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还有希望!”
“真的?”
“陛下不做努力,有希望亦枉然!陛下!”
刘协已经绝望。
王服的话,对刘协而言,是最后一个稻草。
刘协心一横,从衣裳上,扯下半幅衬里。
咬破手指,血书密诏……
……
王服怀揣密诏,匆匆向宫外奔去。
刚奔出章华门,却见刘芒迎面而来!
王服待要躲避,刘芒早已发现。一挥手,杨文广箭步冲去,将王服擒住。
“主公,血书密诏!”
“哼!”
刘芒扫了一眼血书密诏,冷冷盯着王服。
“刘芒奸贼……”
“啪!”
刘芒不等他恶语说完,便一个嘴巴,狠狠抽了过去!
“你以忠臣自居,却行卑鄙无耻之事。派人刺杀忠良,有何脸面,喊我奸贼?!”
王服自知难逃一死,索性破口大骂!
“刘芒狗贼,王某做鬼,也要食贼之肉,饮贼之血!”
“那我就成全你,早点去做鬼!”
仓啷!
长剑掠过,血光飞溅!
王服,毙命!
刘芒跨过王服尸身,大步向德阳殿走去……(未完待续。)
第1058章 一记响亮的耳光()
德阳殿里,小皇帝刘协,惊恐万状。
手中的长剑,抖个不停。
刘芒迈步进殿,刘协颤声喊道:“别、别逼我……”
刘芒扫了刘协一眼,无奈地轻轻摇摇头。“陛下,没人逼你。”
无视刘协手中长剑,刘芒向刘协走去。
“你别、别过来!”
“臣说过了,没人逼陛下,陛下也不要逼自己!”刘芒紧盯着刘协。
“别、别过来……”刘协无助地喃喃着,在刘芒的逼视下,哆嗦着向后退着。
腿麻膝软,刘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董承一把扶住刘协,指着刘芒,强撑着质问道:“刘绛天,你、你欲弑君乎?!”
“住口!”刘芒双目直射董承。“要害陛下者,不是我刘芒,而是汝等所谓忠臣!”
刘芒逼近一步,怒视董承。“汝等挑唆陛下,与臣子争斗,却自冠忠名,渔利其中。暗结诸侯,欲搅起天下大乱,陷我大汉万民于水火!”
“刘绛天,你、你莫要血口喷人!你把持兵权,存心不臣,觊觎帝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
“呵呵……”刘芒冷笑一声。“吾若有觊觎之心,岂容你在此嚣张?!吴子兰、种辑、吴硕罪已查实,王服已然伏法。而你董承的罪证,也已查实。你身为皇亲国戚,如何惩处,陛下自有圣断!来啊,将他请了出去,看押候审!”
宿卫上前,抓住董承。
“刘绛天,汝专权妄杀,终得报偿!……陛下……陛下啊……”
董承被宿卫拖了下去,刘协有心相救,却连张开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亲信党徒,死的死,抓的抓。刘协已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亲政夺权之梦,才做了几天,末日却到了!
“当啷……”
刘协手中长剑,跌落在地。
“你、你动手吧……”
“动手?”刘芒望着可怜的小皇帝,摇了摇头。“陛下真的以为,臣是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
“你、你……”刘协竟不知何言以对。
刘芒摇摇头。“臣一直没有不臣之心,却是陛下受奸臣蛊惑,将不臣之名,强加给臣。陛下欲不利于臣时,臣尚且没有异心,如今奸佞即将伏法,臣更不会有不臣之想。”
“那,你待要怎样?”
“臣只想和陛下谈谈。”
“谈谈?”
“经历了这多曲折,难道陛下不想和臣好好谈谈吗?”
从吴子兰被抓的一刻起,刘协便知道,自己再如何挣扎,也逃不脱失败的命运。
失败,已成定局。他不敢想像,刘芒要怎样折磨自己。
不成功,便成仁。
这几日,刘协每天都将长剑带在身边。他想以死抗争,但到了最后关头,他下不了手……
刘芒早已看穿刘协虚弱的内心。“陛下,古往今来,君臣反目,数不胜数。而如臣这般,受人居心叵测,仍好言相向者,无有!望陛下珍惜!”
“朕……我……愿意谈……”
“好。那依陛下之意,我们是以君臣身份,谈谈国法家事;还是族亲身份,聊聊家常呢?”
