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不小!”庞万春不屑一声,已再取两箭在手。“先要你命!”
话音未落,第一箭已离弦而出,直射向那小校的哽嗓咽喉!
小校瞧得真切,微一拧身,避开羽箭。
庞万春号称小养由基,连珠快箭,乃拿手绝学。多少好汉,只需一箭,不死即伤。
喘息之间,庞万春第二箭又至!
那小校人在马上,身形已斜,避无可避,羽箭裹挟着劲风,直奔其面门!
好个少年!
身子猛向后一仰,整个人斜挂在马上,连珠第二箭,擦面而过!
自出道以来,连珠快箭从无失手。今日竟被无名小子躲了过去,有如一记耳光,扇中小养由基脸颊!
庞万春又羞又恼,面皮发白,嘴唇发紫!
“哈哈哈……”邓元觉已纵马冲了过去。“小子,能躲得庞兄弟两箭,倒也灵巧!佛爷再试试你的力气!”
吼叫之间,邓元觉已飞马杀到,抡起铮光混铁禅杖,搂头盖顶,直奔小校砸下!
那小校连躲两箭,身势已失。正待起身迎敌,混铁禅杖已呼啸而下!
铮光混铁禅杖,数十斤重。恶僧奋力抡起,万钧之势。
小校手中只有木杆长枪,焉能硬挡。况且身形尚未坐正,如何御敌?
“死!”
恶僧狂吼一声,混铁禅杖,无情轰下!
这一击,势大力沉,迅捷如风。纵是准备充分,亦难防备,何况尚在调整身形。
挡不能挡,避无可避!
骁勇小将,难逃一死!
周围官兵,无不骇然。都闭目扭头,不忍见同伴惨死之状。
“啊?!”
邓元觉突然惊呼一声!
并无骨碎筋折之响,亦无凄惨哀嚎之声。必中一招,竟然砸空!
怎么可能?!
方才一招之快,连邓元觉本人都觉眼花缭乱。一击不中,定睛再看,马背上竟空空如也!
人呢?!
几乎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精于弓射的庞万春,眼尖目厉,看得清楚明白!混铁禅杖轰下,无可躲避抵挡,那小校左腿突然一绞,从战马右侧,跳下战马!
混铁禅杖,轰然而下,擦甲而过!
其惊险,只在分毫!
小校应变之快,身手之敏捷,拿捏之准,令以敏捷灵活见长的庞万春都不禁汗然!
小校身虽离马,手未撒缰。
身子飘飞而落,脚尖一点地,竟又腾空而起,飞身跨上坐骑!
小校突然现身马上,邓元觉一脸懵懂。尚未反应过来,却见一点寒光,直刺而来!
“啊呀!”
恶僧惊叫一声,勉强避开一击,狼狈不堪。
小校一击不中,反手又是一枪!
庞万春瞧得真切,急忙出手,斜刺里扎出一枪,替邓元觉化解危机。
“哇呀呀!”
邓元觉惊得一身冷汗。纵横江湖十余载,险些命丧无名小卒之手,恶僧气得暴吼连连。
“死!死!死!”
邓元觉连喊几个死字,混铁禅杖泼风洒雨一般,连连砸下。
庞万春也知遇到强敌,哪敢有半点大意,一枪快过一枪,欲和邓元觉联手,取那小校性命。
遭两恶贼夹击,小校白面红唇,毫不改色。以一敌二,竟不落下风。
邓庞二贼,使出看家本事,竟奈何小校不得!
庞万春几次欲抽身远退,以拿手弓箭射之。奈何小校早有防备,屡屡出枪,逼得庞万春应接不暇,无法脱身。
那小箱子,就放在邓元觉身前鞍桥之上。仓促之间,来不及捆绑。丢弃不舍,不丢碍事。
二贼本就非是小校对手,加之箱子分神,二贼联手,却占不得分毫便宜,反倒险象环生。
小校得势,徐州骑兵亦受鼓舞。纷纷挺槊挥矛,冲杀上来,欲合围擒杀二贼!
再撑下去,必死无疑!
邓元觉庞万春不敢恋战,虚晃一招,趁徐州骑兵尚未合围之时,落荒而走。
恶贼要跑,岂能放过。
小校一马当先,徐州骑兵紧随其后,直追二贼。
慌不择路,突见前面有队伍涌来,二贼大惊。
待见得是刘辟的队伍,二贼急呼救命,狂奔而来。
……
初见官军骑兵,刘辟心中一惊。
待看清只有十余骑,方才放心。
定睛看,一个精美的小箱子,正摆在邓元觉身前鞍桥之上。刘辟脸色一阴,嘴角一拧,大刀一挥。
“冲!官军和两个王八蛋,一并杀了!”
“嗷……”
颍川贼蜂拥冲来……
第1175章 蒙面人坐收渔利()
走投无路之时,遇到颍川贼,邓元觉庞万春庆幸得救。
刚要松口气,却见颍川贼来势不对!
