然后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具尸首。
“你们俩这个姿势还是不行,待我再给你们调整一下。”
他又把两具尸体来回拖拽了几下,最后端详一下觉得可以了,才悠然地说了一句话。
“二位!你们休息好,我不打扰了。”
(本章完)
第20章 刘县令()
第二天上午。
几位干活的村民经过土岗子时发现了那两具尸体,这下子可不得了,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居然发生了如此血腥的凶杀案,必须马上报官。
村民慌慌张张跑到泽州县衙报了案,知县刘杰听闻后很是震惊,上个月秦家庄刚死了人,好容易给摆平了,怎么这么短时间又发生了命案,真他妈晦气,这泽州县看来待下去了。
抱怨归抱怨,他的治下出了这么大事情,作为知县必须得亲临现场开展勘验工作,于是抓紧喊来典史和仵作,领着一班衙役浩浩荡荡往土岗子而去。
现场已经围了许多村民,大家正七嘴八舌议论。
“哎呦,太惨了!地上全是血。”
“兄弟,死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敢到近前看,谁知道是哪的人。”
“还是等太爷过来验尸吧!”
正说话间,衙役们已经来到了土岗上。
“闪开!闪开!县令大人来查验现场,无关人等抓紧回避!”
众人见县太爷来了,纷纷往后退却,但是又想瞧个究竟,所以都在外围远远的看,并没有离开。
刘杰下了轿子,走到那两具尸体前定睛查看,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只见一人肚子上插了一柄钢刀,另外一个蒙面人胸口被一把长剑贯穿,双双倒在一起,死相极为难看,身上地上全是已经凝结了的已经有点发黑的血块。
他上前将蒙面人的黑布掀了起来,仔细辨认后脑门上立刻下了汗珠。
刘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动手去翻看两名死者的衣物,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后又到附近的地面上看了看,然后回到现场中心。
“仵作,查验一下死因,再推断一下死亡的时间,速速报我!”
“是,大人!”
仵作来到两具尸体前面,俯下身子端详,然后解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专用的工具,接下来就开始小心翼翼地进行勘验。
大约过了两刻钟,仵作结束了工作,当面向刘县令汇报勘验的结果。
“大人!两名死者中一个年龄稍大,五十多岁样子,被钢刀捅破内脏而死,另外一人年龄四十岁左右,系被利剑刺破心脏而亡,属下根据地上的血块判断,死亡的时间应该在昨夜亥时。”
“知道了!”刘杰点点头,然后慢慢踱步,低头思考下一步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他将衙役喊过来,吩咐他们去把周围那些村民喊过来,让他们辨认死者的身份。
那些村民听说县太爷让他们到跟前辨认死者,都疑疑思思不敢过去,最后终于有几个胆大的随着衙役到了两具尸体旁边。
有一人眼尖,立刻认出了两名死者中年龄较大的那位。
“禀告太爷,那个年龄大的人小民认识,他是秦家庄二当家秦长卿。”
“哦!你敢确定!”
“没问题,小民敢打包票。”
刘杰开始指挥手下的衙役。
“你们两个去秦家庄,找秦长卿的家属来认尸,另外把庄主也喊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他商议。”
“是!”
两个衙役得令往秦家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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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煊忙活了好几天,今儿终于闲下来了,他主动去找紫云说话。
“喂!云儿,本公子这几日有点嘴馋了,你上次买的叫花鸡味道挺不错的,今天再去弄一只来吧!”
“还要吃肉啊!公子,云儿现在不敢再吃肉了,体重都严重超标了,这要是再胖了以后可真没法见人了。”
“没事,本公子不嫌胖就是了,你说过准备一辈子不嫁人,所以尽管吃得白白胖胖的,反正也不怕别人看。”
“胡说!谁也不希望成为大胖子,你这是故意来取笑我。”
“好好好!算我没说行了吧!干脆这样,你买来了我一个人吃,本公子不担心发福,你还是吃你的青菜萝卜。”
紫云立马把头扬了起来。
“呸!想得美,你吃着让本姑娘干瞪眼看着,我才不干这吃亏的事呢!”
“我说云儿,其实你根本不胖,再说了,女人胖一点有好处,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会少受不少罪。”
这丫头一下子乐了。
“这方面你都懂,哎呀!我还真没看出来,请问贵公子生过几个孩子啊?”
这两人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正胡开玩笑,忽见孙管家领了一个穿着像捕快模样的人进来了。
“少庄主,这位是县衙的张捕头,他说有事要与你通告。”
秦煊连忙拱手施礼。
“原来是捕头大哥,恕小弟眼拙,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张捕头也还礼道:“秦庄主过谦了,在下也是第一次到你这住处来。”
“不知捕头到庄中有何公干?”
“这。。。。。。”他看了一下孙管家和紫云,显然不希望他们在场。
“哦!小老儿有事要忙,张捕头你和少庄主谈吧!”孙管家眼头很活,编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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