“我……我希望皇兄,能念族亲之情……”
“好。”刘芒扭转头,对杨文广等宿卫道:“陛下要与吾一叙家常,汝等退下。”
杨文广担心刘芒安危,怎肯退下。
刘芒绷脸道:“退下。”
刘协也赶紧吩咐跪伏于地的宫女、小黄门,退出殿外。
杨文广等退了出去,关闭殿门。
昏暗的德阳殿内,只剩下刘芒和小皇帝刘协。
刘协不敢直视刘芒的双眼,但是,他能感觉到,刘芒阴霾密布的脸上,射出的目光,有如刀剑!
刘协汗流浃背。
他极度恐惧!
这种恐惧,与当年在长安时,董卓施加的恐惧,全然不同。
董卓,常常以杀死他相威胁,常常在他面前,斩杀宫女宦官,甚至朝廷大臣。
久之,刘协对于鲜血和死亡,已经麻木、迟钝。他甚至感到,死,是一种解脱。
而逃出长安后,尤其是回归东都洛阳后。刘芒对他尊崇有加,除了军政大权,其它方面,不仅从不为难,且极尽宽待。
在洛阳,刘协渐渐感受到做皇帝的好处和乐趣。也正因如此,随着年龄增长,加之董承等人整天撺掇,刘协才心生臆想,妄图亲政,收揽军政大权,当一个扬眉吐气的皇帝!
可是,他错了……
败局已定,但是,刘协真的不想死。
殿内,无有外人,刘协不用再硬撑颜面,畏畏缩缩地道:“皇兄……我……我错了……”
“陛下唤吾一声皇兄,吾甚欣慰。陛下肯认错,天下之幸,刘芒之幸,也是陛下自己之幸啊。”
刘协听刘芒语气稍稍缓和,终于长出一口气。
“但是!”
刘芒语气一转,刘协不寒而栗!
“我们既然以族亲身份,开诚布公,吾便要以兄长身份,说上几句。”
“……我……我鬼迷心窍,一错再错,任凭皇兄责骂……惩罚……”
“难得啊,竟知道该受责罚。”刘芒走近到刘协身边,看着刘协,苦苦一笑,恨其不争地摇摇头。
“皇兄……我、我再、再也不敢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刘协脸上!
“啊……你!”
刘协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这一记耳光,虽响亮,却并不疼。
但是,刘协从小到大,从未挨过这样的打!
这记耳光,竟让刘协从恐惧,转为震惊、暴怒!
“你、你竟敢打朕?!”
“哼!哼哼!”刘芒的声音里,透着刺骨冰寒。“你,打不得吗?!”
别人视刘协为君王、为天子,而在刘芒眼中,他一直都是个孩子!
曾经是孩子,现在仍是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你、你……我、我……”刘协捂着脸颊,惊恐、震怒、委屈,交织在其脸上。“朕、朕是天子!”
“天子?哼哼……”刘芒冷笑着摇摇头。
君权至上,只是古人的精神枷锁,岂能束缚刘芒?
“天子,天之骄子也!天子,凭什么骄傲于天下?不是凭借皇族血统,而是因能替天行事!天下,是万民之天下!天子,是天下万民之子,你,懂吗?”(未完待续。)
第1059章 走出朝堂定天下()
“你是不是觉得,这记耳光挨得委屈?我来告诉你吧,若无今日私下这记耳光,日后,你必将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一记更为响亮的耳光!”
“呜……呜呜……”刘协哽咽着,用呜咽、抽泣,诉说着委屈。
古往今来,有人篡权、有人弑君,但还没有人,敢扇皇帝天子的耳光!
“朕、朕可杀,不可辱!”刘协抹了把纵横的泪水,扑了过去,抓起地上的长剑!
刘芒无视刘协的疯狂举动,嘲讽道:“陛下说错了。士可杀,不可辱。而陛下你,显然没修炼到士子的境界。”
“朕、朕和你拼了!”
“呵呵,你若真有这份勇气,杀了我,或者杀了自己,我会对你多一分尊敬。我方才说了,从我收留你那一刻起,从来没人逼你,只有陛下你,在不停地逼自己!”
刘芒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手握长剑,哆嗦不已的刘协。“你也在不停地逼我!”
“我、我没逼你……”
刘芒无奈地摇摇头,掏出血书密诏,甩到刘协脚下。
“我一直在维护你的尊严,而你,却一直在逼我杀你!”
“这、这……”
“申侯引来犬戎,而西周灭。何进请来董卓,而东都尽毁。古往今来,只有臣子引狼入室,你身为天子,竟也要开门揖盗?!开口称孤,闭口道寡,视朝堂臣子,这个是奸佞,那个谋不臣,自己高居天子之位,行的却是亡国之事!”