“秃驴休走!”
“抓住秃驴,抢宝贝啊!”
颍川贼并不理会区区十余徐州轻骑,而是挥刀舞枪,直奔邓庞二贼冲来。
“哥哥不好!”庞万春见势不妙,惊呼一声。
邓元觉也看出不对。“哎呀,快走!”
后有徐州轻骑,前有颍川恶贼,二贼慌不择路,逃离大路,奔入荒弃的农田。
……
“快看!那秃驴马上有个箱子!东西定在里面!”
不远处,小树林里,几个骑马者,乔装改扮,脸上还蒙着面巾。
“公子好算计!东西果然被秃驴所得!”
“出手吧!”几人跃跃欲试,就要冲出树林,拦下邓元觉,抢夺宝物。
“别急!”中间一人,淡定地挥手,止住众人。“局面太乱,不必着急。刘辟与那恶僧已然翻脸,鹬蚌相争,我们坐等渔利。”
……
邓庞二贼窜入农田。
农田早已荒芜,地上垄沟起伏,不便奔行。坐下马早已疲惫,邓庞二贼只想快些逃命,仍不停加鞭。马匹深一脚浅一脚,突然失蹄,邓元觉被掀落在地。
“秃驴摔到了!”
“杀秃驴啊!”颍川贼四面冲来。
庞万春心惊胆颤,一个不慎,也跌下马来。
“杀啊!”
颍川贼蜂拥而至,邓元觉再也顾不得箱子,翻滚起身。
“来吧!佛爷超度你们!”恶僧哪有半点慈悲之心,舞开铮光混铁禅杖,见人就砸!
邓元觉凶悍,颍川喽啰哪是他的对手,顷刻之间,几名喽啰便做了杖下之鬼。
手下喽啰惨遭恶僧屠杀,刘辟更怒。“杀了他!给老子杀了这个秃驴!”
刘辟想取邓元觉性命,更惦记那只宝箱。喝令喽啰围攻邓庞二贼,刘辟四处寻找宝箱。
终于瞧见宝箱就在不远处,刘辟心中狂喜,纵马欲取宝箱,却听见身侧一阵惊叫,手下喽啰乱作一团……
……
徐州轻骑紧追邓庞而至,突见前面涌来一群颍川贼,徐州骑兵大惊。
贼众数百,己方不过十余骑,焉能匹敌。
徐州轻骑正欲拨马而走,却见颍川贼并没冲过来,反而向邓庞二贼杀去!
他们是同谋一伙啊?怎么打起来了?!
徐州骑兵不明所以,一时间,竟忘记了逃走。
“咋回事?”
“他们为啥火拼?”
徐州轻骑不明所以,互相询问。
“咱们怎么办?”
“好办!既是贼寇,杀了便是!”那小校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单人匹马,手舞长枪,杀进贼群!
小校不仅胆大,武艺更高!
一支长枪,左扎右刺,前突后舞,杀入贼群当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贼寇人仰马翻!
刘辟刚刚看到箱子,手下喽啰乱窜逃命,冲得刘辟晕头转向。混乱之中,哪还找得到那箱子。
刘辟恼怒,这才发觉,那小校往来冲突,杀得正欢。
“娘地!坏老子好事,宰了他!”
喽啰早已乱作一团,刘辟连连暴吼,又有何用?
刘辟纵马欲上前取那小校性命,却突然听见阵阵呐喊,一队轻骑,正远远杀来!
当先一将,一手持枪,一手挥舞竹节钢鞭,正是苦县县尉孙立!
……
十字坡一战,若非武松孙立,杨志韩世忠先后来援,徐州军必将全军覆没。
虽杀散贼兵,官军损失也极为惨重。
死者过半,幸存者大多带伤。
华云龙体力尽失,且有箭伤,无法主事。好在韩世忠孙立均有统领之能,调度指挥,救治伤兵,整理车架。
几十架车子,几乎全部遭到贼兵洗劫。
押运的贡品,失散大半,华云龙欲哭无泪。损失了贡品,其事还小,华云龙只怕最重要之物有失。
让亲兵扶着,华云龙挣扎着找到拉运那架车子。却见箱子破碎不堪,竹简文书散落一地,而那至关重要的小箱子,没了!