“我、我……”
“当啷……”
长剑,再次跌落在地。
“噗通……”刘协也瘫在地上。“呜……呜呜……我没有逼你……我只是想,不负列祖列宗,中兴我大汉帝国……”
“呵呵呵……”刘芒笑了。
蹲在刘协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胳膊。“连杀我这个奸佞之臣的勇气都没有,还要中兴大汉?”
“呜呜呜……呜呜呜……”刘协已是泣不成声。“我本来就不该做皇帝,我本来可以就该做陈留王,不该做皇帝、不该做天子,都是你们逼我做的……呜呜呜……我做不来天子……他们非要我效仿太祖高皇帝、效仿孝文孝武皇帝,要我做世祖光武皇帝……呜呜呜……我、我做不来……我不是明君圣祖,我真的做不来……”
“明君圣祖,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做不了明君圣祖,没什么。但总不能自毁江山社稷,做亡国之君!”
“我……我没想做亡国之君……”
“但你所行,却是祸乱天下,亡国之事!”
“……我没想祸乱天下……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刘芒坐到刘协身边。“不知道如何做,不是问题。明君圣主,不是谁都能做的。但是,做个好皇帝,其实不难。”
“在很远很远的西方,有一个国家。那里的国君,是个老人,一个慈祥的老妇人……”
“……妇人?妇人怎能做国君?!”
刘芒微微一笑。“世上,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妇人做国君,不稀奇。不仅是番邦,以后,在我华夏大地上,也会有女皇帝、女王。”
刘协完全无法理解。
刘芒也不求他能理解。
“做皇帝的老妇人,并没有叱咤风云之能,亦无开疆拓土之功,可是,她的臣民,却很爱戴她,尊敬她。陛下可知为何?”
刘协木然地摇摇头。
“因为,她没做过坏事。她并不把疆域内的百姓当作臣民,而是当成自己的儿孙。她不从以君王自居,也从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百姓当她是慈祥的妈妈、奶奶,反而更加尊敬她、拥戴她。陛下,你能理解吗?”
刘协木然。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说他理解了。但是,他真的无法理解。
“不能理解,也很正常。但是,我还是很希望,陛下能试着理解。治理天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绝非如董承之流所言,将奸佞铲除干净,便可天下太平。不过,治理天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可是……我真的觉得,治理天下,太难了……”
“凡事都要插手,自然难。溢美言之,是亲力亲为。粗俗言之,便是不自量力。这不能怪陛下,臣年纪小时,也是如此。量力而行,明智之举也。天下亿万之人,各有其责。农夫耕种,渔夫撒网;百工百业,各尽其职。治理国家,乃朝臣本职。征讨贼逆,自有雄兵猛将。而陛下,做个安安静静地一国之君,不劳身形,不乏精神,祭天拜地,享受万民欢呼拥戴,何乐不为?”
刘协沉默良久,泪水再次淌下。“……悔不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错再错,毁的不仅是安逸帝位,还会毁了我大汉四百年基业,留下昏庸骂名!望陛下深思……”
刘芒说罢,轻轻拍拍刘协的胳膊,站起身来。
刘协虽然不甚情愿,但他知道,谁才是主导一方。“我、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奸佞之臣,已交有司查处。而那董承,乃皇亲国戚,当由宗正寺问罪。臣不能越殂代疱,但臣相信,陛下会给朝廷百官,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协颓于地……
……
朝廷权力之争,终于画上句号。
小皇帝党羽,吴子兰、种辑、吴硕,罪名查实,削爵、抄家、斩三族!
王服,蛊惑君王、祸乱朝纲、行刺上官,削爵、抄家。
天子刘协亲批,董承以蛊惑君王、祸乱朝纲之罪,削爵,处斩。
董承之女董贵妃,由贵人降为宫人。
……
这次朝廷之争,来得迅速,结束更快。
最遗憾的,莫过于旁观的朝臣。
天子和刘芒,没有两败俱伤,旁观者少看到许多热闹,也未获得渔利之机。
但是,也有人,暗自庆幸。
这种热闹,不好看的!稍有不慎,便会殃及自身!
……
这次斗争,历经风险波折,却也有收获。
朝廷利益,再次重新划分。
刘芒与世家集团、卿大夫集团组成的同盟,收获最大。
高长恭,升任虎贲中郎将,掌管禁军。燕青接替高长恭,掌羽林骑。
杨彪辞去太常卿,刘芒没有亏待弘农杨氏。杨修升任太中大夫,跻身朝官之列。
而刘芒最大的收获,是军中将领之心。
经历这次风波,刘芒已将军权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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