“啊呀……”
华云龙痛叫一声,猛地推开亲兵,就要拔剑自刎,却被韩世忠一把拦住。
孙立杨志等人安慰华云龙,称愿意为其作证求情,何必自寻短见。华云龙却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绝望地摇着头。
临行前,主公刘备嘱咐,这一路难保太平,如遇贼匪,损失什么贡品都可,务必保护好小箱子和一众俘虏。
刘备还特意嘱咐,一定要将那只箱子,亲手交给太尉刘芒。
一众俘虏,平平安安,偏偏丢了最最重要的东西。
小箱子里装了什么,主公刘备并未说明,但那小箱子,是刘备亲自签封,必是极为关键重要之物。
华云龙哪有面目再见主公刘备,只想谢罪,一死了之。
众人你言我语,终于劝住华云龙。
车队收拢到一起,徐州骑兵队伍,也陆续返回。众人正在商量如何善后,有斥候来报,附近又发现大股贼匪。
众人赶紧分工,杨志韩世忠留下保护车队和伤员,孙立带领骑兵队,驱赶贼匪。
……
小校勇不可当,杀得颍川贼四处逃窜,哭爹喊娘。
孙立率轻骑杀到,颍川贼立刻崩溃。
小树林里,那伙蒙面人正等着坐收渔利,却见官军大队杀来。
官军搅局,不能再等了!
领头者一挥手。“去!夺了箱子,立刻撤退。”
“诺!”
“等等!”领头者甚是谨慎,“别用惯用武器,免得暴露身份。”
几个蒙面人领命,纵马冲出小树林。
……
荒野上,乱成一锅粥。
邓元觉和庞万春虽勇,却架不住颍川贼人多。二贼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围攻的颍川贼却突然嗷叫四散而去。
邓庞二人死里逃生,哪还有心问个究竟,落荒而走。
大势已去,逃跑第一。贼酋龚都,寻路就走。
仓皇奔逃间,龚都突然勒住坐骑,双眼放光,盯着地上!
那只小箱子,赫然就在眼前!
“快!快拿来!”
喽啰奔去取了箱子,交给龚都。
“老天不负我也!”龚都喜出望外,抚摸着箱子,满眼都是贪婪之光。丢了一只手,得到小箱子,也值了!
龚都狂喜难耐,不知该如何表达激动的心情。
突然,龚都只觉眼前一花,两骑飞至!两个蒙面人已冲至近前!
寒光一闪!
一把长枪,正中龚都心窝!
“拿来!”
一蒙面人劈手抢过箱子,纵马就跑。
可怜龚都,丢了手,丢了箱子,更丢了性命。忙活一场,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是……我的……”
贼酋一头从马上栽下,圆瞪双眼,不肯瞑目……
第1176章 双枪将单枪迎敌()
贼匪众多,却无斗志,溃败奔逃。
官军数量少,追杀不及。那些腿脚慢、带伤的贼匪,成了官军泄愤的目标。
为了小箱子,华云龙险些自刎谢罪。如此重要之物,定要查问。
孙立抓了几个活口,逐一询问。有龚都的亲随,招称小箱子被蒙面人趁乱夺走。
“蒙面人?哪来的蒙面之人?”
十字坡已经很乱了,竟又冒出蒙面之人。孙立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
“贼匪夺了东西,抢回来便是!”发声者浑身血污,正是那英勇小校。
“蒙面人来历不明,还是回去与华将军商议后,再做定夺。”
“商议出办法,贼已逃远,又有何用?”那小校翻身上马,招呼一声就走。几名徐州轻骑,紧随而去。
孙立官阶虽高,却无权管辖徐州小校。只能看着几人纵马而去。
……
那几个蒙面人,正是石崇董平等人。
邓元觉觊觎贡品中的宝物,石崇亦然。只是,身为堂堂世家公子,又是冀州有名将领,和刘辟何仪商量归附冀州之事,都要倍加谨慎,怕暴露身份,自然不能行拦路打劫之事。
表面上,石崇冠冕堂皇,不搀和邓元觉刘辟劫持贡品一事。暗地里,却另有打算。
虽然刘辟承诺,夺取宝物后,将奉送给袁绍,但石崇对刘辟等人,并不放心。
刘辟等颍川贼酋,无不是狡诈善变之徒。说得信誓旦旦,但真抢得传国玉玺,难保不另有打算。毕竟,传国玉玺是天下共求之物,是刘辟等人洗白罪身的重要砝码。
而且,那邓元觉也非善于之辈。纵然刘辟所言出于真心,也难保算计过那恶僧。
指望刘辟等人,不如自己动手。
为了保密,石崇让随从队伍,按原计划缓缓北返。自己带领董平和几个武艺高强的亲随,悄悄隐藏在十字坡附近,等待机会,夺取宝物。
正如石崇所预料,邓元觉果然更加狡诈,大好局面下,两伙贼寇竟然内讧。
石崇命董平夺了箱子,立刻趁乱离开。
路上,董平兴奋难耐,不停催促石崇,打开箱子一看。
石崇沉得住气,汇合了随从队伍,确认安全,才避开随从,撬开箱子。
箱子盖缓缓打开……
“哇!”董平双眼放光,兴奋得直搓手!
石崇却大失所望!
箱子里,哪有传国玉玺,只有一些珠宝饰物,和一封信。
东西虽然也很值钱,但石崇出身豪门望族,根本看不上眼。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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